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糧食耗盡

  常平鎮，沈妙楚在棚戶里奔忙，她穿著防護服，蒙的嚴嚴實實的，要是她不說話，恐怕沒人能認出她是沈妙楚。

  空間裡的生產線連夜運作，終於在昨夜趕出了一批防護服，她把這些防護服分給士兵和接觸到患者的人們，為了掩人耳目，她把防護服放在院子空無一物的庫房裡，打開庫房的時候，院子裡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因為這座院子是他們幾人一手置辦的，什麼時候多了這些東西，他們居然不知道？

  不過他們也不問，自從見過了沈妙楚怎樣使半隻腳踏進閻王殿的青魚救回來之後，他們就知道，這個女子就不是一般人。

  蕭景珩接手了安邑郡，好在去的及時，安邑郡的府衙才免遭暴亂的百姓洗劫一空，直到拿出救命的藥，這才安撫住怨聲載道的百姓。

  他聽著西面的人匯報上來的消息，臉色越發凝重，光是一個安邑郡，死去的百姓就占了半數之多，那其他地方呢？

  這邊，沈妙楚剛剛給一個病中的婦女餵完藥，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姑娘，沈姑娘，棚戶里來了個特別嚴重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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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妙楚扭頭一看，虬彥步伐匆匆，露在面巾外的眼滿是焦急，她心一沉，問道，「怎麼回事？」

  說完，她就跟著虬彥走了，一邊走，虬彥一邊跟她描述阿妮的情況。

  「來的是個女娃娃，瘦的嚇人，感覺隨時都能斷氣的樣子，老大夫拿不定主意，只好來找你。」

  沈妙楚點頭，老大夫都拿不定主意的患者，情況一定很嚴峻，她一時間也有些忐忑，「我得看了再說。」

  兩人很快來到另一個棚戶，虬彥指著一個擔架，「就是她。」

  沈妙楚趕到的時候，一個穿著防護服的士兵正在給阿妮擦拭嘴角咳出來的血液，沈妙楚走近一看，臉色嚇的發白，這個女孩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嚴重的水腫，有些長著黑斑的地方已經裂開，流出膿液和血污，到了這個地步的鼠疫患者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咳咳——」

  擔架上的女孩還在咳嗽，一邊咳一邊吐出血沫，有些血沫甚至順著鼻腔流下來，沈妙楚不用看，都知道這孩子肺部感染了。

  虬彥問，「還有救嗎？」

  沈妙楚剛把手搭在女孩的脖子上，女孩突然張開染著血的唇瓣，含糊的說著什麼話，仔細一聽，原來在喊哥哥，隨後女孩緊閉的雙眼顫抖著，似乎要睜開雙眼，可是她顯然做不到了。

  女孩這副強烈的求生欲讓沈妙楚心尖一顫，「救，能救。」

  雖然麻煩些，但是能救一個是一個，沈妙楚咽下喉間的堵塞，叫人把擔架抬進屋子裡，有醫療機器人小春的幫忙，這個孩子一定能活下來。

  在她投身手術的時候，蕭景珩這邊也遇到了麻煩。

  京城有可以治療鼠疫的藥消息一出，附近的郡縣都有人趕來投奔，蕭景珩不能將他們棄之不顧，只能一股腦的接收下來，一部分的兵力派去各地送藥，一部分兵力鎮守卡哨，

  本以為人手是最緊缺的，沒想到不到三天的時間，管理糧食的侍郎上來匯報，「王爺，咱們儲備的糧食就要見底了，現在該怎麼辦？」

  蕭景珩一愣，第一反應是怎麼可能呢，他自從成為攝政王之後，除了抄不少大臣的家之外，還趁著南北割據把不少商戶扣在了北方，並告訴他們想要離開可以，但是必須獲得府衙認可的通關文牒，而通關文牒的辦理需要不少手續，商人們一個個精明得很，有錢的給錢，有糧的給糧，這一來一去，蕭景珩還拿下了一筆數量客觀的銀子和糧食。

  他問，「怎麼會這麼快就吃完了？」

  侍郎愁眉苦臉，拿出帳簿解釋道，「王爺，鼠疫的救命藥消息放出去之後，往京城投奔的人就已經高達三萬多人，不光安邑郡，渚平郡，信安府都有咱們的棚戶，加上這些地方的原始居民，足足就有四萬多人吃飯，咱們僅剩的糧食只夠兩天了，王爺，京城不是有個糧倉嗎，咱們能不能從京城調一些糧食來？」

  蕭景珩聽到這話，臉色逐漸凝重，從京城調來糧食是不可能的，父皇一定不會答應，而且現在連他都無法回京，只能住在常平鎮裡，通信都是依靠城門上的士兵傳話。

  他帶出來的糧食就這些，如果耗盡了，那他該怎麼辦？

  「傳信到榮昌府，本王記得榮昌府近幾年一直是豐收，想必他們的糧倉儲備一定不少。」蕭景珩一頓，「對了，還有固豐縣，固豐縣去年有糧食還完了賦稅，可能還有餘糧，拿著本王的御令去，要快！」

  他以為侍郎聽到這話會馬上行動，結果侍郎臉色愈發蒼白，「王爺，固豐縣的餘糧早就送到這裡來了，兩天前咱們的人去過固豐縣，才發現那裡早就成為一座空城，百姓死的死逃的逃，那些糧食放著也是放著，咱們的人就拉到了這裡，如果不是固豐縣的糧食，恐怕今天咱們就得餓肚子了。」

  聽到這話的蕭景珩愈發震驚，後知後覺的響起幾天前就有人匯報過固豐縣的消息，只是他忙的焦頭爛額，居然給記岔了。

  「那，那就只有榮昌府了。」蕭景珩艱難的咽下喉間的的堵塞，「能調來多少就先調多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裡沒底，榮昌府那麼大一座府州，恐怕能調來的糧食也不多，眼下是能撐一天算一天……

  蕭景珩再次打起了那些商戶的主意，可是他知道自己上次的通關文牒一事已經引來了商戶的不滿，如果在變本加厲，只怕會遭到反噬，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

  他一個頭兩個大，眼下湧進安邑郡的人越來越多，他總不能放著百姓不管吧，但是如果沒了糧食，那些百姓又能活幾天？

  這個鼠疫，還真是壓倒北蕭的最後一根稻草，蕭景珩按著刺痛的太陽穴，他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合眼了，這幾天的連軸轉，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