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長安晨日

  「喲，隆，隆哥，起挺早？」

  一大清早，李元霸就在馬廄里給自己的追風萬里雲梳毛，然後餵食草料。

  可謂是悉心照料，關切無比。

  看到周隆起床後，熱情且開朗的打著招呼。

  「嗯，早。」周隆綿軟無力地打著招呼，然後皺著眉頭，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物。

  怎麼這衣服這麼難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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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冬天

  現在已經不是在李家裝傻子的時候了。

  俗話說得好，人靠衣裝馬靠鞍，不打扮成人樣還真沒法出去。

  只是，自己不是很會打理。

  古代穿衣真的很麻煩。

  衣服堆堆疊疊。

  一層套這一層，一件連著一件。

  看來是時候將買個女僕提上日程了。

  不過，在這裡好像是叫丫鬟吧。

  大差不差。

  至少老爺回到家以後，能叫一句：「小紅，小綠，伺候姥爺沐浴更衣。」

  滿足一下男人的虛榮心也是不錯滴。

  周隆看著李元霸細心地樣子，也來了興致，摸了摸的盧，逗了逗它。

  李元霸到底還是小孩子，對自己的坐騎喜愛的不行，這些可以讓下人做的事，非要自己親力親為。

  不過周隆哪裡知道，這也是和自己坐騎培養感情的一種方式。

  地盧噴著響鼻，嚼著下人餵的草料，不滿的看著摸自己馬臉的主人。

  怎麼馬比馬的差距這麼大？

  大家都是名馬啊！

  「走了，吃飯了。」周隆拍了拍李元霸的肩膀招呼道。

  元霸一聽到吃飯，滿臉興奮，趕忙撇下手中的東西，拍了拍手上的灰緊跟周隆。

  李元霸之所以這麼開心和激動，不單單是因為簡單的吃飯。

  而是隆哥說，今日可以出府邸了。

  他在周府待了數日，一直未曾出門。

  長安。

  這個景國的都城，他終於可以好好地看一看了。

  打開周府厚重的大門，晨日長安的氣息撲面而來。

  周隆所帶不過元霸與管家兩人。

  說起來有意思的事是，周隆用洞悉之眼觀察下，這管家屬性面板上，姓名那一欄是空白的，不只是管家，其他下人的姓名也是空白的。

  詢問系統後得知，系統獎勵中的人才，名字方面可以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自己命名：另一個是系統隨機根據當前朝代習慣命名。

  這就有意思了，還挺像自己上一世玩的電子遊戲。

  人生不就是一款養成類的遊戲嗎？

  只可惜不能選擇性別。

  周隆不由得失笑。

  隨即給這個周家管家取了個「周六」這麼個名字。

  一個星期中，周隆最喜歡周六，因為是雙休的第一天。

  剩下的下人依次按照數字排下去吧，也同樣賜周姓。

  一來好記，二來也朗朗上口。

  ……

  長安城內飄了多日鵝毛大雪，本應是沒膝難行，可長安是景朝的都城，景朝的臉面。

  所以經常派人冒著風雪清掃，使得整個長安經歷了多日風雪的洗禮，依然暢通無阻。

  長安城外也絲毫不用擔心，來來往往的馬車，便沒有踏不平的雪地，過不了的風雪。

  雖然外面黃巢起義鬧得沸沸揚揚，但說到底，與長安何干？

  長安附近的城市依舊安安穩穩，長安人也絲毫不慌。

  黃巢？張角？

  呵！

  他們還沒有打到長安的能力！

  他們的自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早已形成了一派養尊處優，自恃高人一等的性格。

  大將軍趙匡胤已經出兵了，前幾日又傳來張角病死的消息。

  長安還是我大景的長安！

  景朝還是屹立不倒！

  周隆三人走在長安街上，一步一停。

  尤其是周隆，不斷打量著長安的上下，嘖嘖稱奇。

  晨日的長安便已是一派忙碌，從景朝各地趕來的商人，趕著馬，拉著貨。

  還有金髮碧眼，異域風情的商人，後面跟著綿長的駱駝隊穿梭。

  他們遠離家鄉，來到長安，只為尋找他們國家口口相傳，長安的遍地黃金。

  周遭馬騾嘶鳴，車輪滾滾，人群商賈過往匆匆。

  長安有一百零八坊，東西分向。

  周家則位於東市一側。

  長安城的街道依著遏制，熙熙攘攘。

  商賈雲集，賣藝者吹奏著古老的樂曲，酒坊的酒香飄散在空氣中。

  漫步在長安城的街頭，各種華麗的建築，宮殿、廟宇和商鋪爭相展現著自己的壯麗風采。

  絹布店、鐵器店、瓷器店再到鞍韉鋪子、糧鋪、珠寶飾細鈿，樂器行一應俱全。

  這些商鋪的屋頂和長安建築不太一樣，頂平如台。

  這裡寸土寸金，屋頂平闊可以堆積更多貨物。

  店鋪以外的建築，倒是青瓦覆蓋，屋檐檐角高高翹起，構件精雕細琢，內部多為木質結構。

  此時的鋪子多半還未開張，但各家都已經把幌子高高掛起，旌旗連連，幾乎要遮蔽整條寬巷的上空。

  周隆看著這旌旗，想的卻是上一世五顏六色的GG牌，燈紅酒綠的霓虹，或許此刻再放一些洗腦的神曲，會更加應景。

  三人也沒有過多停留，隨便找了一家鋪子，點了吃食。

  沒過多久，一摞熱氣騰騰的胡麻麵餅便上了桌上。

  胡餅的餅身金黃透亮，酥香焦脆，寒冬下透著白茫茫的一片霧氣。

  焦香之下，熱氣立刻碎了這嚴冬的寒氣，透過風霜送入鼻息。

  香！

  三人立刻忍不住倒咽口水。

  這胡餅倒也沒多奇特，就是尋常麵粉製成，撒上芝麻，和現代的燒餅倒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但是在李家三年，周隆和李元霸兩人哪能吃到這等新鮮的食物，所以即使是普通主食胡餅，就能讓兩人止不住口水了。

  隨後大碗盛裝的水盆羊肉，一共三盆，也被夥計端上了桌。

  這水盆羊肉，近看像是羊雜湯，因其盛湯的器皿像水盆，所以名字也因此得來。

  主要食材是取自肥瘦相間的羊腩肉，這一份水盆羊肉就是純羊肉加上羊湯，再配上香菜、蔥花、大蒜等佐料。

  羊肉、羊湯可是實打實的量，鮮香撲鼻。

  在景朝，讓豬肉好吃的做法還沒普及，而牛作為耕地的工具宰殺烹煮是犯法，要坐牢的。

  而雞鴨肉的地位不高，甚至不能稱為肉。

  不過你如果問，牛能不能殺，夥計的回答是不能；若是你想吃牛肉，夥計會告訴你，有的，並且你想吃多少都有。

  這已經是景朝睜一隻眼閉隻眼的事情了，甚至還有官府明晃晃的徵收牛肉稅。

  這也是後話了。

  古時的美食論之，也不過是水煮和燒烤兩種做法。

  這水盆羊肉也只是煮熟後端上來罷了。

  不過，這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羊肉本就有股獨特的香味。

  羊肉切成了片，直接用手抓住，蘸點鹽或其它調料，便可下肚。

  只是眨眼間，李元霸便下了兩張胡麻餅，半碗羊湯，數片羊肉，讓周隆深刻見識到了什麼叫餓死鬼投胎。

  死小孩！

  丟人！

  風捲殘雲過後，望著桌上的戰績，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周隆和元霸終於心滿意足了。

  八碗水盆羊肉的碗堆疊，後面又上了兩摞胡麻餅，周管家倒吃的不多。

  周隆發現自己自從有了功力，修了武學，便愈加能吃。

  而李元霸這妖孽更是不能以尋常人論之，他的胃更是無底洞一般。

  所以，這一頓吃的店中夥計眼皮直跳，看他們這身打扮，也不像是鬧饑荒的災民啊？

  不過，夥計倒也沒多想，沒多問，此時店中又來了一位客人，夥計於是很熱情的迎了上去。

  「小玉姑娘，又來了？」

  周隆順著夥計望去，那被換做小玉姑娘的人，約摸十五六歲的模樣，臉上洋溢著活潑的笑容，透露著天真，正是青蔥歲月的少女。

  說實話，周隆許久沒有見到過異性了，一時間見到青春洋溢的小姑娘，也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

  小玉挎著籃子，言笑盈盈，開口便是如銀鈴般的清脆：「還是老三樣。」

  「好嘞！你先落座等著，我去準備。」夥計搬來一張凳子，放到小玉的腿邊。

  「麻煩你了，劉二哥。」小玉望著夥計忙碌的背影，開口說道。

  夥計擺了擺手，轉身去準備了。

  小玉於是便把胳膊上挎著的籃子放在桌上，雙腿並著，撫了下擺坐下。

  天氣嚴寒，小姑娘穿的有棉襖，可雙手仍擱置在寒冬里，所以凍得有些通紅。

  小玉只是雙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便打量起周圍的一切。

  此刻她注意到有一男子在盯著自己看。

  蹙眉看去，只見男子形貌昳麗，五官端正，鼻樑高挺，清秀俊朗，眼神中若即若離，似有所思。

  倒也風流倜儻！不知是哪家公子。

  不過，卻為何一直盯著人家看？

  好生無禮呀！

  小玉有些驚訝，又有些不安。

  這個公子自然是周隆，周隆注意到小玉的侷促，有些抱歉的笑了笑，隨後轉了頭，看別處去了。

  小玉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時，夥計也將小玉要的吃食準備妥當，細心的替小玉整齊的放在籃子裡，又防止因天冷，使食物變涼，遮上了布。

  「等下我洗乾淨碗送來。」小雨放了錢到夥計手中，低著頭說道。

  話語中突然有些害羞，有些含蓄。

  夥計只是笑笑，說：「不著急。」

  小玉走遠了，夥計的目光卻久久的駐足，戀戀不捨。

  「夥計，對那姑娘有意思？」周隆笑著問向那夥計，他看出兩人之間的眼神不對。

  夥計被問得的倒有些臉紅，撓著腦袋答到道：「客官何以見得？」

  「眼神、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