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呼之欲出

  「你呀，要遵醫囑。」裴邢無奈地嘆了口氣，目光柔和，「你是行雲的大功臣，但你更是我的老婆，我的家人。你知道，我對你……」

  「是啊母親，父親自然是一切以您優先，最為您考慮的人。」常思青似無意般打斷了裴邢的話，附和道。

  裴邢微微一頓，抬頭看了一眼三個年輕人，像是剛意識到此刻的環境，清了清嗓子：

  「你們幾個，來看望過了就先回去吧。我來陪著就行。」

  「媽，那您好好休息。」裴謙弈點點頭，看向程珞，「我們走吧。」

  常思青目光一轉，亦步亦趨跟著兩人走出。

  「程珞，抄襲的那件事，我就快解決了。」常思青忽然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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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頭，「什麼意思，你怎麼解決的？」

  「你們馬上就能看到了。」常思青臉上儘是篤定，又笑道：「你們四個人，絞盡腦汁，大費周章，想必是各個突破口都不肯放過吧？」

  「很可惜，抵不過我一個人的效率。」他作思索狀，又道：「聽說白小姐最討厭欠人情，不知我是否受得起她的報答。」

  「這件事情你們不用再查下去，交給我吧。」

  說完，常思青大步一邁，走到兩人身邊。他略有停頓，留下一個打量而睥睨的眼神，繼續向前走去。

  「我們查我們的，回家吧。」程珞毫不遲疑道。

  裴謙弈看了一眼常思青的背影，點點頭。

  「等一下。」他又道，拿出手機仔細閱讀了一番。

  「起到關鍵作用的審核人，是行雲的老員工。他的口碑向來很好，工作幾乎沒有差錯，所以當他提出異議時，大家都很信服，當即就在頒獎典禮上更改了評選結果。」

  「原來是這樣。」程珞剛想點頭，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這樣的人，應該更加謹慎認真，為什麼會堵上自己的職業，給出一份經不起推敲的抄襲判決呢？」裴謙弈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探尋，「假如今晚暫時沒有進展，我們就去找他聊聊。」

  程珞點頭，心情略微有些複雜。

  說實話，他們完全是在迷霧中尋找真相，臨時編出的騙局也並不完美。就算方向沒錯，能不能揪出那個人還是未知數。

  不過，這是他們的節奏，她作為掌舵者，最不應該受到干擾。

  兩人回到家，推開房門，一片寂靜，時鐘顯示已是下午四點半。

  程珞徑直走到工作室，門敞開著，一眼就能看到裡面的人。

  「你們回來了？我們剛給那些手機號統統點擊了五遍發送驗證碼，估計他們現在正處於納悶階段。」方植指指電腦屏幕，「網址也做好了。」

  白悅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看得出來心情也不差。

  程珞湊到屏幕面前看了一眼，「好啊，那我們準備編輯微博內容吧。」

  「這個繪影官方帳號活不活躍啊？希望別被拆穿啊。」方植祈禱著。

  「我看看，」程珞馬上翻閱繪影的歷史發布內容，恍然想起什麼，「今天是周日，繪影在周末沒有發布過內容。」

  「保險起見，我們就吃完晚飯再發，運營也該下班了吧？」程珞看向眾人，「等我們把內容刪掉，這個小插曲大概也不會被發現。」

  「行，我這就給你們發微博帳號。」方植拿起手機。

  程珞非常謹慎地檢查了各個微博，好在看著比較正常，不像殭屍號，而且還有以往的微博記錄。

  時間一到，方植便用以00開頭的手機號給三人發去簡訊。

  程珞截好圖，發布微博：

  「繪影怎麼回事，我今天下午收到很多驗證碼，有些擔心。剛剛這條簡訊，又讓我點網址修改密碼，可信嗎？」

  她拍拍裴謙弈的手，「快上。」

  他點點頭，隨意登了個方植給的馬甲，評論道：「有點像詐騙，不要點吧。」

  方植「誒」了一聲，「弈哥，你是不是發錯了？」

  「沒有。」裴謙弈搖頭，「我這個屬於正常反應，太假了就被看出來了。」

  白悅也評論了一條：

  「頻繁收到驗證碼就是有帳號被盜的風險，但是那條簡訊也不保真，不知道要不要信。我也收到了，先觀望一下吧。」

  幾人又切了好幾次號發微博，內容和程珞的大同小異。程珞看差不多了，又拿了另一個號編輯內容。

  「已經點網址把密碼改好了，用新密碼重新登陸了一下，沒有異常。繪影還是加強一下安全防護吧。」

  評論接著跟上：

  「原來這條簡訊是真的，那我也去改一下好了。」

  「我的也成功了。」

  「我真的以為是騙子……反正我帳號里啥東西都沒有，盜了就盜了吧，我懶得改密碼。」

  程珞暫且放下手機，不忘提醒：「大家小心點，別切錯號了。」

  方植哀嚎一聲，「我快精分了！誰能想到，這些消息都是我們四個人發的。」

  「差不多了，太多了也不好。」程珞看向電腦屏幕，「該做的都做了，等等看，先休息一下吧。」

  她話音剛落，身旁的裴謙弈就道：「有人了。」

  「好！」方植頓時來了精神，「我已經在電腦上下載繪影了，來登陸一下這個帳號。」

  眾人圍在一起，屏息凝神。

  登錄界面緩緩跳轉，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私人帳號，沒有發布過內容，但是有很多收藏，看得出是經常上線刷各類作品的。

  「私密發布在哪裡看啊？」方植問。

  白悅伸手指了指，也有些緊張，在看到一片空白後似鬆了口氣。

  她看了一眼手機號碼，「我就知道不是她。」

  「這八個人裡面，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啊？」方植偏頭看她。

  「我看過了，沒有啊。」白悅又將群成員仔細看了一遍，忽然愣住了。

  程珞察覺到她神色的變化，「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白悅搖搖頭，「想起來了，這個群里，本來是有九個人的。」

  四下突然安靜了片刻，方植隨意搖動滑鼠的手也停了下來。

  「我把她的微信刪掉了，她就自己退出群聊了。」白悅的目光忽然看向門外。

  「什麼時候的事啊？」方植追問。

  「在手工藝品展之後。」白悅聲音有些疲憊，「她的電話我也刪了，找人問一下發給你。」

  說完，她便走出了工作室。

  程珞跟在她身後，白悅回頭看她一眼，「那隻我說留給暴雨的熊貓玩偶，還在嗎？」

  「在，你要我拿給你嗎？」程珞意識到什麼，「你刪掉的朋友，就是那個……」

  「是。」她點頭

  白悅將手機放在耳側：「田穎的電話號碼你有吧？發我一下，急用。」

  「居然把她都忘了，應該第一時間想到才對的。」白悅放下手機，手握得很緊，「那樣心安理得辜負過我的人，還要再傷害我第二次嗎？」

  白悅踱了幾步，站定在欄杆邊，不再說話。

  「這是好事啊。」程珞忽然道。

  「你說什麼呢？」白悅皺了皺眉。

  「你和她已經決裂過一次，她不再屬於朋友的範疇。假如真的是她，也就是憎惡再加一分，是她，而不是別人。」

  程珞指了指她的手機，「你一直在擔心吧，線索已經指向了群聊里的那些人，但你不願相信是裡面的任何一個人。」

  「是這樣嗎？」白悅像在問她，又像是問自己。

  程珞忽而聽到裴謙弈的腳步聲，他沒說話，目光交匯，她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

  「走吧白悅，答案已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