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露野
2024-10-09 02:30:59
作者: 作者凡塵
王峰抬頭向上望,只見一隻啄木鳥用尖長的嘴在樹木身上小窟窿里找蟲子吃,由於蟲鑽得深,啄木鳥的嘴巴夠不上,只好用尖硬的嘴去鑽,不料卻鑽出濃煙火種。
王峰受到這個啟發後,大喜道:「我怎麼不能學燧人的鑽木取火!」
王峰想到便做,砍倒一根粗樹枝,然後直著劈成一個半圓,再取一根小樹枝在上面摩擦著,可是鑽了十分鐘,連一點火星都沒有。
王峰看了看天,如果有太陽就好了,加上一個凹凸鏡,何愁鑽不出火來?可這些是空想,不切實際。
王峰不由想到在電影《荒島餘生》中,湯姆漢克斯的取火方法,便撿了一些干樹葉堆在木頭上面,可以起到助燃的作用,又鑽了十分鐘,依然無效。
其實,鑽木取火不是那麼簡單的,木柴要選擇品種,還要隨著季節變換而變換木柴品種,才能鑽出火種。如果隨便撿一根木柴去鑽,那是鑽不出火種的。
如春季鑽木取火必須選用干榆木、干柳木;夏天必須選用干棗木、杏木、桑木;秋季選用柞木、樽木;冬天選用干槐木、檀木。這些木柴都能鑽出火種來。
王峰胡亂取木,直累得滿頭大汗,肚子更加飢餓,一氣之下,便把手裡的鑽頭狠狠地扔了出去。不料,鑽頭碰擊在岩石上,反而濺出了火星。
王峰心裡頓時由憂變喜,忘記了疲勞,找來好多岩塊,用力互相碰擊,只聽得砰砰直響,火星不斷飛濺。
火星是有了,可是,怎樣才能使火星燃燒呢?這又成了一個難題。
枯樹葉不是那麼容易點燃,容易點燃的應該是棉花,王峰把纏腰的腰圍解了下來,用勁撕開,掏出一團花絮,將這些蘆花絮放在石頭下面,再擊石取火。火星濺落的越來越多,點燃蘆花絮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王峰用口輕輕一吹,隨著一股濃煙竄出了火苗。
取火成功了!王峰見到了火,就好像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一般,他熱淚盈腔,從未如此興奮過,也從未如此喜愛過火!不禁歡呼跳躍起來。
在人間,各種各樣的打火機已經普及到人們日常生活中,但在一些邊遠山區,農民至今還隨身攜帶著取火用的火鏈,因它不用汽油、不用火石,隨時用,隨時取。從某種意義上講,比現代人使用打火機優越得多。
王峰選擇坡坎下的避風處,挖了一個圓形、深約二十公分的塘坑,為避免發生森林火災,建灶時已將灶四周的雜草等易燃物清理乾淨了,然後在裡面點上篝火,用寶劍串上蛇肉烘烤。
一陣薰香撲鼻,等到蛇油已滴出來時,火勢也慢慢大了起來,火一大油脂也愈快流出來。
王峰將蛇肉舉到鼻前,僅聞上一聞,肚裡的饞蟲就已經受不了了。他愜意的吃著烤蛇肉,心裡念道,還是吃熟肉好,既可以殺死寄生蟲與蟲卵,還可以增加美味,軟化肉的組織利於咀嚼食用。
蛇肉入腹,王峰頓時感到好受了許多,力氣也湧現出來。他盤膝坐下,將體內的真氣運行了三個大周天,身上的酸軟之力也消失了,感到神采奕奕。
王峰將余火熄滅並用土掩埋,以免留下隱患,引發森林火災。
僅一條蛇只能吃一頓,王峰必須像野人一樣,學會儲存食物,繼續前進。
一條山溪在亂石之間形成了一泓深潭,有上十隻梅花鹿悠閒的散布在潭邊,飲著潭水,小兔子蹦蹦跳跳,十分可愛。兇狠的豺狼虎豹常把這一帶當成狩獵場,恣意地獵食著美味。
王峰埋伏在大石後,忖道:「梅花鹿太大了,殺死它們好殘忍,不如捕兩隻兔子算了。」想到便做,疾步躍起,不僅兔子驚得亂跑,連梅花鹿也嚇得揚起四蹄,拼命逃亡。
王峰看準一隻十來斤重的灰野兔,一路圍追堵截,也不知是否兔子受到了驚嚇還是本能的逃生本領極強,反應奇快,一蹦便跳出八尺外,眼看有幾次都要被捉住,最後還是讓它逃脫。
「我就不信捉不到你!」王峰暗自和兔子較上了勁,撒腿緊追。
這一人一兔展開了生死存亡的競爭,一直追到山腳下,因為雜草非常深,兔子的行動也緩了下來。
王峰大喜道:「看你往哪裡跑!」這一追得急,兔子便往一個泥洞裡鑽。
王峰伸手入洞一掏,入手空蕩蕩的,不由一臉懊喪,俗話說狡兔三窟,兔子進洞已絕了希望。
王峰仍不死心,耐心的拔開周圍的雜草,仔細察看,原來這是一個死洞,出口就是進口!
王峰便取了一些乾草往洞裡塞,把舊棉絮用草汁一染,撿一塊花崗岩石,墊上染過的舊棉絮,用鐵劍一擊,火星就燃著了棉絮,然後將乾草點燃,放火熏野兔。
王峰望洞口念道:「我有耐心等你出來,你一定會出來的。」
乾草旺盛的燒著,王峰四處尋望,見山坡上沒有起煙,更加堅信此洞僅此一個出口。
躲在洞裡面的野兔本來蜷伏著,煙子不斷湧入,熏得越來越厲害,實在忍受不了,只得向透氣孔竄。
只見大灰兔撲騰一下,破火而出,等在外面的王峰眼明手快,伸手一抓,恰好夾住了兔脖子,笑道:「你很狡猾,不過還是被我逮住了吧!」
十來斤的大野兔發起威來,力道還真有些大,嘴又咬腳又蹬,十分兇狠,這可是生命求生的本能,差點脫手而出。
王峰忙將野兔拉出洞外,手上用全勁往石上一砸,不片刻,兔子便不再掙扎。他拖著野兔走到河邊,在潭水裡面開始洗剝,然後在潭邊生起一堆火,將其烤熟,再用風乾、煙燻等方式儲藏,足以充當三天的糧食了。
王峰走了一天的路,腳底也有些疼痛了,這裡沒有醫用膠布,只能在潭水中沖沖腳,預防起泡,然後用力的搓著那雙生滿了硬繭的粗手,貓也似的伸著懶腰。
看著天色不早,王峰便向來路返回,走著走著,來時記下的一些標誌漸漸有些淡忘了,辨不著東南西北,而天空中罩著一層大紅玻璃,太陽與星辰都被阻擋,已不能靠它們來辨別方向。
王峰記得自己所居的洞穴是在南邊,只能依靠野外的一些地物和植物生長特徵來辨別方向。比如向北一側基部較潮濕,可能生長低矮的苔蘚植物;一般陰坡,即北側山坡,低矮的蕨類和藤本植物比陽面更加發育。樹幹的斷面可見清晰的年輪,向南一側的年輪較為疏稀,向北一側則年輪較緊密。
王峰一邊憑著記憶,一邊靠這些植物辨別方向,居然被他找了回來,一路上打了不少枯草,可以當作鋪墊,到家時,天色已經全黑了。
所謂的家其實是一個山洞,他很熟悉,洞口周圍沒有草和小樹,旁邊有一條小溪,所以很容易找到。
但王峰此時面對著這個山洞,因為裡面黑洞洞的,突然湧出一股懼意,昨天下雨,加上心情很糟,睡在洞中便不感到害怕,但今天精神恢復之後,反而對黑暗的地方感到害怕了,這也許就是人的本性。
洞口敞開著,王峰發覺裡面似乎很深、很大。
他不由放下手上的枯草,撿起一塊石頭,向洞裡擲進去,然後緊張地戒備著,好像會有什麼怪物突然躥出來似的。
石頭在裡面「咕咚咕咚」滾動了一陣,又重歸於寂靜。王峰雙手闊著嘴,又向洞裡「餵、餵」地喊了幾聲,仍然沒有什麼動靜,看來,這個山洞是安全的。
王峰拿起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由粗松樹枝紮成的火把,將之點燃,火把像一朵鮮艷的花,在蒼茫的暮色中閃爍浮動,走入洞中,洞口太小,又有一股風,吹得火苗直搖晃。
王峰不由想探探這洞穴,自打昨天入住以來,還不知道有多深哩。他揚著火把,慢慢地向裡面走動,接著是一段下坡的路,走了三十米就到頭了,裡面很寬闊,好像一個「大廳」,有幾根石柱子垂了下來,有的還和地上長出的石柱連接在一起。洞頂是開的,風從上面灌了進來,一般的洞穴都很陰暗,而這個洞穴因為通風,顯得很乾燥。
洞口朝陽,離河邊近,喝水方便,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家了。
王峰在洞口點了一堆篝火,把黃黃的枯草當作床一樣鋪開,摸了摸,挺暖合的,在睡前吃了幾塊兔肉,因為山中的氣溫會比平原低十度以上,必須吃些高熱量食物,以供禦寒,同時充足的水分對人體的代謝功能也相當重要。
王峰和衣而臥,洞口篝火發出的火光,在他背後閃爍著,樹枝、乾草也準備了一大堆。隨著時間的流逝,篝火越來越暗,空氣也越來越冷了。
午夜的寒意浸透了內衣,冷冷的清輝撒滿了太虛,蒼茫四野一片沉寂,細風送來一聲嘆息。
王峰哆嗦了一下,竟自轉醒,半夜裡正是虎狼出沒的時候,濃密的原始森林裡傳來食肉動物發出的可怕的叫聲,豹子呼呼嚕嚕的啼鳴,雄獅深沉、可怕的怒吼。此外還有許多四處覓食的野獸發出種種叫聲,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王峰爬到洞口,向外面瞅了瞅,黑暗中,不知什麼野物的一對對發光的眼睛盯著自己,就像小燈籠一樣,蠢蠢欲動,王峰不由恐慌起來,深知它們極為殘忍,是以雙目緊緊逼視著它們,絲毫也不敢大意!
那群野物從前方稀疏的小樹林裡竄了出來,向這個洞口逼近,王峰在矇矓中看到,這一群野物,外形有點像狼,只是頭比狼短而圓些;前腿長,後腿短,因此肩部比臀部高。
這種動物叫作鬣狗,又名土狼,頭骨上矢狀嵴高聳,顳窩及下頜冠狀突大,以容納強壯的顳肌,具骨質耳泡,是惟一能使兇狠殘忍的狼都懼怕的動物。白天在洞裡睡大覺,晚上出來找東西吃,也常跟在獅虎等猛獸之後,以它們吃剩的獸類殘屍為食。它們的牙齒強壯有力,連骨頭都嚼碎了吞下去。
王峰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急忙後退,正準備捧起一堆乾柴,把篝火點旺,以供驅獸。誰知鬣狗格外聰明,似乎已看透了王峰的一舉一動,齊聲嗥叫,四蹄亂動,狠狠地撲了上來。
王峰緊忙去拿劍,懷裡的乾柴悉數摔落,當他一滾身取到劍時,鬣狗已撲至,近距離可看到它們具有粗壯的錐形前臼齒閃閃發亮。
王峰將一口冷氣襲人的青鋼長劍抽到了手中,知道這畜生兇殘狡猾,無與倫比,忙把身子往側一縱,橫掃一劍,掃向鬣狗的後腿。
鬣狗的腿脆弱無比,怎禁得住王峰全力一擊,登時被切斷,它跌爬地上,疼得厲聲慘嗥。王峰急忙上前,一劍刺向鬣狗的頭,鬣狗雖然斷了一隻腿,仍很兇狠,這時負痛情急,也想拼命,三隻腿猛力縱起,避開劍光,落地之時,反朝王峰撲去。
王峰見其負傷之後還有這麼靈活,也微感吃驚,這時鬣狗送上門來,豈容再失,右腿使出金剛之力,猛然一踢,只聽得「叭」的一聲,打個正著,狗頭立被踢碎,腦漿迸裂,死於地上。
王峰殺得爽利,鬥志頓生,突然腦後風生,知道不妙,忙使一招「仙人指路」,把手中的寶劍用力往上一撩,就勢往旁縱避,然後就聽到「颼」的一聲,一條黑影剛由身旁飛過,正撞在寶劍之上,刺中眼睛,疼得亂嗥。
跟著三匹鬣狗從左、右、中三路撲到,王峰的頭皮一陣發麻,倒竄的身勢更是有如「金鱔戲波」,騰空的勢子裡,足足倒穿出四米開外,伸手探入懷中,取出烤熟的兔肉,先自己迅速的咬了一口,補充一下體力,再扔到鬣狗面前。
這些畜生遇見肥食,自然要擇肥的盡情大嚼,這時聞到兔肉的香味,轉眼之間已放棄了王峰,都撲向兔肉。鬣狗由上第四前臼齒和第一下臼齒組成了一對具切割作用的裂齒,犬齒粗大,如刀子一般尖銳,它們想是都餓極了,爪牙並用,當場把兔肉撕裂,正在大嚼爭搶。
王峰此時不殺,更待何時,寶劍一揮,風雷乍起,劍上的真力澎湃,凜冽似寒濤,幻出一弧白光,斜劈而下,聲勢洶洶。
兩隻鬣狗因為餓急,正在拼命撕扯著兔肉,一時間撕扯不開,王峰的寶劍已經刺到,鬣狗們帶著兔肉往側縱避,對面那隻鬣狗也是一樣的心理,也想咬下一口肥肉,然後朝人反噬,剛一口咬下去,吃前面那隻鬣狗猛力一帶,牙齒立時折斷了一根,負痛急怒,不顧敵人,竟朝跟它爭肉的鬣狗撲去,兩隻鬣狗咬成一團,各不罷休,直咬得鮮血淋漓,正是狗咬狗。
王峰也不管正在窩裡反的鬣狗,身子往前一縱,劈向那一條正在大嚼美味的鬣狗,它還未回過神來,劍已劈下,這一下用力太猛,竟將那條鬣狗連肩帶脊劈成兩半。
其它的鬣狗見同類連遭殺手,不由發出有如悶雷般沉鬱的嚎叫,面對王峰,排成一線,齜牙吹須,令人恐畏。
王峰數了數,一共還有十條活的。
這時形成人與鬣狗對持的局面,空氣極為壓抑,王峰仔細打量著這群畜生,它們毛黑眼亮,頸脖上毛髮直立,四肢靈活,尺、撓骨分離,五趾末端具有銳爪,將地上刨得泥土飛揚,周圍十幾米的地上寸草不生,以兇殘陰冷的目光警惕著王峰,張開的大嘴裡,伸出一條條貪婪的血舌和泛著寒光的白齒,使人毛骨悚然。
王峰用銳利的黑眼睛不甘示弱地跟它們對視,知道要戰勝它們,要人比鬣狗還要凶,便威脅性地揮舞了一下手中寒光閃閃的寶劍。
兇猛剽悍的鬣狗再也忍受不住,一齊長嗥,接著凌空躍起,張牙舞爪,聲勢洶洶,直撲向王峰的面門。王峰舉起手中的寶劍迎頭揮去,一條鬣狗頸部吃了一劍,已是半死,王峰跟著一腳跺下,把它的脊骨踩斷,死在地上。死前它的眼睛瞪得極大,它實在不明白,對方只不過是一個人,何以能在一群鬣狗的包圍圈內一殺再殺?然而無論如何,它是得不到答案了。
另一隻鬣狗也已迅速撲上,王峰一劍正中其咽喉,因一衝一撞,勢道兇狠,以致於寶劍透過鬣狗的咽喉,連王峰的手腕都伸進鬣狗的咽喉里,感到手上粘糊糊的,將手上的鬣狗一甩,撞在石壁上,緩緩滑下,用鮮血堅著寫下了一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