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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兩個人的腳步聲

2024-10-07 10:41:34 作者: 墨汐月

  「畫中仙?」

  譚安若打從來到洛洲就見識過不少詭異案子,紙人殺人惡佛作惡,如今再來個畫中仙她也不害怕。

  「這畫中仙是何模樣?」

  「畫中仙穿著一身戲服頭髮遮面,在葛以騫房裡咿咿呀呀唱戲,葛以騫看向她眼神都呆了。」

  「你如何斷定,那不是人,而是畫中仙?」

  

  「那當然不是人我都看見了,就在葛以騫身旁掛著那幅泛黃的畫,畫中就是一個戲子,身段戲服都是一樣的,肯定是畫裡的人出來了,不然這人是怎麼進去的。」

  蘇承那夜聽了一夜的戲,越聽心裡越發毛,他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第二日,我還未來得及去問其他人,其他人便找上門來,問葛以騫昨夜為何要帶個戲子回來唱大戲,擾得他們一夜未休息好。」

  蘇承那一刻心放下又重新揪緊,昨夜不是他的錯覺大家都聽見了,可昨夜他看見的一切又該如何解釋。

  「葛以騫聽了也不解,他說昨夜他早早就睡下了,根本沒有請人回來唱戲!」

  「大夥都覺得葛以騫在說謊,他們清楚聽了一夜戲趕大早就來堵門,心想人肯定還沒有走,衝進去抓個人髒並獲,看到時候葛以騫怎麼說。」

  「可當他們真衝進去,所有人都害怕了!」

  「葛以騫的屋裡乾乾淨淨,根本沒有人,有人不信,在屋裡到處搜什麼也沒搜到。」

  「他們當然搜不到,」蘇承死盯著乾淨的牆,好像那裡掛著什麼,「他們不知道,畫中仙已經回畫裡去了,就在牆上掛著呢。」

  宋九安想叫讓人把蘇承帶回去,可聽手下來稟,院子裡其他人也都是這個說法,葛以騫曾經帶了戲子回來唱了一夜戲。

  其他人起初堅信,他們當時找不到人,肯定是葛以騫將人給藏了起來,那個唱戲的女子,肯定是葛以騫的相好。

  宋九安心下一沉,看來,他還得聽下去:「然後呢,畫中仙還出現過?」

  「當然,畫已認主就不會輕易離開,不過那以後她收斂了不少,每個夜晚畫中仙都唱著揚州小調伴著葛以騫,那聲音不大,我問過除了我別人都聽不見。」

  譚安若瞭然,難怪蘇承看起來像是很久未眠的模樣,每夜都被吵醒恐怕離瘋也不遠了。

  她湊到宋九安耳邊,低聲道:「此人的話不可全信,長時間未休息說話瘋魔,有些未必是真。」

  溫熱的氣息灑在耳上,宋九安有些不習慣紅了耳尖,他轉移注意力看向蘇承:「那這幾日可還有小調歌聲?」

  蘇承搖頭:「沒了,大概五六天前起就沒了。」

  宋九安譚安若默契對視,彼此心中有數,除了兇手尋常人怎會知曉葛以騫死亡時間,這個蘇承很有問題。

  宋九安審問道:「小調歌聲沒了,你就不好奇沒去隔壁看看?」

  蘇承仿佛聽見晦氣,朝隔壁吐了兩口口水:「打從那夜唱大戲以後,不僅我能聽見小調歌聲,葛以騫樓下的那位每夜還能聽見腳步聲。」

  「腳步聲?」譚安若推測:「會不會是葛以騫夜晚走動發出的聲音?」

  「不是,是兩個人的腳步聲,樓下那人每夜都聽,聽得真真切切,就是兩個人在走!」

  「樓下那人和葛以騫大吵一架,鬧得整個院子裡的人都知道,最後樓下那人覺得住在此處毀他仕途就搬出去了,大人要是不信,我可以告訴你他現在住在何處,他可以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以後整個院子裡的人都知道葛以騫怕是中邪了,都躲著葛以騫,葛以騫見我們不理他也不惱,整日回來就躲在房裡。」

  「直到五六日前,馮家公子來過一趟,當天夜裡我就沒聽見小調歌聲,那天以後葛以騫也不見了,可我更睡不著了。」

  「馮家公子?」宋九安問道:「難道是工部侍郎的兒子馮癸?」

  蘇承如公雞啄米點頭:「就是他。」

  宋九安不解:「他與葛以騫有交情?」

  「那我就不得而知,我能認出馮家公子也是因為與他有過一面之緣。」蘇承捂著鼻子,手指哆嗦:「幾天前,這味道就有了,院子裡大部分人都猜到發生了什麼都搬出去住,可我沒錢我走不了。」

  「既猜到發生了什麼,為何不報官?」

  「我幼時祖父曾經給我講過,這上了年頭的畫兒一旦有了靈智就會出來吸人陽氣,葛以騫定是被畫中仙害死,此事邪乎,我不敢報官。」

  「那畫呢?」

  譚安若已經知曉,那牆上所缺便是這幅住著畫中仙的畫,人死了,畫卻不見了。

  蘇承瞪眼湊近:「畫不在裡面?」

  隨即想到什麼,蘇承瘋癲大笑:「畫中仙跑了,她去找下一個去了,還會有下一個。」

  宋九安交來人將蘇承帶走,他不是不喜歡這個地方,就給他換一個地方。

  「譚安若。」

  「嗯?」譚安若仰起頭,似覺何處不對,又察覺不出哪裡不對:「大人可是想問我如何看?」

  宋九安覺得他們如今似乎是達成了某種默契,這種默契他目前並不討厭。

  譚安若重重踩了一腳,腳下木板發出吱呀作響的聲音:「樓下確實能聽見腳步聲,蘇承那副鬼樣子,看著也不像說謊。」

  宋九安附和補充:「整個院子人很多,如果有人要買通他們所有人,似乎也有難度。」

  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見錢眼開,也有人始終堅持底線。

  「那蘇承所言就是確有其事。」

  「你信真有畫中仙?」

  「當然不信,」譚安若堅信,「世人口中的鬼怪有些是為了掩蓋某些事情被人為編造出來,有些則是人在驚慌失措的情況下看錯產生的誤會。」

  「比如?」

  「比如,菩提寺的惡佛作惡就是人為編造出來掩蓋屠寺慘案,再比如我之前在蜀地縣衙遇見的一起案子,砍柴郎上山砍柴迷了路,夜半還未尋到路下山,不慎被某種帶刺的植物勾住腰帶,他因心中恐懼驚慌,便以為身後有妖怪在抓他,次日官府找到他,他重回原處才恍然大悟,原來昨夜遇見妖怪抓住他不放,不過是他自己瞎想而已。」

  宋九安覺得她說的有道理:「葛以騫此案,你覺得像哪種情況?」

  譚安若無奈嘆息:「哪種也不像,首先它絕非編造畢竟有院裡諸多人見證,其次是真有人聽見了唱戲聲和腳步聲,這些都是真實的,也不可能是人恐懼驚慌瞎想出來的。」

  「沒準兒,葛以騫真正房裡藏了一個人呢?」

  宋九安不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既然有兩個人的腳步聲,那葛以騫的房裡就一定有兩個人。

  「可人藏在哪兒?」譚安若搜查時,已經將葛以騫房間搜乾淨:「大人也瞧見,屋裡並無女子物件,也無女子住過的痕跡,或許我們該先查查葛以騫和馮癸的關係。」

  「你懷疑他們的死有聯繫?」

  「那咬痕,並不常見,何況兩人還認識。」

  「大人,」蘭池在院中喊著,「大人,老葛是馮癸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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