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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節 不正確的表達方式

2024-10-08 14:34:42 作者: (奧)漢斯·格羅斯

  如果認真和反覆地研究詞語的含義,我們最終可能會發現它們含有比開始時更深刻的意義和內容,那麼就不得不懷疑人們是否能夠相互理解。因為如果詞語本質意義上有顯而易見的含義,那麼,每個使用它的人都會根據自己的傾向和角度,提供「更深刻和更豐富的意義」。事實上,能用更形象的方式表達的單詞比我們想的要多很多。隨便舉幾個例子你就會發現數量驚人的誇張詞語。如果我說:「我搞定了這個案子、我擠過去了、我跳過去了,等等。」這些短語都是高度形象的表達,因為我沒有搞定任何東西,也沒有從什麼東西之間擠過去,沒有跳過任何物體。我說的話並不代表任何真實的東西,而只代表一個形象,並且不可能確定後者與前者之間的差異,或者這種差異可能會在每個人那裡獲得各種方向和程度的變化。因此,無論在何處使用形象的表達,如果要了解其含義,我們必須首先確定使用的方式和地點。例如,我們多久聽到一次「四角」桌而不是方桌,一個「非常普通」的人,而不是遠遠低於平均水平的人。在許多情況下,這種虛假表達是為了美化請求或使請求看起來更適度而做出的介於有意識與潛意識之間的動作。吸菸者說:「我可以借個火嗎?」儘管你明確知道香菸所燃起的火焰大小其實是無關緊要的。「我可以只吃一小塊烤肉嗎?」據說這樣說是為了讓另一個人把那個沉重的盤子遞給發出請求的人,而這樣顯得更加謙虛。再說一遍:「請給我一點水,」並沒有改變另一個人必須遞來整個水瓶的事實,而且之後你實際喝了多少水,他是不管的。所以,我們經常在談到借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要還的問題。一個學生對同學說:「借給我一支筆、一些紙或一些墨水。」但他完全沒有歸還的打算。類似的事情也會在那些認為自己行為不當,然後又想以最有利的方式展示這種不當行為的被告或證人身上發生。這些行為在美化之路上經常走得很遠,而且可能做得很巧妙,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觀察到真實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習慣用法也提供了最好的例子。多年來,誠實地謀生並通過快速無痛地宰殺牲畜來滿足許多人的絕對需求被稱為一項殘酷的工作。但是,當有些人僅僅是為了消磨時間或因為倦怠而射擊和獵殺無害的動物,或僅僅傷害它們,並且不給予救治,讓它們慘死,卻被稱為高尚的運動。我想看看宰殺一頭公牛和射殺一隻雄鹿之間的區別。後者甚至不需要高超的技能,因為與嚴重射傷雄鹿相比,快速無痛地殺死一頭公牛更加困難,即使是最精確的射擊也比正確屠殺公牛需要更少的訓練。此外,殺死一頭野牛比殺死一隻溫順善良的野雞需要更多的勇氣。但是,習慣已經一勞永逸地假定了人與人之間的這種本質區別,而且這種區別在刑法中經常是有效的,而我們卻沒有真正看到如何做或為什麼。在馬匹交易中作弊和在其他商品交易中作弊,這之間的區別是相似的。這也體現在兩個決鬥者按規則打架和兩個農民出身的小伙子按協議用他們的鎬柄打架之間。它還出現在「受香檳激發」的人實施的違反法律的行為中,而不是某個「純粹的」酒鬼違反法律的行為中。但是,對於第一種說法有偏愛的、原諒的使用意圖,而對於後一個說法則是指責的、拒絕的意圖。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各種事件是不同用法的結果,這些用法首先將不同的觀點區分開來。

  此外,在表述和聆聽的過程中存在著某種不誠實的情況,這種情況下,說話者知道聽者在聽不同的事情,而聽者知道說話者在說不同的事情。正如斯坦因塔爾[58] 所說,「當演講者談論他不相信的事情,以及他不相信的現實時,他的聽眾同時非常清楚前者所說的話;他們理解正確,並沒有責怪說話者含糊不清的表達。」這在日常生活中頻繁發生,不會在人際交往中造成太大困難,但出於這個原因,在我們與證人和被告交談的過程中應該出現相反的情況。我知道,證人經常會想要在沒有明確表達的情況下去說明某種明確的懷疑時,使用剛才所描述的說話方式。例如,在這種情況下,審訊人員和證人認為X 是罪犯。出於某種原因,也許是因為X 與證人或「高層人士」的密切關係,審訊人員和證人都不願意公開地說出真相,因此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很久。如果現在雙方都想著同樣的事情,結果最多只會浪費時間,而不會發生其他不幸。然而,當每個人都想的是不同的事物,例如,每個人都想的是不同的罪犯,但都錯誤地認為他們意見一致,他們分歧的且都沒有明確表達的想法可能會引發危害性的誤解。如果審訊人員認為證人同意自己的想法並且只在這個看上去確定的基礎上進行審理,那麼案件可能會變得非常糟糕。當出現法官認為嫌疑人想要認罪,雖然可能只是建議嫌疑人認罪,後者可能從未想過認罪的情況時,結果是相同的。只有一件事是我們的工作所允許的,即坦率和清晰的表達;任何混亂的表達形式都是有害的。

  然而混淆的情況往往就這麼偶然地發生了,並且因為很難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就必須儘量去理解這種混淆。因此,根據已知的例子來理解未知的東西是極具特徵性的,比如,羅馬人最初看到大象的時候,稱之為「羅馬尼牛」。同樣的情況還有「叢林中的狗」= 狼、「海貓」= 猴子等。這些是常見的用語形式,但每個人習慣於在遇到任何陌生物體時加以識別。因此,他的表示在某種程度上是形象化的,如果聽眾沒有意識到這一事實,則無法理解他。所以可以通過清楚地找出對於發言者來說,哪些屬於新事物、哪些是陌生事物來理解他的表達。當認識到這一點時,可以假設他在考慮不熟悉的對象時會用意象表達自己。這樣就不難發現意象的性質和來源了。

  本章節來源於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

  使用外來詞會產生類似的困難。當然,這種使用錯誤並不僅限於未受教育的人。我尤其記得我們語言中含義的弱化問題。根據沃爾克瑪的說法,外來詞通過剝奪母語同義詞的準確性和新鮮性而形成了自己的意義,因此會被所有不願用正確詞彙稱呼事物的人所使用。「憂鬱的心境」遠沒有「悲傷」的心境那麼悲傷。

  我想知道,如果不允許使用不幸、惡毒、背信棄義等詞語,至少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詞義強度的詞語,那這些人要怎么正常地說話呢。使用這些詞的原因並不總是歸結為說話者不願意使用正確的詞語,而是因為有必要在不使用術語注釋或其他擴展形式的情況下對同一事物的不同程度進行表達。因此,外來詞在某種程度上是作為專業的表達引入的。然而在使用代替詞的人看來,母語詞弱化的方向絕不是普遍統一的。這完全是個人使用習慣決定的,每種特定情況下都必須重新審查。

  在我們這個八卦時代,大量使用縮寫形式是非常普遍的,這是從另一個角度表達自己。例如,在我的桌子上有一本古老的家族傳記,叫《從懸崖到大海》。

  這個標題是什麼意思?顯然是它的內容及其閱讀者的空間分布——即「遍布整個地球」,或「關注所有的土地和所有的人。」但這樣的題目太長了,因此它被合併成為「從懸崖到大海」,沒有考慮到懸崖經常屹立在海邊,所以它們之間的距離可能只是毫釐之間——懸崖和大海指的不是地理位置上的對立面。

  或者我兒子進屋後講了一個關於「老學期」的故事。「老學期」指的是一個在大學裡比規定學制多待了好幾個學期的學生。由於這個解釋太長,整個複合體被縮減為「老學期」,這樣說起來更順暢,但對於所有不熟悉大學的人來說卻難以理解。通常會出現很多這種縮寫,如果要避免誤解就必須經常加以解釋。沉默寡言的人不太常使用它們,多嘴多舌的人通過使用它們來尋求展現言語能力的機會。當人們以一種明顯不舒適的方式進行累贅陳述,例如「半打」,英文為四個音節,而不是單音節「六」時,或者「聖史蒂芬穹頂上吊鐘的劃痕與一年中的日子一樣多」等時,這種表達方式並非無關緊要。假設使用了這些繁複的表達,要麼是想表達一種斷言,要麼是希望幫助記憶。有必要對這些陳述保持謹慎的態度,因為正如所表現的那樣,它們只是在把數字進行某種程度的「完善」,或者在使用之前必須先考慮這種陳述帶來的記憶輔助效果的可靠性。最後,眾所周知,外來詞往往會變成發音相近但是沒有實際意義的詞。所以當聽到這樣難以理解的單詞時,大聲重複或複述這些詞有助於找到詞的出處。

  注釋

  [1] The first paragraph, pp. 78-79, is omitted in the translation.

  [2] E. L. Fischer: Theorie der Gesichtswahrnehmung. Mainz 1891.

  [3] A sentence is here omitted.

  [4] E. Benneke: Pragmatische Psychologie.

  [5] Cf.H. Gross’s Archiv, XV, 125.

  [6] Cf. Borst u. Claparfède: Sur divers Caractères du Temoignage. Archives des Sciences Phys. et Nat. XVII. Diehl: Zum Studium der Merkfahigkeit. Beitr. zur Psych,der Aussage, II, 1903.

  [7] Gericht. Medizin. Vienna 1898. p. 447.

  [8] J. M. Cattell: über die Zeit der Erkennung u. Benennung von Schrift etc. (in Wundt’s: Philosophischen Studien II, 1883).

  [9] Cf. Windelband: 「Pr?ludien.」

  [10] H. Gross: Korregierte Vorstellungen. In H. Gross’s Archiv X, 109.

  [11] C. de Lagrave: L』Autosuggestion Naturelle. Rev. d』Hypnot. 1889, XIV, 257.

  [12] Several sentences are here omitted.

  [13] Cf. E. Storch: über des r?umliche Sehen, in Ztschrft. v. Ebbinghaus u. Nagel XXIX, 22.

  [14] S. Stricker: Studien über die Bewegungsvorstellungen. Tübingen 1868.

  [15] Cf. N?cke in Gross’s Archiv VII, 340.

  [16] L. Geiger: Der Ursprung der Sprache. Stuttgart 1869.

  [17] W. Ostwald: Die überwindung des wissenschaftlichen Materialismus.

  [18] A. H?fler: Psychologie. Vienna 1897.

  [19] Volkmar: Psychologie. C?then 1875.

  [20] Th. Lipps: Der Begriff des Unbewussten in der Psychologie. München 1896.

  [21] Cf. Symposium on the Subconscious. 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

  [22] Cf. H. Gross’s Archiv, II, 140.

  [23] H. Münsterberg: Beitrage I-IV. Freiburg 1882-1892.

  [24] A. Mayer and J. Orth: Zur qualitativen Untersuchung der Assoziation.

  Ztschrft. f. Psychol. u. Physiol. der Sinnesorgane, XXVI, 1, 1901.

  [25] H. Münsterberg: Beitr?ge II, IV.

  H. Ebbinghaus: über das Ged?chtnis. Leipzig 1885.

  J. M. Cattell: Mind, Vols. 11-15. (Articles.)J. Bourdon: Influence de I』Age sur la Memoire Immédiate. Revue Philosophique,Vol. 38.

  Kr?pelin: über Erinnerungst?uschungen. Archiv. f. Psychiatrie, XVII, 3. Lasson:Das Ged?chtnis. Berlin 1894.

  Diehl: Zum Studium der Merkf?higkeit. Beitr. z. Psychol. d. Aussage, II. 1903.

  [26] E. Hering: Uber das Ged?chtnis, etc. Vienna 1876.

  [27] Cf. V. Hensen: über das Ged?chtnis, etc. Kiel 1877.

  [28] Ethies. Bk. III, Prop. II, Seholium.

  [29] G. K. Uphues: über die Erinnerung. Leipzig 1889.

  [30] H. Dorner: Das mensehliche Erkennen. Berlin 1877.

  [31] O. Külpe: Grundriss der Psychologie. Leipzig 1893.

  [32] v. Kries: Beitr?ge zur Lehre vom Augenmass. Hamburg 1892.

  [33] Cf. Schncikert in H. Gross’s Archiv, XIII, 193.

  [34] Jost: über Ged?chtnisbildung.

  [35] Cf. S. Freud: Psychopathologie des Alltagsleben.

  [36] Du Potet: Journal du Magnetisme, V. 245.

  [37] F. Kemsies: Ged?chtnis Untersuchungen an Schülern. Ztsch. f. p?dago Psych.

  III, 171 (1901).

  [38] T. E. Bolton: The Growth of Memory in School Children. Am. Jour. Psych.

  IV.

  [39] L.Bazerque: Essai de Psychopathologie sur I』Amnesie Hystérique et Epiléptique. Toulouse 1901.

  [40] Cf. H. Gross’s Archiv. I, 337.

  [41] J.Hubert: Das Verhalten des Ged?chtnisses nach Kopfverletzungen. Basel,1901.

  [42] Cf. H. Gross’s Archiv. XV, 123.

  [43] W. Sander: über Erinnerungst?uschungen, Vol. IV of Archiv für Psychiatrie u.

  Nervenkrankheiten.

  [44] Sommer: Zur Analyse der Erinnerungst?uschungen. Beitr?ge zur Psych, d.

  Aussage, 1. 1903.

  [45] James Sully: Illusions. London.

  [46] H. Gross’s Archiv I, 261, 335.

  [47] E.Hering: über das Ged?chtnis, etc. Vienna 1876.

  [48] M. W. Drobisch: Die moralische Statistik. Leipzig 1867.

  [49] Neues Archiv des Kriminal-Rechts. Vol.14.

  [50] H. Münsterberg: Die Willeshandlung and various chapters on will in the psychologies of James, Titchener, etc.

  [51] A.Lehman: Die Hauptgesetze des menschlichen Gefühlsleben. Leipzig 1892.

  [52] Cf. Darwin: Descent of Man.

  Jakob Grimm: über den Ursprung der Sprache.

  E. Renan: De I』Origine du Language, etc., etc.

  [53] Ursprung u. Eutwicklung der Sprache. Stuttgart, 1869.

  [54] E. Regnault: La Langage par Gestes. La Nature XXVI, 315.

  [55] Paragraph omitted.

  [56] Paragraph omitted.

  [57] Der Ursprung der Sprache. Stuttgart 1869.

  [58] Cf. Zeitschrift für V?lkeranthropologie. Vol.XIX. 1889. 「Wie denkt das Volk über die Spra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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