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彷徨（2）

  林佳敏看到楊青青，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禮貌性打了個招呼，問道，「青青姐，我找李晟，他在嗎。」

  「不在，昨天換班的時候，他告訴我，昨天是他最後一次工作，今天就沒見到人，應該是辭職了，具體的話你得去問張陽才行。」楊青青微笑著，看到林佳敏，想邀請她來裡面坐，但是又感覺不太好，於是自己從裡面走出來。

  兩人站在門口的角落上。

  「不過他的車鑰匙好像落櫃檯那了，應該會回來拿，要不你在這裡等等。」楊青青剛才在櫃檯面前發現一把車鑰匙，這個地方就她跟李晟換班，不是客人的話那應該就是李晟的。

  「是這樣啊……」林佳敏聞言，緩緩點了點頭，她在糾結要不要等，顧瑤瑤的去世已經縈繞在她的心頭，猶豫了一會還是選擇等一會，今天她非要找到李晟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楊青青見林佳敏這麼堅決要找李晟，便將林佳敏邀請到櫃檯邊上，給她找了個凳子，說實話，她站在林佳敏身邊，感覺壓力巨大。

  不免有些擔心，她老公張陽基本天天都在長夜星火，那些女員工，一個個長得都是花一般的好看，年輕比她小，皮膚比他嫩，還有彈性，雖然自己也在極力保養，可是人怎麼抵得過時間的摧殘。

  花謝了還會開，人老了，便不會再年輕。

  她年輕的時候擁有美貌，所以對美貌並未在意，如今歲月蹉跎，肌膚也不再緊緻，精力不再充沛，她終於發現，美貌好像是她曾經擁有過的最大饋贈，她以為活了半生並不會在意，現在身前站著一個二十歲的她，她卻有些害怕了。

  請記住𝓫𝓪𝓷𝔁𝓲𝓪𝓫𝓪.𝓬𝓸𝓶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回去她一定要找張陽談談，如今錢也有了，生活好了起來，是不必每天都在店裡面看守的。

  「佳……佳敏。」

  「你找李晟何事，我記得他是你閨蜜，顧瑤瑤的男朋友，怎不見瑤瑤，她人呢。」楊青青對長夜星火現在的事情基本都不了解，除了重修開業那會生活困難，她還在裡面跟張陽一起工作，之後生意好起來之後，張陽新開了個網吧，那網吧便是她們所處的這個「青青網吧」，她從那會就在這裡做白班的活。

  張陽本是讓她在家閒著就行，但是她卻感覺到有些不妥，於是自己選擇過來上班的，去年的夏天這裡來了個年輕人，他就是李晟。

  也是因為李晟認識了顧瑤瑤跟林佳敏。

  「顧瑤瑤她……她來不了，我找李晟有很重要的事。」看樣子楊青青還不知道顧瑤瑤死亡的消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事實，於是編了個理由。

  「是這樣嗎。」楊青青點了點頭，在一旁泡了一杯咖啡，遞給林佳敏，又問道，「最近工作如何，張陽沒欺負你們吧，若是他有什麼過分的行為，你來找我，我為你們做主，這家我說話還是算數的。」楊青青嘴角露出甜甜的笑，眼神別有深意，不是她不自信，是娛樂場所的誘惑太多，萬一……

  「謝謝青青姐，不過，我辭職了。」他們夫妻還真是，感覺跟分家似的，楊青青總是什麼都不知道，每次去長夜星火都抓著姐妹聊個不停，問題多著呢，那些人見是老闆娘，自然也不會說一些她聽不得的。

  「辭職？什麼！」楊青青低聲，驚呼道。

  「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

  「覺得提成低了？」

  「也不是。」

  林佳敏搖頭將楊青青的問題都否定了，解釋道：「累了，不想做了。」

  楊青青沉默了一會，她突然覺得這樣就好，林佳敏這般模樣，在娛樂場所肯定是沒少吃虧的，即使只是在營銷組，但是那些客人難免會對她們有些不好的想法，「行，挺好的，若是哪天想回來，你來找我便是。」楊青青安慰道。

  「嗯。」林佳敏乖巧地點點頭。

  回來？這輩子都不可能，若非這次意外撞見，林佳敏連楊青青的面都不想見，她不敢保證楊青青就是真的什麼都不管，萬一她跟張陽是一丘之貉呢。

  出來久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還是知道的，特別是娛樂場所那種地方，保護自己只是基本，防範別人才是主要的。

  眼下才八點多，距離換班的時間還有一會，楊青青見林佳敏比較沉默，便也不再多說，等她回去今天得試探一下，男人啊，還是需要適當看管一下，若真是自己的放縱導致不小心被別人「抄」了家，楊青青估計得氣死。

  ……

  常虎走在路上，他又撥打了張小海的電話，可是依舊是關機的狀態，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且感覺張陽有事情瞞著他。

  張陽要找林佳敏，絕不僅僅是因為她逃的那筆錢，好像還有別的事情，張小海應該是知道的，就是自己不知道。

  他是老實，但是他不是傻，如今張小海在找林佳敏的時候失蹤，那麼只有三種可能，第一就是想張陽說的，他跑了，因為那件他不知道的事，其次就是在找林佳敏的時候，遇到什麼事情，現在回不了消息，最後一個就是，他被張陽解決了。

  經過思考，他認為第二個可能比較合理。

  常虎早些時候就不想幹了，只是因為張小海這個人對他真的不錯，吃吃喝喝的都帶著他，兩人基本都是直接親手給張陽幹活，這一年來，祈求的眼神他看見太多。

  「誒——」常虎嘆氣。

  生活，總是如此困難嗎，還是只有他們這些人才是這樣。

  不知不覺，常虎路過了城西派出所，那裡還亮著燈，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往裡面看了又看，走出一步又停了下來，思考了一會他還是走了進去。

  「有什麼事嗎。」值班民警看到有人進來，問道。

  「我有個朋友聯繫不上，我感覺有些不對，所以……」

  「朋友？家裡人？大人還是小孩。」

  「不是，就普通朋友，大人。」

  「是聯繫不上，還是失蹤，如果是失蹤的話，多久了。」

  「昨天晚上吧，還沒到一天。」

  「再等等吧，可能明天就聯繫到了……」

  常虎跟民警說了一會，最後還是說，不到二十四小時，他們也立不了案，如果還是找不到，可以再來，到時候他們會調查的。

  「怎麼，有人？」常虎才走出去，一個女人從外面走過來，回頭看了下消失的身影，趙小莉是過來調取這邊的監控的，她看到深夜有人過來，問了一句。

  「說是朋友聯繫不上，但是不到一天。」

  「是嗎……」趙小莉點了點頭，若是人口失蹤，的確得超過一定時間才能立案，倒是也沒問題。

  「怎麼樣，小孫，聽說你是新來的，感覺如何。」趙小莉在旁邊接了一杯熱水，坐在一旁，問道。

  「還好，白天的話事情會比較忙，亂七八糟的，我也沒想到民警得處理這麼多家長里短的，調解來調解去，感覺比命案複雜多了，你那邊監控有找到關鍵的內容嗎。」小孫思考了一番，說道。

  大案基本都是交給刑偵隊，但是小案子處理起來完全不必大案子簡單，丟個什麼東西，哪有爭執，都要他們出馬，就是這派出所的民警，也是不好當呀！

  「還在看，眼睛疼。」趙小莉呼出一口氣，杯子的熱氣瞬間散開，她也一臉無奈，因為小區裡面監控本來就少，其他幾個還已經壞了，物業的不負責，導致他們調查起來麻煩了不少，他們只能從外面附近的街道入口，小區有兩個入口幾條街都要查看。

  雖然顧瑤瑤自殺的情況很明顯了，但是自殺的理由卻還沒確定，如果是有人導致了她的自殺，那也是需要負法律責任，決不能因為看起來是自殺就匆匆下定結論。

  為此，她需要查看顧瑤瑤這幾天的路線，還有跟她有關係的那幾個人的行動是否可疑。

  娛樂場所的人一般社會關係都比較複雜，但是顧瑤瑤卻是個異類，他們重新從張陽那裡獲取了一份工作人員的名單，她只希望能從監控裡面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是否有出入過顧瑤瑤房屋的可疑人員，還有死者的那個手機裡面，希望可以得到關鍵的信息。

  至於張陽嘴裡說的那個李晟，大隊長黎民已經讓人去聯繫了。

  趙小莉回到監控室，她再看一會就準備回去休息，人終究是人，有時候她在想科技什麼時候再發達一點，畢竟人力有限，精力也有限，以後能融合一點科技在身上，讓自己一直保持年輕的活力跟精力，那辦案效率估計得翻個倍。

  顧瑤瑤死亡當天的記錄已經看完了，她翻到死亡的前一天，從街頭到小巷，不厭其煩地觀看人來人往，眼睛有些乾澀，她揉了揉，再次凝神，她的眼睛定格在了電腦上的一個畫面里，視頻裡面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有些眼熟，思考了片刻之後她立馬認出來了那個背影，是張陽。

  突如其來的畫面讓趙小莉瞬間來了精神，她反反覆覆觀察了這段錄像，8月4日的傍晚張陽與另一個男子一同走在街上，行走路線符合小區走向，經過檢查，另一個人的身份，應該是，張陽的手下，張小海……

  ……

  常虎從派出所出來，他在路邊攔了一輛車，二十分鐘之後出現在網吧門口，他走上樓，可是還沒到二樓，才走到一半，就聽到上面有人說話。

  聲音很耳熟，他趕緊停下腳步，躲到樓下的邊上。

  「剛才我打電話給張陽了，他說李晟也辭職了，怪不得，我說他今天怎麼也沒來，讓你白等了，下次有機會來玩。」

  「好的，謝謝青青姐。」

  「佳敏慢走，注意安全。」

  兩個女人的對話，可是在聽到熟悉的名字之後常虎猛然虎軀一震，找了她兩天沒找到，本來都不打算找了，她又出現在了他面前。

  怪不得聲音耳熟，原來是林佳敏，這不巧了。

  常虎一喜，他打算跟蹤林佳敏，他可沒猖狂到在縣城的街上直接帶人回去，他可不想再次進去勞改。

  沒幾秒鐘，林佳敏就從樓上下來了，她左右環顧了一下，像在找什麼人，最後打開手機，只是看了一眼便關上，然後走到旁邊不遠的停車點，坐進了一輛計程車內。

  林佳敏走了，李晟這時候離開，怕是顧瑤瑤的死跟他脫不了關係。

  她在想，明天要不要去刑警大隊，就算自己不去，估計警方很快也會來找她問話的吧。

  看到林佳敏離開，常虎連忙走出來，在路邊叫了個老司機，指著林佳敏剛剛上的那輛車，「師傅，跟上那輛車。」

  他從兜里掏出一百塊錢來直接遞給司機，師傅一看是大買賣，連常虎什麼模樣都沒看清，笑嘻嘻地將錢收好。

  「前面那計程車是吧。」

  「對。」

  「好嘞。」

  林佳敏之前悄悄離開，張陽被氣得半死，關鍵是她填寫入職信息的時候，那上面除了名字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電話打不通，地址也不對，林佳敏跑了之後，常虎他們壓根就沒在對應的地方找到人，現在她再次回來，想必是因為顧瑤瑤的死。

  顧瑤瑤死了，張陽卻急著找林佳敏，林佳敏的身上，到底有著什麼秘密。

  常虎感覺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跟著林佳敏的車，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