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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西北五朵金花

2024-10-07 09:06:48 作者: 碎紅豆

  他若安撫她兩句,哄一哄,她就借坡下驢,不跟他計較了。

  偏聽他這樣說,她非得做給他看,不然好像對不起他給的這個稱號。

  她將他制服在床上,騎在他腰間,沒有散落飄揚的長髮,依舊擋不住無處安放的魅力。

  宋郁文被這個小魔女折磨的不成體統,聲音里,也鍍上一層暗啞,跟她說:

  

  「上回,警衛員說的一處溫泉,我叫偵察兵找到了。隔日就帶你一塊去。」

  接收到了他求饒的信號,梁秋時決定暫時放過他,不情不願地從他身上下來,還貪戀他胸口處硝煙瀰漫的氣息。

  將一地狼籍打掃乾淨,宋郁文想驅散那些旖旎香艷的畫面,可怎麼也驅趕不散。

  他是新時代戰士,不是酒池肉林的綠林好漢。他心中有目標,不該沉迷女色和享受生活。

  苦行僧坐到了椅子邊上,靠著頑強的毅力,抵抗住了她方才那一頭俏皮短髮,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在他胸口撓來撓去。

  他也不知為何,同樣是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其他女同志梳,就是朝氣蓬勃、鬥志昂揚。她梳,就是古靈精怪、俏皮可愛。

  宋郁文拿起電報,見字如面,上面立即氤起了長官熟悉的音容笑貌。

  長官先是就他先前的消極態度,給予了批評。

  隨即畫風一致,又對他在雪城打了勝仗,給予了鼓勵。

  興許是電報寫不下,乾脆用了信件:【郁文文武雙全,真是個好同志。】

  宋郁文提筆,寫了回信:【還望教員在今後革命勝利時,提及今日對我的批評,可以隱去名字。】

  梁秋時早早地站在一旁,替他擰開蘇聯的墨水,拿了一支羽毛插就的鋼筆。

  宋郁文思慮長遠,死很容易,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可若贏了,將來必定大權在握,若身上有污點,恐難以服眾,治理國家。

  寫信時,也不避諱梁秋時,她倒是沒故意去瞄,只是禁不住自言自語地感嘆:

  「我從前以為,將軍在指揮部里坐鎮,安全無虞,十分自在。將士們去前線廝殺,炮彈落在身上,人就沒了,很痛苦,也很不公平。現在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宋郁文停筆問她。

  「明白了將軍比戰士更煎熬,長官比將軍更難熬。」尤其看見長官的回信中,言辭激烈,若非讀書人,險些罵娘了。

  「長官恨不能代替你到前線指揮,你恨不能代替將士,去前線廝殺。死,很容易,只是眨眼之間。活著很難,因為身心煎熬。而若是因著指揮不力、或其他各種因素,打了敗仗,將軍同樣難逃一死。將軍都死了,長官也不會全身而退。」

  宋郁文發現她開竅了一點,對於自己這個關門弟子,流露出了些許欣賞之色。

  「只也有在匪敵的隊伍里,才會早上戰爭打響,晚上就跑路數百里。我們這麼多將士,都是要用鮮血守護國土。」

  梁秋時倒是也知道長腿將軍的故事,明明落跑的不是自己,可不知為何,先羞慚地紅了臉的卻是她。也許不管怎麼樣努力,都擺脫不了匪敵長女的身份。

  宋郁文對她這樣的神態變化,其實有幾分不滿。因她這明顯是把娘家那些懦夫,當成了自己人。

  輕嘆了口氣,揉揉眉心,說:「秋時,我發現你去了一回匪部,變了許多。」

  「有嗎?」她低頭看看自己,除了剪短了長發,其他並不覺得。

  「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乖巧懂事、聽話不胡鬧的你。」宋郁文說。

  明明不是長官對下屬發號施令,足以令她言聽計從。

  梁秋時很快刪繁就簡,接收了他直接的含義『我還是喜歡你』。

  點頭乖乖答應:「我不需要個性和自尊,我會努力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翌日,她難得起的遲了。興許是昨晚折騰得狠了的緣故,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從前在江南的莊園裡,出入都有僕婦、傭人伺候,而今不光得學著自己照顧自己,還得服侍宋郁文。

  若非心甘情願,沒人能逼她低頭。

  難得是深冬的好天氣,她將衣物、鞋子、床單、被套……在水池邊上一一洗乾淨,白皙纖細的手指,被凍出了凍瘡,也渾然不覺。

  迎著若刀片割面般的朔風,將衣物一一晾在撐衣杆上。

  隔壁,是參謀長林衍清的夫人,林夫人見狀,主動跟她搭訕:

  「梁大姐,聽說你是江南來的,在這農村住的慣不?要說還是匪敵好,占據了城市,指揮部也設在城市。能少吃很多苦,也方便了不少。」

  「不苦呀,人的適應能力很強,跟郁文在一起,每一天都是甜的。」梁秋時沒羞沒臊的說完,並不覺得自己哪裡不樸素,卻見林太太捂著嘴樂。

  看不出來,宋總跟夫人感情還挺好。至於是不是單方面的好,就不知道了。畢竟若是真的好,宋總不可能這麼久了,還不明媒正娶。

  但林太太粗心歸粗心,卻不會那麼沒腦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很快便對丈夫的領導夫人,表示起了友好:

  「從前一直聽人傳,西北五朵金花,今日一瞧,梁大姐這模樣俊多了,不輸那什麼金花。」

  「金花?」梁秋時略略有些好奇,卻沒停下手中的活計,沒因為嘮嗑耽誤做事。

  林太太先拋出了橄欖枝,算是撫慰了不少、她被那小戰士見死不救的悲傷情緒。

  卻也在心底盤算著,既不是眼高於頂的性子,那該死的愛屋及烏、討好型人格又回來了。

  梁秋時開口道:「瞧我兩手空空,怪不好意思的,頭一次見面,也沒見面禮送給你。不是我小氣,實在是宋郁文什麼都不給我。」

  哪怕是傅緒書給的,也不准她留。老鄉給的,更是不准許她收。

  「是,我明白。皇后給王妃賞賜,是封建王朝的舊禮。上級拉攏下屬,下屬給上司行賄,是匪敵才有的優良傳統。咱們是無產階級革命友誼,人人平等,熱忱又勉勵,親如一家,不用那些虛的。」林太太十分愛笑,一開口便露出兩顆小虎牙。

  手邊的活兒幹完了,便繞過一道籬笆院子,過來這裡幫她,隨口跟她拉家常道:

  「五朵金花,就是說四位長官太太,還有一位單身的小姐——葉君清。她才到的北疆,怎麼,你沒瞧見她嗎。瞧,你這手都生凍瘡了,這些事怎麼不讓警衛員做?我丈夫職位很高,都配了警衛員照顧飲食起居。當然,跟宋司令比,職位還是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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