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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大小皆是案子

2024-10-07 10:43:47 作者: 墨汐月

  張書羨本是瞧譚安若長相柔弱可欺,才發了脾氣,卻不想對方是個有身份的,連拘身道歉:「對不住,譚姑娘。」

  面對自家兄長此等行為,張叄禾已經失望透頂,聽聞對方是大理寺的仵作,不顧面子朝對方跪下:「懇請大人,替我妹張柒禾鳴冤!」

  「我不是什麼大人,你快些起來。」譚安若扶起張叄禾:「你同我說說,你妹妹出了何事?」

  「叄禾!」

  張書羨在旁出聲制止,不停同張叄禾搖頭示意。

  張叄禾全然不放在眼中,心中已對張書羨失望透頂,願意相信同為女子的譚安若:「我妹妹張柒禾,三日前遭醉酒的坊正凌辱致死,我兄長張書羨卻因忌憚坊正勢力不敢報官。」

  張書羨同樣心痛,難受捶胸道:「叄禾,在你心中哥哥竟是如此模樣,你真以為哥哥是忌憚坊正勢力才不讓你去報官?哥哥都是為了你和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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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長每次都是這般說,那你倒是說說,到底哪裡對我和柒禾好?」

  「你可知,若是柒禾的事情被旁人知曉,我們張家姑娘的名聲就全完了,這滿巫州就沒有哪個男子敢娶你了!」張書羨鼻腔發酸,紅了眼:「你們兩人都是哥哥一把拉扯大的,如果可以,哥哥也想拼了這條命替柒禾鳴冤,但哥哥得顧及你,哥哥不能啊!」

  原本冷眼旁觀的張叄禾軟了心腸,她回想起曾經兄妹三人相依為命的日子,到底是狠不下心,卻也不想就此放棄柒禾的冤屈。

  「哥哥,」張叄禾央求著,「我可以不嫁人,我也不在乎什麼名聲,我只要柒禾鳴冤我要兇手繩之以法。」

  「那你自己呢?」張書羨心疼自家妹妹:「柒禾已經去了,可你還活著,還得往前看。」

  張叄禾卻從未覺得妹妹柒禾離開過,心中想法從未動搖,因為知曉若自己不堅持下去,柒禾的遭遇就真會被草草揭過去,絕不能眼睜睜瞧著殺死柒禾的禽獸,繼續人模狗樣活著。

  「哥哥,你今日的行為不是在護我,而是在害我,你今日替坊正遮掩,坊正只會覺得你軟弱可欺,改日遇害的或許就是我。」

  「不,他不會……」

  「如何不會,你連報官都不敢,殺一個姑娘兩個姑娘對禽獸來說有區別嘛,反正這個禽獸都知道,你不會報官他照樣能逃之夭夭。」

  張書羨保證:「我能保護你。」

  張叄禾感覺不到絲毫安心:「你這般柔弱不堪你能保護誰,不管是為了我和柒禾,或是為了其他姑娘,我都要告上州府!」

  張書羨思想固執,譚安若身為外人也不便插手,她與文宏旭在旁等待,等待張叄禾說服張書羨,不由得佩服張叄禾的勇氣。

  見張書羨還有所顧慮,譚安若主動提議:「敢問張柒禾姑娘的屍體在何處,我可以先替她驗屍,協助你們收集證據,陪你們去州府報官!」

  張叄禾似終於看見一道光,大喜:「多謝姑娘,我妹妹張柒禾的屍體就在我家,姑娘請隨我來。」

  張書羨終是沒有阻攔,心中還有些顧慮:「譚姑娘你真能替我兄妹二人申冤,到時你可能陪我兄妹二人上公堂作證?」

  終究是害怕,若是告官不成會牽連已身,張書羨心中盤算,若是有大理寺中人陪同做證,勝算也大幾分。

  譚安若安能看不出他那點心思,沒什麼猶豫欣然同意:「我願隨你們作證。」

  「譚姑娘。」

  文宏旭見她答應,恐她忘記出聲提醒,他們還有案子在身,而且他們是偷溜出來的,如何能出堂作證。

  譚安若卻是胸有成竹,刺史不是愛和稀泥,那她將刺史也攪和在裡頭,且看他倒時如何脫身。

  「大小皆是冤情,我既遇見就不能不管!」

  張柒禾的屍體被放在薄席上,看得出張書羨已經盡他所能給予兩姐妹最好的生活,張柒禾手上幾乎沒有幹活兒留下老繭,衣裳乾淨整潔款式也不舊。

  「她的屍體你們動過?」

  「被找到時身上衣服都壞了,許是那也下了雨的緣故,渾身都濕了,我就給她換了件衣服,其他什麼也沒碰,哥哥想將柒禾燒了我不同意,他就將我和柒禾一併鎖在了屋內。」

  譚安若接過文宏旭手中的工具,開始替張柒禾驗屍,案情緊急,身為仵作必須將屍體的情況記錄下來,以防止兇手破壞屍體毀滅證據。

  張柒禾身上多處傷口,傷口中夾雜著泥,是生前遭人在地面拖拽的傷痕,屍身完整,背部及肩頸部位有許多淤青,還有些傷是死後造成,同樣傷口中也有泥土。

  巫州城中皆是青石磚鋪路,哪裡會有泥土?

  不過譚安若已經可以初步推斷,張柒禾生前遭人拖拽對方個頭比她高,由於當時張柒禾掙扎生前傷躲在腳上。

  死後傷則多分布與背部和後腿,那個時候張柒禾已經死亡,拖拽面積也就更大。

  張柒禾的致命傷在頸後,一根削尖的木頭從頸後沒入身體,這便是兇器。

  譚安若將它小心取出,這根木頭不長,兩端皆被削尖,並不常見,木頭上還有些殘留的水生草。

  將屍體上的發現記錄下來,譚安若在張叄禾帶領下前往發現張柒禾屍體的地方。

  「就是這兒,柒禾當時就躺在這裡。」

  張叄禾至今任記得當時找到柒禾的場景,心痛如刀絞。

  「此段路為何沒有鋪設青石磚?」

  「再往前就是坊正宅邸,前些日子他修葺宅院派馬車送了些重物,不慎將路面壓壞,坊正有錢講究,花錢將壓壞的青石磚清走,這不還未來得及鋪上新的。」

  拖拽的傷口夾雜著泥,這段路正好符合,譚安若朝前望去:「前面可還有住人?」

  「只有坊正一家。」

  「區區一個坊正,家境如此富庶?」譚安若將心中驚訝收回:「你們為何咬定是坊正殺了張柒禾,可有發現什麼證據?」

  「有。」張叄禾將一直貼身攜帶的玉墜拿出給譚安若瞧一眼,隨後緊張收好:「此物是在柒禾手中發現,柒禾定是在死前給我們留下了線索。」

  「除此物,可還有證據?」

  「沒了。」張叄禾指著坊正的宅邸:「此處就他一戶,柒禾身上還有他的貼身之物,不是他還能是誰。」

  「我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譚安若放緩聲音安撫著張叄禾:「當夜,可有人瞧見?」

  張叄禾心中愧疚感升起,最後竟紅了眼眶:「我不知道,此處地勢偏入了夜很少有人在外。」

  「那當夜柒禾為何要外出?」

  「都怪我,我想替柒禾做身新衣裳,奈何家中線用完了,柒禾便嚷著要出去買,我沒留意就去燒飯去了,待我飯燒好柒禾已經不見了,那鋪子的大娘說柒禾當夜去她那兒買完線就回來了,可我與哥哥卻未在家中等到柒禾。」

  「可曾向沿路之人打聽?」

  「打聽了,阿嬸說當夜瞧見坊正醉了酒就跟在柒禾身後,隨後拐個彎兩個人她就瞧不見了。」張叄禾更加肯定:「定是坊正,阿嬸說當夜在街上再未見到旁人!」

  「那這位阿嬸可願意上堂做證人?」

  「這……」

  張叄禾也不敢保證,她哥哥尚且忌諱,何況與他們家並無血緣關係的阿嬸,卻還是鼓起勇氣回:「我會去說服阿嬸。」

  「若無人證……」

  譚安若覺得此案現如今出現的難處在於,張叄禾也不確定,定是坊正殺了張柒禾,一切不過是張叄禾的推測,而自己要找出實證證明。

  若是坊正,要有證據證明他就是兇手。

  若不是坊正,也要順著線索找出真兇將她繩之以法。

  藉此案,破紅棺案。

  譚安若知曉,留給自己的時間可不多。

  「若我能進坊正的宅院查看一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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