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東部羅馬帝國

  388.查士丁尼時代（527—565）

  羅馬帝國滅亡後的50年裡，東羅馬皇帝拼命地、卻時有疑惑地抵禦蠻族的洪流，憂懼於降臨在西部帝國都城之上的可怕災難同樣會摧毀君士坦丁堡。如果蘊藏著千年希臘-羅馬知識與文化的新羅馬也會被風暴摧毀，那對文明事業造成的損失將不可估量。

  幸運的是，在公元527年，東羅馬帝國一位能力非凡的君主即位，而命運賦予他一位具有罕見天才的大將——他註定要躋身於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偉大統帥之列。這位君主的名字叫查士丁尼（Justinian），大將的名字叫貝利薩留（Belisarius）。這個時期便用該君主的名字命名為「查士丁尼時代」。

  389.作為羅馬帝國的恢復者和「文明世界的立法者」的查士丁尼

  查士丁尼統治時期的最重要事件就是「帝國的恢復」，即從野蠻人手中收復他們占據的幾個西部行省。他先從汪達爾人手中收復了非洲；之後又從哥特人手中收復了義大利，令其重歸帝國的懷抱，並由帝國的官員拉韋拉總督（Exarch）加以管理；除了從蠻族手中收復了非洲和義大利之外，查士丁尼還從西哥特人手中收復了西班牙的東南部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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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賦予查士丁尼的統治以更大榮耀的卻不是他的將軍帶給他的勝利，而是他編纂出版了「羅馬法系的主體」——《查士丁尼民法大全》（Corpus Juris Civilis）。這部作品匯集了古羅馬人的全部法律知識，是羅馬留給世界最寶貴的遺產。這部法典的出版，讓查士丁尼獲得「文明立法者」（The Lawgiver of Civilization）的稱號。

  除此之外，查士丁尼還贏得了世界上最偉大的建設者之一的美譽。他重鑄了聖索菲亞教堂的輝煌，該教堂由君士坦丁大帝建造，但在他統治早期的一次暴亂中被焚毀。建築主體依然矗立，只是穹頂之上的十字架在1453年被穆斯林的新月取而代之。這一宏偉建築的內部裝飾被認為是基督教藝術中最美麗的創作之一。

  390.帝國的希臘化

  查士丁尼死後不到一代人的時間，我們下一章將會講到的阿拉伯人就開始了他們驚人的征服過程，在很短的時間裡徹底改變了東部帝國的面貌。阿拉伯人占據了帝國那些最缺乏希臘元素的行省，使得皇帝的臣民在構成上更加一致，幾乎全是希臘人。羅馬元素消失了，儘管政府還保留著帝國特色，君士坦丁堡的宮廷卻從語言、精神到禮儀都是希臘式的。因此，此後的許多歷史學家都願稱它為希臘或拜占庭帝國，而不是東羅馬帝國。

  391.東部羅馬帝國對歐洲文明的貢獻

  東部羅馬帝國為歐洲作出了卓越貢獻，因此理應在世界歷史上占據重要的地位。

  第一，作為軍事前哨，為歐洲文明在東部前線抵禦了千年的亞洲野蠻入侵。

  第二，作為守護者，幾百年來守護著古代文明的瑰寶，並成為新興西部國家的法律、行政、文學、繪畫、建築和工藝的先師。(17)

  第三，作為看管者，保持了帝國思想和原則的生命力，並在查理大帝時代把這一富有成果的思想和已經成型的原則還給了西部。沒有東羅馬帝國，絕不會有西部的羅馬-德意志帝國（第257條）。

  第四，作為傳授者，教授了東歐斯拉夫民族宗教和文明。俄羅斯得以成為當今文明世界的組成部分，實際上得益於新羅馬的薰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