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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婚約

2024-10-07 10:41:27 作者: 墨汐月

  「譚姑娘且等等!」公主身邊的宮女叫住快離開的譚安若:「公主殿下想見見譚姑娘,煩請宋大人在原地等候片刻。」

  公主相見,譚安若也只能跟著去。

  見到譚安若,京妙儀直言不諱道:「今日譚姑娘為何要拒絕本公主,譚姑娘難道不想進刑部?」

  譚安若誠懇點頭:「民女不想進刑部,民女只想待在大理寺。」

  京妙儀卻想聽到什麼笑話一般,笑聲不停:「你是個怎樣的人,本公主心知肚明,今日你拒絕了本公主的提議便是拒絕做本公主的人,可知日後會有什麼下場?」

  「民女只是一個仵作,即使成為殿下的人也不能幫殿下做什麼,還請殿下另尋他人。」譚安若面露無辜:「至於下場,區區一個小仵作也不可能與殿下為敵,談不上得罪殿下,也就談不上什麼下場了。」

  「你是想保持中立?」京妙儀慵懶眯著眼:「以你的身份,可能嗎?」

  譚安若裝傻:「我只是一個仵作,能有什麼身份,殿下說笑了。」

  

  見她裝傻充愣,京妙儀知道這天是聊不下去了,打發人走了。

  宮女檀兒還不解:「今日她如此打殿下臉,殿下為何就這樣放過她?」

  京妙儀起身,扶了扶頭上的冠:「不急,她早晚都得選一頭,希望她這麼聰明的人能為本公主所用,不然實在可惜了。」

  譚安若剛從公主那處脫身,拐個角卻遇見了沈樞,他像個木頭杵在那裡,看見她時立馬換上溫柔的笑容。

  以為又是來找自己算帳,譚安若過去便先發制人:「沈大人,今日之事抱歉,但我確實並不想離開大理寺。」

  沈樞一愣,隨後笑著:「譚姑娘誤會,我並非要強迫譚姑娘來我刑部,我刑部也不缺譚姑娘一個仵作。」

  原來是誤會了。

  譚安若有些不好意思:「那,沈大人這是?」

  沈樞將懷中木盒遞給譚安若:「此乃刑部之中與譚鶴譚大人有關的卷宗,我想譚姑娘應該需要。」

  譚安若捧著盒子不解:「為何沈大人要給我這個,刑部卷宗不可外傳,大人難道不知?」

  「這是我謄抄下來的,」沈樞絲毫沒有見外,「譚姑娘不算外人,你如今在大理寺任職本也有權查看卷宗,我也信你為人不會將卷宗外傳。」

  「可我並不需要,」譚安若將木盒換回去,「沈大人為何要如此待我?」

  她總覺得沈樞待她很奇怪,有些,太過熱情。

  她知曉沈樞為人,表面清風朗月溫潤如玉,實際上與人疏離絕不會輕易相信人,他為何要信她。

  明明,他們相處也不過幾日。

  沈樞竟有些難以啟齒:「譚姑娘家中長輩未曾同你說過?」

  譚安若不解:「說什麼?」

  沈樞低喃了句難怪:「沈家與譚家曾有婚約,婚約對應之人便是你我!」

  難怪,他表現的如此奇怪。

  譚安若震驚,阿爹從未與她提過此事,她亦不希望沈樞當真:「我並不知曉什麼婚約,或許是家中長輩曾經的玩笑話,沈大人莫放在心上。」

  沈樞嘴角拉下,眼神含情:「可我自幼時就當了真!」

  被沈樞這突如其來的話嚇到,譚安若言語慌張:「沈大人身份尊貴我自知配不上沈大人,在此祝沈大人早日尋得良配。」

  幾乎是落荒而逃,譚安若此生破過案子不少,拒絕親事那是頭一遭,也不知曉該說些什麼,胡亂說了一通。

  希望沈樞能夠明白她的想法。

  沈樞在原地捧著木盒子,喊了一句:「沈家最重承諾,此事已應下,便不能反悔!」

  可惜跑得太快的譚安若,壓根沒聽見。

  宋九安見譚安若像見了鬼似的跑回來,拽著他就要走,忙問:「怎麼,公主對你做了什麼?」

  「無事,腿有些軟,大人讓我靠一靠。」

  譚安若靠在宋九安胳膊上,她今日受到的刺激有些太大了。

  宋九安瞧著自己的胳膊,這幾日屬實是受罪了,不過見她是真腿軟想來是受了刺激,且讓她依靠一下吧。

  「到底是何事?」

  她一向連屍體都不怕,究竟是什麼能嚇到她?

  「大人別問了,我們快些回吧。」

  蘭池覺得譚安若這幾日很不對勁,每日除了看書就是將自己關在屋裡,神神秘秘不知在做什麼,他還常看見,譚安若拿著一把古怪的鑰匙自言自語。

  「大人,譚姑娘在宮中受什麼刺激了?」蘭池手指著腦門:「看著精神好像出問題了。」

  宋九安瞥了一眼:「她或許還在找馮癸屍體上的咬痕,太過認真而已。」

  蘭池剛想告訴宋九安他發現的異常,大理寺門前的鼓便被人敲響,有人來報案了!

  報案者是位年邁老者,老者腳上穿著麻布編織的草鞋,皮膚黝黑雙手粗糙,是常年勞作之人。

  老者進大理寺就跪下:「求大人替我兒申冤!」

  宋九安忙起身扶起老者:「你兒子發生了何事?」

  「我兒死了!」

  「屍體現在何處?」

  「還在原處,我沒碰他。」

  宋九安扭頭,蘭池心中瞭然:「我這就去叫譚姑娘。」

  老人家姓葛,鄉下莊子上的人都叫他老葛,久而久之他真名就無人記得。

  老葛媳婦幾年前走了,家中只剩一獨子,名喚葛以騫,此子雖出身平凡卻自幼聰慧,老葛見他有讀書的資質,攢錢也要供葛以騫讀書。

  葛以騫也爭氣,搬來了洛州獨住,平日裡會寫文章寫字賣錢,錢全部都寄回家中給老葛。

  所以葛以騫住所格外簡陋。

  一張書案,一摞書籍,一張床,床上是疊好洗乾淨的衣裳,多餘一物都沒有。

  「我兒每隔五日就會給我帶信來,這次十日都未曾給我帶來任何消息,我便覺得不對,所以才到洛州來尋他,不成想,他已經……」

  跟隨者老葛的腳步,眾人還未進屋便聞到了一股腐爛氣味,沖入鼻腔往人胃裡鑽。

  譚安若讓人在外燒起蒼朮皂角,給眾人戴上藥草浸染的絹布,才帶著人進入。

  蘭池進去不過片刻,感覺不適,被宋九安趕出來陪著老葛。

  屋裡,譚安若仔細查驗,怕漏掉什麼。

  「死者葛以騫,初步勘驗外表無明顯外傷,死亡時間約五到六天,有一點很奇怪。」

  宋九安捂緊絹布:「什麼?」

  譚安若輕抬起他的手腕:「上面的咬痕,和馮癸身上的很相似。」

  「可是一種動物咬的?」

  「不確定,我對比了很多動物的咬痕,但沒有一種能對上。」

  「死因呢?」

  「帶回大理寺,我驗過以後才知道。」

  譚安若觀察屋裡,書擺放整齊,書案上還有提筆寫了一半的字,字體剛勁有力,是手難得的好字。

  「初識佳人醉於顏,近品遠觀美如仙。」

  「他這是在寫心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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