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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爭奪戰:改寫劉徹命運的女人

2024-10-09 03:45:05 作者: 王覺仁

  晁錯雖然死了,但並沒有給景帝帶來他希望的那個結果——吳、楚七國並未因晁錯之死而偃旗息鼓、休兵罷戰。當袁盎帶著景帝的密詔去見吳王劉濞,並要求他跪地接詔時,劉濞肆無忌憚地狂笑道:「我已經是東方的皇帝,還要向誰跪拜呢?」

  很顯然,劉濞起兵的目的根本不是什麼「清君側,誅晁錯」,而是要跟景帝分庭抗禮,乃至爭奪天下!遺憾的是,在這一點上,景帝太過樂觀了,或者說是僥倖心理過於嚴重了,居然以為犧牲晁錯就能與七國化干戈為玉帛。

  如今,一切都明擺著,吳王劉濞「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晁錯不僅死得冤,而且死得毫無價值。至於景帝試圖用政治手段化解這場危機的想法,也無異於痴人說夢。

  看來,要消滅這場叛亂的唯一辦法,就只有戰爭了。

  隨後,景帝命元勛之後周亞夫為太尉,統率三十六位將軍出征,迎戰吳、楚聯軍;又命曲周侯酈寄、將軍欒布率部出擊趙國和齊國;同時起用剛剛被竇太后免官的竇嬰,拜其為大將軍,命其率部進駐滎陽(今河南省滎陽市),構築第二道防線。

  七國要西進關中,梁國是必經之地。所以,吳、楚聯軍一發動,首要的攻擊目標就是劉武的梁國。叛軍兵臨城下後,劉武一邊拼死抵禦,一邊趕緊派人向太尉周亞夫求救。

  出人意料的是,面對梁國十萬火急的求救信,周亞夫卻視若無睹,始終按兵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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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不是消極怯戰或見死不救,而是出於戰略上的考慮。周亞夫的計劃是:讓梁國在正面牽制叛軍主力,消耗叛軍的有生力量;他再率領朝廷軍繞到叛軍後方,出其不意地切斷吳、楚聯軍的補給線,然後堅壁清野、固守不戰——待叛軍疲敝渙散、糧盡援絕,再伺機決戰,對叛軍予以致命一擊。

  周亞夫的計劃得到了景帝的支持。

  隨後,周亞夫率領大軍繞到了叛軍後方,兵鋒直指昌邑(今山東省巨野縣城南);同時派出一支輕騎兵,南下渡過淮河,一舉切斷了吳、楚聯軍的補給線。與此同時,梁王劉武在叛軍正面獨力苦撐,被打得焦頭爛額,多次求救又不被理睬,遂頻頻遣使向景帝告狀。景帝不忍,命周亞夫發兵救援,周亞夫卻拒不從命,始終沒有派出一兵一卒。

  此舉分明把梁王往死里得罪了,但周亞夫卻由此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從而在很大程度上保證了這場平叛戰爭的勝利。

  前元三年二月末,周亞夫與吳、楚聯軍在下邑(今安徽省碭山縣)附近展開決戰,並將其一舉擊潰。吳王劉濞帶著殘部乘夜逃亡,楚王劉戊在絕望中自殺。數日後,劉濞逃至丹徒(今江蘇省鎮江市東),被東越人誘殺,首級旋即傳送長安。

  隨後,參與叛亂的齊王劉將閭、膠西王劉卬相繼自殺;膠東王劉雄渠、菑川王劉賢、濟南王劉辟光全部被逮捕處死。

  七國之亂就此平定,前後歷時不過三個月。

  叛亂平定後,讓景帝苦惱不已的那個立儲問題自然又回來了。

  這一回,問題更惱人了。因為,梁國雖然在戰爭中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梁王劉武卻通過戰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功勳和聲望。事後朝廷統計戰果,共斬殺叛軍十餘萬人,其中僅梁國殺死和俘虜的叛軍人數,就占到總數的一半。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驕人的戰績。

  面對如此卓越的戰功,景帝當然要論功行賞。不久,景帝便賜給梁王一面天子旌旗,並撥給他戰車一千輛、騎兵一萬人,作為警衛之用。這一切,無不讓梁王奪儲的野心越發膨脹。此後,劉武每回出行,總是前呼後擁、千乘萬騎;隊伍前列還高舉那面天子旌旗,其氣勢和規格幾與皇帝無異。

  在此情勢下,景帝終於意識到——再不冊立太子,必將引發無窮禍患!

  前元四年(公元前153年)四月,景帝正式下詔,冊立長子劉榮為皇太子,徹底斷絕了梁王和竇太后的念想。當然,同時也斷絕了其他嬪妃和皇子的念想。

  景帝在冊立太子的同時,也把劉徹封為膠東王。此時,劉徹年僅四歲,自然不可能前往封國就任,只能是名義上的遙領。

  在劉徹之前,已有八個皇子封王。他們名下的封國,土地大小、戶口多寡、貧富程度都有不小的差距。而諸王封地的肥瘠優劣,直接反映了景帝對諸位皇子的親疏厚薄。跟其他皇子比起來,劉徹的封地雖然不算小,但也不是地廣人多的那種。由此可見,在諸位皇子中,當時的劉徹並未獨得景帝之寵。

  假如沒有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一個強勢人物的積極介入,劉徹絕對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後入主東宮,更不可能成為後人眼中的千古一帝。

  這個從根本上改變劉徹一生的人,就是他的姑母——館陶長公主劉嫖。

  館陶長公主是個心氣很高的女人,雖然早已下嫁堂邑侯陳午,但對娘家的事務始終熱情不衰,景帝的後宮生活,就是她頗為關注的焦點之一。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館陶長公主總是像一隻辛勤而忙碌的蝴蝶,在屬於景帝的百花園裡來回穿梭,還不斷把更加新鮮嬌艷的花朵送進來,生怕沒有她的幫忙,景帝的後宮就不夠熱鬧了。

  許多年來,長公主劉嫖就是這樣樂此不疲地充當著景帝的生活顧問。

  假如你認為,長公主這麼做僅僅是出於一個女人的特殊癖好,那你就錯了。劉嫖真正關心的並不是弟弟的私生活,而是她自己的富貴、權勢和影響力——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女人插手宮廷事務,乃至干預帝國政務的獨特方式。

  接下來,我們馬上就會看到,館陶長公主是怎樣以她那非同尋常的影響力,介入當時的後位和儲位之爭的。

  劉嫖有一個獨生女,名阿嬌,被她視為掌上明珠。只要是能讓阿嬌高興的事情,沒有什麼是劉嫖不能做的。所以,為了能讓女兒在未來的歲月中享有別的女人望塵莫及的幸福,她早早就替阿嬌計劃了一切。

  在古代,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最高幸福是什麼?

  當然是貴為皇后,母儀天下。

  當劉榮被立為太子後,劉嫖第一時間找到了劉榮的母親栗姬,主動表示要把阿嬌許配給劉榮。對於這樁婚事,劉嫖自認為是十拿九穩的。一來,她對自己在後宮的影響力非常自信;二來,她覺得自己跟栗姬的關係不錯——栗姬當初能博得景帝之寵,未嘗沒有她長公主的一份功勞。因此,劉嫖認為只要自己開口,這樁親事就成了。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栗姬竟然一口回絕了。

  栗姬生性善妒,而劉嫖這些年來給景帝輸送了無數的美女,早就讓栗姬懷恨在心。所以這一回,栗姬終於逮著了機會,以拒絕這門親事的方式來發泄鬱積已久的不滿。

  此時,薄皇后的唯一靠山薄太后已經去世,其地位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景帝廢掉。而在栗姬看來,最有資格取代薄皇后繼位中宮的,非她莫屬。她的兒子已經貴為帝國儲君,還有誰比她更有資格繼任皇后呢?

  所以,她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打長公主的臉。

  然而,栗姬太低估長公主的政治能量和影響力了。她這麼做,等於是把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一舉葬送了,同時葬送的,還有她兒子劉榮的太子之位。

  誠然,栗姬的不滿是情有可原的——長公主為了討景帝歡心,不斷把新的美女送到他的枕邊,客觀上確實傷害了栗姬和其他嬪妃。但是,栗姬應該知道,這就是她們的命運。因為古往今來,每一個皇帝的後宮都是佳麗如雲,這就決定了他們喜新厭舊的本性。所以,就算長公主沒有那麼做,景帝照樣會不斷另覓新歡,不可能一輩子專寵任何一個女人。從這個意義上說,栗姬受到的傷害不單純是長公主造成的,也是她身為嬪妃的命運使然。

  遺憾的是,栗姬沒有認識到這一點——或者說,她那刻薄善妒的性格,使她不願意認清這一點。

  被栗姬悍然拒絕,對心高氣傲的長公主而言,無疑是極大的羞辱。從被拒的那一刻起,長公主生活中的其他事務就通通退居次要了。唯獨一件事,是她認為非做不可的,那就是——重新物色一個「女婿」,再讓「女婿」入主東宮,扳倒栗姬母子!

  那些日子,長公主用她的火眼金睛在所有皇子中挨個掃視了一遍。

  最後,她選中了劉徹。

  之所以選中他,或許是以下三個因素起了作用:

  首先,王娡當初那個「日入其懷」的夢,有可能讓長公主相信,劉徹會成為未來的大漢天子。

  其次,在景帝的所有嬪妃中,王娡雖然沒有獨得其寵,但至少也能跟栗姬平分秋色——這就為長公主的易儲之謀提供了必要的先決條件,讓她有信心把劉徹推上儲君之位。

  最後,可能也是長公主最為看重的一點,就是劉徹自幼就顯現出了超越常人的「聰睿明徹」。

  據《漢武帝內傳》說,大約在劉徹三歲那年,有一天,景帝把他抱在膝上,逗他說:「兒樂為天子否?」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要是說「樂意」,以他「非嫡非長」的身份,難免有僭越之嫌;要是說「不樂意」,又顯得太過笨拙,會掃了景帝的興致。

  此時,聰明的劉徹居然給出了這樣的回答:「這種事只能由天意,不由兒胡思亂想。兒只願長居宮廷,每日在陛下膝前承歡,但也不敢放逸驕縱,失去人子之道。」

  聽見這番話,景帝頓時開懷大笑。一個乳臭未乾的三歲小兒,居然能把話說得這麼巧妙得體,實在是令人驚詫,足以讓景帝感受到劉徹的天賦異稟。

  這件事當然不一定是史實——不過鑑於武帝後來的雄才大略,說他從小聰慧,應該是大致符合事實的。

  隨後,長公主就找到王娡,提出了這門婚事。

  王娡的腦子比栗姬清醒得多,當然不會拒絕這種送上門來的富貴,馬上就一口答應了。

  從此,劉徹與阿嬌的命運,就被這樁政治婚姻緊緊綁到了一起。多年以後,發生在劉徹和阿嬌身上的那一幕情感悲劇,也在此刻埋下了伏筆。

  當然,兩個母親出於各自的利益包辦這場兒女婚姻的時候,劉徹和阿嬌都還年幼,根本不懂得男女之情是怎麼回事,更不可能知道這樁姻緣會如何改變他們未來的命運。對於劉徹和阿嬌來說,身邊能夠多出一個年齡相仿的玩伴,就是最開心的事了。

  那些日子,長公主幾乎天天帶著阿嬌跟劉徹「培養感情」,兩個小孩很快就玩得形影不離了。那時,在兩個母親和未央宮所有人的眼中,劉徹和阿嬌肯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也許是為了確認這一點,有一天,長公主忽然把劉徹抱在膝上,煞有介事地問他:「兒欲得婦否?」

  劉徹點了點頭。

  長公主笑了笑,指著侍立在側的一溜宮女,一一問他喜不喜歡。劉徹自然是大搖其頭,都說不喜歡。最後,長公主才指著阿嬌問他:「阿嬌好否?」劉徹頓時咧嘴一笑,大聲說:「好!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漢武故事》)

  這就是「金屋藏嬌」這個典故的出處。

  此刻,眉開眼笑的長公主自以為替女兒找到了終身幸福,可她萬萬沒料到,她為阿嬌找的這間「金屋」,只是一個黃金打造的高級囚籠。若干年後,阿嬌將在這個囚籠中變成一個面目可憎的深宮怨婦,最後在難以排遣的嫉妒和憤怒中抑鬱而終。

  前元六年(公元前151年)冬,有名無實的薄皇后終於被景帝廢黜,皇后之位空了出來。未央宮中的所有女人頓時眼冒綠光,齊刷刷地把目光射向了這個她們垂涎已久的位子。只有栗姬顯得氣定神閒。因為她認為,這個位子非她莫屬。

  關鍵時刻,館陶長公主終於攘袂登場了。

  那些日子,她幾乎天天往宮裡頭跑,不厭其煩地對景帝施加影響,極力貶低栗姬母子,同時不斷稱頌王娡的賢良和劉徹的聰慧。

  一直以來,長公主的話對景帝都是很有影響力的,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景帝經不住長公主的一再「轟炸」,逐漸感覺栗姬母子確實有些面目可憎。然而,後位和儲位的廢立畢竟都不是小事,所以景帝一時也下不了決心。

  最後,有個人幫景帝下定了決心。

  這個人,就是栗姬自己。

  這個刻薄善妒、愚蠢無比的女人,又一次在接近巔峰的時刻,把自己推向了深淵——換言之,如果說栗姬母子的墳墓是館陶長公主給挖的,那麼最後的縱身一跳,卻是栗姬自己完成的。

  那年冬天,景帝有一段時間偶染微恙,情緒有些低落。有一天,景帝用一種略帶傷感的語調,跟栗姬談起了諸多嬪妃和皇子,然後冷不防冒出一句:「百歲後,善視之。」(《史記·外戚世家》)

  「我百年以後,希望你能善待他們。」

  很顯然,這是景帝借生病之機在對栗姬進行試探。傻瓜也聽得出來,景帝這麼說,就是要把皇后之位許給栗姬了。假如栗姬的心胸不那麼狹隘,順水推舟說幾句大度得體的話,說不定景帝就真把她立為皇后了。

  只可惜,栗姬一句好話也沒說,而且還用十分怨毒的口氣,把其他嬪妃和皇子數落了一番——聽她那口氣,要是哪一天她兒子登基為帝,她不把昔日的競爭者趕盡殺絕就算大發慈悲了;要讓她對她們好,那是痴心妄想!

  聽完栗姬的話,景帝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一刻,別說立栗姬為後,景帝恐怕連殺她的心都有了。

  但是,栗姬卻對此毫無察覺。現在,她的眼中除了薄皇后曾經擁有的地位和榮耀,似乎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栗姬的刻薄無情讓景帝對她徹底絕望,皇后之位也就此與她擦肩而過。可是,景帝還是遲遲沒有廢掉太子劉榮。

  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王娡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要是你以為,王娡會跑到景帝面前說栗姬母子的壞話,那你就錯了。一直以來,當長公主不遺餘力地攻擊栗姬母子時,王娡都是以一種淡定的姿態冷眼旁觀——既沒有跟著長公主一起發飆,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覬覦後位之心。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王娡深知:越是這種關乎命運的重大時刻,越要保持常人莫及的克制和冷靜;別人越是急不可耐、上躥下跳,你越是要韜光養晦、如如不動。只有這樣,才能讓景帝發自內心地認為——這個淡泊自持、氣度雍容的女人,才是最有資格母儀天下的。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老子這句話的本意是要勸誡世人無欲無爭,而王娡把它拿來作為一種高明的偽裝、一種實用的生存之道,以掩蓋更大的野心。

  其實,正是因為王娡在這場白熱化的後宮爭奪戰中始終表現得與人無爭,長公主稱頌王娡如何賢良的那些話,才能句句說到景帝的心坎里。換言之,在這場後宮爭奪戰中,長公主和王娡可謂一動一靜,一剛一柔,一明一暗,一巧一拙,配合得那叫一個默契!

  不過,任何事情都要把握一個度。假如王娡一直這麼示人以拙,什麼都不做,到最後恐怕就真的弄巧成拙了。所以,當景帝遲遲下不了決心廢黜劉榮的時候,王娡就出手了。

  當然,王娡沒有親自出面,而是派了一個可靠的人,去慫恿朝中的大行令,讓他向景帝進言,勸景帝早立皇后,以安人心。

  勸景帝立誰呢?

  要是你以為王娡是向大行令毛遂自薦,那你又錯了。王娡確實向大行令推薦了一個人,但那個人不是她自己,而是栗姬。

  王娡為什麼要幫栗姬?

  她不是在幫栗姬,而是要儘快置她於死地。

  這個邏輯很簡單:當時,景帝正對栗姬極度不滿,若大行令偏偏在這時候請立栗姬,只能是火上澆油,讓景帝對她更加痛恨。而且,景帝很容易認定,大行令此舉必是栗姬在背後授意——這樣性質就更嚴重了。因為,後宮與朝臣聯手謀求後位,是最犯皇帝忌諱的事情,不管是誰犯了這個天條,都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王娡採取的這個行動,就是對栗姬最後的致命一擊。

  當時,後宮的是非恩怨既微妙又複雜,大行令並不知曉具體內情。在他看來,栗姬既然是太子之母,立為皇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所以沒有多想,隨即向景帝奏稱:「『子以母貴,母以子貴』,今太子母無號,宜立為皇后。」

  景帝一見奏疏便雷霆大怒:「是而所宜言邪?!」(《史記·外戚世家》)

  這種事是你可以插嘴的嗎?!

  就在景帝的一聲怒吼中,可憐的大行令稀里糊塗地丟了腦袋。而劉榮頭上的那頂太子之冠,也在同一時刻應聲落地。

  前元七年(公元前150年)十一月,景帝下詔,將太子劉榮廢為臨江王。時任太子太傅的竇嬰極力勸諫,卻絲毫改變不了景帝的決定。隨後,悲憤無比的竇嬰便以生病為由辭去了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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