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下江南前奏

  銀子越發的不夠用。

  在整個洪水觸及到的區域，銀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光是買藥材買周良以及僱傭青壯年勞動力，去加固河堤。

  吳大人在此之前從不知道銀子需要花費這麼多，他原以為只需要投入一部分。

  再讓他往多里拿銀子，他也不樂意了。

  在這種情況下，當官的都沒什麼好名聲。

  監理大人是個聰明的，他每日只查帳簿，總領大的方向，其他的事情全由吳大人去做。

  自然，在外面挨罵受罵的也都是他。

  他已經拿了幾萬兩銀子出來砸，在治理洪災的事情燒，到現在洪災的事情還沒有得到根本的處理，要是再往上面砸銀子，又不知道要搭上多少。

  在自己的府院內，他左思右想身決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朝廷不撥銀子他自己的錢往外拿又能拿得了多少呢？

  監理大人每日只查帳簿，看來是不想管這等子事兒。

  

  次日吳大人昌並不出連日的奔波讓他身體虛空，多日以來再也不能親力親為的去處理洪災的事情。

  監理大人派了一個隨行的太醫過來為他醫治，吳大人虛弱的靠在床上。

  太醫診治完後開了一副藥。

  「大人的病情並不嚴重，這兩副藥吃完就能痊癒。」

  吳大人趕緊重重的咳嗽幾聲。

  「太醫本大人的病是積勞成疾之前就有救急，如今是舊疾復發，要好好的休息上一段時間才能痊癒，勞煩太醫能將此情，酌情匯報給監理大人。」

  他一回去後將事情如實匯報，連同吳大人要他說的這番話，也都一一說了出來。

  太醫能夠混到今日地位，早就對宮裡的這些陰私心知肚明。

  究竟該為誰盡忠，他還是知道的。

  家裡大人又豈不知吳大人根本就是想推鍋，讓別人來做這件事兒，如今他用病推脫是在情理之中。

  皇帝也早就下了秘旨，若是吳大人因病推脫，那就用上好的藥去給他醫治，時間一長，他若是再繼續裝下去，就由皇帝親自寫一封信交給他，當然這封信是提前準備好的。

  莫楚璇將一切都算盡了監理，大人不過是再次帶行他的職權一切都是由墨楚玄在背後操縱。

  吳大人此次是跳了火坑，不僅銀子要賠的乾淨，人品也要賠的乾淨，以後民間對吳大人恐怕是怨聲載道。

  朝廷閉口不談銀兩的事，只是不住的從京城運來大批物資救援。

  不知情的人以為銀子和物資全都運了過來，知情的人是知道國庫空虛，這些物資是之前早就買好的東西。

  一道從京城傳來的問責詔書，讓吳大人翻滾著從病床上爬了起來。

  來江南數日，治理洪水的事情還沒有進展，又聽說吳大人已多日不在任上，將百姓置於不顧。

  這下就連裝病都沒得裝了他只能每日把張臉從床上爬起來，自己親力親為，繼續把銀子往裡砸，除非他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官位了。

  如今能做的只有盡力把事情做到最好，讓皇帝那裡挑，不出錯處把洪水的事情儘快了結，不然最後那點銀子也都藏不住，要全部搭上。

  救過來的百姓被臨時安排在一片空地搭的棚，屋裡一家人一個棚屋住的擁擠，每日朝廷會派人過來分發米粥。

  為了儘可能多的容納難民，還鼓勵當地的富人開粥鋪，但這種鼓勵毫無用處，富人們又不是傻子，怎可能在這個時候出錢出力？

  光靠近的救濟以及屯糧，很快就將糧倉吃掉了底。

  消息被傳回京城。

  從別的城池往蘇寧調已經來不及了，況且洪水衝垮了關島走，水路也不太現實，就給運輸加大了困難，想要按時送到地方幾乎是不可能的。

  遠水救不了近火。

  這是墨楚玄登基之後第一個遇到的坎兒，如果不能完美的解決民間，恐怕會出些難聽的話，要是被有心愚孽抓倒，很有可能在此方面大作文章。

  天降懲罰這種話也是有可能的。

  這一題雲銷毀他之前就曾看過相關的野史，也曾看過那些偶像劇中女主角解決這種事情的案例，從古至今，古人更看重自己的名聲，錢財有了，名聲在外才是他們追求的。

  但商人在這個朝代地位低微，他們很難在官府那裡有頭有臉，更難在朝廷中有一席之地，當眾給他們獎勵一個官職不太行，但給他們一個虛名是可以的。

  雲瀟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墨楚玄聽。

  「他們不肯出錢，那就給他們一個出錢的動力。按照三六九等，將他們捐獻的東西分別分級，最高級別的可以得到您的一幅字，第二級別可以得到一個匾額，第三級別可以得到當地官府頒發的獎賞，至於內容是什麼，這我就不知該如何草擬了。」

  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墨楚玄驚喜的看著雲霄，自從事情出了以後，雲瀟已經不止一次的給他幫忙，為他支招，而且每一次說的方法都非常行之有效。

  這個法子立刻被飛鴿傳書給監理大臣，叫他在當地推行這樣的政策。

  為了給吳大人一個甜頭，這件事就交給他去談，富商們聽到吳大人帶來的是好處，自然起身相迎。

  吳大人跑了一整天，最後確實籌得一批糧食，但這批糧食根本不足以解當下之急，最多供全城百姓吃上三天就會再次斷糧。

  監理大人對這個結果明顯是不滿的。

  「武大人咱們都知道，這批糧食根本就不夠陛下那裡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若是不能夠按時解決事情，恐怕就不會朝著吳大人您想要的方向而去了，咱們兩人頭頂的烏紗帽，不知還保不保得住。」

  自從接了這個差事，便是一切都被推著，吳大人圍觀數十載，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威逼利誘過。

  他就不該接下這個差事，當初那麼興致勃勃，以為有利可圖，卻沒想到原本自始至終就是一個坑。

  讓他把銀子全部坑進去還不算，連頭頂的烏紗帽都要有危險。

  監理大人只知道每日動動嘴皮子以皇帝來壓他，壓的久了他的脾氣也耐不住。

  「監理大人，你每日只知道催，我自己躲在這宅子裡，半點辦法都不想，糧食沒有，他們不願意給我能有什麼辦法？難道要我跪著去求他們嗎？」

  「若是我跪下他們能願意把手裡的糧食全部讓出來，那我也就跪了，可現在他們根本就不聽朝廷的，難道咱們朝廷還能赤手空拳的去搶嗎？若是傳了出去，天下的百姓豈不要寒了心？」

  不能動手去搶，朝廷又不撥銀子，他自己的銀子已經放進去十幾萬，連個水花都沒打出來，要是再這麼下去，乾脆割了他的烏紗帽也就罷了。

  墨楚玄也早就算到，不能把人逼得太急，容易讓人有逆反心理。

  監理大人表示同情的拍了拍吳大人的肩膀。

  「吳大人也不必著急，如今這個情形是誰也沒有算到的，就連陛下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他略作思考，拿出紙和筆和自己的官印。

  「不如我們今日就寫信回京城，讓陛下知道如今的形勢嚴峻，看看陛下如何示下？」

  事到如此也只能這麼做，不帶人拿起紙筆，兩人共同寫了一封信，派人快馬加鞭地送進京城去，監理大人低下頭，看來皇帝交給他的最後一批銀子是時候拿出來了。

  墨楚玄在讓他們來江南之前給了兩批錢，第一批是明面上的，第二批則被監理大人藏在後面的車隊裡，銀子和物資都有。

  這一批物資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都不能拿出來，在關鍵時刻大家都絕望的時候，還能有物資發放，是給無數瀕死之人的希望。

  監理大人假借皇帝派來的車馬正好兩天後到達。

  連同向富商要來的那些糧食，每天省一點發放應該能吃上七八天，七八天之後依舊面臨著斷糧的恐慌。

  吳大人的焦頭爛額解決了，但他依舊不能放鬆這一批東西的到達，讓他勉強能喘息一口氣，繼續為下一次的困難想辦法。

  難民圍攻辦事的府邸，用石頭和磚塊把門砸的稀爛，還有不少人衝進院子裡，想要讓負責的人出來。

  這次就連監理大人都沒能倖免於難。

  官兵出來終於將難民們趕出府，外吳大人和監理大人才灰頭土臉的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

  「這樣的生活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立刻休書聖上，讓他再派遣一人過來，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這裡死扛著，什麼時候是個頭？」

  吳大人深知監理大人是向著皇帝的一方，但這個時候必須要策反。

  「監理大人雖然深得陛下信任，但若這件事情辦砸了，陛下恐怕也不會姑息，為了咱們兩人的關於亨通監理大人，難道就不準備學會變通一下，非要自己死扛著這裡？」

  監理當然知道吳大人說的意思，他略作一番思考。

  「那吳大人想怎樣？若是方法可行的話，我自然也要為自己著想，吳大人是一個聰明人，吳大人的法子一定可以救我們於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