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真正的大家閨秀

  墨楚玄眼神的餘光看了一眼墨台衍，他停頓了一下沒有回覆，果不其然，墨台衍已經激動的站了出來表達自己的立場。

  「父皇，戶部的情況有些複雜，而且從前就聽聞他們內部的鬥爭不斷，這一次是不是有所誤會，還說不定一切要等調查的結果出來，兒臣舉薦一人讓他去負責此案，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皇帝的臉上已經盡顯老態，但他的腦子並不傻，聽到這話他眼神掩飾住犀利看向墨台衍。

  墨台衍現在心裡正著急他，沒有注意到皇帝此時的心境，還在想辦法為自己的人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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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身為皇子怎麼能插手這種事情，要愛惜自己的羽毛，你知道朕最討厭什麼，切不可做出讓朕厭惡的事情？」

  墨台衍心裡一咯噔，抬頭看向皇帝一瞬間心頭升起一股冷汗。

  方才他在說些什麼！心裡太著急，差點暴露了自己和戶部的關係，要是讓皇帝知道這件事情背後有他在插手……

  一切都完了。

  「是是，這話說的，對是兒臣魯莽了，兒臣一息成為父皇分憂，沒想到……沒想到這中間還有許多兒臣不知道的事情，是兒臣太心急，急於求成了。」

  隨後他低下頭，戰戰兢兢的不敢再說一句話，生怕皇帝的注意力又放在他這裡，剛剛自己露出的馬腳會被發現。

  墨楚玄此時才緩緩的說道。

  「兒臣以為這件事如同三皇兄所說，或許是有所誤會，應該是要派人查清才能做定論。」

  隨著他又接著說道：「父皇，身為天家，威嚴確實不可侵犯，可若讓事情含含糊糊的過去，才更讓朝臣們失了心。不如將事情大白天下，有您這樣賢明的君主，諸位朝臣才會心安。」

  身為皇帝自然不可能像自己的臣子道歉，臣子們等不到道歉，但他們更希望自己所忠心的君主是一個勇於承受錯誤的人，不過是手底下出了一個這麼貪腐的人，並不算什麼大事。

  墨楚玄的心裡其實知道皇帝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顧慮，是因為他一直十分信賴戶部。

  戶部一直是皇帝的心腹，是皇帝的知進人，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一般都交給戶部侍郎去做。

  如今自己最信任的人，出了這種事情要是查出來，那就是在側面打他的臉。

  當朝陛下剛愎自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對自己的錯誤向來是用逃避的方法來面對天下人對這種事情早就心知肚明，百官文武更是知道。

  墨楚玄私下裡讓人將這件事情捅上早朝，只是為了逼皇帝下一個決定，在文武百官面前，他總不能當眾將這件事情壓下去。

  這事終究要成為扳倒墨台衍最後一根稻草。

  這種話換一個人說說的圓滑一些，再給一些安慰就是不一樣的皇帝滿意的點頭。

  「那你們認為調查這件事的人選應該是誰？必須要找一個能夠公正公平的人，不能再讓這件事出一點差錯。」

  戶部掌管了全國的稅收，這樣掌管全天下稅收的部門，掌握著多麼大的權利，每年入帳出帳的錢財不計其數。

  這樣的部門出了一個貪腐之人問題不大，但問題大的是，竟然是戶部的一把手。

  墨楚玄並不插手推薦人選這件事。

  墨台衍經過方才的口誤也不敢多說，兩人杵在原地紛紛搖頭。

  皇帝睏倦地擺了擺手。

  「朕的年齡大了，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你們兩個要學會為朕分憂，怎能日日一問三不知，這樣讓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給你們。」

  墨楚玄從善如流的接道：「父皇不要這麼說，父皇一定會長命百歲。」

  人在病弱要死的時候，聽到這種話是會高興的，身為皇帝也不能免俗，他臉色果然好了一些。

  雖然累，但嘴角還是擠出一抹笑讓兩人退下了。

  出了皇帝的宮門口，兩人走在宮道上，周圍無人的時候，墨台衍露出自己原本的面目。

  「回京城沒多久，京城裡官員的原話倒是讓你學了個遍，你怎麼不死在邊關？為什麼要回來京城，京城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你母親已經死了，父皇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你沒回來之前精神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

  墨楚玄神色淡淡的，沒有半點被激怒的樣子。

  「為什麼要回來？就憑你現在和我說的這些話，我就要回來，京城不是你一個人的皇位更不是屬於你，你現在所肖想的一切都是在奪取一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曾經你殺過的那些人，你冤枉過的那些家族半夜來找你嗎？」

  說完這些，他就加快腳步走了，任由墨台衍在身後，眼神狠毒，臉色難看。

  剛回到府里就發現府里的氣氛有些不同，管家提前迎出來神色難看。

  「今天是怎麼了？府里怎麼這麼死氣沉沉，是來了人？」

  管家壓低聲音，為難的說道。：「今日確實是來了貴客，宋家小姐今日過來帶了些禮說要過來看看您。」

  我朝並沒有那麼多拘束女性的規矩，在婚前已經訂婚的雙方是能自由走動的，到各方的家裡去也不算什麼不尋常的。

  特別是宋清雅，身為左將軍之女更是自由，她的行蹤沒有多少人敢向外泄露，所以就更沒什麼顧慮了。

  墨楚玄立刻皺起眉頭，想要繞著路走開。

  還沒邁出幾步，宋清雅的聲音就從身側傳來，他是早就算好了，時間在此等著的。

  「王爺步履匆匆，今日是有什麼急事要處理嗎？是我來的不巧了。」

  他緩緩低下頭用手絹捂了捂口鼻，一副神色黯淡的樣子。

  京城的貴女們大家閨秀都是這副模樣。

  被人發現在這麼一聲不發的就走，確實不要楚璇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客氣道：「宋小姐今日怎麼想起來要來今日我確實有點忙，恕不奉陪。」

  宋清雅展示一般的女子，面對這種明顯的逐客令，她沒有半點兒窘迫，反而快走幾步緊緊跟著墨楚玄的腳步。

  「王爺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我從家中用人參燉了一碗雞湯，特意溫著帶過來的，王爺隨我去嘗一嘗吧。」

  墨楚玄根本就沒有再回頭看他，毫不猶豫的拒絕。

  「不必了，今天事務匆忙，處理完事情之後再用膳，宋小姐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回去吧，管家會派人一路護送。」

  宋清雅是一個失去的人，聽到這話他沒有再繼續追過去，反而溫聲的和管家交代。

  「王爺經常這麼忙嗎？我父親和我講，他從前帶兵打仗的時候經常不能按時吃飯，所以現在身上多有病痛。」

  隨後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王爺現在還不願意接受我，但沒關係的，在我進門之前，王爺的身體就拜託給阿伯您來照顧了，偏廳里的那份雞湯也麻煩您一會兒給王爺送過去，讓他喝了。」

  管家原本對這個姑娘是帶有敵意的，畢竟這姑娘是皇家硬塞給他們家王爺的，但現在看到宋清雅的行為做派，發現這女子確實是一位非常得體的人，這樣的人非常適合做妻子。

  把宋清雅送走之後，管家回到偏廳看到那份雞湯，想了想，還是將雞湯放到了書房。

  墨楚玄側頭看了一眼盛放雞湯的小暖爐。

  「以後她送的東西一律讓人悄悄的扔掉，不必再往我跟前送了。」

  管家轉頭讓人把雞湯送出去，想了想還是在書房多說了兩句。

  「既然如今賜婚的聖旨都已經頒下，早晚都是要進府的。王爺在此一味的牴觸，恐怕會影響到左將軍對您的忠心，宋清雅現在代表的不只是一個側妃，而是左將軍的態度。」

  墨楚玄聽了，煩躁的放下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確實是事實，左將軍雖然是一個忠心的人，但若女兒受了委屈，這份忠心就要打折扣。

  現在他還需要左將軍手中的人，絕不能在這個緊要關頭得罪左將軍，所以勢必要對宋清雅多點照顧，才能讓左將軍的心更加忠誠。

  蘇清雅來了這一趟，就好像多了一個串門的地方，三天兩頭就要來一次。

  墨楚玄極力的說服自己，不要對宋清雅這麼冷漠，三回兩回的，也讓自己努力的裝作一個尋常模樣。

  宋清雅每回過來都會帶上一兩種自己做的東西，墨楚玄從完全不理到，最後勉強收下，這一步步的改變，讓宋清雅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宋清雅更努力的準備更加精緻的東西，後來她漸漸的還會繡一些日常香包之類的。

  墨楚玄全部照單全收，但拿回來之後就不知道扔到某個角落去了。

  時間一長，管家在讓人收拾東西的時候，大多會讓下人將這些東西全部銷毀燒掉。

  這些細節宋清雅半點都不會知道，她依舊沉醉在自己即將要迎來成功的夢中。

  而身處在江南的雲瀟，對這件事也半點不知。

  送來江南的那封信，還在路上緩緩的走著。墨楚玄並沒有用快馬加鞭，他也希望這封信能夠慢一點送到雲瀟的手裡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