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未雨綢繆

  去京城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不急，但江南雨季衝垮了河堤，這件事情確實半點也緩和不了。

  每年花在鞏固河堤上面的銀子不計其數，好在錢花出去了，到底是有用的，吳大人還未走到江南，工作還沒有部署下去，河堤就垮了，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快馬加鞭傳回來的書信簡短又有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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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楚玄在朝堂上僅看了一眼就大發雷霆。

  按照往年加固的程度來看，不可能在雨季剛一開始就能衝垮河堤，這完全不符合慣常的邏輯。

  朝堂人人而自危，半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

  有治水這等子事情擺在前面，早朝草草的結束，叫了幾位心腹大臣到書房去。

  絕地的河水衝垮了良田，連百姓們居住的田屋也都衝垮了，去如今不計其數的百姓無家可歸，有些人則直接被淹死在洪水中。

  當地的官府已經緊急作出指示，派了官兵前去救援，但這些官兵是泥牛入海，面對大自然他們也無可奈何，許多人犧牲在任上。

  在信件送過來的時候，絕地的河水還在肆虐，河水洶湧的湧入良田之上，情況非同小可。

  吳大人到江南去後，他並未在第一時間了解情況，開始解決問題，反而由於錢財的原因，他想做出一個最省錢的方案，延誤了最佳的固堤時間。

  劉大人當初沒有被選去開發加固河堤，正對吳大人怨恨在心。

  如今吳大人在任上出了這等子事兒，他少不得要在皇帝面前多說幾句壞話，好顯得自己曾經多麼高風亮節，能夠把加修河堤的事兒辦的妥帖有安全。

  他的小心思在墨楚玄面前根本藏不住，但這時候不是懲治他的最佳時機，墨楚玄只當視而不見。

  「既然諸位愛卿都是有經驗的，誰主動請纓去江南協助吳大人進行水務處理？」

  一說這個大家都不再說話，江南如今出了這檔的事兒到最後解決的結局，一旦有半分差池，就要背上罵名，這些老狐狸好不容易才做到如今的管委，不會給自己惹麻煩。

  墨楚玄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低下頭，完全不同於方才要領賞的模樣。

  朝廷的不興盛完全就是因為養了這批廢物。

  「看來各位是沒什麼意見可提，難道江南的百姓就在水深火熱之中孤立無援，你們使朝廷俸祿，在這種時刻連一句話都不敢說，那朕養著你們還有什麼用？」

  墨楚玄一甩袖離開，與這些人繼續商討也商討不出來什麼結果，反倒是耽誤時間。

  回到後堂後，墨楚玄想了想，讓人秘密的傳自己才提拔上來的那些年輕人。

  那些老頑固個個都只為自己的利益著想，還是年輕人，地位卑微，他們只想著往上沖。

  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就一定能創造出一個奇蹟。

  和一群小伙子商量到深夜，墨楚玄回宮的時候輕手輕腳的，以免打擾到雲瀟休息，進到內室才發現，裡面還亮著一豆燭火。

  下人們想要進來伺候，被墨楚玄揮手退下。

  在脫衣的空擋還是把雲瀟弄醒了。

  「吵醒你了，早知我就在書房湊合一夜不回來了。」

  雲瀟把手搭在墨楚玄的脖子上，貼著他的肩膀搖了搖腦袋。

  「沒事，現在時間還早，今天是我睡得早了點，事情解決好了嗎。」

  兩人習慣了一起休息，床上突然間少一個人，迷迷糊糊的，怎麼都睡不熟。

  他們的床鋪沒有落下床簾，能夠看到開著的一扇窗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哪裡是這麼輕易能夠解決的，都是些陳年弊病，我想著在早兩年河堤肯定沒有投入的加固，不然今年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決堤了。」

  河水衝垮這麼高的河堤，並非一日之功，不知道河堤早已承受了多久的壓力。

  他們在這裡歲月靜好，享受這宮裡的榮華富貴，卻不想不知千千萬萬個人處在漩渦之中，命喪黃泉，或是朝不保夕，連下一頓飯都不知道在哪裡。

  墨楚玄是自責的自責，自己沒有未卜先知，將這麼大的災禍防患於未然，導致如今天下怨聲。

  江南的事情，一日不得到處理，他就一日休息不好，哪怕躺在床上心裡總是不安。

  雲瀟睜開眼睛湊上去吻他。

  「你不必自責，事情既然已經出了自責都是沒用的。」

  「嗯，你去江南的事情恐怕要緩一緩了，江南不太平，洪水之下多出寇賊，恐怕還要防著瘟疫，事情太多，你現在去哪兒肯定不會放心的。」

  一旦發了洪水，整個環節裡面，洪水的傷害是最小的，洪水之後會有瘟疫，會有民生秩序的紊亂，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重建社會系統。

  雖然在這個時代，大家還沒有社會體制的概念，但要做的事情卻一點都不少。

  雲瀟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不知該做些什麼才能幫墨楚玄解憂，幫天下人少一點苦楚。

  「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休息好明日才能精神氣兒更足，為與你一同想辦法，一定能夠渡過難關。」

  第二日，雲瀟一大早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了人，摸著冰冷的溫度，想來應該是起床好一會兒了。

  因為江南的事情太急，早朝被迫取消，只叫了一些心腹的人到書房議事。所有的摺子一併送到書房去，皇帝自會抽時間批覆。

  一整天雲瀟出宮半日，剩下的半日則在宮裡，眾人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等晚上的時候，他將謄抄了半份的治療瘟疫的方子，送到太醫院去請院判和張太一兩人一同商討。

  之前他就有過治療瘟疫的經驗，上一次的成功，讓他應對還未發生的瘟疫，有自己的見地。

  只是結合著地域以及情況的不同方子，也要做出更改。

  名貴的藥材根本運不到那裡就需要在藥材上做一些替換。

  之所以只做了半份，是因為剩下的半份他拿不準，需得與其他的同仁一同商量。

  這藥方和中間要用到的藥材都要隨著送去江南的物資一起送過去，在瘟疫還沒有爆發的時候就每日一劑藥，讓大家先喝著，免得瘟疫一來被打的措手不及。

  掌柜的派人送來上個月的營收，因為成本的投入，所以這一次的利潤只送來幾千兩銀子，雲瀟一併放在墨楚玄的書桌上，等他回來就會發現。

  商量藥方子是一個大事，雲瀟在太醫院與一群太醫們舌戰了半日方子，還是沒能確定下來。

  雖然爭個面紅耳赤，無形之中倒是增進了太醫院同僚的關係。

  自雲瀟過來便發現新進的這些同仁與之前的老臣並不和睦。大家大多是面和心不和。

  經過此次爭論互相有了相應的了解，幾日下來，太醫院內部的關係倒是團結了。

  許多有想法的，會立刻呈報給雲瀟。

  此時雲瀟無論再忙，也會聽太醫們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並且會有適當的思考，若是方法得當，絕對會不吝誇獎。

  當治療瘟疫的藥方子被放在墨楚玄的書桌上，雲瀟有一種完成了一項偉大事業的成就感。

  朝廷新派去了一些官員，帶著一批救援物資，前去一路上快馬加鞭。

  不知最終能不能解了燃眉之急，但做了總比不做要好。

  他已經沒有心思放長線釣大魚，等事情結束後再懲罰貪污官員。

  這次派去的還有一位監理大臣，會監督在抗洪救災事情的所有官員，朝廷撥過去的錢一分也不能用作自己。

  吳大人的那筆錢早就花完了。

  來幹了這個肥差，他就沒有想到讓自己清清白白的走前。

  有一部分早就進了自己的口袋，如今皇帝派了監理的人過來，三天兩日的查帳，逼得他只能把那批錢再吐出來。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還將自己兜里的錢拿出來一部分，以保住自己頭上的烏紗帽。

  這是來之前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吳大人在任上忙的手腳不沾地，還要謹防那些官員撲到他的馬車前，團團圍起來扔磚塊兒。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白天過得不好自然就會怪官員沒有盡到職責。

  吳大人被扔的灰頭土臉的回到官府。

  「這群刁民，本大人是來救他們的，他們倒顯得本大人是來害他們的，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還真當本大人願意當這個差？！」

  他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正巧碰上迎門進來的監理大人。

  「吳大人的火氣不小啊，看來今日的事情不順？」

  監理大人是皇帝派來的，眼線吳大人無論如何也要在他面前裝一裝，剛才的那副怒氣被壓在心底。

  「監理大人的帳本看完了，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今日前面的事情確實棘手，這幾日都是如此，還請監理大人能如實稟明聖上。」

  吳大人是個老奸巨猾的，想要趁此時機在皇帝面前謀一個好名聲。

  「吳大人，這是哪裡的話，咱們盡心盡力的為陛下辦事，吳大人做得好，陛下那裡自然是知道的。」

  吳大人壓著苦楚，陪著監理大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