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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一夜乾淨的魚池

2024-10-07 10:43:50 作者: 墨汐月

  坊正翹著腳坐在院中,手邊放著盞茶與茶點,悠哉悠哉欣賞著兩位年輕貌美的妾室戲魚。

  「老爺,成衣鋪子給兩位姨娘送剛制好的新衣來了。」

  

  聞有新衣,兩位姨娘歡喜湊到坊正身邊撒嬌,柔聲細語聽得坊正骨頭都酥了,待坊正揮手示意她們去後,兩位姨娘才散開。

  譚安若在臉上塗了些黑灰,恐被人認出遮掩去自己大半容貌,她由此跟著鋪子裡的人混進了坊正宅院之中。

  坊正宅院之中有一魚池,養著幾尾魚,那魚池底就隱約可見水生草。

  張柒禾生前,來過此處!

  兩位姨娘見到新衣歡喜撲來,動作自然將手中拿著的物件遞給了譚安若,那是一根木頭,卻讓譚安若驚了神,木頭兩端皆被削得尖銳鋒利,竟與殺死張柒禾的兇器一樣。

  「這次的衣服樣式真不錯。」

  「就說這家鋪子手藝好,那樣式也新穎,改明兒再讓老爺給我們打一套首飾!」

  「會不會太浪費?」

  「怎麼,你還替老爺心疼錢,他可是見一個愛一個,說不定改明兒就另有新歡,將你我趕出去了,當然要趁機多替自己掙點。」

  譚安若見她們聊得專注,趁她們未留心時將手中的東西藏於袖中。

  換上新衣的姨娘出來伸手找譚安若要東西,譚安若只能裝傻充愣:「不知娘子要何物?」

  姨娘見她手中空無,也是失了神:「當真奇怪。」

  另一個姨娘詢問:「何物不見了?」

  姨娘語氣焦急,嘴微翹起模樣甚至不悅:「老爺做來給我們戲魚的玩意不見了,我明明記得方才還在我手上呢。」

  旁邊那位冷哼一聲,到底還是過來安慰道:「我當是什麼值錢玩意呢,原不過就是幾根木頭,不見就不見唄,許是方才丟哪兒了也別為難人家,人家姑娘要你幾根木頭做何用。」

  「可那是老爺做的。」

  「老爺讓我們用那東西打魚,就那麼短一根木頭,用它打魚,怕是等咋倆老了都不一定能打著,老爺就是想看我們兩笑話取樂,應付給他瞧瞧就是,你怎麼還當真了。」

  姨娘伸出手比劃著名那小木頭,也就她手指長短,莫說那些魚狡猾就說這打魚工具也不對。

  姨娘嬌嗔的跺著腳,見實在找不到挽著好姐姐的胳膊往屋外走去:「我這不是想著,萬一你我撞了大運就正好打上一條魚呢,老爺可說了,一條魚一顆珍珠呢。」

  旁邊人伸出那白皙的手指戳戳她異想天開的腦門:「那魚池底全是咋倆插進去的小木頭,魚是沒有,泥倒是有一堆……」

  譚安若已經有了大概推測,張柒禾渾身濕漉不一定是落雨的緣故,她或是在此處遇害,不慎跌入魚池腦後插入木頭,眼見張柒禾死了,兇手將張柒禾屍體從魚池抬了出來,一路拖拽丟到了路口。

  若是坊正犯案,他就這般拋屍在自家門口是否太過引人矚目。

  若是坊正殺人拋屍,全程府中那麼多人不可能沒有人發現,她需要找到證人。

  就像是上蒼助譚安若般,她還在絞盡腦汁想該如何從坊正身邊人打聽消息時,就見那兩個姨娘就被趕出來坐在路邊哭泣,正巧撞上的譚安若安能錯過如此機會,她上前詢問:「兩位姑娘這是發生了何事?」

  「還能是何事,那個挨千刀的喜新厭舊,瞧上新人將我們給趕出來了。」

  「我早說他見一個愛一個,一把年紀了,還是個浪蕩子!」

  兩位姨娘,現在是兩位姑娘,扛起自己的行囊就要離開。

  見狀譚安若主動挽留:「我想同兩位姑娘打聽些事情,事關坊正,你們若不願告知我也無妨……」

  畢竟她們與坊正還有些許感情在,怎料下一刻兩位姑娘就應下。

  「我叫秋霜,她叫畫扇,姑娘你是否也是被那浪蕩子辜負之人,瞧在我們皆是可憐人的份上,你想知道什麼我們都告訴你。」

  秋霜脾氣更加直爽,畫扇則溫柔幾分,嬌柔點頭以示回應。

  譚安若本可藉此機會引她們道出線索,掙扎後還是將真相告知了她們二人:「我並不認識坊正,只是想同兩位姑娘打聽,約四日前夜裡坊正他在何處?」

  秋霜沉下臉:「反正,不在我房裡。」

  畫扇用袖捂著害羞通紅的臉,微微搖頭:「也不在我房中,但是當夜我聽見,院子裡歡好的聲音我好像還聽見有姑娘在哭喊……」

  秋霜眨巴著眼:「是嘛,我為何沒聽見?」

  話落又嘆了口氣道:「是了,你的房間離院子更近是能聽見,定是那浪蕩子又在強迫姑娘。」

  聽秋霜的語氣,坊正還不是頭次幹這樣的事情,為何沒有姑娘去告他,姑娘們都臉皮子薄又重名節,往往這樣的事情發生後,姑娘們的想法就是能遮掩就給它遮掩過去。

  卻不知,受她們遮掩的禽獸,還會繼續對下一個姑娘下手!

  秋霜直道作孽:「這姑娘沒進院子,多是他拿錢打發了,難得這次姑娘家人沒有鬧上門來。」

  譚安若眼中有些濕潤,因為這姑娘已經死了,自然鬧不上門來。

  畫扇似想到什麼難以啟齒之事,悄摸摸的將譚安若拉近些,低語道:「那日,天明以後,我聽負責打掃魚池的下人說,一夜之間魚池就乾淨了不少,姐姐你難道沒覺得,從前咋倆往魚池裡丟的那些木頭都不見了嗎?」

  秋霜僵了臉,直問畫扇此話是何意。

  畫扇支吾咬著嘴唇,最後帶著哭腔來上一句:「那日院中怕是過了火,死了人!」

  秋霜單薄瘦弱的身軀一震,隨即拽著畫扇的胳膊:「隨我走,我們這就去州府報官,萬一是真有位姑娘被害死,大家皆是苦命人,你我絕不可坐視不管。」

  畫扇雖有些害怕,卻還是蹣跚著腳步欲跟隨秋霜前往州府。

  似乎一切太過巧合,就好似有人讓她們來此處給自己交代般,譚安若冷眼瞧著兩人,到頭還是伸手攔住兩人表明了身份。

  「你們可願意出堂作證?」

  「願意,為了那慘死的姑娘,我們願意。」

  兩人給了譚安若地址,表示若是需要她們出堂作證,就到此處找她們。

  待她們離開,拐進深深的長巷,伸手同裡面帶著面具的人要錢。

  秋霜示意:「我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把我們知道的都告訴她了。」

  面具人納悶:「她沒懷疑你們?」

  畫扇弱弱開口:「似乎沒有。」

  若是懷疑,該是要盤問清楚,豈會讓她們輕易離開。

  面具人將錢給了秋霜,秋霜一掂量重量似乎不對:「你給多了。」

  面具人沒收回:「不多,這些是雇你們上公堂做證人的錢,到時候只需要你們將知道的照實說出來就行。」

  剛被趕出來,秋霜與畫扇很需要這筆錢。

  秋霜接過錢摟著畫扇:「其實就算沒有這筆錢,若有需要我們也會願意上公堂作證,有朝一日我若如此,也希望到時候會有人來替我查明真相。」

  面具人無所謂她們如何,只交代:「別誤我事情就行,屆時她會來找你們,隨她走就行。」

  畫扇弱弱喚住他:「她瞧著可不像一般姑娘,她到底是何人?」

  「大理寺仵作,譚安若,」面具人安撫著兩人,「莫怕,以她的身份還能護得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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