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彈盡糧絕

  火藥建功，確實是打退了南蠻的攻城，但其實火藥主要的作用還是炸掉了雲梯。

  別看它聲勢浩大，實際上並沒有能炸死多少人。

  南蠻的領軍回去清點了一番人數，發現傷亡並沒有那麼嚴重。

  又看著九江縣城城牆上那稀疏的人影，漸漸的退了撤離的心思。

  只是現在有一種很尷尬的情況，搜羅來的工匠被他們當祭旗的砍了，想再造一架雲梯是不可能的了。

  思量一番之後，南蠻的將領決定直接蟻附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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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蠻軍的第二波攻城，比想像的來的要早。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寒就被鄭四從睡夢之中叫了起來。

  等到李寒到了城牆上，南蠻人的梯子都已經架上來了。

  沒了雲梯，南蠻人的進攻也不再分主次，哪裡能登城便從哪裡上。

  除昨天被炸塌的那段城牆沒人敢靠近外，其餘地方哪哪都是南蠻人的影子。

  鄭四在城牆上呼號指揮著，李寒的五十親衛軍被安排為救火的小隊，看哪裡頂不住了就往哪裡去。

  最後一點火藥被李寒捏在手裡，以備不時之需。

  這點火藥想要對敵人產生足夠殺傷力，是幾乎不可能了。

  李寒看下面的南蠻士兵，不敢往那塊塌陷的城牆靠近，便知道昨天的那場爆炸，還是給了他們很大的陰影。

  接下來，李寒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城牆有失陷的跡象，李寒便點燃一部分炸藥，不求炸傷人，只要夠響就行。

  很快，城牆上的眾人便顯現出了疲態，李寒當即令人點燃了火藥。

  巨大的聲響再次傳來，整個戰場再一次為之一靜。

  隨後整個南蠻的軍隊，再一次的騷動起來，只是這次不是往前，而是向後。

  還沒上城牆的轉身奔逃，上了城牆的趕忙找梯子，甚至有直接從城牆上跳下去的。

  眾人趁著這個時間又殺了一陣，將城牆上的南蠻人殺了個乾淨。

  眼看著南蠻人退了下去，眾人趁著這個時間蜷縮在城牆上，喘著粗氣。

  鄭四帶著親衛在城牆上巡視，將還沒有咽氣的南蠻人殺死。

  戰事暫時結束，等在城牆下面的百姓，抬著裝著糧食籮筐上來分發糧食。

  然後將受傷的人從城牆上搬了下去，城牆下面有大夫等著救治他們。

  戰時的吃飯沒有什麼講究，李寒也就比別人多了一小葫蘆酒。

  正吃著飯，鄭四找了上來。

  「殿下，有個壞消息。」

  李寒看向鄭四，還有什麼能比現在的情況更壞呢？

  「殿下，糧食不多了。」

  「什麼！」

  李寒頓時站了起來，眼中的驚駭顯露無疑。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便又強忍著坐了回來，壓低聲音問道：「九江縣中就有糧倉，看起來不小啊，怎麼會糧食不多了呢？」

  「殿下，小的去看過了，糧倉里耗子都沒有一隻，今天的是幾個糧商的存糧，但是吃不了幾天的啊。」

  「怎麼會這樣？」

  李寒眼中壓抑著怒火，但是這個時候萬萬不能讓其它人知道！

  如今的九江縣已經踩在了懸崖邊上，任何一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它墜入萬丈深淵！

  「封鎖消息，特別是糧倉，將幾個糧商家的糧食搬進去，一定要裝作糧食富足的樣子，能撐幾天是幾天。」

  「是。」

  鄭四領命離去，然而李寒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南蠻人下午又來攻了一陣，又被李寒用火藥嚇了回去，只是這一次他們沒有退的太遠，重整旗鼓又攻了一次。

  這一次李寒發了狠，開了個口子讓南蠻登上了城牆，然後用所有的火藥炸了他們一次！

  這一次，一下子炸死了幾十個人，血液橫飛的場景很有視覺衝擊力！

  於是南蠻又退了。

  晚上，李寒拖著疲憊的身軀從城門樓上下來，城牆腳下就是傷兵營。

  這些傷而未死的傷兵連床都沒有，就躺在一塊鋪在地上的布上，血液染紅了身下的布匹和土地。

  幾個大夫帶著學徒們在傷員們之間奔跑，包紮止血熬藥，累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李寒看著那些大夫老態龍鐘的樣子，懷疑他們會比傷員更早的倒下。

  古代戰爭在戰場上直接死亡的不多，大多是重傷之後死亡的。

  在這種環境下，傷口極易感染，一旦開始發燒，就離死不遠了，能活下來的，命不是一般的硬。

  心情沉悶的李寒，無意間碰到了腰間的葫蘆，頓時靈光一閃。

  什麼東西對消毒殺菌有奇效？

  必須是酒精啊！

  說做就做，李寒立馬叫來鄭四，叫人將城中的酒收集起來。

  這個時候的酒度數很低，而且雜質也多，直接用是萬萬不能的。

  得先蒸餾提高純度，還要去除雜質才行。

  九江縣中就有酒作坊，也做蒸餾酒。

  只是以往沒有做度數那麼高的，設備是現成的，甚至工人也是現成的！

  所有人在李寒的指揮下，熱火朝天的開幹起來。

  雖然不知道晉王此舉是為了什麼，但是以李寒現在在九江縣的聲望，眾人完全不去質疑，只是照做。

  將酒精蒸餾到一定程度，然後再加石灰，不僅可以進一步提高酒精濃度，還能去除雜質。

  最後就能獲得接近無水酒精，最後加水調製成消毒酒精，用煮過的罐子裝了，就往傷兵營送去。

  酒精消毒的滋味可不好受，一時間整個傷兵哀嚎的聲音翻了幾翻。

  不過在第二天，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再發燒，讓幾個老大夫直呼神跡。

  李寒將製作酒精的流程告訴工人之後又看他們做了一遍就回衙門了。

  精神緊張了一天的李寒現在急需休息，明天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第二天南蠻人又來攻城，不過這一次李寒叫人將酒精灑了下去。

  在城牆外又築起一道火牆，南蠻人畏火，不敢上前，又撐了一日。

  等到第三天，這些手段到底是嚇不到他們了，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天，就連李寒都親自拿著長矛站在城牆上殺人了！

  晚上，滿身血污的李寒癱倒在床上，也不管髒污，他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可是還沒等李寒合眼，外面又傳來吵鬧之聲。

  「鄭四！鄭四！」

  李寒喊了半天，沒人理自己。

  李寒強打著精神往外走，卻看到鄭四正帶著人與城中的百姓對峙。

  百姓們舉著火把，神色堅毅。

  鄭四和一眾親衛們神色緊張，手都放在了刀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