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惡人不喜

  「大人回來了！」

  蘭池興奮的聲音傳來，譚安若忙跑出去。

  宋九安並非是獨自回來，還帶回來三個人，其中兩個五花大綁，另一個滿臉奸邪算計，正是神仙閣中那位神醫。

  譚安若當下反應過來，宋九安又隻身回了神仙閣，院中機關恐還未恢復，趁人措手不及他闖進去給人神醫綁了。

  「是你！」余確不知何時轉過身來，瞅見神醫提劍砍去：「我要殺了你。」

  神醫驚恐的眼神中，宋九安抬劍擋下余確的一劍：「他是證人也是罪人，不可殺！」

  余確憤憤不平將劍收起：「對不住大人。」

  一晚上經歷兩次生死，神醫感覺自己腿都在哆嗦：「這位大人，你抓我回來究竟要幹嘛，我那一群寶貝都還在神仙閣里關著呢，你說要救我們，結果就帶了一個寶貝出來那怎麼行，要不你放我回去，我再伺機逃跑？」

  「你當我們大人傻，放你回去好讓你繼續為非作歹殘害無辜！」蘭池將神醫往屋裡推了一把，又盯著剩下兩人：「這不是在門口盯我們那小子嘛。」

  「非也。」

  

  「什麼非也。」

  「在下何非也，」何非也親和一笑，「若是我真想盯諸位大人，那諸位大人早就暴露了，尤其這位大人，常常夜半三更跑出去，你以為我看不見，不，那是我不想和神仙閣為伍放你一馬。」

  「你什麼來頭？」

  「江湖俠客，不慎被神仙閣那群王八蛋餵了顆毒藥，他們以解藥要挾控制我，諸位大人剷除神仙閣時能否替我找找解藥？」何非也表示：「我真心過夠了被控制的生活，諸位大人若是有需要，我也可以上堂作證。」

  「你沒少幫神仙閣做壞事吧？」

  「他們也就是讓我打聽些病人的消息，確定身份沒有問題以及家底如何，太重要的事情我也接觸不到。」何非也恍然想起：「伍管事似乎是這神仙閣的領頭，但我聽他說過，他背後還有個主子，再多的你們就該去問這位神醫了。」

  神醫咽了咽口水，被迫走進屋內。

  譚安若目光更多被藥人所吸引，他模樣像個孩童，對萬物都感到好奇，孩童懵懂無知眼底也是乾淨的星河。

  「嘶！」

  見譚安若盯著，他朝譚安若哈了一口氣，譚安若也被他嚇得縮回了頭。

  在眾人逼問下，神醫才緩緩道出真相。

  「我姓楊單名一個滄字，我神仙閣本就是毒醫一脈擅長以毒解毒，厲害的毒醫還能以毒入藥治病救人，奈何到我這輩我本領淺薄，只能靠連哄帶騙賣些藥賺錢。」楊滄如龜般縮回脖子，怯怯看向余確：「當初賣給你娘藥的人，就是我。」

  余確擰緊了手：「我不殺你，你作惡多端害人無數，大人定會將你伏誅。」

  宋九安沒管余確，示意著楊滄繼續說。

  楊滄立馬悔恨起來：「我混成這般，本就是丟了祖宗的臉面，所以我只想騙點錢，我沒想害人命，造孽啊也不知道怎的，我就被伍管事這群人給盯上了，說起來還都怪你。」

  被莫名指到的余確更加憤怒：「怪我，你自己作惡還怪我？」

  楊滄哀嚎半晌：「你娘吃了假藥不過是身體孱弱一陣，它不致命啊，你一報官我就被抓，伍管事他們就在牢里給我找到了，他們說能救我出去，條件是讓在我堂上答應無償替你們醫治，我尋思著大不了出去我就跑，就答應他們。」

  早有預料，楊滄成功離開了大牢。

  「我本以為，什麼無償治療就是說說而已，結果我出來以後，伍管事帶著人來直接將神仙閣給占了，還讓我儘快制出一種丹藥來送給你們的家人，丹藥能否治好人他們不在乎，是否有毒他們也不在乎，他們只在乎一點這丹藥必須讓人上癮。」

  「可你們也知道，我神仙閣那是毒醫，能讓人上癮的丹藥，那必有劇毒啊！」

  楊滄知道自己無可避免，也難以逃離，所以只能按照伍管事等人的要求，將丹藥做了出來。

  「起初伍管事打著無償的名號送丹藥，等你們吃上癮後，再收重金，你們又不能不買，因為丹藥一旦停下，就會全身無力像魂兒被人抽走。」

  「你個王八蛋！」余確指著楊滄的鼻子罵：「你制的丹藥他們又不會檢查，你為什麼要將這害人的玩意制出來。」

  「那明晃晃的劍架你脖子上，你不得乖乖聽話啊！」楊滄反罵回去：「要怪就怪你，報官做什麼，你不報官一切都不會發生，就是你害死了你娘。」

  余確像被戳到了痛處，整個人瞬間無力搭下手：「我……」

  「他在撒謊，」譚安若提醒余確，「他在干擾你和我們所有人，企圖自己罪名撇清，真相根本就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楊滄嘴皮巴巴動：「娘子，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怎麼就不信我呢？」

  譚安若冷哼一聲：「你若只賣個假藥，伍管事和他的主子怎麼可能盯上你。」

  楊滄無所謂的態度：「誰知道呢，或許他們一早就調查了我的身份。」

  何非也連連擺手：「在下可以作證，我們並未調查過這位楊神醫，伍管事是直接帶著我們去找他的，當時見面確實是大牢，但那時你的娘已經被丹藥所害。」

  譚安若接道：「所以你說的話只對了一半，你因賣假藥被關進州府大牢，想逃出去只能答應替病人們無償醫治，可出去後你卻又想到了新的法子賺錢，那就是你所製成能讓人上癮的丹藥，你將丹藥分發給受害者再收取重金，大肆斂財，此舉引起了伍管事一群人的注意。」

  由此，楊滄東窗事發被告上州府府衙時，才會有人替他暗中處理好一切，讓他最後逃脫。

  「幫你的是伍管事一伙人，你們臭味相投，所以從此以後你與伍管事一伙人合作，將神仙閣的規模做得更大，藉此機會繼續大肆斂財。」譚安若搖搖頭：「你可不是個受害人，你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一切的根源。」

  宋九安看向余確：「任何時候受到傷害報官都沒錯，你娘也並非你所害。」

  余確面露感激，隨後又羞愧低下頭，這麼好的大人，他卻曾經做過傷害大人的事情。

  楊滄想了想，他們已經掌握不少證據，自己再繼續編織個故事出來似乎也沒有意義，索性坦白了：「娘子長了一雙能把人看穿的眼睛，可要小心了。」

  「小心什麼？」

  「惡人，不喜歡你這樣的眼睛，存在世上太危險。」

  「你敢威脅譚姑娘！」

  蘭池伸出拳頭，若不是余確阻攔他真下手了。

  譚安若卻無所謂的聳聳肩：「惡人在對我動手之前，往往會先被大人識破，你不就是這樣。」

  楊滄看向宋九安，笑道：「娘子，你有一個好幫手，不錯你說的都對，我乃毒醫一脈傳人，我按照先人方子制出的丹藥本該是治病之物，也不知道是哪裡錯了竟成了害人之物，我本是真心想救他們的，可卻害了他們。」

  當時，楊滄第一反應是勸受害者去找大夫，可楊滄轉念一想，如此他豈不是毀了毒醫百年聲譽。

  「這東西能讓人上癮是它的副作用，那我何不利用它，賺更多的錢，光耀我神仙閣一脈，列祖列宗九泉之下都會為我感到驕傲。」

  余確補刀：「現在你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都會因你遭受唾棄！」

  楊滄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炸毛：「你胡說八道，我神仙閣現在遍布各地，我那些個祖宗有誰做到我這般了，沒有，他們都沒有，我還養出了毒人和藥人，我是毒醫一脈最厲害的傳人。」

  「可惜你一死，此脈就絕了。」譚安若提醒他：「你害死那麼多人，按罪當誅。」

  「都是伍管事他們害我！」楊滄狠狠瞪著眼睛：「他們幕後的主子胃口太大了，每個月要好多錢，我們只能不停害人，最後才會讓你們給盯上。」

  「難道你沒分錢？」

  「分了，這是我應得的。」

  「那就談不上誰害誰，你也是罪人！」譚安若指著藥人：「這些人都是你從哪兒找來的，拐賣還是綁架！」

  「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