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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新郎官

2024-10-07 10:47:48 作者: 墨汐月

  打從踏進來的那一刻,宋九安就知道他們暫時出不去,但實在沒想到,蘭池為了給他們證明竟然親身試險。

  恐蘭池再折騰,宋九安朝郝府深處走去:「既然出不去,那就進去探探。」

  這郝府內,處處都掛上了紅色的綢緞貼滿了大紅的喜字。

  但就算是如此濃厚的喜慶布置,也掩蓋不住這地方的詭異。

  「你們且快些,將這喜服送去給新郎官試。」

  「若是新郎官覺得不合適呢?」

  「這喜服是姑娘一針一線熬了好幾個大夜繡出來的,他敢說不合適!」

  路過的婆子態度極其兇狠,但是扭頭見到有客人又喜滋滋的笑著同他們打招呼。

  

  卻沒有多說什麼,領著身邊的丫鬟快步給新郎官送喜服去。

  蘭池被驚的閉上了眼睛:「這,是當年郝府的下人嗎?不是說郝府的下人都死了嗎?」

  那這是什麼情況?

  「她並不是下人。」譚安若盯著她的手和腳:「她非但不是下人還是個常年習武之人。」

  宋九安覺得:「她是在演當年郝府下人!」

  演?蘭池鼓起勇氣睜開眼,那兩人實打實的是人不錯,只是說的話詭異萬分:「他們是在演給我們看不成?」

  他們方才好像說,要送姑娘親自繡的喜服給新郎官。

  在這郝府,姑娘還能有哪個姑娘,當然是那個郝姑娘。

  這新郎官,蘭池誒呀一聲:「莫不是梁大人?」

  這演給他們看的戲,是在告知他們梁南州如今被關在何處,蘭池立馬沖了出去還喚著身後的兩人:「愣著幹嘛,再晚人就走遠了!」

  雖然覺得此刻處境很奇怪,譚安若還是邁開腳跟了上去,他們現在就像是傀儡戲裡的傀儡,按照別人安排好的去查。

  她與宋九安顧慮得多,所以思考的也多,反倒是蘭池接受得比他們快。

  譚安若與宋九安趕到時,那婆子已經帶著人從房中出來,站在門口還笑盈盈叮囑著:「新郎官切莫著急,這按照規矩大婚之前新人不能見面,你還不能見我家姑娘,過兩日便能見到了!」

  婆子並未在門口過多逗留。

  就像是給他們刻意留著機會,讓他們進去一般。

  到了門口,譚安若猶豫了:「總覺得此事有些太過詭異,萬一裡面不是梁將軍是陷阱呢?」

  也有可能是刻意引他們進來的陷阱。

  宋九安也有著同樣的顧慮,此刻還是蘭池接受得快踹開了房門:「大人,是梁將軍!」

  待宋九安看去,失蹤的梁南州人正被關在房中,不過腳被人用鐵鏈禁錮住。

  梁南州見到門口的三人一時間有些茫然,但是仔細辨認後認出了宋九安,眼中添上幾分欣喜:「宋兄!不曾想你我竟會在此處重逢!」

  明明找到了梁南州,宋九安卻臉色微變眉頭再次皺起,就連譚安若見到梁南州的瞬間也眼眸一沉,不過她很快恢復正常。

  梁南州見三人站在門口,忙喚著三人進屋。

  「你們怎會在此處?」

  「被人帶來的。」

  宋九安拽著囚禁他的鐵鏈,拽不動,就是他現在手中有劍也砍不斷這鐵鏈。

  梁南州勸著宋九安放棄:「我試過,打不開,鑰匙也不知道在誰手上......」

  見宋九安的目光落在他腿上,梁南州還安慰著宋九安:「不打緊,不過就是以後有些不方便而已,自從阿桐死後我每日都是抱著必死的心上陣,十年了我為大周做的也夠了,如今也該歇歇了。」

  這大周還有很多少年英雄,少他一個梁南州,還會有千萬個將才出現。

  曾幾何時,宋九安與梁南州無話不談,可如今故人相見卻是相對無言,半晌宋九安也只能道:「我會帶你離開此處。」

  梁南州卻是滿臉無所謂,就這麼談話的一會兒,他的目光大半都落在手邊的喜服上,譚安若見他伸手撫摸喜服時,眼底帶著眷戀不舍。

  果然,只聽梁南州道:「宋兄為何會在巴州?」

  「宮中旨意,赴任巴州刺史。」

  「那宋兄也定知曉十年前的郝府滅門案?」

  「知曉。」

  宋九安回想起那時候也才十五六歲,參軍後便認識了梁南州。

  梁南州常同他們說起,他有一門婚事,對方是他自幼相識的姑娘。

  「待我立下軍功,就回去娶她!」

  當時還有人笑梁南州,等到他大婚的時候大家都要去喝喜酒。

  後來宋九安就離開了,也不知道梁南州後來發生的事情。

  只是十年過去,梁南州眼中的深情不減當年:「阿桐幼時其實一點也不會刺繡,還沒我繡得好,她阿娘讓她繡對鴛鴦,她卻繡了堆四不像出來,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來找我。」

  郝雨桐當時兩個眼睛哭得紅彤彤,直將手中的四不像塞給梁南州,急得直跺腳。

  「我阿娘說,以後女子的嫁衣是要自己繡的,就我這樣以後可怎麼辦吶!」

  「那,到時候我來繡就好了。」

  「你繡?我又沒說要嫁給你!」

  郝雨桐伸出手,將她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東西又往梁南州懷裡塞得更深了。

  「先不說以後,就說眼前,我阿娘要是看見我繡的東西又要罰我了,你趕緊救救我。」

  「好!」

  梁南州接過她手上的針線,毫無怨言的替她補救。

  而那鮮活的人兒就坐在一旁,一雙眼睛盯著他。

  「看來這以後嫁衣還真得給你繡!」

  梁南州失笑從回憶中抽身,心卻猛的像是空了一塊:「她這樣不會繡工的人,是怎麼繡出來這樣一件喜服的。」

  打從這件喜服被送到梁南州眼前開始,他就沒打算過要離開。

  擔心宋九安被他牽連,梁南州坦言道:「若是可以,請宋兄不要管我了,不管對方是誰他手上有阿桐的東西,我都要留下來。」

  當年他回來的晚,連阿桐的屍體都沒見到。

  只是有人告訴他,那個等著他回來娶她的姑娘,沒了,死了!

  可時至今日,梁南州都還不願意相信,他只是再也尋不到他的姑娘了,世上竟是連一絲她存在的痕跡都沒了。

  但是在此處,他竟再次找到了她存在的痕跡,這次他再也不離開了。

  他就守著她!

  「梁南州!」

  宋九安本想喚醒他,但是話在心中過時,心卻止不住發酸,嘴也就不知道怎麼張開了。

  蘭池是個容易共情之人,此刻已經難受的別開頭,他忽然想煙華了,也不知道煙華怎麼樣了。

  三人之中,此刻原是譚安若最為沉穩。

  梁南州原也是當年與郝府關係匪淺之人,他定然知道什麼,當即懇求:「梁將軍可否能將當年的事情告知?」

  關於郝府的事情,梁南州自然清楚:「姑娘想知道什麼?」

  「關於滅門案關於郝姑娘的一切!」

  這一切譚安若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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