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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臣,就喜歡強迫公主

2024-10-07 09:07:58 作者: 碎紅豆

  梁秋時想要站起身來,不如傅緒書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起,沒讓她腳丫沾地。

  只說:「地暖停了,天氣還未徹底回溫,小心著涼。你本來葵水就不準時,每回又小肚子痛得死去活來。再不知道愛惜自己,以後晚上睡覺,別讓我給你揉肚子。」

  「我幾時跟你說過疼?是你非要干,還用強迫我的方式。」梁秋時得了他絮叨,有幾分無奈:「你放我下來,請僕婦拿雙拖鞋過來,不就是了?」

  「是我犯賤行不行?微臣就喜歡強迫小姐。」傅緒書置若罔聞,直到抱著她,向上顛了顛,喘著粗氣,低聲覆在她耳邊,道:

  「摟緊我的脖子,小心掉下去。」

  她不聽,不知是矜持還是羞赧。

  他便故意逗她,向下墜了墜,梁秋時被嚇得尖叫一聲,忙下意識抱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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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錘了他胸口:「你這個人,太壞了。不知用這個法子,哄騙過多少姑娘。」

  「感覺到我在哄你了嗎?說明你還沒有太傻。」傅緒書不經意間,嘴角噙著一抹笑。

  將她抱到茶廳,才從僕婦那接過鞋襪,半跪在地上,倒是有那麼幾分像騎士,親自一一給她穿上。

  隨後坐在她身邊,倒是也沒隱瞞:「是不太好了,我可能要親自送你出城。我怕你留下來,子彈不長眼,傷到你。」

  梁秋時眨巴了兩下眼睛,想到從前宋郁文就總想將自己送走,如今他們倒是匪敵所見略同。

  尤其低頭看見自己身上還穿著親手新裁的長裙,大抵不是從小學,那針腳又粗又糙。這樣的繡工,她還想著給他納鞋底,果然是自不量力。

  意識到自己走神了,自嘲地笑笑,才戲謔了句:「去哪兒呢?回江南嗎?父親正缺我這個棋子,要麼殺我儆猴,要麼讓我去聯姻。」

  傅緒書犯了難,確沒有更好的地方安置她,何況,老頭子並沒有鬆口。

  「怎地突然怕了?你不是一向胸有成竹?」梁秋時淺然一笑,倒是沒有嘲諷的意思,不過閒話三兩句罷了。

  「我不怕,因為我從來只有盔甲。現在我有了軟肋,我不想讓你跟我同隕落。你也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傅緒書說。

  甚至,不妨將話說得更直白些:「若我能將他挑於馬下,我必不會放他一條生路。以免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但若我時運不濟,天不作美,我也不會做逃兵和俘虜,必定自刎於烏江,以報答總裁對我的知遇之恩。」

  梁秋時不答,因為她沒有資格,決定別人的生死與選擇。

  她不肯說,他偏逼著她答,一把握住她的手,這是一個迴光返照的人,臨終前對她做過最出格的舉動。

  「秋時,你覺得我會輸嗎?」

  哪怕只是哄哄他,她也不願意,倒是真一五一十地給他分析起形式來:「傅兄,你可知你為何輸嗎?」

  傅緒書倒是樂了,這仗才開始打,就有人給自己唱衰曲。若是換了其他哪個部下,他的軍靴早踢上去了,可是對待他的小公主,便只有一笑置之,還擔心自己笑的不夠好看。

  強顏歡笑,心底,還是隱隱有不詳之感。

  「咱們這裡的女人,眷屬,都在城裡聽著曲兒、喝著茶水、用豆蔻染了指甲,攀比時興的毛料和衣裳,喝著咖啡,每天無病呻吟,風花雪月。那邊的軍屬、女人,都在跟他們的男人並肩作戰。男人可以用機關槍,堅守陣地。女人也能扔手榴彈,跟丈夫共進退。所以看似你兵多將廣,其實他們無形的將士,多了一半。」梁秋時沒有批判哪種好與不好,不過陳述事實。

  傅緒書不能接受,還是梗著脖子,解釋了一句:「女人是用來疼的,男人多沒本事,才需要女人也上戰場。」

  「那男人都打沒了呢?女人成了寡婦,是改嫁,還是學虞姬,拔劍自刎?她們也許不是為了男人,是為了她們自己。共軍的女人,是能陪男人打天下的。而不是只會躲在男人身後,嚶嚶嚶的小廢物。」梁秋時說。

  傅緒書覺得,她的話未免太苛刻了些,不願承認,便是糾正道:

  「美貌也是一種天賦,誰又說會琴棋書畫,就沒有貢獻,就低人一等呢?」

  梁秋時又發現了他的幼稚,天真起來倒是有那麼幾分可愛。

  「和平年代可以,戰爭年代不行。」

  如果他有能力,給全天下的女人幸福、安穩、踏實的生活,便也罷了。否則將女人養成花瓶,砍去她們自保的能力,在橫禍來臨時,並不是愛護,反倒是一種羈絆和累贅。

  「我想,也許你說得是對的,每每有戰事,那些老百姓就瞎帶路一氣,真是不怕死的。哪怕被我們用槍桿子頂著,也得跟匪敵沆瀣一氣,真不知道匪敵給了他們什麼好處?」比起不理解,傅緒書更多的是不能容忍,忍不住意氣之言:

  「有時候想想,我真想屠城,這幫老百姓留著也沒用,還不如全乾死了算了。」

  梁秋時聞之,心下一驚:「那宋郁文能給他們土地,你們能給他們什麼?除了苛捐雜稅,就是組織地主老財,對他們無止境的奴役。」

  梁秋時從來沒那悲天憫人的高遠志向,但屠刀即將在自己眼前落下,卻也不能視而不見。

  「我不是聖母,也不是救世主。只是你若真傷天害理,失道者寡助,只怕會隕落的更快。」

  「如果註定是輸的僵局,早一刀晚一刀,又有什麼區別?」傅緒書說。

  梁秋時有幾分無奈,他註定跟自己賭氣到底,她也沒法繼續深勸,好似火上澆油。

  心底還是希望,他只是嘴上快活快活,而不會真的拿百姓濫殺無辜出氣。

  她不說,傅緒書倒是問到了她:「其實我一直想知道,是什麼使你離開了他?」

  「他很好,沒什麼錯,是我矯情、任性,眼睛裡不能容人。」梁秋時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好了,可再提起他時,還是忍不住眼眶泛了酸。

  「是我占有欲太強,我沒辦法忍受,我愛到骨髓的男人,有一個青梅姐姐。其實他更適合找一個比他年齡大的夫人,可以照顧他,而不是我這樣的幼稚笨蛋,還得辛苦他不停說教。」

  好像看起來,宋郁文也更喜歡葉君清。願意跟她待在一起,總是不自覺眉眼帶笑。不像與自己相處時,時常冷著一張冰山臉,動不動不耐煩,好似自己孺子不可教。

  「他倒是不在意我與哪個男人眉來眼去,不是他大度,而是他不愛我罷了。可是喜歡一個人,怎麼會沒有占有欲?其實,我連其他男人跟他關係親密,都不能忍耐。」

  「那你應該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這樣他去外面花天酒地,你也不會在意。你就像戴了一身盔甲,無堅不摧,他做什麼都不會傷害到你。不用賭他善良,也不是他人品好,而是你不在意。」傅緒書說。

  梁秋時沒反駁,因著那樣確實會輕鬆許多。

  傅緒書試探過後,沒得到她的反感和不忿,便進一步相逼:「那你要不要嫁給我?我不給你承諾,承諾一生一世對你好。而是嫁給我,你就有了讓自己幸福的能力。」

  梁秋時低眉半晌,終於抬起眸子,一汪剪水雙眸,亮閃閃地望著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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