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壓死駱駝的頂樑柱

  左將軍手握重兵，在京城的地位不低是皇帝面前的僕人，按道理來說，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女兒嫁進王府做一個正妃也是配得上的。

  所以當側妃的摺子送到皇帝手裡的時候，皇帝遲遲沒有將賜婚聖旨下發。

  伸出王府的墨楚玄一點都不急，本來這場婚姻就非他所願，能夠勉強將側妃的位置讓出來，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

  皇帝就算想要逼他與左將軍之女成親，心理也要對這些事情有數。

  現在的他，早就不是在十幾年前護不住母親，眼睜睜看著母親去世的他。

  僵持了幾天，賜婚的詔書還是搬了下來，左將軍在得到詔書之前，心裡已經有了數，但看到那封賜婚聖旨的時候，心裡還是咯噔一下，看向女兒的眼神帶著憐惜。

  左將軍夫人抱著女兒哭得泣不成聲，他們的女兒是如何的金貴，而且他們只有這一個女兒，本來就生的金枝玉葉是在蜜罐里長大的，現在就要嫁給別人做妾，雖然未來很有可能成為宮裡的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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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爺這件事兒真的沒有轉還的餘地了嗎？我的清雅如何做得了別人的妾，從小到大我們什麼時候這麼委屈過她！」

  左將軍將宮裡的人送出去後，握著那封聖旨。

  「哭什麼哭，我的女兒又怎會是屈居於人下的，現在雖然只是一個側妃，但日後誰又料得到呢，聽說王爺喜歡的那女子不過是一個小官之女，日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男人的心豈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待日後看吧！」

  宋清雅擦乾了自己的眼淚，腦海中想起墨楚玄英明俊朗的容貌，這個賭他還是願意打一次的，若是贏了就可以得到那樣一個男子。

  若是輸了，大不了從此在宮中做一個，靠著娘家得勢的貴人，無論哪一種，她都不會輸。

  「父親，我願意的側妃也是身居高位過去了必不會委屈了女兒，您的女兒怎麼會在別的地方受委屈，你就放心吧！」

  左將軍高興地拍了拍自家女兒的肩膀。

  「果然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從來不會說父親會支持你做任何決定，這一次你要學會自己爭取。」

  ……

  雲瀟在小城立住了腳，很快就和左鄰右舍打好了關係，左邊住著的人家是一個老爺爺老奶奶，帶著一家六口人三世同堂。

  右邊住著的是一對年輕小夫妻，小夫妻剛結婚沒幾年，孩子只才剛會走路。

  小城裡的人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要是交往下來人還不錯，出門打兩次招呼基本上就算熟識了。

  小花和雲瀟做飯來來回回的都是那幾樣，想要學菜譜還要去請教，厲害的廚師才能學會，隔壁的老奶奶老爺爺每天都要做一家人的飯，有的時候做的多了就會給她們送來一些。

  年輕小夫妻平日裡自己自足院裡養的有雞鴨，種的有蔬菜。

  吃不完的會拿到街上賣掉，一開始的時候小夫妻會時不時的送些自家種的青菜過來，時間長了雲瀟有點不好意思，便會拿些銀子定期購買。

  在這裡生活著哪哪都好，唯有一點不好就是不夠熱鬧，有的時候小花吵著無聊要去街上遊玩，但其實街上也沒太多人。

  所以他們每天的日常就是早上睡到自然醒，稍微吃一點早飯，下樓沿著河邊的青石板路繞上一圈，臨近中午的時候回來坐在門前的院子裡，躺在搖椅上喝杯茶，曬曬太陽，看一本書。

  下午午休結束後的生活，便越發的悠閒了。

  左鄰右舍時不時的過來串個門，隔個一段時間，他們會趕著馬車到城裡去買些東西。

  這座小城的常住居民大概有幾百戶人家，算起來幾百戶人家不算少，若是干點東西也能幹個紅紅火火。

  雲瀟和小花籌劃了幾天，最終，兩人決定開一個義診，專門為那些看不起病的人看病。

  又想起，這鎮上原本就有幾家大夫，為免搶了他們生意。雲瀟只為那些真的看不起病的人看診並不抓藥，要是有人真的買不起藥，她也會將自己在山上采的藥配一些給他們。

  開醫館之前，雲瀟特意去兩家醫館，將這件事兒如實坦白，得到了首肯之後，她在自家院裡擺了個攤兒。

  一開始的時候沒什麼生意，因為知名度不高，周圍的鄰居知道卻不會輕易的滔擾。

  小花作為幫手，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無聊到發困。

  一連幾天，他們都是這樣的現狀。

  「不行了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這就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從明天開始我們進山去採藥回來的路上，宣傳宣傳我們的義診攤子！」

  給人看藥，院子裡卻一點藥材都沒有，這陣仗顯然不夠大，也不夠值得人信任。

  南方的山還是挺多的，山上樹林茂密，這樣的氣候也能長出更好的藥材。

  他們按著小鎮裡的人說的位置，一路上山第一天並沒有太多的收穫，他們不熟悉地形，眼看著天色暗下來，就匆匆的回了家，準備第二天再去努力。

  ……

  賜婚的詔書傳遍整個京城，雲嬋回去的路上，左一耳朵右一耳朵的聽到這個聖旨，心裡樂開了花，回去之後就與姨娘和父親興高采烈的說了這事兒。

  一家人還去雲瀟住的那個小院子圍堵了兩天，始終不見人才不得不放棄這個羞辱雲瀟的大好機會。

  寫給雲瀟的知情信，他幾次拿起有幾次放下，始終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雲瀟。若是有可能的話，能不能速戰速決，在雲瀟回到京城之前將這些事情徹底鎖死在每個人的心中，永遠不被雲瀟知道。

  但這又怎麼做得到呢？滿京城這麼多人，悠悠眾口，總有一日，這件事情會被不知道哪個人說出來，到那時要是再解釋的話，是一定得不到原諒的。

  他太清楚了，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很脆弱，若是有過欺騙，下次再談起信任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會有裂痕。

  猶豫了整整三天，他才終於將那封信寫出來，言辭切切，信紙寫得很厚。

  讓管家送走的時候，他捏著那封信遲遲不願意鬆手，這一封信會帶給他什麼樣的風險？有後果他不知道。

  只是擔心著，那個心愛的人會不會從此離他而去。

  管家將信送出去之後，重新回到書房，將書房裡的蠟燭點亮照亮一方天地。

  「雲小姐從前能夠理解王爺這一次也一定能夠理解王爺，且放寬心，相信過不了多久雲小姐就會傳信回來。」

  這樣的安慰已經無濟於事，墨楚玄懷著忐忑的心情等了一日又一日宮中，他的計劃也在這一天天的等待中，無形的加快。

  戶部一把手被查出私吞財物多年，將收上來的稅款折了兩成收入自己囊中。

  這件事是在早朝的時候被人彈劾出來的，黃帝在看到屢屢證據後，竟不抵身體重負，當場在百官面前跌坐在龍椅之上。

  早朝匆匆忙忙的結束後續的事情，一切有條不紊的按照墨楚玄的計劃進行，戶部侍郎被暫且收押在宮中的宗仁府，禁止他與外界一切視力聯繫。

  墨台衍的人在外面急得團團轉，但一點消息都通不到宮中。

  出了這麼大的事最害怕的是什麼？害怕的是戶部侍郎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將它背後的人供出來。

  皇帝的身體調養了這麼多天，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健康，一旦有些怒極攻心的事情發生，就會讓身體抵不住病痛而倒下。

  墨楚玄背地裡掌控著皇帝的身子，一顆藥丸下去，皇帝又能強撐著起來處理公務。

  他叫了兩個最得力的兒子進宮，墨楚玄姍姍來遲。

  墨台衍已經和皇帝交流過多時，看著皇帝的臉色並不是太滿意的樣子。

  狗急了跳牆，墨台衍最後一隻能夠操縱朝堂的勢力，就這樣眼看著要倒下，他怎能不急？

  戶部是一個肥差，每年這麼多的稅款被扣下，足夠養活多少人。

  能夠養活這麼多人的錢通通不知所蹤，身為皇帝本就多疑，怎會不疑心這筆錢究竟用作何用。

  「玄兒，是怎麼來的這麼遲，宮外是有什麼事絆住了你的手腳？」

  皇帝說一句話要喘兩聲才能滴得上汽，墨楚玄厭惡的看著面前的父親。

  從小到大，他從未在這個父親身上體會到半點兒父親的溫暖。

  相反，每次想起母親的死，他都會將所有的怨恨記在這位父親身上，若是沒有這個男人，他的生活一定比現在要幸福百倍。

  「今日的事情確實多了些，早朝時出了那檔子事，晚上便有人進我府中，兒臣這次來遲了，還請父皇恕罪。」

  話只說一半，聰明的人自然會懂。

  皇帝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探索，墨台衍肉眼可見的慌了神。

  「父皇所見，這件事情究竟該如何處理？」

  皇帝卻將這個決定權交給墨楚玄。

  「玄兒，這件事你看該如何處理？朕是皇帝，向來任人唯賢，今天卻出了這種事。朕不能讓百官對朕的威嚴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