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迷途（2）

  2010年3月15，自小蓮進入長夜星火已經一個月了。

  李晟盯著電腦屏幕，他的桌面都是聊天窗口，他眉頭微皺，似乎厭煩了這種感覺，對面很快來了消息，問他是不是真的，「酒吧工作真能給這麼多嗎。」他的手指不斷觸擊著鍵盤，但是遲遲沒有給出回復……

  請記住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嗯，想來的話可以來試試，我帶你去。」李晟猶豫了一會，還是打了出去。

  「算了，招滿了。」但是不到幾秒鐘的時候，他緊接著又補了一句，然後就關掉了聊天窗口……

  他靠在桌椅上仰著頭，眼睛閉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砰-砰-砰」就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桌面響起了敲打的聲音，「喲，李晟，你倒是會享受。」李晟聽見聲音端坐起來，熟悉的聲音，正眼一瞧才發現來人正是張陽，張小海也在他的旁邊。

  看到張陽，李晟的臉色並不好，他跟張陽的關係比較微妙，李晟認為他們之間只是單純的債務關係，即便是現在看起來在為張陽做事，但是終究只是為了償還合同上的債務罷了。

  對張陽，沒必要笑著。

  「怎麼，你過來幹什麼。」李晟冷淡道。

  「張陽哥，這小子還在你面前擺臉色！」張陽還沒開口，張小海卻先怒了起來，擼起袖子就準備動手，不過張陽卻是在按住了他的肩膀，伸出一隻手指擺了擺，示意張小海別動手，他還沒衝動到在這裡打人。

  雖然這裡也是他的地盤，但是終究人比較多，驚動了警察什麼的，麻煩。

  「看你有沒有偷懶啊，鬼知道你一天在這裡幹什麼，不是讓你多找點目標嗎，我看看你都坐在這裡幹什麼。」

  張陽讓李晟起身，他坐在電腦面前，張小海就站在一邊，張陽打開了李晟剛才的那些聊天記錄，這些用來聊天的帳號全部都是張陽給的，為了留下痕跡，平時如果出現一些不太好的言論，李晟都會記得刪除，可是剛才卻沒來得及。

  「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讓你給我拉點人，你一萬個不願意是吧。」張陽的臉色也沉了下去，因為他翻到了李晟的剛才打出的那些聊天記錄，張陽冷笑一聲，「行啊，不願意給我拉人來工作，那就還錢，加上利息，四十萬，不多不少。」

  其實張陽壓根就不知道還差多少，利息什麼的都是隨便說的，因為他知道李晟根本沒有多餘的錢。

  「你別太過分……」李晟聲音低沉。

  這雖然這兩個月以來他沒怎麼往張陽那裡帶人，但是去年的那幾個月，他可是帶了十多個女的到長夜星火，更是有幾個成為了長夜星火裡面的頭牌小姐，不知道幫張陽搞定了多少老闆。

  而且那些女的有部分也會跟張陽借錢，她們借到的錢，其中的有三分之一都可以用來抵消他的債務，每一筆債務李晟都記得清清楚楚，四十萬就是張陽隨口瞎說。

  張陽皺著眉頭在看李晟的聊天記錄，看得出來李晟最近的態度很差，李晟站在一邊也是不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降到了冰點。

  「誒，李晟，我給你帶晚飯來了。」

  「嘿嘿，沒想到吧！」

  三個人在櫃檯里默不作聲，只有兩邊傳來鍵盤敲擊跟別人的喊聲，突然一個女子走到櫃檯前，她把餐盒放在柜子上，笑嘻嘻地看著李晟。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三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李晟難看的神色也在看到顧瑤瑤的下一秒莫名有了緩和。

  「你怎麼有點愁眉苦臉的樣子。」顧瑤瑤看到李晟有些嚴肅的表情，然後目光放到了李晟身邊的兩位男子，她跟李晟住一起這麼久，從來沒有在李晟那聽說過這兩個人。

  李晟基本從來不會跟她說工作的事情，顧瑤瑤問他，他只會說很無聊，沒什麼可以說的。

  「你怎麼來了。」李晟看到顧瑤瑤心情舒緩了一些。

  「這是啥。」他指著顧瑤瑤放在面前的餐盒，顧瑤瑤示意打開，他打開之後發現裡面居然是熱騰騰的飯菜，甚至還有一個雞腿大大的雞腿放在裡面，米飯被壓在下面看起來十分緊實，這東西，是硬塞進來的吧……

  他這才想起，今天下午的時候那邊的街道在修電線，家裡停了電，他跟顧瑤瑤都沒吃飯，一直到晚上才恢復，他見時間不多索性懶得吃了，就讓顧瑤瑤自己一個人解決。

  「我吃過了，這是你的。」顧瑤瑤的臉色掛著笑容，李晟看著她甜甜的微笑，一時間心也有了些暖意，在正式成為男女朋友之後，他感覺兩個人的關係還是差不多的，至少他對顧瑤瑤還是跟平常差不多。

  跟他不同的是，顧瑤瑤的膽子卻越來越大，說話也大方了許多，平時在家裡想做事情事情她也會說出來，她就好像是……在沒有得到李晟正式的關係之前，一切都會以試探為前提，確定關係之後則會實實在在地把李晟考慮進自己的行動裡面。

  說實話，李晟感覺還挺感動的，至少除了母親，顧瑤瑤是給她做飯最多的女人。

  「李晟，這位漂亮的小姐是……」李晟還沒有開口，旁邊坐著的張陽站了起來，他先是盯著顧瑤瑤的臉一愣，然後又看向李晟，眼裡有著驚訝，嘴角勾出一抹微笑，好奇地問道。

  聽到張陽的話，李晟心裡咯噔一下，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她不，是，她是我女朋友。」李晟欲言又止，顧瑤瑤真誠的臉也在盯著李晟，她也在好奇李晟會怎麼說，李晟張陽打量，被顧瑤瑤注視，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說不是，但是他不能說，因為顧瑤瑤就在一邊，最後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聽到李晟的話，顧瑤瑤一喜，她跟李晟很少一起在外面走動，雖然說是確定了關係，但是兩人的圈子好像被局限在那個房子裡，這種在外人面前被李晟介紹並表明身份，還是第一次。

  「是嗎！」

  「好啊，李晟，你小子……」張陽抬起一隻手，指著李晟，「藏著掖著是吧，一直沒聽你說過，怪不得這段時間工作不盡心，原來是這樣啊。」張陽特地在工作兩個字上面家中了語氣，笑嘻嘻地看著李晟。

  他站起來身，把張小海扒到一邊，出來之後仔細打量了一下顧瑤瑤，身材標緻，又黑又長的頭髮披在肩頭……是個標緻的美人。

  「你快回去吧。」李晟眉頭緊皺，他立馬跑出來擋在張陽面前，拉著顧瑤瑤的手腕，「回去吧，這裡太亂了，到處都是抽菸的，東西我吃完會拿回去的。」他一邊說，一邊將顧瑤瑤扯到門口，他拉開了門。

  這個張陽絕對沒安什麼好心，從他盯著顧瑤瑤的眼神李晟就能看出來，顧瑤瑤長得漂亮，即使沒打扮的素顏也是十分吸引人。

  「啊？」

  「不是，我還想在這裡陪你待一會……」

  「你先走吧，我工作呢，真沒時間陪你。」

  最後顧瑤瑤還是被李晟勸走了，她有些納悶，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看到裡面那三個人好像在說話，看樣子那兩個是李晟的朋友，「算了。」顧瑤瑤哼了一聲，也懶得多想，她徑直往下走去。

  網吧內，張陽看到送走顧瑤瑤的李晟回頭，譏笑道：「怎麼，瞧你這樣子，生怕我吃了她不是？你怎麼個打算的。」

  「我告訴你，她不是我們的目標，你別想了，人我會想辦法，你放心吧。」李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是萬萬沒想到顧瑤瑤居然會來這裡找他，更想不到會剛好撞上張陽。

  「行吧。」趴在櫃檯上的張陽見李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是嘆了一口氣，他帶著張小海走了。

  走出來之後發現顧瑤瑤已經不在門口，他趕緊走下樓，「老大，你幹嘛。」張小海看張陽在樓道裡面左顧右盼，走得十分迅速，喊道。

  「剛剛那個女人呢。」

  即使是入了夜，但是網吧就在城中，路上的行人還不少，張陽跑下來的時候卻沒發現剛才那個女人的身影，她臉上的單純神色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張陽的目光，這個女人，他很喜歡！

  論見識的女人，沒有人比身在夜場工作的他看得更多，顧瑤瑤跟別人不一樣！

  「在那。」張小海左邊路上的一個行人。

  明明這麼好識別，張陽哥居然沒看出來，很久沒見他這麼慌張了。

  論姿色，顧瑤瑤比起在她們那上班的女生絲毫不差。

  但平時在長夜星火的時候，老大明明都不怎麼會去在意她們，怎突然對一個普通女子有了感覺。

  順著張小海手指的方向，張陽也發現了顧瑤瑤，「行，你回去吧，看場子，常虎一個人我不放心。」張陽對張小海擺了擺手，然後就小跑跟了上去。

  「啊？」看著跑掉的張陽，張小海也挺懵的，老大該不會是對李晟的女朋友的有興趣吧，可是李晟剛剛說那個女人並不是目標，這……他忍不住抬起頭，向著李晟所在的地方看去。

  ……

  顧瑤瑤走在街上，夜裡的縣城中心燈火闌珊，路邊的水果攤販也都在抓緊著販賣，各種各樣的商鋪也都還在營業，路過一塊GG牌，她停下了腳步，側目之後走近過去。

  她已經失業好幾個月了，若不是靠著李晟接濟，她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顧瑤瑤從左邊一直看到右邊，上面多是服務員跟銷售的，如今入了春，她不能再拖下去，她看中了兩個工作，一個是某餐廳的服務員，一個是某酒店的前台。

  他一直在GG牌前躊躇了許久，她暗自記下這倆名字，等回去之後可以問問李晟，他在這裡待的久，應該了解這兩個地方。

  「你，在找工作？」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顧瑤瑤的耳邊，他走過來，掃視了一眼這些工作。

  顧瑤瑤被嚇得連連退後兩步，定神一看才發現是剛才在李晟身邊的那個男人，白領寸衫配上西裝，看樣子像是老闆模樣。

  「嗯。」

  「嚇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張陽哈哈一笑，站在GG牌前搖搖頭，上面的這些體力活居多，你一個女孩家，不適合，不適合……」

  「那沒辦法，我沒學歷也沒有什麼技術，只能幹這些啊。」顧瑤瑤嘆氣一聲。

  「你好，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張陽，是李晟的朋友，在城西那邊開著一家小酒館，這不巧了，我剛才就是來找李晟，讓他幫我找幾個人到我那工作！」張陽眼睛一亮，立馬想到了辦法。

  剛剛他還愁不知道怎麼接近她，聽到顧瑤瑤的話，張陽立馬動了心思……

  「是嗎！」顧瑤瑤聞言也是一喜，緊接著試探性問了一句，「幹啥的，多少錢一個月。」

  顧瑤瑤一直相信李晟，眼前的男人如果是他的朋友，自己也許也能在他這裡圖個工作。

  「我叫顧瑤瑤，不好意思。」

  「客氣了，那網吧也是我的啊，李晟幫我幹活，我還得謝謝他呢！我城西那邊的工作倒也輕鬆，其實也算個服務員，但是這工資肯定是比這些垃圾工作給的高。」張陽看著顧瑤瑤笑道。

  「能給多少？」

  「憑你的話……我估計少說七八千！」張陽嘿嘿一笑，就顧瑤瑤這身段，給她化化妝，光是往那邊一座，估計都能吸引不少男人，培訓點話術什麼的，業績估計也不會差，如果再聰明一點會點手段，占據美貌跟智慧的女人，在夜場是不缺錢的。

  聽到張陽說的數之後，顧瑤瑤忍不住捂著小嘴，一臉地不敢相信。

  「這是我的名片，你拿著，回頭你問問你家李晟，他知道的。」張陽的電話響了，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接起電話走開，然後跟顧瑤瑤比劃了個再見的手勢，轉頭走掉了。

  話不用說滿，只需要給顧瑤瑤留下一個讓她關心的信息，在這裡，可沒有多少人能拒絕這麼高薪的工作，等她回去肯定會忍不住問李晟的，到時候就看李晟怎麼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