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鮮花插在牛糞上

  雲瀟也對一會的競拍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只是想來看一看花魁，可現在的花魁帶著面紗，根本難以一睹真顏，聽說一會兒競拍結束，姑娘會將面紗摘下，這是他唯一的興趣了。

  看了一眼墨楚玄的臉色面無表情的這人，自從進來就是這副模樣，看來這裡的表演沒有讓他開心，但也沒有讓他十分厭煩，應該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吧。

  於是他懟起笑臉面對墨楚玄的時候，拿出自己很久都捨不得送出的一塊帕子，這是她在懷孕期間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因為不會女工，所以這條帕子秀的並沒有那麼好看，卻花了他許多功夫也進行了很多練習。

  墨楚玄多次暗示想要得到這條帕子，雲瀟一直覺得送帕子有點扭扭捏捏，不像她的風格意思，一直沒有送出去，自己隨身帶著。

  今天就要用這條帕子來辦事兒了。

  「楚玄，你覺得剛剛的表演怎麼樣啊？是不是看著還不錯？」

  墨楚玄轉過頭輕輕的撇了他一眼，目光交匯了一秒，他又把頭轉了回去，顯然對雲瀟有事相求這件事情有了底氣，而且大概率知道是什麼事。

  「別忘了，我只答應你在這裡看完表演，現在表演已經結束了，我們也該走了，天色不早，外面你都不想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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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那些花燈夜市他倒沒有特別的興趣，如果沒有花魁這個活動去逛一逛也無妨，但現在有了花魁，他更想知道這花魁究竟長得什麼樣子，沒人不愛看美女。

  從青樓里這麼多人癲狂的表情，就能看出每一個人都有愛美之心，只不過雲瀟和他們的心思不一樣，雲瀟只是單純的想看美女，想看是什麼樣的人有這樣的創意。

  這樣的舞台效果大多出現在現代的舞台中，古代人的思想還很守舊，也沒有特別好的技術和設備，簡簡單單的出場，大家比拼的主要是自己的才藝和那張臉。

  現在這女子憑著驚艷的開場，不錯的身材，普通的表演和那張讓人充滿幻想的臉，為自己博得了一個花魁的名頭，更讓他好奇這人究竟長什麼樣子了。

  「外面都不逛了，一會兒我們出去後就直接回家，外面那些都沒什麼興趣，我還是更想待在這裡，而且走來走去很累的，我現在身體不好，坐在這裡既舒服又暖和，我們就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嘛，肯定不耽擱你的時間，我們能夠按時回去的，我犧牲去外面逛的時間，申請留在這裡，好不好嘛？答應我好不好？」

  墨楚玄對他的撒嬌向來是沒有抵抗力的。

  但他著實不喜歡這種地方，對他來說這種地方是充滿污穢的地方，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令人噁心作嘔的欲望。這些人不乏有朝廷官員和朝廷官員的孩子，墨楚玄坐在前排，後面的人看不清他的臉，自然不知這是當朝皇帝。

  但剛剛他轉過頭去的，一瞬間已然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沒有想到這些官員私下裡竟然如此不知廉恥，有那麼多銀子到這裡。

  其實留在這裡看一看，一會兒究竟是誰競拍的價格，也可以能讓他知道朝廷官員里，有哪些骯髒的垃圾要處理。

  出於這兩方面的思考，墨楚玄還是點了頭。

  雲瀟高興的重新把目光轉回台上，半點目眼光都沒有分給墨楚玄，這讓墨楚玄心裡有點不爽。好在帕子已經放在手裡，他透著燭光，看了看帕子上面的小鴛鴦，繡的跟一隻野鴨子一樣半點沒有飽滿的感覺。

  這是他第一次秀帕子，墨楚玄親眼看到，雲瀟的手指不知被扎，破了多少次，很多個半成品都被荒廢在一旁，那些更加慘不忍睹。

  這個已經是他秀的半成品里最好的一個，最終繡成成品的時候也是很漫長的，整個孕期只弄了這一條。

  低頭細細翻看這兩條鴛鴦的時候，台上已經開始競拍，沒有獲得花魁的姑娘也會有專門的時間有，底下的人出價競拍，價高者得當然老鴇，滿心滿眼看的都是那位花魁姑娘，這才是她今天的搖錢樹，按照往年的規矩，花魁姑娘會獲得幾十上百，甚至上千兩白銀。

  雲瀟坐在上賓他們有競拍海棠姑娘的意思，他今天也沒有帶這麼多錢，但身後不斷傳出的競拍聲音，讓他暗自稱其京城的有錢人還是很多的，這麼多錢眼睛都不眨的喊出來。

  墨楚玄的餘光看著一旁喊價的人，他已經能夠分辨出好幾個朝廷命官，雖然官位不高，但能一把手拿出這麼多錢扔在青樓里，看來平時貪污腐敗的不少。

  這麼多銀子能拿得出來揮霍，可想而知他平時收的錢有多少。

  將這些名字暗暗記在心裡，準備回宮之後，就讓人好好查一查這條線究竟是什麼，這些官員分明沒有在油水大的官位上薪水，絕對不足以支撐他們在青樓如此揮霍，按道理來說官員的家眷不允許經商，哪來的這麼多銀子，讓他們一擲千金買佳人一笑？

  雲瀟聽著底下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他不知何時才能價格到最高點，此時此刻已經喊到了千兩銀子。

  他湊到中間與墨楚玄說：「真是誇張一個女子而已，他們竟肯花這麼多錢來買，成為入幕之賓的資格，問一句不該問的話，現在出的價格是今天一晚的價格，還是未來每一次的？」

  這種話哪裡是一個女子能問得出來的，墨楚玄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雲瀟，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輕聲問：「你是從哪裡學的這種話？誰教你的，青樓里的事情你怎麼懂？」

  雲瀟摸了摸鼻子，他其實一點都不懂，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之前書里所描寫的劇情那麼多，他在現代也看過很多言情小說，小說里寫的不都是這樣嗎？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我瞎猜的嘛，而且經營模式肯定就是這樣的，要麼一次，要麼很久，不過花魁是老鴇的搖錢樹，為了能夠賺更多的錢，可能今晚只是第1次吧。」

  這話就更加露骨了，墨楚玄看雲瀟的眼神都不好了。

  「看來以後要多個人跟在你身邊了，一個女子怎可隨隨便便說這種話，這話在我面前說一說也就罷了，千萬不要讓別人聽到。」

  雲瀟敷衍的點頭這話，他當然不會對別人說，畢竟是機密的事情，這個時代對女性的寬容沒有那麼高，她今日進了青樓已經頻頻引來側目，這麼豪放的話，他要是對別人說了，不得把他當成形骸放浪的女子？

  「我說的對不對啊？應該是一夜的價格吧，那也太值錢了，怪不得許多女子哪怕不被強迫，也想進入這一行，誰會為了尊嚴連錢都不要啊，能夠理解能夠理解。」

  這話說的更加驚世駭俗，墨楚玄看向雲瀟的目光更加不贊同了，為了尊嚴連錢都不要難道不行嗎？人的品行才是最重要的，朝廷的教化也是為了提高人民的品行，如果人人的想法都和雲瀟一樣，那這個王朝就亂了套了。

  「你的小腦袋瓜里怎麼總有和旁人完全不同的想法，你的這些話萬不可對任何人說起就連小花都不行，你的思想與我們不同，我有時總在想你究竟和我是不是同一各地方的人，我還專門派人去查過。你從小到大應該是幾乎沒有離開過京城太遠，也沒有過太離奇的經歷，怎麼腦袋瓜里想的就突然變了呢？」

  「如果人人都和你想的一樣，我這個皇帝做的可就辛苦的多了。」

  他無奈的笑了，笑知道無法改變雲瀟的想法，他也不想要將雲瀟扭改成他喜歡的模樣，那樣的雲瀟就不是真正的雲瀟了。

  現在這樣就挺好，雲瀟只是他一個人的雲瀟，雲瀟的這些千奇百怪的想法也只有他一個人知曉，兩個人並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的想法，這樣就很好。

  最終是一個胖子拔得頭，籌一兩千二百兩的價格，得到這位海棠姑娘。

  眾人看到那人的長相的時候，發出一陣唏噓聲，肚子肥胖的和豬一般臉上的肥肉橫豎交錯，眼睛被肉擠得小小的，嘴唇和香腸一樣，又厚又粗，眉毛連在一起。

  雲瀟轉過頭去，看到這人的長相的時候，心裡一驚。

  他沒有參與競選，是因為他以為這樣的情況會發生在一個不太醜的男人身上，但是人長得實在有點超出他的預想了，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會丑成這個樣子，身材管理還那麼差。

  如果海棠委身在這個男人身下該是怎樣誇張的場景，他只要想一想就已經開始嘔吐了，這個男人真的丑的有點過分了。

  台上的海棠面無表情，他那雙眼睛原本是嫵媚動人的，不跳舞的時候又冷靜的可怕，可能流落到這種地方，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所以在看到最後是誰拔得頭籌時，他的臉上沒有半點波動。

  雲瀟在心裡感慨，這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最極致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