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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慘劇

2024-10-08 13:06:06 作者: 小丑

  雖然被蔣愛國訓了一頓,我還是改不掉好管閒事的毛病,一個勁追問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蔣愛國無奈,只好向我解釋原委,

  「汪女士家的小勇,打心眼裡就是個叛逆的孩子,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服從老媽的管教。之所以變得聽話,完全是受了陰物的壓制,讓他不得不對老媽產生尊敬。」

  可陰物的壓制效果再強,也不可能真的逆轉一個人的思維。

  「這就跟排水堵漏是一個道理,時間越長,小勇對母親的怨恨就越深,在上陰物的壓制,讓他積壓在心裡的情緒找不到宣洩口,等情緒積累到一定階段,肯定會來一次爆發啦。」

  蔣愛國繼續說道,「再加上汪女士為了進一步控制兒子,還請了第二塊陰牌,讓一個有厭學情緒的孩子強行受到永無休止的學習折磨。」

  小勇這麼廢寢忘食地補習,並不是因為真正愛上了學習,而是佛牌里的陰靈逼他這麼做的。

  

  「一個叛逆的孩子,同時被兩種陰物壓制,不得不對老媽言聽計從,又長時間處在高壓的補習環境下,心理多少會出問題。」

  再加上陰物的影響,很容易放大一個人內心的扭曲面,時間一長,誰都睡不好他會幹什麼。

  「什麼?」

  我直接炸了毛,說姓蔣的,你特麼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賣陰物的時候怎麼不早說?

  蔣愛國哼笑道,「我要這麼說了,你肯定會如實轉告給客戶,客戶還肯花錢請這兩種陰物嗎?」

  他做生意的人,真正在乎的只有利潤,對於客戶請回陰物之後的遭遇從來不關心。

  「你別以為是我害了她兒子,說句不好聽的,像汪女士這樣的人,就算不在我們這裡買陰物,也會去其他地方找,沒準還會選擇比請陰物更過分的方式,反正無論怎麼樣,她兒子攤上這種老媽,最後的下場都不會太好啦。」

  我不說話了,心裡卻有一萬句媽賣皮要講,這死胖子無論做什麼事都把自己推得乾乾淨淨,搞得我牙痒痒,又不知道該怎麼罵他。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罵娘的衝動說,「那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理?」

  「沒有太好的辦法。」

  蔣愛國說,「我能想到的辦法是,把那兩件陰物送回來,讓我請個法師將陰靈鎮住,不再對她兒子的天性進行壓制,這樣一來,他兒子的天性得到釋放,積壓在心裡的仇恨也會慢慢平復下去,就能逐漸恢復正常了。」

  我說,「肯定又要收費吧?」

  蔣愛國笑了,「那當然,陰物已經賣出去了,如果要收回陰物,再請法師重新壓制,這中間也會產生一筆不菲的費用,你不掏錢、我不掏錢,人家法師憑什麼幫忙啊。」

  我黑著臉問他打算收多少?蔣愛國說,「四萬!」

  我頓時火冒三丈,說你丫的趁火打劫,會不會太無恥了點?

  蔣愛國慢條斯理說,「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是客戶掏錢,你心疼個屁啊?請法師出手一次可是很貴的,加上我還要把賺來的利潤分一半給你,這樣收費很合理。」

  我無語到了極點,也只能硬著頭皮聯繫汪女士,把蔣愛國這番話轉述了一遍。

  汪女士倒也不是捨不得錢,只是一聽說弄走兩種陰物之後,兒子又會恢復那種叛逆性格,頓時就遲疑了,

  「還有沒有折中的辦法?」

  我表示無能為力,「大姐,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到底是要一個心理健康、積極向上的兒子,還是要一個內心受長期壓制,慢慢走向扭曲的孩子?自己選吧。」

  汪女士氣哭了,在電話里大罵我們無恥,說繞了一大圈,幾萬塊錢白打了水漂,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也太氣人了。

  我嚴肅道,「至少這樣能換回你兒子正常,趕緊拿主意吧,你兒子心理一天天扭曲下去,還不知道幾天後會變成什麼樣呢,那兩種陰物雖然能壓制他的性格,可一個心志不健全的人長時間和陰物打交道,內心的陰暗面也會逐漸被放大。」

  說白了她兒子現在有三種心態,一方面對汪女士言聽計從,一方面執著於學習,這兩種心態都是陰物強加給他的。

  最後一種叛逆心,則屬於小勇自己。

  三種心態在他大腦里互相碰撞,不斷左右他的思維,很容易把人逼瘋,一旦他兒子走上了極端就什麼也來不及了。

  見我把後果說得這麼嚴重,汪女士也害怕了,只好給我轉了一半定金,讓我早點幫她把事情擺平。

  收好定金,我馬上說,「先把你兒子身上的佛牌摘下來,找一塊紅布蓋好,我朋友會儘快趕來處理,記住了,這幾天不要再做任何刺激你兒子的事。」

  「可他不肯把佛牌交給我怎麼辦?」

  汪女士馬上說,「自從請了佛牌後,我兒子就一直戴在身上,無論吃飯還是洗澡都沒摘下來過。」

  我說,「那是你的事,總之我只能向你提供解決的辦法,怎麼操作是你自己的事。」

  掛完電話,我又給蔣愛國發去簡訊,催他儘快過來,免得時間耽誤太久會來不及。

  蔣愛國說,「催什麼催,我還得先拜訪法師,搞到鎮壓那兩種陰物的靈符之後才能動身。」

  這一等就是兩天,直到第三天上午,蔣愛國才搭乘火車趕來,碰頭之後,我們便馬不停蹄地朝汪女士家樓下趕,本打算用靈符先鎮住那兩件陰物,然後再由蔣愛國帶回去,交給法師集中處理。

  哪曉得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

  等到汪女士家樓下的時候,我老遠就看見幾輛警車停靠在那裡,心裡已經猜出不妙了,趕緊找門衛室的人一打聽,得知她家已經出事。

  門衛室保安說,「昨天晚上,那個姓汪的女人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對兒子大發脾氣,吵得全小區的人都能聽見,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大家就沒在意。」

  哪知到了晚上,渾身是血的汪女士就大呼小叫地跑下樓,嚷嚷著兒子瘋了,要拿刀砍她。

  「她剛下樓的時候意識還是清醒的,還找我接了電話打120呢,可刀傷實在太深了,等救護車來的時候,人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被送進了搶救室,也不曉得現在到底脫離危險了沒有。」

  我心頭狠狠震了一下,反問道,「那她兒子小勇呢?」

  「嘿,這小子就更奇怪了。」

  保安搖頭嘆氣,「他用刀刺傷汪女士後,居然若無其事地回到書房做功課,從凌晨一直做到警察趕來的時候,警察問他為什麼要做練習題,你猜猜這小子怎麼說?」

  保安表情怪怪道,「他居然說,這是老媽安排的任務,他必須完成,不能對老媽不孝順……」

  兩天後我看到了一則電視台的採訪,是警方對小勇的提審畫面。

  畫面中,警察問小勇,「為什麼用刀刺傷自己親生母親的脾臟,她是你媽,你怎麼能下這種手?」

  小勇面容呆滯,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我也不想,但我媽總是逼我做不願意做的事。」

  警察問,「說具體點。」

  小勇道,「我學習不好,她成天逼我去補習班,每天五節補習課,放了學還要做一大堆習題,每次都要做到凌晨兩三點,我實在受不了。」

  警察說,「受不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做?就不能停下來?」

  小勇呆滯地搖頭,「我不能違背我媽的意思,她這麼做是為我好。」

  「那你恨她嗎?」警察一臉吃驚。

  「恨,特別恨。」

  小勇呆呆地點頭,「但一方面,我又不能忤逆她,心裡總有個聲音在告訴我,她是我媽,我必須好好孝順她,還有另一個聲音在督促我趕緊學習,一刻都不能放鬆。」

  警察聽傻了,「你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產生幻聽了?」

  小勇正對攝像頭,笑容詭異,「沒有幻聽,是真的是兩個聲音在一刻不停地提醒我。」

  警察咳嗽一聲,「既然這樣,為什麼又要用刀刺傷她呢?」

  「我恨她,又尊敬她,為了讓老媽開心才拼命學習,可她後來居然又不讓我學了,還想搶走我的項鍊,一個聲音告訴我,應該把項鍊交給我媽,不能讓她不高興,可另一個聲音說不能,如果給了我媽,我的成績就上不去,到時候老媽肯定會更不高興……」

  小勇回答得很有意思,「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感覺殺了她,自己或許能輕鬆點。」

  採訪畫面到這裡就中斷了,後續是法制節目主持人的一段總結,

  「當今社會,父母有望子成龍的期待,這點無可厚非,可過於繁重的學習壓力,往往會對孩子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希望眾位家長能引以為戒,不要讓自己的期望,成為壓垮孩子心理的最後一根稻草……」

  看到這裡我就轉台了,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評價汪女士家的荒唐事。

  蔣愛國陪我一起看完了這段新聞,滿臉不屑地哼了一聲,「什麼父母期待,說白了不過是滿足控制欲的一種手段罷了。」

  他說笨鳥有三種飛法,一種笨鳥先飛,一種笨鳥後飛,還有一種是笨鳥不飛,

  「原地下個蛋,再把希望寄託給下一代!」

  我苦笑不已,說人家汪女士現在這麼慘,還在ICU出不來呢,你就不能嘴下積點德?

  蔣愛國哼了一聲,說自己只惦記那兩萬塊尾款,汪女士下場跟他有個雞毛關係?

  我氣不過,本來想罵他兩句,這時候手機傳來震動,提示我收到一條簡訊。

  我點開簡訊一看,臉色瞬間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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