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消失的屍體
2024-10-07 10:47:51
作者: 墨汐月
「年幼時我常出入郝府,那時郝府的大小事情我都知曉,後來參軍離開巴州,關於郝府的事情,就只能在阿桐和我娘的書信中知曉。」
所以梁南州知曉的事情也很片面,畢竟相距甚遠很多東西信中也交代不完。
「姑娘想知道,我便說與姑娘聽。」
梁南州瞧瞧譚安若又瞧瞧宋九安,嘴角明明掛著笑眼神卻暗淡無光,叫人感覺不到喜色倒是感受到些許悲傷之色,那雙手從始至終落在那發舊的喜服上。
「因著是獨女的原因,雨桐被她爹娘嬌養得格外好。」
加之有梁南州替她兜底,郝雨桐活得無憂無慮。
那年梁南州參軍投身行伍,離開前郝雨桐還哭了一場,最後依依不捨送走了梁南州。
雖相隔異地,郝雨桐卻常與梁南州寄去書信。
頭幾年,郝雨桐信中記錄的都是些瑣事,今日得了什麼好物件,明日去了什麼好玩的地方。
直到一人的出現,郝雨桐寄去的信中內容才發生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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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就是屠了郝府滿門的郝晏川!」當說出這個名字時,梁南州臉上帶著幾分怨恨:「阿桐的信上常提起郝晏川此人。」
郝晏川是被郝夫人帶回郝府的,剛帶回郝府時原還不是郝老爺的養子,當時的郝晏川處境尷尬,既不是外來的客人也不是府中的下人,一時間眾人也拿不定主意該如何待他。
後來,府中下人見虐待他郝府的主子也不懲罰他們,甚至當視而不見,便越發待郝晏川不好。
郝雨桐心善,遇見保守欺辱的郝晏川,將其救下。
「阿桐在信上說,這郝晏川原是她爹故人之子,不過是爹娘一時疏忽竟讓府中下人虐待於他,她瞧不過去央求她娘收郝晏川做養子。」
郝夫人自來心疼女兒,郝雨桐有什麼要求她都會應允,只是此事郝夫人還是猶豫了,在與郝老爺商議之後,才將郝晏川收為養子。
「郝晏川雖身為養子,在郝府卻仍舊不得重視,是阿桐教他識字算數禮儀......」
當梁南州探親返回時,再見到郝雨桐,她已然像是變了個人。
整個人變得有禮數,倒是像極了大家閨秀的模樣。
梁南州當時還有些不習慣調侃著:「怎的,變化如此大?」
略微長高些的郝雨桐見四下無人狠狠拍了拍梁南州的背:「你也不瞧你都走了幾年了,我當然變化大了,畢竟如今我是做阿姐的人,要是還和以前一樣胡鬧帶壞了我阿弟怎麼辦!」
說起郝晏川,郝雨桐便格外欣慰:「我阿弟可懂事了,以後有他與我一併打理郝家的產業,我也放心,待我日後出嫁了他還能照顧爹娘。」
郝雨桐待郝晏川就像親姐弟一般,甚至還將梁南州引見給郝晏川。
當時梁南州瞧著郝晏川,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少年,長相乖巧站在郝雨桐身側,膽子還有些怯生生,哪裡能想到就是他滅了郝府滿門。
送梁南州離開時,郝晏川也隨郝雨桐前來。
郝雨桐叮囑著梁南州,郝晏川便靜靜站在一旁等候,一言不發沉穩得過分。
「我阿弟生性有些孤僻,許是從前被府中下人欺凌的原因,不愛說話。」郝雨桐將包袱交給梁南州:「我如今可都已經過及笄了!」
「我知道。」梁南州小心接過包袱,如獲珍寶般捧在懷裡:「快些回家去吧!」
郝雨桐當場狠狠踹了他一腳,領著郝晏川回去。
梁南州嗤笑的望著她走遠,那素來不喜不悲的郝晏川竟回過頭瞪了梁南州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梁南州當時竟從那眼神中瞧出幾分怨恨嫉妒之色。
「她不知道,我其實已經托母親去郝府定親,母親當時還在郝府待她回去做決定呢。」
梁南州亦不知當她知曉此事時是怎樣的表情,只是梁母在信中告知,郝雨桐答應,兩家已經正式交換了庚帖定了這門親事。
回憶到此處,梁南州語氣激動:「她同意嫁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責怪他當時的舉動,郝雨桐很久都沒有書信送來。
那段時間郝府發生了什麼,梁南州也不知情。
只是很久後,梁母送來一封加急的信,信中提及郝雨桐被惡意造謠污衊一事。
梁母那是瞧著郝雨桐長大的,自然相信郝雨桐的人品,所以趕緊送信來詢問梁南州該如何辦。
「這些謠言不過就是謠言,只要我與阿桐定下婚期,謠言自然會被攻破!」
梁南州便托梁母同郝府定下婚期,也寫了信告知郝雨桐,他相信她!
不久後,梁母便差人來告知梁南州婚期定在何時,千叮萬囑喚梁南州早日趕回,莫耽誤了婚期。
梁南州也盼著,然而千盼萬盼沒盼來婚期,卻盼來了郝雨桐身死的消息。
「郝府上下二十口屍體皆被發現,唯獨阿桐的屍體時至今日都還未被發現。」
所以梁南州常在想,是不是他的阿桐還沒死,只是被藏起來了藏在一個他尋不到的地方。
「郝姑娘的屍體沒被找到?」譚安若仔細回想著卷宗,卷宗上記錄郝雨桐死因乃是銀簪刺穿心脈而亡,對梁南州的說法甚至不解:「若是沒發現屍體,如何確定她死於銀簪刺穿心脈?」
且卷宗上記錄的死因十分詳細,也不似當時的仵作胡編。
「府衙的人將阿桐和郝府二十餘口都帶回去了,聽說是仵作驗屍完畢後,阿桐的屍體就消失了,待我趕回連阿桐的屍體都沒見著。」
梁南州趕回時,只得到郝雨桐死亡的消息。
州府刺史找出兇手乃是郝府養子郝晏川,然而卻失去了郝晏川的下落,梁南州也曾帶人搜尋郝晏川的下落,他卻似憑空消失一般。
「時至今日,郝府滅門案還未結案,阿桐的屍體未被尋回母親便替她立了個衣冠冢。」
有時梁南州也抱著希望,希望郝雨桐沒死還在世間某處。
「這郝晏川下手也太狠了些!」蘭池忍不住替郝姑娘抱不平:「郝府眾人是對不住他,但是郝姑娘對得住他啊,這郝姑娘何其無辜!」
她又不知其爹娘做過的惡事。
譚安若只覺得心中酸澀:「或許郝晏川是覺得,郝姑娘既享父母養育,也該擔其父母的罪惡吧!」
可又是誰盜走了郝姑娘的屍體?
此人是恨極了郝姑娘,怨恨她到希望她死後還不能入土為安,還是另有隱情?
他們都不得而知,梁南州知曉的事情都是郝雨桐告知他的。
從其中譚安若只能知曉,這郝雨桐待郝晏川似親阿弟那般親近,同樣這郝晏川待郝雨桐似乎也很敬重愛戴。
可既如此敬重愛戴,又怎麼會......
這人是會變的,譚安若也不敢過多去揣測,只是詢問著梁南州:「那梁將軍可覺得,今日的種種會否是郝晏川的安排?」
梁南州眼中哀傷難得被收起,隨即浮現的是一抹恨意:「郝晏川?他恨極了郝家人,又怎麼會留著阿桐的東西!若是他,怕是恨不得將阿桐的東西給燒個乾淨!」
這件喜服雖然舊了,但是可以看出這些年被保存的很好,此人定是用了心的。
猜不出此人是何人,但是梁南州可以肯定此人絕不是郝晏川。
「何況當年郝府遭遇滅門以後,郝晏川就沒了蹤跡定是為了保命逃出了巴州,他大仇已經得報又怎會回來!」
當年郝晏川親自動的手,郝府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他也無需回來確定是否有漏網之魚。
「宋兄你不如想想,此人既千方百計將我帶來,是因為我與阿桐還有一場未完成的大婚,可他為何要將你們三人帶來?」梁南州見他們不受約束,便是直接提醒他們:「被抓進來時,我在後院之中見到了一些人,你們或許可去瞧瞧。」
宋九安站在譚安若身後,詢問道:「後院有什麼?」
梁南州那落在喜服上的目光難得抬起:「所有人都在那裡!」
所有人?
宋九安猜想是那些收到喜帖隨後失蹤的人被囚禁在後院。
然而即使心中早有準備,在親眼見到的瞬間,宋九安還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
只見後院之中,所有失蹤的人都被捆住手腳禁錮在椅子上。
見到來人,他們不停央求著。
「求求你放了我,我錯了!」
那後院中忽出現個丫鬟模樣的人,她出現的瞬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三位貴客,歡迎你們來觀禮。」
「主子說了,這裡的人都是當年相關之人,主子都替你們找來了,無論你們用什麼法子,都要找出當年的真相,若是大婚後你們還沒找到真相,那這裡的人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