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伊斯蘭教的興起

  北方的日耳曼蠻族侵襲了羅馬帝國並奪去了西部的所有行省。此時，南方的阿拉伯人同樣侵襲了羅馬帝國，並從東部皇帝手中奪去了大部分土地且統治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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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2.穆罕默德之前阿拉伯半島的宗教狀況

  在穆罕默德的改革之前，阿拉伯人都是偶像崇拜者。他們的聖城為麥加（Mecca），那兒有古老的、最受敬畏的天房克爾白（Kaaba），保存著一塊據說是天使送給亞伯拉罕的神聖黑石。即使阿拉伯半島最偏遠的地區，也要到麥加天房朝聖。

  儘管一種低下的多神教在阿拉伯部落盛行，但仍有很多其他信仰的追隨者。半島上居住著數量眾多的猶太教教徒，從他們那裡，阿拉伯的導師們熟悉了一神論的教義。毫無疑問，正是通過猶太教教徒和基督教教徒，穆罕默德學到了諸多其所講授的教義。

  393.穆罕默德

  阿拉伯人的偉大先知穆罕默德，在約公元570年出生於聖城麥加。早年他是一個牧羊人與羊群的守夜人，在他之前，偉大的宗教先師摩西（Moses）和大衛（David）都是如此。後來他又成了商人和趕駝人。

  穆罕默德（的心靈）早就深深地被曾經吸引宗教人士斂心默禱的那些主題所打動。他宣稱天使吉卜利勒（Gabriel）出現在他面前並給了他啟示，命令其轉達給自己的同胞們。他要傳布的新信仰的精要便是：「安拉（Allah）之外別無他神，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

  很長一段時間，穆罕默德努力通過勸導來獲得追隨者；然而他到處被懷疑，3年後只有區區40個門徒。

  394.逃亡麥地那（622）

  最後，古萊什部落中強大的一方被穆罕默德的布道所激怒，開始迫害穆罕默德及其追隨者。為了躲避迫害，穆罕默德逃到鄰近的城市麥地那（Medina）。

  這次聖遷（Hegira）發生在公元622年，穆斯林認為這一事件在其宗教歷史上極為重要，因而把這一年作為新伊斯蘭曆的元年，此後一直沿著此年記錄歷史年代。

  穆罕默德受到麥地那居民的熱情擁護，此時他集立法者、精神導師、戰士的角色於一身。他宣稱真主的旨意便是用刀劍傳播信仰，此後不到10年的時間，便占領了聖城麥加，新的教義則傳遍了阿拉伯的各個部落。

  395.征服波斯、敘利亞、埃及與北非

  在穆罕默德離世後整整一個世紀裡，哈里發（Caliph）或先知的繼任者(18)進行著幾乎不曾間斷的一系列征戰。征服了波斯，《古蘭經》的權威在古拜火教教徒的土地上樹立起來；從東羅馬帝國手中奪去了敘利亞；侵占了小亞細亞；從拜占庭皇帝手中奪去了埃及和剛剛從汪達爾人手中收復的北非。

  通過征服敘利亞，使得基督教世界失去了基督教的發源地；通過征服北非，使得與對岸的歐洲大陸有著1000多年緊密聯繫的歷史，一度似乎註定要向歐洲大陸人民敞開懷抱、分享自由與進步的歷程的土地，都被這次征服打回到東方的宿命論、專制統治與大蕭條之中。從一個歐洲的延伸，再次淪為只為亞洲的延伸。

  396.入侵歐洲；圖爾戰役（732）

  在穆罕默德死後的50年裡，其繼任者的將軍們把先知的信條一側從小亞細亞傳播到赫勒斯滂，另一側穿過非洲宣揚到西班牙。正如德雷珀（Draper）所描繪的那樣：新月，呈巨大的半圓形跨於非洲北岸和亞洲海灣，一角掛於博斯普魯斯，一角勾住直布羅陀，似乎很快就會形成一輪滿月覆蓋整個歐洲。

  第一次嘗試是在東部。公元673年，阿拉伯人徒勞地從東羅馬皇帝手裡奪取君士坦丁堡，以控制博斯普魯斯海峽。在東端被擊退之後，他們成功地在西班牙獲得了立足之地。西哥特的最後一位國王羅德里克一敗塗地，除了西北部的一些山區外，整個半島很快就向侵略者屈服了。此役之後，西班牙的絕大多數省份脫離基督教世界800年之久。

  在征服西班牙幾年之後，薩拉森人越過庇里牛斯山脈，在高盧站穩了腳跟。穆斯林軍隊越過西班牙的高山北進令基督教世界大為警覺。穆罕默德去世整整一百年後的公元732年，法蘭克人在偉大領袖查理（Charles Martel）的帶領下，會同其盟友與穆斯林在高盧中部的圖爾平原遭遇，並將基督教的命運與歷史的未來進程孤注一戰。阿拉伯人慘敗，旋即撤退到了庇里牛斯山脈以南。

  西歐年輕的基督教文明因而得以絕處逢生，從自匈奴王阿提拉（第332條）之後再未遇到過的恐怖威脅中解脫出來。

  397.哈里發的黃金時代

  起初，哈里發在麥地那施行其統治；之後，從公元661年到公元750年的大約一百年時間裡，他們在大馬士革發號施令；再後來，他們在底格里斯河下游古巴比倫的代表巴格達那裡建立其宮廷，這座城市在此後五百多年的時間裡一直是燦爛輝煌的阿拉伯文明的中心。

  巴格達哈里發政權的黃金時代從8世紀晚期到9世紀，大致在曼蘇爾（Al-Mansnr，754—775）和著名的哈倫·拉希德（Harun-al-Raschid/Harun al Raschid，786—809）統治期間。這一時期，阿拉伯學者孜孜不倦地促進科學、哲學和文學的發展，而哈里發的宮廷在文化和奢華方面都與西方基督教世界統治者粗魯、野蠻的宮廷形成了鮮明對比。

  398.哈里發帝國的分裂

  吉本寫道：「在聖遷後的第一個世紀末，哈里發是世界上最有權力的專制君主。」但在很短時間內，阿拔斯的龐大帝國便因派系鬥爭，以及為爭權奪利而相互對立的野心家們搞得支離破碎，三個首都，從底格里斯河畔的巴格達，到尼羅河畔的開羅，再到瓜達爾基維爾河（Guadalquivir）畔的科爾多瓦，由三位敵對的哈里發發號施令，每個人都被他的追隨者尊為先知唯一合法的精神與宗教繼承者。然而，所有信徒都對偉大的阿拉伯先知同樣敬畏，都對神聖的《古蘭經》保持同樣的熱情，而且祈禱之時都同樣面向聖城麥加。

  399.阿拉伯的伊斯蘭文明

  薩拉森人和日耳曼人是古代的共有繼承人。阿拉伯人尤其專注於古代文明的科學累積，並把它們傳給基督教的歐洲。他們從希臘人和印度人那裡獲得了天文學、幾何、算術、代數、醫學、植物學和其他科學的啟迪。亞里士多德、歐幾里得和蓋倫（Galen）的科學著作，以及印度教關於天文學和代數的論述，分別從希臘文和梵文翻譯成阿拉伯語，進而形成了阿拉伯研究和調查的基礎。幾乎所有他們所能觸及的科學都被其加以改進和充實，然後再傳播給歐洲學者。(19) 他們首次把醫藥變成了真正的科學。從他們那裡得知其設計了阿拉伯記數法或十進位記數法，(20) 並將這一所有科學研究都不可或缺的數學計算工具傳到歐洲。

  阿拉伯人寫的傳奇和詩歌這兩種較為大眾的文學形式，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天方夜譚》（The Arabian Nights Entertainments）的獨特的故事，除了對處於東方文化高峰時期的巴格達皇宮裡阿拉伯生活和習俗的解說之外，也為世界文學增添了不朽的作品。

  所有這些文學和科學活動都能在學校、大學和圖書館的建立中很自然地找出其印跡。在歐洲可以炫耀教堂學校或修道院學校的幾個世紀前，阿拉伯帝國所有的大城市，如巴格達、開羅和科爾多瓦，偉大的大學就吸引了大批熱心的年輕穆斯林並營造出了學識與教養的氛圍。

  建造清真寺和其他公共建築的阿拉伯建築師發明了一種有著獨特風格的新建築形式，其中的一個最美麗的樣本便是保存在格拉納達的摩爾王宮(21)，這一風格給現代建設者提供了一些最佳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