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博弈（3）

  黎民從林佳敏那離開之後就火速趕往了顧瑤瑤家，打開房門之後黎民再次進入了顧瑤瑤的房間，一股淡淡的幽香依舊還在，趙小莉說，這是廉價香水的味道。

  有了林佳敏的提示，黎民直接找到了桌子下面的那個抽屜，他打開之後開始翻找，裡面裝著的都是一些化妝用品，還有幾本書，在翻了個底之後他都沒有找到林佳敏所說的信息，突然之間他想到了什麼，他抓住了書，刷刷刷地翻看，終於，在一本書裡面找到了掉落下來的紙條，「就是這個。」趙小莉從桌面拾起紙條。

  紙條很小一張，可能就兩根手指大小，上面寫著，「監控維修，張師傅」然後下面就是一個電話號碼。

  

  黎民沒有猶豫，直接拿起手機就撥了過去。

  「嘟嘟嘟」的聲音飄蕩在房間裡，黎民跟趙小莉都在聽著電話那頭的反應，電話通了，但是一直沒人接。

  陳有華此時正躺在椅子上，兩條腿交叉地等待張陽的消息，突然桌子上嗡嗡嗡地一陣抖動，陳有華立馬端正坐姿，抓起手機，本來還以為是張陽，可是這個手機壓根就不對，他給張陽留的電話是羅小康的，而這個響起來的電話卻是張建的。

  看著屏幕上的手機號，他在電腦上輸入了一下這個號碼，可是卻是任何信息也沒有，那就代表，這不是他們的任何一個客戶。

  直到電話掛斷，陳有華都沒有接通，羅小康躺在沙發上，問道：「老大，怎麼沒接。」

  「不用接，這兩天停一下業務。」陳有華說道。

  「行，張建知道嗎。」

  「跟他說了。」

  「你說張陽能給我們多少錢。」

  「十萬有沒有！」

  陳有華給張陽的信息他們都不知道是什麼，他們只知道，幫陳有華做事，就有錢賺。

  「放心，少不了你的。」陳有華笑道。

  羅小康聞言高興得不得了，他已經在想要買個新的摩托車，他的那個老破小早就應該淘汰了。

  話雖如此，陳有華卻是一點沒打算將錢分給他倆，此刻他正計劃如果張陽看到信息之後，他成功拿到錢之後他該如何快速的脫身。

  甩掉這倆蠢貨應該不難，關鍵還是看張陽那邊的情況。

  「沒接嗎。」趙小莉在一旁問道。

  「通了，沒接。」

  「要不換我的來打。」

  「不用，連續打兩個電話有點可疑，或許是在忙，看看他會不會回我。」黎民收起紙條，他跟趙小莉輕輕退出了顧瑤瑤的房間。

  「難道是看見你是陌生電話，所以沒接。」

  「根據顧瑤瑤說的，他們一伙人的東西是拉出來賣的，那客戶肯定不止一家，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附近問問……」趙小莉思考道。

  趙小莉的話突然讓黎民的腦中閃過一個片段，他們之前在林佳敏家，他記得林福祥家門口就看到一個工人正在安裝監控，這個畫面瞬間就讓黎民想到了一個可能。

  「等一下。」

  黎民才走出顧瑤瑤家，他就聯想到這個事情，立馬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很快那邊就接通了。

  「祥叔，我問一下……」黎民向林福祥說出了自己的問題，問他從哪裡買來的，裝修的人有沒有留下電話號碼。

  林福祥說是的，有留下。

  黎民跟趙小莉瞬間露出喜色，他問林福祥能不能說一下那個電話號碼，他說可以，林福祥從手機通訊錄翻出張建的號碼，念了出來。

  果然，林福祥念出的號碼跟顧瑤瑤紙條上寫的是一模一樣的！

  「祥叔，在店裡？」

  「在的。」林福祥早上將車輛停到郊外之後就回到店裡繼續營業，說是營業，其實就是坐在那看監控罷了，在上班的早高峰過了之後這裡來往的人就少了很多，他剛才也看到了黎民跟趙小莉剛才去找過林佳敏，不知道這兩人是有什麼發現。

  「你等一下，我們過去。」

  「好。」

  黎民又開車回到了農場路，林福祥正坐在裡面看著手機，看起來還蠻愜意的，因為天氣炎熱，下午店內很少有人，見到林福祥之後兩人也是打了招呼，「你們過來這是幹嘛。」林福祥問。

  黎民跟林福祥解釋了一番，就是顧瑤瑤案件中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東西涉及那個賣監控的人，於是他們這才急忙跑過來，希望林福祥這邊能以維修監控為理由，讓他出來一下。

  「行。」林福祥思考了一下，點頭答應。

  顧瑤瑤這件事，跟自己女兒林佳敏應該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反倒是張陽，那邊應該是有什麼重要問題，警方這邊也在尋找顧瑤瑤自殺背後的真相，想到如此，林福祥自然配合，張陽要是進去了，他還挺高興的。

  林福祥撥通了張建的電話……

  桌子上的電話再次響起來，陳有華皺了皺眉頭，他拿起手機，在電腦上輸入了對應的手機號，找到了，的確是他們銷售過的客戶，位置在農場路附近的居民樓，是個屋外監控，沒有什麼價值。

  他們安裝的監控很多，不是每個設備陳有華都會去看，一般在進行售賣之後都會劃分目標區域，他們會選取獨居女性，或者室內安裝的監控去觀看，因為這樣獲取隱私視頻的概率會大很多，相對價值比那些放在街道走廊的大。

  陳有華鎖定了林福祥的監控，打開也是看了一眼，就一個很普通對著樓道的視頻，沒什麼有價值的內容，然後他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

  「你好，我的監控視頻出了點問題，你這邊能派人過來修一下嗎。」林福祥說道，黎民跟趙小莉在一邊聽著。

  「不好意思，維修師傅這兩天有事，晚點我們會派人過去幫您修理的，希望理解，謝謝。」陳有華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現在只想從張陽那裡宰一筆不錯的報酬，然後就逃之夭夭，他放下了手機，心想這個張陽也是冷靜，居然不怕這份視頻流出，或者說，張陽還沒看到信息？陳有華從來沒這麼著急過。

  林福祥電話被掛，三人面面相覷，「他掛了。」

  那怎麼辦，只能上科技了，「沒事，我們回去讓技術人員查一下電話那頭是什麼人，位置這些我們會找到的，麻煩你了，祥叔。」黎民告別了林福祥，回到車上，黎民卻不知道往哪走了。

  線索又斷了……

  「去哪現在。」

  「先回警局吧。」黎民嘆息一聲。

  黎民回到警局，副局長汪偉剛好就讓他過去匯報情況，關於顧瑤瑤的事，最好是快點匯報情況，發布警情通報，別因為一個自殺案件影響社會輿論。

  黎民點頭答應，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隨便兩句糊弄了過去，他也想快點結束這件事，但是實際情況跟看到的情況是不一樣的，他不能隨便敷衍了事，完事之後，黎民匯報了這個流動販賣三無產品的事，結果得知，這個團伙跟最近小區的失竊案件有密切關聯，經偵大隊那邊已經調查了好幾天，基本確認了這個團伙的作案手段跟參與人員，已經準備收網抓捕。

  「這夥人分工明確，一個人負責盜竊，其他兩個人負責流動販賣這個三無的監控設備，涉案金額比較大。」副局長汪偉說道。

  「三個人？」

  「對，全是進過宮的，怎麼，你這邊的案子也涉及他們？」汪偉問道。

  黎民點了點頭。

  「這樣吧，明天晚上的抓捕計劃，經偵跟刑偵聯合行動，你去跟經偵大隊那邊聯繫一下，確保萬無一失，我這邊也會通知他們，到時候你們可別出了岔子。」汪偉叮囑道。

  「好。」

  「去吧。」

  「注意休息啊，聽說最近你挺忙的，其實吧……算了，注意身體。」汪偉擺了擺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話說完。

  這個黎民哪都好，就是……不過，有時候就是需要這樣的人，汪偉看著黎民的背影，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

  黎民離開辦公室之後去到經偵那邊，得到了三人的資料。

  這個團伙有三個人，名字分別叫陳有華，羅小康，張建。

  其中陳有華是三人之中的主要負責人，羅小康跟張建也都是聽他的話，這次陳有華的產品可能是從國外走私帶來的，而且經過技術人員對他們的設備進行拆解，發現了其中還可能涉嫌偷拍等非法行為。

  三人的據點也基本鎖定，只等明天晚上就可以實行秘密抓捕。

  「你覺得他們三個人手裡有顧瑤瑤的那個視頻嗎。」

  「不好說，但是產品是他們賣的，那就有可能。」

  「只有視頻就行了嗎。」

  「視頻完整清晰，他想否認也不行啊，林佳敏那邊的證據沒有了，他就是肯定了我們沒有這個證據，所以才絲毫不慌，但是他可控制不了陳有華這三個人，只要找到陳有華，我們就能還顧瑤瑤一個公道。」

  「明天行動？」

  「明天晚上。」

  至於為什麼是晚上，根據經偵那邊說，因為只有晚上的時候，他們三個才會全部回到據點，到時候就可以進行抓捕，而且出城的兩個口也會進行監控。

  「明天就等著？」

  「可以等著，但是，我還想找一個人。」

  「誰。」

  「楊青青。」

  「張陽的……老婆？」

  「對。」

  有時候案件本身是無懈可擊的，超乎奇蹟的手法，高超的作案手段，很強的心理素質，沒有完美的證據的情況下，還有一種方法可以破解這種局面，那就是，感情，人最基本的感情。

  楊青青作為張陽的老婆，也許能在這一點上，做到警方做不到的事，比如，說服張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