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萬事俱備

  江南正在萬物復甦，河邊的垂柳正在抽芽，遠遠看去，岸邊一排嫩綠，很有春的氣息。

  不過天氣還是有點冷的大早起來，熬上一碗熱湯，捧著冒著煙氣的木碗坐在窗邊，還能看到綠絲帶一樣的河流淌過小鎮。

  她們來這裡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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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寫的那封信有沒有順利送到王府。

  正想著外面一個小孩子匆匆的跑來，敲響他們家的大門。

  「姐姐，姐姐，有一封信，說要送給你，他們放在正門口就走了，讓我送到家裡給你。」

  這小孩家裡經營著鎮上的小店，送來的信就會送到他們家，小孩子跑得快，大多會拿著信跑過去，有的時候還能得到糖果。

  雲瀟第一個想法就是京城給她送了回信，興沖沖的親自下去拿，小花都沒她的速度快。

  家裡會經常準備一些小零嘴，隨手抓了一把小糖果交給小孩，小孩高高興興的走了。

  雲瀟沒等得及上樓邊走邊拆信裡面的自己，確實是她所熟悉的。

  小花在二樓左等右等始終等不來自家小姐的身影，擔心之下放下碗筷。

  下樓卻在樓梯口看到，呆滯在原地的雲瀟，她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眼睛裡含著淚水。

  心裡一慌趕緊走下去，扶住雲瀟。

  「小姐，怎麼了？是京城出了什麼事嗎？」

  小花識不得幾個字，看信是不在行的，她向信上撇了一眼，看不出什麼異常。

  焦急的扶著雲瀟，把他帶到一邊的椅子上，先行坐下。

  「小姐有什麼事就和我說，不要自己憋在心裡，小花雖然不能做什麼，但一定會盡全力幫助小姐，小姐可不要嚇小花，究竟發生了何事？」

  雲瀟搖了搖頭，她很難相信信上所寫的都是事實。

  想用自己所熟識的一切知識推翻這封信的來源，但無論怎麼看這封信的筆記都是莫楚璇的筆記，絕不可能有人代筆。

  「小花，我們這次出來有可能是真的錯了，我這一步路真的走錯了。」

  小花越聽越迷惑，看著自家小姐難過的神色，以為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

  且聽的雲瀟繼續說。

  「太后讓我出來，就是想要給王府塞人，其實這些事情我早該想到的，但過於自信忘了這世間，人性最善變，忘了現在是封建社會，皇權代表一切，不是我等能夠隨意左右的。」

  小花有點明白了，卻又帶著懷疑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王爺出了什麼事，王府有了別的女人？」

  雲瀟點頭，小花徹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甚至以下宋清雅作為王爺的側妃，過段日子或許就要舉辦婚禮了，我原本以為王爺能夠將這些事情處理的很好，現在看來是我太有信心了。」

  宋清雅是誰大家都知道，以她的身份地位成為側妃，確實是有些委屈她了。

  雲瀟是一個清醒的人，但他現在保持不了理智，她明知道墨楚玄或許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心裡依舊是怨恨的。

  若是換一個身份，他們就能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會有這些令人痛心的事情，哪怕這次出來也是被逼無奈，活了兩輩子，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逼到這種境地上，如今竟連心愛的人都要拱手相讓，與別人共同分享。

  她從來不是一個大方的人，如今遠在江南，哪怕心裡痛苦萬分，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空看著這一封信，無奈嘆息。

  熱氣騰騰的飯還擺在窗邊，窗邊的美景下來，是他們每天都要感慨的。

  如今不一樣的心境，已經體會不出窗邊美景有多麼令人讚嘆。

  「小姐，那我們要不要立刻啟程回京城，要是再晚一些，我怕來不及。」

  雲瀟眼眶微紅抬起頭，只能無奈的反問：「我們回去能做什麼呢？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嗎？」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誰都知道他們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回去之後只是更近距離的觀察著一切痛苦的根源。

  原本快樂的日子突然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誰都快樂不起來。

  雲瀟整整三天沒出門吃的東西全靠小花去買菜，每日烹調不一樣的東西，依舊不能讓雲瀟敞開了吃，人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

  第四天一大早小花如往常一般，做好了飯放在桌子上，就去敲雲瀟的門，本以為像前兩天那樣得不到回應。

  今日她還沒將手碰到門框，門已經被從裡面打開了。

  「小姐？小姐今天要不要多睡一會兒？飯已經做好了，在鍋里溫著，等會兒起床也能吃到熱乎的。」

  雲瀟的眼眶有輕微的紅腫，看著比平日多了幾分柔弱，因為幾天沒能好好進食，臉色有些灰白，本來就瘦小的瓜子臉，現在看上去更加可憐巴巴。

  三天前的那封信，小花小心翼翼不敢提及。

  倒是雲瀟自己先說起這個話題。

  「傷心傷心這件事情就算先過了，我們過自己的日子，不用再管京城。」

  至於以後要怎麼辦，他沒有說。

  雲瀟始終相信船到橋頭自有路，愛情並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沒有愛情他依舊活得很好，過去不就是這樣嗎？

  兩人的早餐吃的悄無聲息，下面正好有幾個人背著書包，一路歡快的路過去上學。

  吃完飯，小花迅速將鍋碗收拾一下，就想帶著雲瀟出去逛逛，就當是散心了。

  「聽他們說，附近有做桃山，山上的桃花已經相繼盛開，雖然沒有到最芳菲的時候，現在也是值得去看一看的，小姐要不要一起去瞧瞧，說不定真的不一樣呢。」

  雲瀟點了點頭，將馬車收拾乾淨，一大早駕著馬車到桃山去了。

  江南與北方不一樣的是江南，一年四季的氣候較為宜居，只是有些時候比較陰冷現在天氣越來越好，一部分早開花的桃樹已經開始散發自己的魅力。

  桃山離得不近不遠，駕馬車大概一個多時辰就到了，到了山腳處有些馬車已經停好，看來大家都已經陸續開始春遊了。

  上山的路有些陡峭，只能徒步前行。

  山林寂靜，一條小路通向前方。

  看著面前陌生的景象，雲瀟心中百感交集。

  她曾經的夢想，就是每日都能看到不一樣的美景，漸漸的被京城的浮華迷了眼，最後竟然被愛情困住了腳步。

  今日遭遇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給他提了個醒兒，人不可能永遠活在甜蜜的愛情中。

  想要獲得一樣東西，就必須拿出更多的傷痛來換。

  這一次無論是時代的錯還是墨楚玄一個人的錯，都是兩人應該直面自己感情的時候。

  從前總有人說，若為自由故，一切皆可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這個信念開始動搖。

  小花不同於往常那麼活潑熱鬧，今天安靜的過分，乖乖的跟在後面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兩人的耳間只有不斷的鳥鳴聲，和不知哪裡傳來的微風吹葉聲。

  還是她最先打破安靜。

  「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高興嗎？出來玩還不高興？從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小花慌張的搖頭又恨恨的說道：「小姐不高興我就不高興，小姐的心情就是我的心情。」

  「奴婢的身份，卑微不能為小姐出氣，但奴婢看來您這般厲害的人，就算是當今，王爺也配不上你，小姐千萬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傷心難過！」

  你看，連一個小小的丫頭都明白的道理，她竟然被困了三天，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雲霄勾起唇，露出這幾天以來第一個笑容。

  「好好好，就你懂得，多你的安慰我都聽到了，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你家小姐我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怎麼會讓自己再回到從前痛苦的生活。」

  現在的他變得佛系了很多，不該自己的事情他已不再強求，愛情這種東西更要順其自然，如果是他們有緣，最終一定能夠走在一起，若是有緣無份也不必多做糾纏，終害人傷己。

  山上的桃花果然已經逐漸開放，一眼望去淺淺的粉色，雖沒有盛開時那麼震撼，也足以讓人心情愉悅。

  ……

  墨楚玄答應娶左將軍之女，讓皇帝的心裡又放心不少。

  至於調查戶部侍郎的人選，墨楚玄自始至終都沒有插手，以皇帝如今的態度來看，他一定會選一個公正的人，查出這背後究竟是他哪個好兒子在做主使。

  京城府尹是一個中立派人，他只忠於君主，這些年來在京城辦的案不計其數，多少權貴想要從他這裡走後門，都被拒絕了。

  這件事皇帝直接交，由他來全權辦理，並賜尚方寶劍，不必懼怕任何人的威脅。

  墨楚玄一日一日地等著，除了自己手頭應盡之責，他不聞窗外事。

  倒是墨台衍，生怕自己的事情敗露這段時間，私下裡如同跳梁只小丑一般，希望能夠保住自己。

  狗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墨台衍被逼急了，竟然派人送來求和的帖子，希望墨楚玄不要趕盡殺絕，給他留一條活路。

  墨楚玄提筆寫了一篇官腔話，又讓人把信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