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烽火戲諸侯
2024-10-07 09:10:27
作者: 碎紅豆
這場戰役,宋郁文早在上前線前,便提前開練適應了。
唯恐來日拉體能的時候,長途奔襲跟不上。
已經被梁姑娘拋棄了,還厚顏無恥地拿她給的藥方,每日抓藥回來,抵抗傷口的攪擾。
射擊場上,他單手握槍,瞄準前方的靶子,百發百中,回回正中靶心,沒有脫手的時候。比隊伍里訓練有素的神槍手,還要精準。
打完了最後一環,引來陣陣掌聲和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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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長官可不是草包,宋郁文卻也從不需要靠這些證明自己,單是站在那裡,就是威信,讓四面八方臣服。
夜晚,還有一場長途拉練,翻山路、穿平原,回來時,天都已經麻麻亮了。
宋郁文從校場回去,便開始裝點行囊,決議旁人走多少里,他也走多少里。底下的小戰士們負重多少斤,他就跟著負重多少斤。
警衛員見狀,只覺他急於求成,不要命了。
在他打了一個符合規格的包裹時,立即過來勸道:
「宋總,您昨天才跟林參謀開會到深夜,商談作戰方案,預測江南城防圖新布局。現在又去深夜拉練,只怕身體會吃不消啊。」
警衛員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覺得宋司令變得好奇怪。
仿佛不是為了做戰前準備,而是有意折磨自己,非得通過痛苦的方式,來度過這日復一日無眠的長夜。
非得將自己折磨的精疲力盡,才能稍微闔一闔眼,重新獲得睡眠。總比用輔助睡眠的藥要好,他常年離不開草藥治傷,總不能再加一味安眠藥。
「就算是一直未下戰場,不斷淬鍊的健康戰士,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您現在是傷病員,您從前對待傷病員都是格外照顧的,怎麼輪到自己,不去愛惜自己身體呢。」
「我身為長官,該以身作則。他們負重三十斤,我都該負重六十斤。但我有傷在身,最差也是不背槍走,怎麼能退縮?」宋郁文說。
尤其,走幾步路,於他而言,可是比領兵打仗,輕鬆容易得多了。
他不怕輸,他捨不得底下任何一個小戰士受傷、犧牲,卻也知道,打仗怎會沒有流血獻身。
「宋總!」警衛員知道勸不動,遂開始採取曲線救國,悄悄給他傳遞消息:
「在教員身邊工作的戰友說了,教員對你私自放走傅緒書的行為,很不滿。他歸咎於梁秋時,已經派了地下工作的同志,找機會除掉梁小姐。」
打蛇打七寸,宋郁文被人捏住了軟肋,瞬間止住了所有動作。
「他何必非要這樣做?我是放走了匪敵,但傅緒書可以為秋時肝腦塗地,何況,權勢他品嘗過了,對梁幸儒失望後,更不會為了名利賣命。梁幸儒不會放過女兒這個叛徒,傅緒書又怎會拿她去冒險,讓她身處險境?我估摸傅緒書不會再為匪敵賣命,他是個有脾氣的人,不然早投降了。都兵敗如山倒了,還跟我抵抗這麼久。」
二人明明遠走高飛,在哪兒都能活。隱姓埋名,在哪個不知名的小村莊,做一對兒神仙眷侶也好。
「宋總,你不明白,教員哪是怕傅緒書回去,重新給匪敵效力。哪怕真如你預料的那樣,傅緒書將女人看得,比自己前途還重要。為了防止梁幸儒清理門戶,帶著梁小姐遠走高飛,教員同樣不會放過梁小姐的啊。他覺得那是紅顏禍水,怕她早晚坑害了你。」警衛員語氣焦急道。
這個時候,宋郁文才明白,教員是怕自己烽火戲諸侯,為了女人,跟長官反目,背叛他的理想,忘記他的信念。
「他錯了。若秋時好好的,我自然會為開國大業,流盡最後一滴血,敢當孺子牛,吃草擠奶。若秋時真因為他而死,我才會不確定自己能幹出什麼來。」
他在前方征戰,長官要殺了他的家人。
也許,在教員的眼中,舊情人算不得眷屬。只要他有了孩子,就能忘掉舊日的感情,薄情寡義。
「他錯了。我若真是個不念舊情的人,就不會在雪城待那麼多年。」
宋郁文終於放下行囊,出了門,驅車親自去拜訪教員。
他對自己太過了解,他的理智在梁秋時那,不管用。
同時,也沒忘記安排最得力、最能打的野戰軍,一路去護送梁秋時的安全。
而他底下帶出來的兵,甚至連由頭都不會問,自然是宋司令的大纛指向哪兒,他們的軍令便執行到哪兒。
只有警衛員替他操碎了心,陪他坐在後面,說:「宋總還是冷靜冷靜吧,您大張旗鼓地放了傅緒書,本就引得人心動盪。眾說紛紜,加之許多不好的揣測。是咱們軍報的記者,力挽狂瀾,才將這件事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好在從前還有跟葉君清一塊共事的老戰友,不過即便不看葉記者的面子,也得給她們的領導——宋司令兜著。
「上回教員就為您無故放了傅緒書的事,發了好大的脾氣,好在他身邊都是從前跟過您的人,好說歹說給他勸了下來。這回若是真找人去保護梁小姐和傅匪敵,不是擺明了跟教員對著幹,打長官的臉嗎?」
警衛員的話,句句肺腑,宋郁文也談不上有沒有聽進去,只是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可以賣命打江山,由他守江山。我不要權勢、兵權、名聲、金錢、地位,只要護著我的女人安然無恙。即便是這樣,他還要對我趕盡殺絕。把我當成宦官來閹割,清心寡欲,就能徹底淪為他世代的奴隸了麼?」
宋郁文這話說得極重,警衛員不敢再深勸,恐矛盾激化,兩敗俱傷。
「宋總要做,我們不敢阻攔,自然執行。只是在方式方法上,還是要講究策略。直白地對抗教員,恐怕走匪敵的老路啊。要知道梁幸儒作戰頻繁失利,除了宋總的驍勇善戰,還因為他們內鬥嚴重、黨爭頻繁、人心不齊,導致的內亂嚴重,人心向背,一直失敗啊。」
宋郁文知道,但仍舊不能停止腳步。
恍然間想起從前勸葉君清的,做事要留有餘地,免得太難堪。葉君清還懟他,身為男人就占男人立場,看不見那些惡魔有多過分。
宋郁文現在懂得了。
果然,這世上從來沒有感同身受。
警衛員三緘其口,還在思量對策,要麼乾脆說那派去保護梁小姐的野戰軍,不是宋郁文派過去的。可是誰信啊?
他們嚴防死守,圍得跟鐵桶一般,連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別說憑白多了一些大活人。且宋總派過去的人,作戰手法特別嫻熟,一看就是從雪城走出來的兵。
若真派了草包過去,為了掩人耳目,只怕也護不住梁小姐。
宋郁文大抵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很快斷了他瞞天過海的念頭:「直說是我派去保護梁小姐的,勸教員派過去的殺手撤兵。不然兵戎相見,自己人傷自己人,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不認人。」
警衛員被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在車裡坐著,明明還未到數九寒冬,可仍舊覺得冷汗浸透掌心。若非跟著宋郁文經歷過大場面,此刻只怕會被嚇得兩股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