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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8 19:46:36
作者: 羅蘭·拉贊比
「對於菲爾嘗試的那些事情,喬丹的評論總是一語帶過或者略帶戲謔,」
巴赫回憶說,「但他並非有所不敬。菲爾十分善於處理那樣的關係。我甚至有點享受麥可的這種戲謔,它沒有害處,並無惡意。麥可的幽默感為教練與球員之間的關係增添了一些令人激動的火花。我們都會問:『麥可是如何評價的?』」
多年之後,當傑克遜執教洛杉磯湖人隊的時候,他的一些更奇怪的習慣才慢慢被揭露出來。其中最主要的便是擊鼓。在比賽日,不管進行何種籃球活動之前,他第一件要幹的事情就是擊打手鼓。傑克遜解釋說,這是北美土著人日常生活中的一種儀式,他希望自己的球員們也能做同樣的事情。擊鼓意味著把大家召集起來,讓他們的心跳進入比賽的節奏。
「我猜擊鼓就是印第安人習俗中集合大伙兒的方式,」後來在洛杉磯湖人隊為傑克遜效力的德里克·費舍爾(Derek Fisher)解釋道,「不管是要吃飯了還是要召開會議或者是做其他什麼事,他們會敲打手鼓,這樣大家便會聚集到一起。一到比賽日,我們該走進房間觀看錄像的時候,他就會擊鼓。這是一種非常特別的方式,但這就是他這個人的一部分,這源於他的生活經歷。他選擇把它分享給球隊。」
在芝加哥,傑克遜把白色水牛圖騰下北美土著的神秘主義以及燃燒鼠尾草的儀式引入了球隊更衣室。「這麼做是為了驅除邪祟,」費舍爾談起那個儀式時說,「我認為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他十分享受做那些不尋常的事情,而在他第一次把他想做什麼告訴我們的時候,他總是會採取旁敲側擊的手段。」
當他第一次一邊敲打手鼓一邊吟唱著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很多球員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這是他們從其他教練身上絕對看不到的。也許,沒有什麼能比擊鼓儀式更能說明傑克遜是多麼自信、多麼有說服力。
他能夠讓整個球隊都接受這樣的練習。巴赫是對的,傑克遜並不會乞求球員們的愛戴,他只想讓他們接受那些讓球隊看起來有點像宗教組織的怪異方法。
傑克遜在芝加哥剛剛起步的時候,並沒有像後來在洛杉磯一樣那麼堅持頻繁地使用擊鼓練習。不過,這個方法依然增強了他想要和球員們分享自己對於比賽的直觀感受的渴望。這種感受的分享讓傑克遜形成了對於他執教過的芝加哥公牛隊深沉而又持久的愛。球隊中是有一些員工不太喜歡他,但是哪怕是這些人,在後來談起傑克遜對於球隊的摯愛之時,也會充滿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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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遜首先需要解決的事,就是找到不被那位巨星的龐大能量所反噬的方法,避免球隊遭受滅頂之災。1989 年,26 歲的喬丹已然沉浸在無窮的名譽和財富之中,此時恰逢美國的流行文化迅速發展,他立馬成了偶像級人物。這使得球隊處於隨時被淹沒的危險之中。
起初是喬丹變得越來越自私,後來這位巨星自己都會承認這一點。「我總是優先考慮自己,然後才是球隊,」他坦白地說,「我一直希望球隊取得成功,但我必須是其中最關鍵的因素。」
「接手公牛隊的時候,我非常焦慮,」傑克遜回憶說,「但並非夜間失眠所帶來的那種焦慮。我想把事情做好。我渴望和麥可處好關係。我想讓他在我所希望的方向上前行。」
此外,喬丹也早就清楚職業籃球中主教練和明星球員之間的關係對於球隊的重要性。如果一位教練不能贏得手下明星的尊重,或者失去了那份尊重,那麼這位教練就會丟掉整個球隊。一切都取決於教練和球員之間的關係。
「你知道作為球員的麥可每個晚上能給你帶來什麼。」傑克遜說,「他會拿下30 分;他會給你一個獲勝的機會。有挑戰性的地方在於,怎麼讓其他隊員也有參與感,讓他們感覺到自己也承擔著重要的角色。在以前,公牛隊就是麥可的球隊,一直在按照他的方式打球。」
接下來的問題是喬丹日益增長的名望。如萊西·班克斯所說,他是個令人著迷的年輕王子。「在整個美國的籃球迷中,他擁有一個光芒萬丈的英雄形象,以至於和他一起生活變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傑克遜解釋說。
在初為助教的時光里,傑克遜便開始研究喬丹,而且不止局限於場上。
事實上,這位教練常常會進行一些有趣的禪學幻想,比如說遇到年輕時的佛祖會是怎樣一副場景。現在他終於有所體會了。「我會和他住在酒店同一層。」傑克遜在1995 年回憶說,「由於他的身份地位,麥可總能住上套房,而因為需要空間召開球隊會議和教練組討論,我們也會住套房。麥可真的就是需要有人待在房間裡陪著他。我常常能聽到走廊上的吵鬧聲,總會有六到八個酒店員工、清潔女工、送餐小哥之類的人前來索要簽名,或是站在走廊中等待獻花。他時時刻刻都在被騷擾著,真是不可思議。」為了將喬丹從這樣的處境中解救出來,為了更好地建立團隊認同感,傑克遜決定插手這位明星的生活,對它進行重構。這位教練當然知道,這需要觸碰到與喬丹的家庭和朋友相關的敏感話題。
吉姆·斯塔克和喬丹的小圈子中的所有主要人物都建立了友好關係,從喬丹的父親、阿道夫·西弗到喬治·凱勒,再到三個弗雷德。「他們都深愛著麥可,」斯塔克說,「而麥可也非常照顧他們。阿道夫一直在麥可左右,形影不離,他是個非常友善的人,在喬丹身邊不會給人一點傲慢的感覺。他非常享受那種生活方式以及麥可為他安排的一切。在遠離球場的社交生活中,他是麥可真正的心腹朋友。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處理彼此之間的僱傭關係的,但是就我看來,麥可這麼多年一直在關照阿道夫。我認為這對於他在球場下的所作所為有一定的沉降效應。」
每年全明星周末,西弗都會通過幫助NBA 球員組織聚會獲取收入。受益於喬丹的人脈,這份生意得以持續擴張。霍華德·懷特、桑尼·瓦卡羅,最後還有弗雷德·惠特菲爾德都在耐克找到了工作,而凱勒、格斯·列托以及其他的一些人則成了安保或者服務人員。
「去機場坐飛機的時候,他需要有隨行人員陪著,」傑克遜透露,「客場比賽他總是會帶上一幫人。他的父親會跟著,他的朋友們也會跟著。這種生活方式會讓他和隊友們越來越疏遠。使他再次融入球隊同時保持他的特殊地位,這是一個難題,因為這必然會觸及他的私人空間。」
儘管如此,傑克遜還是決定約法三章。「其實我也知道,」他回憶說,「我們需要在一些基本規定的基礎上添加一些特例,『聽好了,你們的父親、兄弟還有朋友們不能登上球隊的大巴。這是整個球隊都需要遵守的規矩。
他們可以在到達客場後與你見面,但是絕不能上球隊專機。坐在飛機上的應該是球隊的工作人員,對於試圖打造一家頂尖籃球俱樂部的我們來說,這一點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
作為又一件提上日程的事情,它最終會讓球隊的公關助理直翻白眼。
傑克遜丟出「神聖而不可侵犯」這樣的詞彙還真符合他傳教士之子的身份。
與約翰·伍登這樣的偉大教頭一樣,他也會給人一種道貌岸然的感覺,而這正是普通教練難以理解和消化的。
混 戰
讓事情更加複雜的地方在於,喬丹的小圈子開始吸納一些媒體人士,其中就包括廣播員奎恩·巴克納(Quinn Buckner)和艾哈邁德·拉沙德(Ahmad Rashad)。之前在NFL 擔任過外接手的拉沙德當時作為場邊記者為NBC 體育工作,同時還在NBA 娛樂事業部的節目《NBA 深度觀察》(Inside the NBA)中擔任主持。拉沙德是正在經歷變革的媒體行業的代表人物。比起過去那些拿著筆記本和麥克風、穿著單調衣服的古板傢伙,他頗具時尚感,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正如不斷發展中的M. J. 和NBA 聯盟,媒體也在與時俱進。
拉沙德與喬丹之間的友誼最終讓拉沙德受益匪淺,而對於一直想要尋找值得信賴的媒體發言人的喬丹來說,這段關係也頗有用處。「這對於艾哈邁德非常有益,因為他是個橄欖球運動員。」後來在NBC 和拉沙德一起工作的馬特·古卡斯(Matt Guokas)解釋說,「突然之間,他踏入了一種他最多只能稱得上球迷的運動。他對於籃球的認識遠不及他對橄欖球的了解。
然後他被要求坐在場邊,寫一些小故事之類的東西,還要和球員們建立起聯繫。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差事,但好在艾哈邁德由始至終都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傢伙,他總能和每個人都搞好關係。他也和麥可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這一次又是耐克的活動為他們提供了平台。還在當教練的時候,我曾參加過多次耐克之旅,而每次我都能看到艾哈邁德以麥可的特邀嘉賓之類的身份參與其中。麥可每次去紐約,他們都會聚到一起,出去逛逛。
而當我們前往芝加哥的時候,艾哈邁德則會與他一同外出,到他的豪宅或者其他什麼地方去。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非常密切。但艾哈邁德從來不會濫用這份情誼,他不想丟掉任何信任。」
喬丹在結交這種盟友方面可是出了名的。在職業生涯的前幾個賽季中,他對《芝加哥太陽報》的馬克·凡賽爾非常友好。後來凡賽爾成了一位自由撰稿人,並且與喬丹以及為《華盛頓郵報》寫體育專欄的芝加哥當地人麥可·威爾邦共同出版了一部文辭優美、內容豐富的圖畫書。
身為公牛隊新聞發言人的蒂姆·哈勒姆親眼見證了這種變革,同時也發現一些不太得體的現象依然存在。哈勒姆喜歡用「讓人惱怒」來形容每天晚上將喬丹圍得水泄不通的那圈媒體人士。每次比賽結束後,二三十個體育記者和攝影師就會把那位明星團團圍住,爭相提問,為了抓住喬丹說的每一個字,他們拼命地往前擠。哈勒姆明白喬丹非常渴望活在聚光燈下,但是弄不明白為什麼他堅持要在潮濕的更衣室里接受採訪。比賽結束後,喬丹會迅速地在私人領地洗個澡,然後穿上一身剪裁完美的衣服。他會像要給《紳士季刊》(GQ)拍照片一樣走回更衣室,然後在記者們湧向他的時候在他們之中選定個位置。相機閃光燈所發出的光打在喬丹瑪瑙般的光頭上,讓人感到眼前白晃晃一片,只有當賽後還在流淌的汗珠划過,才會打斷這種反射。
一個又一個賽季過去,圍在喬丹身邊的媒體越來越多,哈勒姆曾提議讓他賽後站在訪談室的講台上召開新聞發布會,這樣會寬鬆一些,但是喬丹還是想在潮濕而又略顯奇怪的更衣室見那幫人。哈勒姆一直想知道為什麼,他怎麼就願意穿著那麼好的衣服擠進人群當中。可能最本質的原因是這樣更親近。正如記者們想要圍在他身旁一樣,他也渴望處於他們中心。
與此同時,他的隊友們每天晚上都帶著驚嘆而又輕蔑的眼神離開更衣室。
偶爾,他們也會獲得一些關注,但是喬丹很快便會把風頭搶走。記者們所寫出來的故事和報導恰恰能反映出這種近距離的接觸。媒體人士都會稱他為麥可,就仿佛與他熟識、是他的私人聽眾一樣。也正是因為如此,成千上萬的人才會以直呼其名的方式認識他——麥可。
球迷很快就意識到這種關係的寶貴,就好像他們擁有接觸他的特殊渠道一般,能深入了解他的所思所想。是的,貝比·魯斯和其他明星也擁有過屬於自己的時代,但是從沒有一個運動員能給他的粉絲傳達如此完整的體驗。對於喬丹,球迷們的感受已經超越了親切,達到了私密的地步。他的天賦與成就,他至高無上的優越感,也變成了他們的東西。他們了解他,知道他一定會取得成功,然後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沾沾自喜。在他們的生活中,他比其他任何的精神領袖都要可靠。最重要的是,這一切跨越了種族障礙,如果道森·喬丹能看到這一幕該多好啊。
「他不只是一名籃球運動員,」混跡NBA 多年的老記者大衛·阿爾德里奇(David Aldridge)總結說,「在他之前,沒有黑人運動員能完成如此壯舉,甚至可以說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和不僅僅被看作是拳擊手的偉大拳王阿里一樣,他打破了原有的商業規律。從任何方面來看,喬丹都是第一個不僅能跨越阻隔,還能成為流行文化標誌的黑人運動員。」
哪怕是在早些年代,像洋基隊的米奇·曼托(Mickey Mantle)這樣被成功商業化的白人偶像運動員,都沒有機會在美國文化中獲得如此地位。
阿爾德里奇說道:「這項成就前無古人。就此而言,我認為他的重要性甚至還是有些被忽視了。你應該知道,對於一個保守的白人中年男性來說,能夠接受青春期的兒子或女兒把喬丹的海報掛在臥室,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它並非不值一提,相反,它很能說明問題。」
阿爾德里奇後來跳槽到了ESPN 和特納廣播公司,但在1989—1990賽季,他還是一個跟蹤報導華盛頓子彈隊的早報記者。那時他剛剛開始可以和喬丹舒服地交談,但這也是這位明星在公牛隊的更衣室中能輕易被記者接近的最後幾個月了。那個秋天,他所遇到的喬丹平易近人,樂於和媒體交流。直到後來大家才漸漸明白,喬丹這麼做是有潛在動機的——他希望能獲取有關聯盟中那些對手的信息。「在芝加哥體育館那個老舊的更衣室里,他的儲物櫃是進門右手邊第一個。他會坐在那裡,與大家聊天。」阿爾德里奇回憶說,「那時候他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他會全神貫注地聽你講你正在跟進的球隊的事情。這個傢伙怎麼樣了,那個傢伙又如何了,或者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他似乎真的對聯盟中的那些球隊都頗有興趣。那時他善於聆聽,也喜歡和記者們交流,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與你交換信息的過程。
我記得我當時想:『天啊!對於一個能夠吸引如此多關注的人來說,他接地氣的程度超乎你想像。』」
「你能夠與他交流,」阿爾德里奇解釋說,「你還能和很多他身邊的人聊天。弗雷德、阿道夫以及其他那些與他走得很近的人,我並不認為他們只是喬丹的食客。霍華德·懷特在耐克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我還知道弗雷德·惠特菲爾德在經濟方面是個很有頭腦的人。我從來不會把他們當作馬屁精。你知道的,我常常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個人為他解決了這個問題,那個人又幫他處理了那個事情。』而這就是一切如何運轉起來的關鍵所在。」
傑克遜想要做的改變當中,限制媒體對球隊的接觸也許是最容易的。
聯盟擴軍了五支隊伍以後,傑克遜想要與不斷增多的球迷和記者保持距離。
他們已經侵犯了這位教練眼中球隊最基本的空間。現在回頭來看,傑克遜在自己的名望即將大漲的時候介入,為喬丹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保護,同時提升了整個聯盟的形象。
「我為我們的訓練設施準備了一塊布,讓訓練成為我們的私人活動,」
這位教練解釋說,「只有12 位球員和教練們能夠參加,沒有記者,也沒有電視台的攝像機。訓練不再會成為大眾眼中的一場秀,它將成為我們作為集體的一部分……麥可必須減少一些與外界的接觸。你也知道,當你變成一位名人以後,你需要構建一個保護殼,藏於其中。麥可就在這類人當中。他必須讓隊友融進他的世界,他也能夠做到這一點。他能夠在有所保留的同時表現出自己坦率的一面。在職業籃球里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麥可已經學會了劃定自己的領土。每個球館都會有他的專屬隔間,或是他在訓練師的房間裡找一塊地方,以保障他的隱私。他在芝加哥體育館裡有兩個隔間,正是在那裡,每晚會有25 個記者圍著他。我們讓這個涉及他個人原則的習慣得以延續,但是我們也努力創造他與球隊待在一起的空間。如果我們不這麼做,不按正確的方式處理,外部世界就會把我們衝垮。
所以我們說:『我們不要因為他的名望而選擇默默承受,我們要創造屬於自己的空間,把嘈雜的人群趕出去。』我猜我成功構建了一個安全區域,為麥可量身打造的安全區域。這就是我試圖去做的。」
傑克遜所有的巧妙手段都是為了定義出只包含球員和教練的「球隊」,與組織的其他部分隔離開來,尤其是「管理層」。通過這樣的努力與嘗試,傑克遜聚攏出了一個緊密的小圈子,設定了一個界線,把傑里·克勞斯排除在外。雖然他沒有採取明確的行動去強化這個界線,但就結果而言,他依然做成了這件事。首先,把喬丹和克勞斯分隔開來是極具意義的,因為這位總經理似乎總喜歡用一個個帶刺的評論指責這位球星;其次,傑克遜發現喜歡有一群人緊緊圍繞在自己身邊是喬丹的天性。那些精明的操作為傑克遜建立與手下球星的良好關係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執教初期,這位教練花了很多的功夫去適應那位專橫又攻擊性極強的上司,同時儘可能為喬丹提供庇護。不過,相比於喬丹需要保護而言,這件事情更大的意義在於,球隊不能經歷混亂。
「菲爾,真正做到了將球員和管理層相分離,」吉姆·斯塔克回憶說,「他會把球員圍在圈內,然後讓管理層留在圈外。隨著時光的流逝,有些傑里原本能夠更好地發展與掌控的員工也不再那麼聽話了。傑里可能自己都會承認這一點。」斯塔克則同時處於兩個陣營當中,因為他既為克勞斯工作,也為教練組執行球探任務。據他回憶,一段時間以後,要想在這兩方之間穿梭自如,變得更加困難了。矛盾不斷發生,克勞斯一次次試圖衝破傑克遜所建立的阻隔,這使得分界線越來越明顯。但在成為主教練的前幾年,傑克遜更加關心如何保持一種平衡,促使大家和諧共處,從而帶領球隊取得成功。
溫特、巴赫以及新助教吉姆·克萊蒙斯(Jim Cleamons)為傑克遜提供了大量的幫助,他們絕對是籃球史上最出色的教練組之一。雖然這些人見多識廣、工作經驗豐富,但他們還是驚嘆於傑克遜第一年就能夠掌控球隊,並且和球員們建立了強大而又開放的關係,尤其是和喬丹。就像前輩溫特一樣,助教時期的傑克遜面對喬丹時略顯拘謹。但是他們很快便發現雙方都非常享受在單獨談話中與對方交換意見。傑克遜愈發確定了自己堅信的一件事:喬丹極其聰慧,能夠很好地和其討論,可以在談話和爭辯中發現他的問題。相比其他事,傑克遜最渴望的就是讓自己的球員融入進來,把他們放在勝利的位置上。
「我認為菲爾引入了一些非常基礎而又著名的哲學思想,」泰克斯·溫特在數年之後回憶說,「我說的是人生哲學。當我們偶爾為籃球上的事情火急火燎的時候,他不會過分地緊張激動,而往往是傾向於休息。有時候在比賽中,我會非常驚訝他是如何做到就那麼默默坐著、讓一切順其自然發生的。他喜歡讓球員們自己去解決問題,所以他把主導權交了出來,只在他們看上去要失控的時候,才稍稍勒緊韁繩。我認為這是他的長處,是他對待球員、達成個人目的、處理與球員私人關係的方法。最終的結果就是,球員們都聽從他的教導,接受他的批評,儘管有時對待特定球員指責會異常嚴重。但不管怎樣,他們都會接受,因為他是菲爾。」
短短數月,整個球隊的執教氛圍就得到了質的飛躍。很多挑戰仍然存在,但大家的思維模式已經改變。「球隊需要這幫教練,而教練也需要這些球員,真是夢幻般的組合,」2012 年,88 歲依然思維敏捷的巴赫談起在傑克遜的教練組中做事的經歷時說,「沒有人擋在半路,也沒有任何個人主義,沒有人想要獲得比球隊中其他人更高的名望。他們都處於最理想的狀態。當我回首往事,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