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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怎樣結局,配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

2024-10-07 09:08:36 作者: 碎紅豆

  梁秋時才端起一杯洋酒,二妹妹就穿著禮服,轉到自己面前,神秘一笑,然後塞給她一份匪敵的軍報。

  無比同情地看著她:「你也可以自欺欺人的認為,這是我找人偽造的。但你當叛徒那麼多年,想必能認得出,這份匪敵軍報是真是假。」

  二妹妹說完,便又像一隻花蝴蝶般,絢麗嬌俏地飛走了。

  梁秋時一陣心跳如鼓,大概是太想知道他的近況,因而哪怕知道妹妹沒安好心,還是攤開了那封報紙。

  就見上面熟悉的報頭,久違的編號,報導著宋郁文和葉君清結婚的消息。

  倒是浪漫,民國已經苟延殘喘了,還沿用著民國時登報結婚的那一套。

  上面沒有照片,沒有長篇累牘的描述,沒有祝賀,倒是符合宋郁文一向低調內斂的性格。

  只是簡單陳述了一下實事,就讓她耳邊聽見碎裂的聲音。

  是什麼碎了呢?

  

  她愛他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她所有少女時光,以前的梁秋時死掉了。

  她追逐了那麼久,都得不到他想給的名分。

  她剛走,他便迫不及待承認跟另一個女人的關係,對她明媒正娶。

  梁秋時分不清是心痛還是恐慌,還是無法接受她與他終究形同陌路的結果。

  原來一切美好的幻想,都是她單方面的一廂情願。

  曾經信誓旦旦說要給他做妾,如今才發現,做他的一條賤狗也是需要勇氣的。

  報紙無聲滑落,面前是一隻男人的手:

  「想不到梁小姐還關注軍事。」

  見她抬頭,與她四目相對,便被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猝不及防咬了一口,殷勤更深:

  「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梁秋時認識他,跟洋人關係很好,是個有名的外交官,還兼做軍火生意。一邊榨乾底層百姓的血汗錢,一邊對洋人左右逢源,像極了她的父親。

  「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是個名聲不好的女人。」梁秋時伸出了手,附著在他因為年齡虛長了自己四十多年,而有些蒼老泛起雞皮的手上。

  隨後被他拉著起身,與他一併旋入舞池。

  「小姑娘總是值得被疼愛的。誰年輕時,沒走過錯路?以後你若是願意跟我,我會護著你,將你從你父親手中解救出來。」外交官說。

  「我不是處女了。」梁秋時說。

  「西施也不是,可我能做范蠡。何況,我的第三十六房小妾,就是窯姐兒出身。」外交官說話時,直接將手放在她屁股上。

  釋放自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力,又將手從她的屁股上,轉移到腰上。

  有幾分痛惜道:「其實我對你非常憐惜,我也願意去彌補你,救贖你。」

  顯然,這位情場高手這一次的安慰,並不讓她覺得十分受用。

  也許,以他的身份、地位和能力,多的是女人往身上撲,而他只需要恩賜般挑選幾個。不像窮男人,離不開女人又罵女人,沒女人要不是偷就是搶。

  「你需要我的美貌,還是我父親的勢力?」梁秋時才發現,自己對他並不如何了解。

  以前只當他還沒離婚,並且有老婆。才發現,他還有好幾房小妾。

  「你會置辦個宅子把我養起來,心情好的時候過來看看我,不好就找個忙的藉口。而你也不用擔心輕慢我,會惹得我父親側目,因你只要給足他想要的利益就夠了,至於怎樣對我,我根本無所謂,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梁小姐今年有雙十年華?」外交官才發現,這個梁家長女,比她想像中的,要成熟的多。

  誇讚道:「你看,這就是少女所沒有的。跟過男人,有風韻,更懂得怎麼服侍自己夫君。」

  卻也有些好奇:「即便我對你的新鮮只有一陣,你父親的尊嚴也不允許,我對你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不過我很期待,你為了得到我的關注,而爭寵。只要你努努力,我願意多花些心思在你身上。」

  梁秋時只感覺到深深的割裂,從前宋郁文告訴她,眾生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現在,站在她面前,留著八字分平頭,即將成為她未來的嫖客,跟她說自己能做他最後一任小妾。

  還要她感恩戴德,為這安樂窩。

  生活在同一個國度,僅有一道黃河之隔,卻分成了兩個世界。

  「你想多了,我父親丟人的時候多了,不差這一次。」梁秋時說完,又很快跟他做了個交易:

  「這個時代總是對女人要求那麼高,男人招蜂引蝶是風流,女人始亂終棄浸豬籠。其實我今日站在這裡,不是因為我朋友給我施壓,讓我接受了封建社會對女性的壓迫。而是我想將傅緒書救出來,如果你能幫我,促成這份和談,算作你睡我前的誠意,以後,我任由你擺布。」

  「是啊,你讓你父親蒙羞一次,他便放棄了你,無所謂二次要不要在你身上證明價值和地位。駙馬還有家暴公主的,何況總裁不是封建帝王,一向好心胸。」外交官接受了她的提議,還在跟她耍滑頭:

  「你先跟我,我自然會幫你。」

  「那就免談。我能挑的男人範圍很廣。」梁秋時打掉了他的手,當下便跟他撂了臉子。

  「是。我父親內心強大,不需要靠女兒的處境,來證明他那本就不缺的自尊。所以我嫁給誰都一樣。」

  有時候也很佩服梁幸儒的盲目自信與厚臉皮,馬上就要將底牌都輸光了,還在自欺欺人。

  只是有幾分好奇:「我父親是準備拿我去換幾個師的,好像你並不值這個錢,我不覺得你能娶得起我。我也沒看出來,你是我父親內部暗自欽定的女婿。」

  外交官一噎,顯然沒料到她是這麼厲害的角色,跟江南那些一口吳儂軟語、軟糯嬌嬌的姑娘不一樣。

  「不愧是跟過戰爭魔鬼宋郁文的女人,之前是我輕看了你,原來是個狠茬子。」

  梁秋時心底有幾分悲哀,被宋郁文耳濡目染只是一環,那數不盡的風餐露宿,早已讓她磨礪了心智。

  不能將她打倒的,必將使她更加強大。

  「我也不知道要怎樣的結局,才配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也許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

  「我的確不是你父親欽定的女婿,他的備選很多,無異於太子選妃。但你也不必委屈,太子都得參與政治聯姻,被迫做鴨,娶他不愛的世家女人。何況是你?梁家長女。若沒有為家族犧牲的準備和大義,你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份痛苦。」外交官口中對她的憐愛,倒是有一半出於真心,比如現在,就在為她打算:

  「你父親需要軍餉,也需要地方武裝勢力。只恨他女兒生得少,又沒兒子。你那兩個妹妹也逃脫不了干係,自然要嫁給西北、西南為首的地方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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