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強龍不壓地頭蛇
2024-10-07 09:11:50
作者: 碎紅豆
副將這回過來,就是為著這事,此刻趕忙回稟:「總裁,大小姐被關在祠堂里。」
傅緒書與下屬久別重逢、逗趣時的笑容斂去,盡數換上了冷厲肅穆。
「他到底想幹嘛?」
這話也不知是問誰的。
副將沒法做答,只是繼續說:「剿總,總裁沒將大小姐移送至軍事法庭,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不然,可能就會直接下令槍決了。」
「真是輸人又輸陣。打仗輸了,是我無能,與一個女人何干?國亡了,不提男人就罵妲己禍國殃民。」傅緒書甚至不敢去想,梁秋時在祠堂里,會過著怎樣的日子。
她們興許會給她送、從泔水桶里撈出來的剩飯、餿菜,也許連殘羹冷炙也根本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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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會逼著她罰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懺悔,若她敢起來,便逼著她繼續跪。哪怕膝蓋跪爛了,跪到血肉模糊,腿跪斷了,也視而不見。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誰會憐惜她。哪怕秋時的身上,流著梁家的血。
也許是叫人去羞辱她。會不會讓小廝強迫,讓她受盡凌辱。逼著她想不開,自己自殺。
還是每日執行家法,龍頭拐杖一起用上,讓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將她毆打至吐血。
反正梁家人留她性命了,就不算與傅緒書公開為敵。即便她自殺了,也能交代,畢竟不是梁家的人殺的。至於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在梁公館沒人認。
「若秋時出了什麼事,我就讓整個梁公館陪葬。」傅緒書不敢繼續想下去,近在手邊、觸手可及的酒盅,險些被他捏碎了。
「我千叮嚀,萬囑咐,他們還是敢如此放肆。那我在此乖乖受訓,當替死鬼,還有什麼意義?」
副將沒詫異將軍讓皇上陪葬,因深知他們的剿總有這個實力。甚至就等著他這句話呢,早就想讓總裁龍袍加身了。
立即上前一步,拱火道:「總裁,咱們反了吧!干他x的!」
傅緒書抬了抬手,示意幾個人不要輕舉妄動,低頭與他交代了兩句:
「將梁幸儒這兩年跟我的電報、書信往來,盡數印刷成冊,分發下去。我相信,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另外,支持言論自由,不要去捂報社的嘴,讓他們盡情批判上位者。就是要讓民眾都知道,這仗到底是怎麼輸的。」
讓一個女人承擔?笑話!
「另外,該怎麼做,我想你們知道。」
副將心領神會,立即站穩,兩腿崩得筆直,得令道:「是!剿總放心!」
梁秋時尚且不知傅緒書的籌謀,海島馬上就要變天了。在祠堂里飢腸轆轆,每日都會有新的報紙送來,無非是譴責她當叛徒走狗的。
她貪婪的汲取窗口那絲微光,洞中一日,不知世上千年。只見自己從日漸消瘦的臉龐,到現在瘦骨嶙峋,不知海島正在洗牌,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鋪天蓋地的傳單,直接挑起民憤。但凡識點字、讀過書的,都知道這邊戰爭是由梁幸儒錯誤指揮導致的。
民眾拿到那成沓的軍事機密,不知因何變了天,卻是明辨是非:
「這不會是假的吧?從前這些高層間來往密函,怎會讓我們看見?」
「還不是怕日後戰敗,被群眾知道他無能。」
也有人質疑:「這些是真的嗎?怎地我們以前不曾見過。不會是弄虛作假的吧。」
「上面有江南國民政府的公章,怎會是假的,這玩意兒你造得出來嗎?造出來又有什麼用。誰又敢假冒?」馬上有人嗆了回去。
此時的傅緒書仍在獄中,接受著所謂的調查,卻不知街頭巷尾,早早地伸出了他的觸角。他十分感激自己有囤公函的習慣,起初倒不是為了防備梁幸儒,而是想時時拿出來分析、研究,總結失敗經驗,才沒有及時銷毀。此刻,都成了防身的利器。
報館內,有筆桿子正在揮毫潑墨、奮筆疾書,分析梁幸儒導致整場作戰失敗的關鍵原因。
直到門口被梁公館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報館工作人員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主編趕忙出去,才向上推了推蛤蟆鏡,就見梁幸儒的警衛員衝過來,抬手就是一拳。
訓練有素的鐵拳,直接砸下來,主編頓時被揍的趴在地上,鼻血四濺,霎時間眼睛鏡片也碎了一隻。
警衛員各個都是精英中選拔出來的精英,險些將主編這個文弱書生一拳打死。就在警衛員拿出枷鎖,準備順理成章地將一行人逮捕歸案時,不知從各處衝過來一群憲兵,護在了報館記者、印刷、校對、編輯前面。
將對主編的毆打,千百倍地還了回去。
梁幸儒的警衛員很快敗下陣來,這輩子沒受過這種氣,寡不敵眾後,想要回頭叫援軍,卻被面前的行伍之人擋住了去路。
聽見對面開口道:「剿總在雪城作戰的時候,被宋郁文的部隊圍困了數日,彈盡糧絕。戰士們搶百姓的,百姓啃樹皮。不見一個援兵。怎麼?這會兒著急了?就讓你嘗嘗我們在北疆的感受。」
警衛員恍然大悟,這哪兒是什麼憲兵,這是傅緒書的副將,領著的傅家軍。
「你們!我還以為你們是當地的民兵頭子,原來你們是傅將軍的人。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造反不成?」警衛員驚慌失措,開口質問。
是他太天真,竟會以為當地土著民兵如此大膽,地頭蛇敢跟過江來的強龍衝突。
副將並沒有給他解釋,只是反問道:「那你們呢?跑到當地報館打砸搶燒,出手傷人,你們有沒有王法?你們在幹嘛,是要造反麼?」
「我們是奉了總裁之命,你們呢?是奉傅緒書的將令嗎?他現在已經被下獄了,不光不思懺悔,反倒還能勾結獄警,在獄中遙控指揮,豈有此理!是不是他買通了獄警,你們也太無法無天了。」兩伙人就這樣對峙著,倒是誰都沒有近一步的打算,還在彼此試探。
但這靜觀其變,只是警衛員眼中用來安慰自己、給自己壯膽的罷了。
傅緒書的副將,今日可是抱著殺人的動機與決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