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清亡了
2024-10-07 09:07:31
作者: 碎紅豆
傅緒書心疼的一陣冒火,恨不能去山上跑馬兩圈,發泄發泄。
但眼下不能將她自己丟下,看她褪去了嬰兒肥,瘦得跟蘆柴棒似的,直將她攔腰扛起,抱上軍用汽車,一路駛向城裡公館。
路上,傅緒書看她臉色不好,眼皮極沉,東倒西歪,昏昏欲睡,直到小腦袋瓜磕在車窗上,才被巨痛驚醒。
傅緒書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攬過她的肩,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在心底囁喏:磕疼了吧。
怕她再睡著,在車裡終究不安全,沒話找話同她說道:
「上次怕你執拗,不放棄逃跑的年頭,去跳樓臥軌,路上真出什麼事。你一直苦苦相逼,你捨得自己,我也捨不得你,不願承受一點點失去你地可能。所以點了這個頭,讓你離開。之後一直在後悔,現在重新來一次,我絕不會再放你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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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時不說話,只將身子擱置在遠離他的那一側,貼在車窗上,蠕動著嘴唇,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想不到你還會開車。」
傅緒書更願意她靠在自己肩上,卻也知曉她排斥,強迫不得。
但他不是天生能夠隱忍的性子,只怕汽車不像騎馬,可以摟著她的腰。若是有司機,他可以在車后座兒上欺負她。但他自己開車,只怕動作幅度太大,汽車拋錨,只得暫時忍下了。
「我還會駕駛坦克,開戰鬥機,你忘了?我可不是那個廢物書生。」
傅緒書嘴上這樣說,卻還是忍不住羨慕,他即便罵上千萬遍,自己也得不到她的心。她早被那個又冷又硬的小學弟,拿捏的死死地。
「你也不知道關心我,問問我過得好不好。」
梁秋時什麼都沒說,只是在他提起宋郁文時,那思念的陣痛又開始襲來,見縫扎針,尋了縫隙,便鑽到她的四肢百骸里。
天快亮了,這個時候宋郁文是還在睡覺,還是已經起床了。昨夜入睡,是不是跟葉君清一塊枕邊同眠的。真好,他從不缺佳人在側,他們志同道合,也應該有許多共同語言。不像自己,還需要他多浪費口舌。
天亮了,他該去指揮部了。宋郁文哪怕什麼都不需要做,只站在地形圖前,便讓她覺得猶如神祇。
這個時候的他在做什麼呢?她好想他啊。
直到汽車停在了一棟獨立精緻的小樓前,傅緒書先下了車。能讓剿總親自打開車門的,怕是只有大小姐了。
他強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打了個橫,抱了起來。
長靴踩在青石板鋪就的台階上,軍靴一陣咯吱作響,未待老媽子拉開帘子,便一腳踹開了門。
僕婦躲避不及時,被開門時的巨大氣流衝撞,身體重重向後栽去,顧不得肩上的痛,一句不敢喊疼,連忙爬起來,將臥房的門打開。
待傅緒書上了旋轉木梯,將她擱置在床上,才脫掉她的鞋子。
梁秋時忙阻止他:「女人的腳,怎麼能隨便給別的男人看見呢?」
「大清亡了。」傅緒書沒聽她指揮,強硬脫掉她的靴子,又因不懂得憐香惜玉,而力氣極大,小羊皮靴扯下來一塊皮肉。
梁秋時疼得小臉慘白,「嘶」了一聲,咬著下嘴唇,險些將嘴唇咬破。
傅緒書只看一眼,頭就更大了,起身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在自己包紮、還是叫軍醫來之間,還是選擇了前者。
迅速定了定神,隨後飛快跑下樓去,拎了醫藥箱上來。
「我不看,回頭送你去軍醫院,也是那些男醫生看。我的軍醫院裡沒有女人,女人能成什麼事?只能在家生孩子。」傅緒書替她上消炎止痛消腫的藥時,恨不能將後槽牙都咬碎了。
他極少親自替人包紮,也有許多年未做過了,擦藥時,手指都在顫抖,像極了癲癇病人。
「你是有點本事,再晚點,這腳丫子就得截肢了。你這可倒好,別人裹小腳,你直接砍了,一步到位。」
梁秋時疼得不停倒吸冷氣,已是說不出話來,險些將下唇咬破,抽抽噎噎地說:
「這裡沒有麻藥,你能不能拿一塊帕子給我咬在嘴裡。不然小腿沒截肢,我真擔心自己會咬舌自盡。你若不想送我去醫館,要不我自己包紮吧。」
「你覺得還能拖嗎?路上一個感染,高燒不退,別說截肢了,能直接要你性命。」傅緒書沒好氣地說完,總算擦完了藥。
又小心翼翼替她包紮上,還因心疼,而嘴裡不住地抱怨道:
「跟著他,什麼苦都能吃。在我身邊,給你綾羅綢緞,也是你的負擔。」
他這話說得不全對,梁秋時被宋郁文洗腦的,誰給她綾羅綢緞,都會成為她的負擔。
從洋人那兒進口的稀有止痛藥膏起了作用,梁秋時又開始了新一輪德不配位的愧疚:
「這麼珍貴的藥,應該用在需要做手術的傷病員身上,而不是自私的只顧自己。我這樣鋪張浪費,一定會遭天譴。」
傅緒書便樂了,想那宋郁文不是無信仰主義者嗎,這是為了給她洗腦,無所不用其極。
「以後你再說這樣的話,別怪我用別的方式,堵住你的嘴。」
傅緒書向來說到做到,而不是跟她玩威脅的幼稚戲碼。
警告過她,不想背後說人是非,還是忍不住貶損道:
「宋郁文那樣的人,若是僱傭一個你這樣的軍醫加廚師,兼老媽子,他再奮鬥十年都雇不起。可他就靠騙,給你洗腦,和那些歪理邪說,讓你心甘情願打白工。他還替黃包車夫、老媽子抱不平。怎麼?我雇家丁,我給酬金。就得像他一樣,忽悠別人,讓你免費給他當牛做馬,最後弄得一身病回來,就能顯得他高尚、無私、與眾不同了?」
梁秋時無從回答,傅緒書心疼歸心疼,憤怒歸憤怒,還是叫了傭人過來,送來了乾淨的衣物,真絲睡裙,和價值連城的洋裙。
又叫僕婦在浴缸里放滿了溫水,難得肯同她溫聲軟語道:
「明早想吃什麼?中餐還是西餐?我讓西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