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曹操的機遇 群魔亂舞:亂鬨鬨的朝廷
2024-10-09 00:49:51
作者: 醉罷君山
事情還要從漢獻帝初平三年(公元192年)說起。
董卓死後,漢獻帝依然沒有擺脫傀儡的命運。董卓舊將李傕、郭汜等人攻陷長安,殺死司徒王允等人,控制了朝政。他們擁有「開府儀同三公」的特權,雖不在「三公」之列,卻等同於「三公」。至於朝廷「三公」,即太尉、司徒、司空,完全被邊緣化了。
起初,李傕、郭汜等人煞有介事地任用趙謙為司徒,馬日磾為太傅,皇甫嵩為太尉。沒過多久,趙謙與皇甫嵩都被撤職,馬日磾則持節前往安撫關東。朝中「三公」又換了一批人,淳于嘉為司徒,楊彪為司空,周忠為太尉。之後幾年,「三公」又換了幾批人,這裡就不一一列舉了。「三公」原本是漢代職權最重的朝廷大臣,如今形同虛設,真正把持朝政的都是涼州將領。
涼州將領們紛紛粉墨登場。李傕為車騎將軍兼司隸校尉,封池侯;郭汜為後將軍,封美陽侯;樊稠為右將軍,封萬年侯;張濟為驃騎將軍,封平陽侯。這四人成為後董卓時代朝廷的四大巨頭,其中張濟出鎮弘農,沒在京城任職,李傕、郭汜、樊稠三人主持朝政。
這幾個人,無論在名望上或能力上,都與董卓無法相比,朝廷自然是亂鬨鬨一片。
倘若此時關東群雄聯手西進,要推翻董卓餘部,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只是關東諸雄有幾個還掛念著皇帝呢?他們只是忙著為搶地盤而大打出手。即便如曹操、劉表、陶謙等人假惺惺地做出朝貢的樣子,只不過是想撈取些政治資本罷了。正因為如此,李傕、郭汜這一幫人才得以苟且偷安。
隨著小皇帝一天天長大,有關部門提出應該選立皇后。沒想到這麼一說,漢獻帝的眼淚竟然「嘩啦啦」地掉下來,他哽咽道:「我母親的安葬地尚未定,怎麼忍心說後宮的事呢?」大家一聽,頓時傻了眼,誰都沒把皇帝當回事,這件大事竟然沒人提起過。漢獻帝平常也不敢提,只是藉此機會才斗膽說出。於是朝廷「三公」奏請把漢獻帝生母王美人遷葬於漢靈帝墓,才算了結皇帝心事,漢獻帝處境之窩囊令人唏噓。
這裡,我們還要提一提關西的另一支勢力,便是占據涼州叛亂的韓遂、馬騰。
自皇甫嵩西征,涼州叛亂集團內部又起內訌,韓遂與馬騰爭權奪利,勢力大衰。董卓遷都長安後,打算招撫韓遂與馬騰,企圖藉助他們的力量,剿平關東義軍。在董卓的利誘下,韓遂與馬騰同意了,率著兵馬開赴長安。不想他們剛到長安,就發生董卓被殺之事。李傕、郭汜沒有董卓的能耐,擔心不能控制韓遂、馬騰,不敢讓他們的軍隊入城,只拋給他們一些官銜。韓遂成了鎮西將軍,屯金城;馬騰成了征西將軍,屯郿縣。本來董卓要他倆去征東,結果一個成鎮西將軍,一個成征西將軍,這也算小小的嘲諷吧。
請神容易送神難。
既然來了,總得撈點好處。馬騰要求李傕幫他辦點私事,李傕只是和稀泥,並沒有當回事。馬騰大怒,發兵要攻打李傕。
一時間,長安的形勢陡然變得緊張。
漢獻帝親自充當調停人,派使者前往勸說馬騰。馬騰完全不給皇帝面子,拒絕接受調解。這時韓遂從金城趕來,本想充當和事佬,息事寧人。馬騰添油加醋地說了李傕的壞話,韓遂義憤填膺,於是改變立場,與馬騰聯手對付李傕。
就在李傕與馬騰、韓遂劍拔弩張時,朝中有一股勢力在暗流涌動。諫議大夫種邵、侍中馬宇、左中郎將劉范等人早已對李傕不滿,便暗中與馬騰聯繫,只要大軍開至長安,他們就舉事,裡應外合,誅殺李傕。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種邵等人的陰謀竟然敗露了。
當馬騰、韓遂殺到長安城下,城門是打開了,出來的人卻不是種邵等人,而是嚴陣以待的郭汜、樊稠。這跟預定的計劃完全不同,馬騰、韓遂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郭汜的軍隊就掩殺過來,兩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大敗而逃。至於種邵、馬宇、劉范等人,他們在陰謀敗露後匆匆出逃,被郭汜的軍隊追上,全部遇害。
儘管打了勝仗,但李傕心裡明白,馬騰、韓遂實力強大,應該要拉攏而不是對抗。於是他以皇帝的名義宣布赦免馬騰、韓遂,以馬騰為安狄將軍,韓遂為安降將軍,總算穩定住這兩位西北梟雄。
表面上,李傕、郭汜、樊稠等幾個涼州將領共同把持長安小朝廷的大權,其實這幾個涼州巨頭之間也是貌合神離,今天你踢我一腿,明天我踹你一腳,鬧得不可開交。
第一個出局者是右將軍樊稠。
朝廷討伐馬騰、韓遂時,李傕派侄子李利出戰,樊稠嫌棄李利在戰場上不賣力,怒斥道:「人家想要你叔父的腦袋,你這樣消極避戰,信不信我殺了你?」被樊稠這麼一罵,李利內心窩火,想找機會報復。
馬騰、韓遂敗退後,樊稠一路尾隨追擊。韓遂衝著樊稠喊:「我們所爭的並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國家大事。你我同為涼州人,臨別前我有幾句知心話要說給你聽。」於是雙方軍隊都往後撤,韓遂與樊稠驅馬上前,面對面聊了許久,聊了什麼,沒有人知道,最後兩人握手而別。
回到長安後,李利馬上向叔父李傕告狀:「樊稠與韓遂在陣前聊了許久,看起來非常親密,您要提防一點。」李傕一聽,不禁滿腹狐疑。在涼州將領中,樊稠以英勇善戰而聞名,在士兵中威望頗高,這本來就令李傕大為猜忌。李利的告密更讓他感到樊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決意除之而後快。
韓遂究竟跟樊稠聊了些什麼,我們也不知道,或許這只是韓遂的伎倆,目的就是讓李傕起疑心,借其手除掉樊稠。
在朝廷「三巨頭」中,樊稠不僅最有軍事才幹,也最有雄心。他不滿足於蝸居長安,打算親自率領軍隊出關中,掃蕩關東各路割據武裝。樊稠向李傕提出要求,為了平定關東,必須撥給他更多的軍隊。
李傕冷笑。
把軍隊撥給你,只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到時不是向東去,恐怕是要血洗長安吧。既然你急著奪兵權,老子就先下手為強。
李傕假裝答應樊稠的要求,邀他前來開會。樊稠不知是計,進了門後,突然殺出一幫壯漢,刀戟並用,把他砍倒在血泊中。
樊稠在朝中的地位僅次於李傕與郭汜,是第三把手,竟然這樣糊裡糊塗地被砍死。一時間,涼州諸將大駭,人人自危。
「三巨頭」死了一個,只剩下李傕與郭汜。
應該說,郭汜對李傕還是比較信任的。李傕經常請郭汜到家裡喝酒,有時喝得晚了,郭汜就住在李家,一夜不回。時間長了,有一個人心有怨言,這個人便是郭汜的老婆。老公經常不回家,這是哪門子事呢?她懷疑老公與李傕的什麼婢妾有不可告人的姦情,便想辦法阻止老公去李家喝酒。
有一天,李傕給郭汜送來美食,上面有豆豉。郭夫人把豆豉挑出來,硬說是毒藥,還說:「一山不容二虎,我就搞不懂夫君為何那麼信任李傕?」我們必須說,郭夫人的伎倆並不高明,把豆豉說成毒藥,有人下毒放那麼大粒的毒藥嗎?郭汜並沒有在意,照樣去李傕家喝酒。
不過,老婆的枕邊風,說久了也有點用。
某日,郭汜又到李傕家中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身體非常難受。此時他突然想起老婆的話,又聯想到樊稠之死,一陣驚懼掠過心頭。萬一李傕真的下了毒,自己豈不是死得不明不白?不行,得把吃進去的食物吐出來。為了嘔吐,郭汜也是拼了,竟然喝下糞汁。好吧,不服不行,不要說喝糞汁,筆者光是寫在這裡都著實想吐了。
李傕究竟有沒有在食物中投毒呢?這件事說不清道不明。我個人認為應該沒有,只是郭汜疑神疑鬼。不過,既然糞汁都喝了,郭汜才不管那麼多,認定李傕要害死自己,於是發兵攻打李傕。
李傕也怒了,老子好心請你喝酒,你倒反咬一口。他不甘示弱,率部迎戰,雙方殺得天昏地暗。
長安城又亂成一鍋粥。
小皇帝只得又出來當調停人,但無濟於事,雙方誰也不肯罷手。不僅如此,郭汜還打起皇帝的主意,只要劫持小皇帝,就可以贏得政治上的主動權。不想郭汜身旁有李傕的眼線,李傕得知郭汜的圖謀後,搶先一步,派侄子李暹率數千名士兵包圍皇宮,強行把漢獻帝帶走了。
太尉楊彪怒道:「你們這樣做未免也太過分了吧?」太尉是國防部長,朝廷「三公」之一,只是現在形同虛設,能做的事,只是扯扯嗓門了。
李暹冷笑道:「車騎將軍早已安排好了,不勞您費心。」沒辦法,楊彪只得跟在皇帝的車子後面出宮,皇宮遂被李暹所占,他手下那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四處搶宮女,搶財物,最後放一把火燒了。
當皇帝有時還不如當草民,可憐的漢獻帝又一次成了被人耍的猴子。
李傕搶先一步劫走皇帝,這可把郭汜氣壞了:你劫天子,我就劫大臣。
正好皇帝派公卿大臣們前來調解,郭汜索性把他們統統扣押為人質,包括太尉楊彪、司空張喜、尚書王隆、大司農朱儁等人,朱儁戎馬一生,性情剛烈,一怒之下竟然氣絕身亡了。
太尉楊彪抗議說:「你們這些當臣子的,一個劫持皇帝,一個綁架公卿,誰給你們的膽量這麼做?」郭汜聞言大怒,拔出刀子,準備結果楊彪的性命。楊彪狠話也說了,索性也豁出去了,大罵道:「你們都不把國家當回事,我難道還可以苟且偷生嗎?」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幸好中郎將楊密站出來力諫,郭汜這把刀子才沒有捅過去。
這亂七八糟的,還有個朝廷的模樣嗎?
皇帝和群臣的調解都無法奏效。李傕與郭汜磨刀霍霍,準備血拼一場。李傕召來強悍的羌胡騎兵數千人,把從皇宮裡搶來的綾羅綢緞賜予他們,並允諾只要打敗郭汜,另送上一批宮女及民女。但李傕還沒行動,郭汜已率先發動進攻。
李傕在郭汜營中有線人,郭汜在李傕營中也有同黨。李傕的部將、中郎將張苞暗地裡與郭汜往來,約定只要郭汜發動進攻,他就在裡面策應,目的是搶回皇帝,如果有可能,順便解決李傕。
計劃看上去完美無缺。
郭汜的突襲把李傕打了個措手不及。當郭軍萬箭齊發時,漢獻帝劉協嚇壞了,漫天箭雨可是不長眼的,有許多箭射到他的臨時御帳。郭汜顯然毫不手軟,根本不顧及天子的死活,而李傕的左耳也被射傷。
可關鍵時刻,張苞卻失手了。
按計劃他應該趁亂縱火,只要兵營被燒,李傕必敗無疑。可是他點的火併沒有像預計的那樣熊熊燃燒,而是滅掉了。他心裡一慌,趕緊率部眾出營投奔郭汜去了。張苞一跑,郭汜沒了內應,給了李傕重整旗鼓的機會。李傕當即命部將楊奉出營迎戰,力戰一番後,終於擊退郭汜。
經此一戰,李傕覺得皇帝待在兵營里不安全,便把他遷到北塢,也就是一座小軍事城堡里,門口派衛兵守衛,相當於把皇帝軟禁了。得了,反正就這命,皇帝也認了,問題是你李傕總要提供足夠的食物吧。李傕派人每天送兩頓飯,飯菜量不足,皇帝當然可以吃得飽,但左右侍臣們個個餓得頭昏眼花。
漢獻帝著實看不下去了,畢竟是落難君臣,感情還是比較深厚的。皇帝不得不放下顏面,求李傕供應五斗大米、五具牛骨。這個要求實在夠低了。不是要求飯菜,而只是大米,自己下鍋;不是要求牛肉,而是牛骨,你們吃完肉,把牛骨留給我們熬湯總行吧。豈料李傕大怒道:「我早晚都送飯過去,要米做什麼?」一口拒絕了。至於牛骨嘛,倒是送去了,只是全部都是腐臭的。
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向軟弱的小皇帝拍案而起,想去痛罵李傕一番。侍中楊琦趕緊攔住,說道:「陛下還是忍忍吧。李傕干下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不會就此罷手的。聽說他打算把陛下轉移到池陽的黃白城,還是先忍忍吧。」言外之意,這才只是苦難的開始,以後還不知要遇到什麼樣的事呢,還是別惹怒李傕。
皇帝氣得直咬牙,可是咬完牙也只能咬嘴唇,強忍著眼淚不吭聲。
皇帝有難,臣子該挺身而出了。
挺身而出的是司徒趙溫,他寫了一封信給李傕,斥責他「屠陷王城」「殺戮大臣」以及綁架皇帝等罪行,並用《易經》的一句話來警告他:「一為過,再為涉,三而弗改滅其頂。」意思是說,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就要遭滅頂之災。李傕看完後氣壞了,這不是詛咒自己嗎?他一怒拔劍,殺氣畢露。若非其弟李應在一旁苦諫,司徒趙溫恐怕要身首異處了。
趙溫所做的努力並非全是無用功,過了幾天,李傕心裡琢磨,小皇帝還是有點利用價值,若是太虧待他,便會被對手抓住把柄。故而他改變做法,每次去見皇帝,總是裝作畢恭畢敬的樣子,尊稱皇帝為「明陛下」或「明帝」,並以無辜的口吻痛陳郭汜的罪行。小皇帝自知小命捏在李傕手中,也就順著他的意思答話,李傕自以為得到皇帝的信任,心裡竊喜。
皇帝的處境稍稍改善,又著手策劃調解李傕與郭汜的矛盾,派僕射皇甫酈前往斡旋。皇甫酈是前車騎將軍皇甫嵩的侄子,他先去拜會郭汜,郭汜答應罷兵。接著,他又遊說李傕,李傕怨恨難平,當初自己老請郭汜喝酒,卻被他反咬一口,怒氣不消,堅決不同意講和,還罵道:「郭汜不過是個盜馬賊罷了,怎麼敢與我平起平坐,我一定要宰了他。你看我兵多將廣,搞定郭汜就是小菜一碟。更何況郭汜還擅自劫持公卿為人質,這樣的行徑,難不成你還要幫他不成?」
真是賊喊捉賊,李傕隻字不提自己綁架皇帝,只說郭汜綁架公卿。
皇甫酈耐心地勸說:「以前董卓何等強大,您是知道的。但呂布反戈一擊,須臾之間,他就身首異處,可謂有勇而無謀。如今將軍身為上將,榮寵不衰,郭汜劫持公卿,您卻綁架皇上,究竟誰的罪行更大呢?」
李傕聽了這話更生氣,把皇甫酈大罵一通,逐出營外。
皇甫酈回去後,向皇帝稟告了當時的情景,說:「李傕非但不奉詔,還出言不遜!」漢獻帝怕這話被人聽了,趕緊打斷皇甫酈,令他速速離開。皇帝的警覺是對的,李傕很快就派了一位名為王昌的武士來殺皇甫酈。但是王昌比較有正義感,知道皇甫酈正直忠心,暗地裡放他一馬,讓他逃命去了。回去後,王昌向李傕稟告:「皇甫酈跑了,沒追上。」
李傕與郭汜再一次大打出手。
戰局陷於僵持狀態,一連打了幾個月,雙方死亡人數上萬。李傕的部將楊奉突然叛變,臨陣倒戈,令雙方的平衡局面被打破。這個時候,涼州兵團的另一名重量級將領、駐紮在弘農郡的鎮東將軍張濟趕回長安,為雙方調停。
前面說過,涼州兵團在董卓、牛輔死後,群龍無首,山頭林立,最重要的將領有李傕、郭汜、樊稠、張濟等。張濟實力稍遜,被排擠出朝廷,駐軍於弘農。
李傕與郭汜交惡,張濟看在眼裡,樂在心裡。他此來的目的,絕不只是為了當和事佬,他的目的是迎漢獻帝到自己的地盤弘農,到時便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資本。
張濟先拜見漢獻帝,皇帝仿佛看到救世主駕臨。
自從遷居長安以來,周圍充滿血腥的殺戮,漢獻帝沒有一天過上好日子,時間長了,愈發思念舊都洛陽。弘農郡的位置在長安與洛陽之間,若是東行到弘農,就有機會返回洛陽。
在張濟的支持下,漢獻帝又派人調解李、郭二人的爭端。調停使節前後往返李、郭軍營十幾次,最後李傕、郭汜同意和解。和解的原因,並不在於皇帝出面斡旋,而是他們兩人都擔心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張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倘若他們不停戰休兵,打到最後,只能被張濟輕而易舉地搶走勝利果實。
李傕與郭汜接受調停,約定互相交換兒子當人質。
豈料節外生枝,令來之不易的和平差點泡湯。
事情出在李傕夫人身上,當她得知要把兒子交出去當郭汜的人質,死活不肯。當人質意味著巨大的風險,一旦兩方開戰,人質必定要人頭落地。李傕交不出人質,已是手忙腳亂,不想麾下羌胡騎兵又鬧事了。先前李傕允諾把宮女送給羌胡騎兵,如今戰爭結束,他們便找上門,要求兌現承諾。這些羌胡人整天到軟禁皇帝的北塢門口鬧事,高喊道:「天子是不是在裡面?李將軍許諾給我們宮女,現在人在哪呢?」
羌胡人天天鬧事,漢獻帝膽戰心驚,不知所措,自尊心更是嚴重受傷。他想來想去,決定請李傕麾下以謀略見長的賈詡幫忙。漢獻帝派人前去對賈詡說:「您公忠體國,受到朝廷榮寵,如今羌胡聚眾鬧事,得想個辦法解決呀。」
賈詡想了個辦法,他把羌胡鬧事者召來喝酒,在酒會上忽悠他們,說朝廷打算給他們封爵進賞。羌胡酋長們一想,宮女與爵位封賞相比,算得了什麼呢?何況那個落魄皇帝也不像宮女成群的樣子,就不再堅持,領兵撤去了。
羌胡騎兵一走,李傕的兵力一下子弱了許多。老婆還不肯交出兒子當人質,讓他十分被動。幸好有人提出一個新的辦法:既然交不出兒子,不如雙方都用女兒為人質吧。說實話,互為人質的情況自古以來就有,但以女兒為人質,簡直聞所未聞。最後,李傕、郭汜互交了女兒,算是握手言和。
軍事衝突結束了,權力重新分配。
李傕成了大司馬,郭汜成了車騎將軍,張濟撈了個驃騎將軍。此外,其他幾個軍閥也升官了,楊定為後將軍,楊奉為興義將軍,董承為安集將軍。這些軍閥可不是一條心,個個都有自己的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