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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畫中仙

2024-10-07 10:41:31 作者: 墨汐月

  宋九安出聲:「未必。」

  他目光搜尋過房間每個角落:「若真有心儀女子,是否也該有些寄託相思之物?」

  整個房間只有葛以騫自己的東西,女子的任務物件都沒有發現,這很奇怪。

  譚安若卻有不同看法:「這寄情詩還不能證明?也不是每個男子心儀女子都要在牆上掛幅畫日日寄託相思,大人難道是有過心儀女子,才這般懂得?」

  宋九安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只是總結的辦案經驗。」

  「我懂,」譚安若張開手,「不過大人請看。」

  

  「看什麼?」

  宋九安看向她修長勻稱的胳膊,她胳膊挺好看腰也挺細。

  「不是看我,」譚安若示意著他,「葛以騫的家境並不富裕,他又是個孝順兒子,老葛說葛以騫將賺的錢都寄了回去,他平日裡想必過得格外節儉,尋常人有了心儀女子定會想買些小玩意討女子歡喜,再甜言蜜語追求女子,像馮以騫這般才子文人追求女子就喜歡題詩作畫。」

  然而房裡都沒有這些,有的是這句寫了一半的詩。

  宋九安醒悟:「葛以騫的家世不足以讓他像尋常公子那般破費。」

  「大人且瞧,」譚安若將摞好的宣紙打開,「葛以騫連一張宣紙都要分成兩面用,他就算有心儀女子也定會克制自己,寫下這句寄情詩或許就是他唯一放縱的時候。」

  宋九安想到:「此女,定與葛以騫家境差距懸殊。」

  「我阿爹曾經教我,要認清一個人,就不能從一個方向去了解他,必須要從此人的家世出身經歷去了解,如此才能看全。」

  譚安若轉過身,透過宋九安她瞧見了牆上的異常。

  「大人,此處原本應該掛著什麼東西。」

  牆上一大片空白,有明顯的印子。

  宋九安順聲而去,眼睛測量過便肯定:「應該是畫或者裱好的詩詞一類。」

  一個才子文人,牆上掛的無外乎都是這類東西。

  譚安若從澆了醋的火盆跨出,耳中瞬間鑽入一陣哭聲,年過半百的婦人站在老葛面前哭爹喊娘。

  「誒呦,我真是命苦,我好好的屋子租給你兒,他怎可死在我屋裡,這讓我以後怎麼租給旁人!」

  「對不住,真對不住!」

  老葛爬滿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他幾近變形的手指擦去眼淚,還想說什麼卻悲痛的無法出聲。

  「蘭池,你在幹嘛,」宋九安呵斥,「還不將人分開!」

  蘭池扶著老葛離開,婦人還不依不饒見老葛走了,衝到宋九安面前:「大人,這人死我屋裡,我可怎麼辦啊!」

  宋九安往後退了步,沒讓人碰到他:「這整個院子都是你的,還是說單這間屋是你的?」

  婦人指著整個院子:「整個都是我的,大人,我可是正兒八經的買賣,房那都按規矩租出去的,人也不是我殺的啊!」?

  「沒說是你,你緊張什麼。」宋九安見隔壁房門緊閉,問道:「這屋有人租嗎?」?

  「有。」

  「整個院子,租客多嗎?」

  「大人,洛州的房就沒有不好租的,我這兒院裡都住滿了。」

  「那都租給什麼人?」

  「我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一看就不好惹的,我這兒的租客那都是窮苦讀書人。」

  「是嘛,」宋九安語氣嚴厲,「我倒想看看都是些什麼讀書人,膽子那麼大,人死了幾日都無人發覺,或是發覺了故意欺瞞不報!」

  他們進院子就聞到味道,這裡住的人不可能聞不到。

  婦人受了驚捂著胸口:「大人,我這裡住的都是貧苦讀書人,平日裡他們鄰里之間相處融洽,不可能殺人。」

  「你有證據嗎?」

  「啊?」婦人臉抽搐著:「那沒有……」

  「大理寺辦案,都給我出來!」

  宋九安一聲吼,院子原本緊閉的房門紛紛打開,有人伸出頭一臉茫然,有人一臉無辜。

  唯有葛以騫隔壁的人驚恐伸出頭,他眼底發青似幾日未眠,臉色發黃嘴唇乾裂,活像個鬼:「葛以騫,真的死了?」?

  宋九安一把將他揪出:「你知道什麼?你就住在他隔壁沒聞見味嗎?」

  他說話聲音顫抖:「聞到了……」

  「為何不報官?」

  「大人,這事兒太邪乎了!」他坐在地上抱著頭:「我不敢報官,這幾日我連門都不敢出門啊!」

  葛以騫隔壁住的也是個家境貧寒的文人,名喚蘇承,蘇承格外恐懼,說話間甚至都不敢看葛以騫屋子一眼。

  蘇承說話語無倫次,前面說了大半廢話,後面才說到有用之處。

  葛以騫比蘇承晚來,蘇承平日愛在屋裡讀書寫字不愛出門,與院裡其他人也並無來往。

  用蘇承的話來說:「大家千里迢迢來到洛州又不是來交友的,不都是為了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貧寒學子本就難以出頭,他們算起來還是競爭對手,談不上交好,唯有葛以騫不同,他主動接近蘇承。

  蘇承也不是那般鐵石心腸,一來二去,與葛以騫算是有了幾分交情。

  「葛以騫此人天賦異稟,書上知識一學就通,寫得好字做得妙詩,那些達官貴人可喜歡他了,常花錢請他幫忙題字做詩,那些官家小姐也傾慕於他。」

  「你嫉妒他?」

  自他眼中,譚安若看到了嫉妒。

  「同為出身貧寒之輩,他卻擁有如此傲人之姿,我嫉妒也是人之常情,索性葛以騫謙遜不自傲還心善,我雖嫉妒卻未動過害人之心。」

  「事情是從那日開始變得奇怪起來,那日明明出大太陽,葛以騫卻打著傘,懷裡還抱著一幅畫回來。」

  「那畫紙都泛黃了,年頭肯定不低,我猜想或許是哪個達官貴人請他去題字做詩,興起時賞他的,也就沒多問。」

  「可那夜,我聽見葛以騫房裡傳來唱戲的聲音!」

  「唱戲?」宋九安眼神瞬間緊盯:「是葛以騫在唱戲?」

  「不是,」蘇承四肢發涼,「那聲音,分明是女子唱的戲腔,聲音哀怨,可葛以騫是獨自回來的,他房中怎麼會有女子。」

  譚安若猜想:「或許是葛以騫後面叫來的?」

  蘇承連連反駁:「絕對不是,絕對不可能,葛以騫他平日拮据的很,他根本不可能花錢去請個戲子回來唱戲,而且如果有人要進他房間,那必定得從我房門口經過,我當時就坐在門口看書,我可以確定,沒人進去過!」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唱戲的,不是人,是畫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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