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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支配喬丹01

2024-10-08 19:46:19 作者: 羅蘭·拉贊比

  1987 年10 月,新賽季開打,公牛隊的首發陣容是這樣的:1986 年的首輪新秀布拉德·塞勒斯是小前鋒,吉爾摩爾(Artis Gilmore)出任中鋒,奧克利打大前鋒,喬丹和帕克森坐鎮後場。柯林斯和球隊管理層一致同意,應該讓喬丹減少出場時間,由隊友來分擔他的重責,但結果卻適得其反。在柯林斯看來,喬丹還是會影響球隊的連貫跑位。於是他一次又一次地為喬丹安排單打戰術,好在對手也一直拿喬丹沒有辦法。

  對於喬丹而言,1987—1988 賽季將是他調整轉型的一個賽季。他攻到籃下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各隊不得不想辦法強迫他跳投出手,或者逼他讓出球權。在那個年代,聯盟中還沒有禁止球員在防守時伸手接觸和用身體衝撞的規定,所以各隊教練開始物色可以靠力量來對付喬丹的壯漢。

  喬丹也苦練外圍投籃,絕不留下可以讓對手利用的弱點。不過,他堅持聲稱自己的投籃比人們想像當中的要好多了。

  沒有哪支球隊像底特律活塞隊一樣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喬丹身上。活塞隊連年在季後賽中與伯德的凱爾特人隊苦戰,一直未能將綠軍拉下王位;而1987 年的季後賽就是活塞隊史的分水嶺。在波士頓花園舉行的1987年東部決賽第五場,他們終於占據了一絲微弱的優勢。比賽還剩短短几秒鐘,他們以一分之差領先凱爾特人隊。活塞隊在己方籃下發界外球,伊賽亞·托馬斯找裁判傑斯·柯西(Jess Kersey)拿球。「你不想叫個暫停嗎?」柯西問道。

  「把那個該死的球給我就是了!」托馬斯在一片噪聲當中向他喊道。

  於是這位裁判把球交給了托馬斯。他把球傳出去,卻被伯德一把抄走;伯德將球扔給了發足狂奔的綠軍球員丹尼斯·詹森,後者用一記上籃反超了比分。就這樣,比賽還剩最後一秒,波士頓奪得了一分的領先優勢。

  柯西轉過身來,看著崩潰的托馬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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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想要暫停了嗎?」這位裁判又問。

  這次失利之後,托馬斯和他的隊友們的絕望之情已然無可估量。另外一次讓他們遭受如此打擊的,便是先前喬丹在龐蒂克銀色巨蛋體育場狂砍61 分率隊取勝的那一役。到了1988 年,活塞隊的教練們深知他們必須想出一個非同尋常的辦法來阻止喬丹。活塞隊全隊下定決心,一定要有所突破。顯而易見,公牛隊和喬丹在中部賽區對他們構成的威脅越來越大。活塞隊主教練查克·戴利(Chuck Daly)和一眾助理教練開始尋找對抗喬丹的妙計,而後衛喬·杜馬斯(Joe Dumars)則是計劃的核心。

  杜馬斯本人倒也十分熱衷這一挑戰。「我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期待這場對決,」談到和公牛隊的比賽,他這樣說道,「我期待著和芝加哥交手,因為喬丹實在太出色了,所以那天晚上我也一定會傾盡全力。」

  在很多方面,喬丹和杜馬斯可以說是彼此的鏡像。「南方人,恭敬有禮,」2012 年,杜馬斯在一次採訪中談道,「我們兩個的家人教給了我們同樣的東西:要尊重他人,要活出自尊、活出品格、活出個性。這些東西能夠支撐著你前行,讓你不輕言放棄。」

  喬丹把自己的曾祖父道森當作偶像,而杜馬斯則十分崇拜他的父親老喬(Big Joe)。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老喬在喬治· 巴頓(George Patton)上將麾下服役。和喬丹一樣,杜馬斯也從小就在父親建造的籃球場上打球,就在路易斯安那州納契托什市最大的酒館街對面。那間酒館有幾盞巨大的探照燈,燈光照射在小杜馬斯的後院裡,照亮了他的目標。杜馬斯常常獨自投籃直至深夜,一直等到開卡車維生的父親結束一天漫長的工作回到家中。

  杜馬斯最初也被許多球探忽視了。他後來就讀於麥克尼斯州立大學(McNeese State),那是一所小型的文科學校,位於路易斯安那州卡爾克蘇縣的萊克查爾斯市。杜馬斯同樣從大一開始就出任球隊首發;大三那年,也就是1983—1984 賽季,杜馬斯場均砍下26.4 分,在NCAA 一級聯賽的得分榜上名列第六。和喬丹一樣,杜馬斯腳上的跖骨骨折過;也和喬丹一樣,他不顧醫囑,自行料理傷勢,提前回到了球場。和喬丹同齡的杜馬斯在大學裡多打了一年籃球,但是從北卡主力到公牛隊新秀,杜馬斯一直密切關注著喬丹的職業生涯。

  在杜馬斯的新秀賽季,喬丹因腳傷缺席了大部分比賽,所以1986 年的春天,兩人只有過一次短暫的交鋒。「當時的我真的很想看看這傢伙到底有多厲害,」杜馬斯回憶道,「我想他得了33 分,我還記得他的迅猛攻勢和驚人的運動能力,我只能說:『哇噢!』」

  到1987 年的秋天,喬丹和杜馬斯開始了正面交鋒,兩人之間的相似之處已經有所減少了。畢竟,當時的喬丹已然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而杜馬斯則仍是NBA 當中隱藏得最深的秘密瑰寶之一。在活塞的後場,他在伊賽亞·托馬斯的陰影之下打球,人們只知道他是一名出類拔萃的防守尖兵。

  他能給球隊提供所需的進攻火力,同時也是一名優秀的控球者。最重要的是,他默默地埋頭苦幹,光這一點就十分了不起;要知道當年的活塞隊人稱「壞孩子軍團」(Bad Boys),這支粗野不堪的球隊憑藉極其野蠻的打法在戰績排行榜上一路攀升。

  杜馬斯還記得,伊賽亞·托馬斯也對芝加哥分外留神,這讓他內心的期待更加強烈了。托馬斯自小在環境惡劣的風城西區長大。「他總是想著回到芝加哥,」談起每次與公牛隊交手時托馬斯的心態,杜馬斯說道,「他常說:『那是我的家鄉。我可不想回到芝加哥輸球。』此外,他們還有麥可這樣的超級球星,所以伊賽亞尤其關注芝加哥。」

  在漫長的職業生涯中,中鋒詹姆斯·愛德華茲(James Edwards)與喬丹和托馬斯都當過隊友。他認為,這兩個人雖然有許多不同之處,卻也不乏同樣的品質:「他們都非常想要做到最好。伊賽亞走到哪裡都衝勁兒十足,回到家鄉的時候他當然更是火力全開。要激怒他並不難。不論我們在哪裡打比賽,他永遠充滿了激情。」

  1985 年全明星賽上被雪藏的憤恨之情已經深深印在了喬丹的記憶之中,公牛隊與活塞隊之間的衝突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那幾場比賽非常激烈,非常火爆,」杜馬斯說道,「當時可能還是1 月中旬,但總感覺像在打季後賽,真是激烈到難以想像。那幾場比賽大家都情緒高漲,誰都不想落敗。輸球的時候,我們坐在場邊,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我很慶幸我能夠在這樣的氛圍當中戰鬥。」

  這裡還有一個花絮:喬丹在五星籃球訓練營的教練布倫丹·馬龍加入了活塞隊制服組。在球場外,馬龍會和喬丹及其父母在耐克公司安排的休息寓所小聚。到前去為底特律活塞隊效力的時候,馬龍已經在聯盟中花了兩年時間近距離地觀察喬丹。「我會去老芝加哥體育館看他的比賽,」他說道,「我知道比賽的最後8 分鐘就是『喬丹時間』(Jordan Time)。如果他前三節拿了30 分,那麼他就會奔著50 分去;如果他前三節得了20 分,那他最後就會得到40 分。他會接管最後8 分鐘的比賽。我看了這麼多場比賽,麥可·喬丹最不可思議的地方在於,他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場比賽,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一次球權,他總會拼盡全力。」

  與活塞隊交手的時候尤其如此。1988 年,兩隊都知道他們將在最後決一死戰。賽季初,芝加哥打出了10 勝3 負的戰績,柯林斯藉此當選11月最佳教練,喬丹也因此而士氣大振。激昂的情緒傳遍了隊中的每一個人,後來人們所說的「喬丹英姿」(Jordan Swagger)也由此初現端倪。

  乒 乓 球

  在職業生涯早期,喬丹曾拿萊西·班克斯來練習這種英姿。他們選擇的娛樂項目是打桌球。剛來芝加哥的時候,為了能跟羅德·希金斯一較高下,喬丹接觸了這項室內運動。班克斯年紀比喬丹大,身材也很敦實,每次他們一起打球他都會大汗淋漓。他們的比賽在公牛隊的訓練場地迪爾菲爾德多功能體育館展開,班克斯發現他非常擅長這項運動。

  「你打桌球打得不好。」喬丹對班克斯說。

  他們拿起球拍比賽的時候,喬丹說:「為了玩兒得更有意思,25 美元一局。」

  班克斯贏了最初的7 局,得到了一些獎金。不過他很快就發覺喬丹不願意付錢,於是說不如先記在帳上,再玩幾把,然後他們就繼續打。「那些錢他從沒給過我,」班克斯回憶道,「麥可就是一個賴皮鬼。他買了一個桌球桌,自己偷偷地練習。」

  沒過多久,他們開始在體育館裡形形色色的觀眾面前打桌球。球桌上的勝利讓班克斯底氣十足,他開始在球隊外出征戰的時候跟喬丹玩撲克牌,同樣打得喬丹難以招架。不過有一次,兩人在飛機上打牌,20 美元一局,這位記者輸了100 美元給這位富有的新星。回到芝加哥機場,班克斯不得不找喬丹把輸掉的錢先借回來,他才有錢把他的車從停車場裡開出來。

  班克斯打算等某天公牛隊訓練結束後,再在多功能體育館的桌球桌上把輸的錢贏回來。這位記者贏了前6 局比賽,局面對他非常有利,但就像球探報告裡寫的那樣,旁邊觀戰的人一多起來,喬丹就想繼續打下去。

  班克斯同意了。喬丹很快就贏了兩局,接著就開始喋喋不休了:「不要以為你能穩贏我,」他說,「千萬不要!萊西啊,我已經知道怎麼對付你了。」

  他贏得越多,嘴上的垃圾話就說得越歡:「去追那個球啊,萊西。跑起來,跑起來……接住了,萊西!我打敗你了。」

  班克斯還記得,他們最後一次一起打球,喬丹7 局全勝。「他打敗了我,完成了他的又一次征服。我說:『我們來打著玩兒吧。』他就是不依。」

  「麥可·喬丹和教士是一對莫名其妙的搭檔,他們一起在多功能體育館打桌球,有時候也打撲克牌,經常爭吵,」《論壇報》的籃球寫手薩姆·史密斯評論道,「喬丹大名鼎鼎,素愛享樂,而且富得讓人無法想像。

  班克斯則是個有信仰的人,中產階級出身,為人謙卑。而且到最後,教士還會在新聞發布會上提一些讓喬丹頗感窘迫的問題。」

  「他很有生活品位,」2011 年,班克斯這樣評價年輕的喬丹,「他有著了不起的品格,且充滿能量——競爭的能量和冒險的能量,非常幽默。他和我見過的其他任何人都截然不同。我採訪阿里的時候——我是在採訪喬丹之前採訪的阿里——我發現阿里是個奇人,是個天生的怪才,他那麼大的塊頭,卻可以像芭蕾舞女一樣跳躍,像鐵匠一樣擊打。我採訪過不少像阿里這樣的人,但我從來沒有見過誰像麥可那樣擁有非人的能量。」

  要想讓公牛隊改頭換面,就必須將這能量用得淋漓盡致。12 月末,公牛隊遭遇一波五連敗,勝率跌落至五成左右,而他們對吉爾摩爾的信任也隨之煙消雲散。聖誕節前,球隊解除了與他的合同。到了1 月,公牛隊在芝加哥體育館與活塞隊大戰了一番,收穫了公牛隊在兩隊輪番較量當中難得的一場勝利。比賽第三節,喬丹抓下一個進攻籃板,接著用假動作騙過了活塞隊的里克·馬洪(Rick Mahorn)和阿德里安·丹特利,補籃得手。

  不料此舉引得雙方大打出手。「馬洪一把勒住喬丹的脖子,把他放倒在地,」

  美聯社報導稱,「隨後喬丹和隊友查爾斯·奧克利追擊馬洪,雙方替補球員也都衝進了場內。」公牛隊訓練師馬克·法伊爾還記得,當時馬洪右手兩拳砸在奧克利臉上,柯林斯跑過來拉架,於是馬洪轉向了柯林斯。「我們的替補席前方爆發了衝突,道格·柯林斯試圖抓住里克·馬洪。里克兩次把道格甩了出去,直接扔到地上。道格跳了起來,然後又被裡克扔到了記分台上。那些事情我們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那支活塞隊總在做此類事情。他們總會對你下毒手。」

  「在我看來,馬洪和丹特利絕對是有意要弄傷我,而不只是阻止我得分,那就是我憤怒的原因,」賽後,喬丹對記者們說道,「但是活塞隊以為這樣做能嚇倒我們。雖然馬洪和丹特利有權阻礙我輕鬆得到兩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可以刻意弄傷我,讓我離開賽場。」

  奧克利和馬洪被驅逐出場,而芝加哥最終經受住了對手的恐嚇。「公牛隊的球員們似乎總是有點兒怕活塞隊,只有麥可例外,」法伊爾說道,「他一直在試圖讓隊友們明白,他們必須跨過這支球隊,才能到達下一個境界。為了讓隊友覺悟,有時候他不得不大聲吼叫。但是在我看來,正是在與活塞隊的對抗當中,麥可開始以領袖的身份挺身而出。不過在內心深處,球員們一直覺得只要碰上活塞隊就會有難看的事情發生。每次造訪你的主場,底特律人就會恐嚇你一番。」

  此役過後,公牛隊重整旗鼓,最終打出了50 勝32 負的戰績,這是球隊13 年來首次單季取得50 勝。喬丹心情大好,也因而更樂意和年輕的隊友們培養感情了。由於期望甚高,對於喬丹來說跟隊友打交道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如今他在訓練場上的要求越來越嚴格了。他必須要激勵他們,同時又要想辦法幫助他們成長。不管怎樣,到頭來他還是那個「飛人」喬丹。

  「我不是說他性格冷淡還是怎麼樣,」吉姆·斯塔克回憶道,「從第一天起,他在這個城市就有了一群朋友。那些人就像隨從一樣到處跟著他。這樣一來,他反倒多少有點兒孤立了自己。他在場外對待自己的方式很有意思。他依然和隊友們很合得來。他只不過有他自己的朋友,並且麥可又是一個對朋友極其忠誠的人。他一天到晚都跟那些人在一起。」

  儘管如此,他還是為隊友們騰出了時間。「那是在菲尼克斯,在他的酒店房間裡,」萊西·班克斯回憶起某個這樣的情景,「在場的人有邁克·布朗(Mike Brown)、斯科蒂·皮蓬、查爾斯·奧克利和霍雷斯·格蘭特。

  麥可要了一間套房,他們就像孩子一樣在房間裡玩摔跤,把彼此甩到沙發上去。當時我心想:『這是會員專屬的。』這是麥可的私密圈子,只有極少數球員能有幸攀上這個圈子,踏入麥可的私室。他們說著一些小孩子才會說的話,像是『你贏不了我的』這樣老套的話。他們會擺出摔跤運動員的姿勢,然後像相撲運動員那樣攻擊對方。那是一場力量的比拼,也是一場旅途儀式。」

  但是旅途會去向哪裡?喬丹似乎仍然醉心於靠一己之力贏得比賽。他們將去向何方?又將如何到達?這一切都尚不明確。當年2 月,芝加哥舉辦了全明星賽,喬丹也迎來了又一座里程碑。一直以來全明星賽就是聯盟當中各路才俊的舞台,而這一年的賽事則把喬丹放到了空前矚目的位置上。

  在扣籃大賽中,喬丹的最後一扣拿到了50 分滿分,他也藉此以微弱優勢戰勝了亞特蘭大老鷹隊的多米尼克·威爾金斯,獲得了他的第二座扣籃大賽冠軍獎盃。許多評論家——例如《紐約每日新聞》的籃球寫手米奇·勞倫斯——覺得芝加哥人多少有些偏袒自家球星。「我記得當時我坐在場邊,對自己說:『多米尼克根本不可能贏。這裡可是庫克縣(Cook County),他們連總統大選都敢作弊1 。』」勞倫斯笑著回憶道,「但我的意思是,喬丹顯然配得上那座冠軍獎盃,甚至連多米尼克本人都承認了,儘管他那天的表現同樣精彩。我還是覺得多米尼克的表演已經無可挑剔了。問題在於,那是全明星周的周六,比賽是在芝加哥舉行。我的意思是,那個時候喬丹的地位已非昔日可比了。」

  1987 年,《體育畫報》攝影記者沃爾特·伊奧斯(Walter Iooss)在西雅圖拍下了扣籃大賽的精彩瞬間,但他對照片成品並不滿意。他意識到,他需要用到不同的燈光與角度才能捕捉到參賽者的面部表情。第二年的扣籃大賽,他提前三個小時趕到了芝加哥體育館,並問喬丹能不能透露他將從什麼位置用什麼方式完成每一記扣籃。「沒問題,」喬丹回答道,「我可以告訴你我要從哪裡起步。」

  喬丹提議,他會在每次扣籃之前用手指指向自己的某一隻膝蓋,暗示他將從哪邊助跑起跳。伊奧斯不太相信喬丹會記得給他打暗號,但是喬丹果真配合了他。從第一扣到最後一扣,喬丹一打出暗號,伊奧斯就立馬到籃架下方就位。多年以後,這位攝影師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說喬丹簡直就是「飛進了我的懷中」。

  1 庫克縣隸屬伊利諾州。在四年一度的美國總統大選中,該地區存在較嚴重的收買選票現象。較為著名的是前總統理察·尼克森於競選時在該地區進行暗箱操作被曝光。

  最後一記扣籃,喬丹準備在球場遠端起跑,伊奧斯再次站在了籃筐下方。喬丹朝他望過去,然後動了動手指,示意伊奧斯稍稍向右移一點兒。

  接著,喬丹起跑了,他奔襲全場,然後在罰球線附近起飛,祭出了完美的一扣。而伊奧斯也捕捉到了那張最經典的照片:喬丹翱翔在空中,即將把球灌入籃筐,面部表情十分堅毅;就在他的肩膀上方,芝加哥體育館的記分牌上閃爍著佳得樂、可口可樂和溫斯頓香菸的GG。時機的選擇恰到好處,堪稱完美。

  第二天晚上,喬丹在全明星正賽上砍下了創紀錄的40 分,贏得了賽事最有價值球員的殊榮。媒體注意到,伊賽亞·托馬斯刻意把球權都讓給了「飛人陛下」。喬丹得到的最後兩分就是在空中與托馬斯連線,完成了一記扣籃。那記扣籃之後,兩人都頓了頓,然後用手指著對方。後來的事情證明,這個動作無異於兩名重量級拳擊手在鈴聲響起之前互撞手套。

  沉默的戰爭

  沒有什麼事情比看到伊賽亞·托馬斯在賽前走上球場更能讓喬丹氣血上涌了。1988 年4 月初,他狂砍59 分,率領公牛隊以112∶110 擊退活塞隊,再一次在全國電視觀眾面前著力表現了他的憤怒。49 分,47 分,61 分,49 分1 ——面對這支以防守為傲的活塞隊,一個賽季下來他在幾輪較量中得到的分數如同嘲笑聲一般迴蕩在活塞隊球員的心中。「我們當即下定決心,再也不能讓喬丹憑藉一己之力打敗我們,」查克·戴利說道,「我們必須全隊上下通力合作來完成這個目標。」

  活塞隊制服組想出一個辦法:在所謂的「喬丹時刻」,也就是比賽的最後一節,限制住這位公牛隊球星。底特律人的策略總是少不了身體衝撞。

  「伊賽亞和蘭比爾想讓我放他突進籃下,」喬·杜馬斯回憶道,「他們說:『讓他突個夠。』你也知道,那個年代的比賽比現在激烈多了,他們想依靠身體,用粗暴和骯髒的手段對付他。他們就打算用這個辦法阻止喬丹。」

  1 此處原文有誤:1987—1988 賽季公牛隊對陣活塞隊,喬丹得分分別為:49 分,38 分,36 分,20 分,27 分,59 分。文中所列第一個49 分應為喬丹處子賽季第四次對陣活塞隊時的得分,47 分、61 分均為前一個賽季的比賽得分,最後的49 分則為1988 賽季第一次與活塞隊交鋒時的得分。

  「我們是一支非常兇悍的球隊,我們陣中有伊賽亞、里克·馬洪和蘭比爾,」布倫丹·馬龍也表示贊同,「如果麥可突到籃下,想要上籃得分,他就會被撞翻。他們會把他放倒在地。」

  「不管遭受了多少侵犯,喬丹從不退讓半步,」前活塞隊球員詹姆斯·愛德華茲在2012 年回憶道,「有蘭比爾和馬洪在,我們經常對他動粗,對他下毒手,但他從來沒有退縮過半步。他繼續衝擊籃筐,殺個不停。無論你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會畏懼。」

  壞孩子軍團是出了名的喜歡打擦邊球,這樣的行為只會讓喬丹的怒火燒得更旺。短短几年時間,他對活塞隊和他們的比賽風格已經痛恨入骨。

  然而說來也奇怪,在與杜馬斯的角逐之中,他的態度卻截然不同。「每當他走上球場,我們都會握手寒暄,」杜馬斯回憶道,「我會說:『嘿,邁克,近來怎麼樣?』在我的14 年職業生涯當中,他從來沒有朝我噴過垃圾話,也沒有對我動過粗。這倒是挺有意思的,我在電視上看過他和其他人交手,他總會罵個不停。我心想:『這根本就不是跟我對位的那個人啊!』他沒有朝我噴過垃圾話,也沒有說過任何貶損我的話。一次都沒有。我知道他對其他球隊的人也挺凶的,我也很尊敬他這一點。他知道他跟我打的是一場沉默的戰爭。」

  喬丹總是喜歡挑釁那些盯防他的人,但杜馬斯向來不動聲色。

  喬丹也必須想出一個對付杜馬斯的辦法。喬丹知道,如果讓這位底特律後衛投進了前幾個球,那他就可能在那天晚上火力全開。喬丹通常習慣在比賽前段打得比較放鬆,尤其是在重要比賽當中;但是只要對上杜馬斯,喬丹就會改變心態,從最開始就竭力猛攻,讓杜馬斯在防守端忙前忙後,再無餘力打出順暢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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