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落幕（5）

  8月13日，早，陰天。

  「小莉，麻煩你找一兩個人再去看守所一趟，將電腦裡面的信息跟張陽對一遍。」

  「行。」

  昨天從楊青青那裡得到了張陽在長夜星火的部分違法記錄，裡面的信息頗多，所以需要再次審訊。

  趙小莉走出辦公室，黎民也緊跟著出來。

  「你準備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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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福祥的案子有些疑點，我找韓俊去下現場。」

  「什麼疑點，他不是都認了嗎。」

  「認了不等於事實，快去，弄完了回來休息一下，這段時間辛苦你，這件事完了之後好好犒勞你。」

  在樓梯間跟趙小莉分開，他找到韓俊，讓韓俊跟他一起再去現場，韓俊自然沒有拒絕，兩人便驅車來到林福祥的家樓下。

  因為距離案發時間較久，昨天也對房間進行了徹底的檢查，現在這裡已經沒人繼續看守，所有的鑰匙，包括備用的都已經交給了黎民。

  黎民將鑰匙插入，輕輕一擰，只聽咔的一聲，門就開了。

  「房間內基本都已經檢查過了，再回來這次是準備讓我檢查哪裡。」韓俊推開門，走了進去。

  「叫你過來其實是想幫忙檢查一下樓道，不過你都走進去了，沒發現奇怪的地方嗎。」

  「根據林福祥所說，他是在陽台晾衣服的那裡將張小海殺死的，可是為什麼血跡會出現在門上呢，他說這是事後不小心弄上去的，來，你根據地上的血跡軌跡行動試試。」黎民，他讓韓俊模擬當時的情形。

  韓俊試想著林福祥當時殺人的情況，跟著做了一番，將人殺死後拖到門口，再推開門，一直下到樓梯……

  「你看門上的血跡。」黎民指著門外面的血跡說道。

  「這裡樓道空間小，這家人的門是向外開的，而林福祥家的門比則是內開的。」

  韓俊皺了皺眉頭，他盯著門上的血跡看了又看，終於，他好像明白了黎民的意思。

  這個擦拭狀的血跡是向著房間內的，再看這扇門，它跟外開的門不一樣，它是向內打開的內開門，韓俊一拍手，恍然大悟，他明白黎民的意思了。

  如果血跡是搬運屍體的時候不小心碰上的，那就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了，因為屍體從房間內搬到門外，人推開門的話，要麼是直接用手觸碰的按壓狀血跡，要麼就是推門的時候用力稍大導致門往後退，出現的拖行應該是向外的才對，向內的情況很少，不夠自然。

  但是反過來一想，如果屍體是從外到內，那就這就很合理了。

  看韓俊領悟，他拉著韓俊到樓道來，「如果我猜得不錯，這裡，才應該是張小海死亡的第一現場。」

  這棟樓的四周都是白色膩子粉，角落也不例外，黎民走到對門的角落，在門前蹲下來，他身前的這面白色牆壁髒兮兮的，上面的牆體有些脫落，甚至有個不大的孔洞，「你看這裡，這層膩子粉的顏色，是不是跟周圍牆壁格格不入，就算他故意被人為弄髒，終究是暴露在外面的時間太短，顏色還是比旁邊的白，而且一點時間的痕跡都沒有。」黎民用手指了指牆壁。

  韓俊立馬對那裡進行了一番血液檢測，可是那裡並沒有反應，這倒是符合黎民的猜測，他緊接著用手指使勁蹭了蹭牆壁，一層白色粉末就掉了下來，附在手指上。

  「當然檢測不到血跡，因為這一層都被清理過了。」

  「上周有幾場暴雨，這裡白天太陽基本進不來，遇上雨水天氣，牆壁就很潮，加上這個質量本來就不好，所以只要用手使點勁……」

  黎民一邊說，一邊繼續用手摩擦牆壁，他的手指已經都是白色粉末，很快，他停下動作，「你還記得嗎，張小海頭上的致命傷，是一根鐵釘，你看這個孔，裡面還是空的，你覺得這個像不像被人拔出了什麼東西一樣。」

  話已至此，韓俊也明白了過來，他看著側過臉抬起頭看上樓上的台階，他又對向上的樓梯間做了個檢測，可是卻沒有任何反應，「估計是這裡的出血量本來就很少，人為破壞加上過了一段時間，測不出來。」韓俊說道。

  得到結論之後黎民並沒有在此多做停留，兩人上了車，回到警局。

  「那為什麼他說人是殺的。」

  「想必，還有一點隱情吧。」黎民大致猜到了林福祥的用意。

  「虧你能發現。」

  「因為太順利了，從張小海的死亡到證據收集，一路上都有他的影子，所有地方都留下了他的存在，死者的身份證件也還在身上，車子上有他的指紋，甚至連殺人兇器也沒丟，除了屍體以外，所有的證據他都留了下來，就好像在告訴我們，人是他殺的，我認識的林福祥不像這麼粗心大意的人，這種感覺就像……他雖然關上了門，但是沒關死，留下了一條縫，只要你探頭去看，就能看到他想讓你看到的畫面。」

  事發的時候是晚上，留下一些很難注意到的東西沒問題，但是不可能這麼多「失誤」。

  回到警局，黎民讓韓俊下了車，而黎民接著準備去看守所，張陽應該正在接受他們的審訊。

  看守所內。

  趙小莉記錄下張陽對犯罪事實的供述，她站起來看著張陽，手指不間斷地敲著桌子，眼裡有些得意，「為了抓你還真不容易，要不是黎民從陳有華拿到視頻，估計還在外面瀟灑呢。」

  「帶回去吧。」審訊完，趙小莉叫人準備將張陽帶走。

  「對了，她說，有機會她會來看你的，希望你好好改造。」張陽戴著手銬，走出門口不遠，聽到趙小莉的話，他回頭看了趙小莉一眼。

  「雖然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麼，但我在這裡，不是因為黎民，不是因為陳有華，更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她，僅此而已。」張陽聽到了身後的話，他回過頭來，露出一眼蔑視的眼神，說罷又轉身繼續往前走。

  感受到張陽的不屑，趙小莉眉頭一皺。

  「這渾蛋，嘴真硬。」副隊長指著離去的張陽，說道。

  「陳有華那種人，也不是什麼好鳥，他的話黎民也信，膽子確實大。」在轉角的時候，張陽並沒有轉頭看誰，而是自顧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被人員帶走，消失在眼前。

  張陽的話聽得趙小莉一愣，她連忙追了上去。

  「小莉，走了，回去吧。」副隊長在另一邊的走道上，才跟相關人員說明了情況，回頭準備叫趙小莉，卻發現她不在，他以為她是跑去上廁所，等了一會，才看到她從拐角走回來。

  「走了。」

  「好……」趙小莉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