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了結
2024-10-10 03:41:19
作者: 彎彎小月
皇上一反常態的對蕭景珩格外重視,為了表明態度,他命人連夜也要把沈青蓮押送出京城。
宮裡的人兵分兩路,一路跟隨皇帝身邊的太監來到沈昌府上,一路到了大理寺,把沈青蓮犯罪的證據留存下來,確認沒什麼紕漏之後就拉來囚車,把剃光了頭的沈青蓮一路拉出大理寺去。
皇陵離京城大概三個半時辰的路程,夜裡出發,天亮的時候就可抵達。
暮色四合,深色的天幕上已經掛上彎月,城門附近的閣樓里,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窗邊,無聲的俯瞰街道上緩緩駛過的囚車。
囚車裡的沈青蓮頂著光禿禿的腦袋,露出青色的頭皮,整個人落魄的看不出從前的風光,此時她雙手帶著木枷,光著的腳上還扣著鐐銬,身上的衣裳沾滿污穢,以至於辨不出本來的顏色。
城門處還站著不少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來看熱鬧的。
他們對著囚車上的沈青蓮指指點點,臉上滿是戲謔,畢竟看著身處雲端的人跌落泥潭,也算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最想看到的事。
「瞧瞧,這丫頭本來是侯爺的嫡女,風光得不得了,出門都是前呼後擁的,咱們這些尋常人家可是想見一面都難,這會還不是被關在囚車裡讓咱們看!」
「誒呦,這小丫頭不得了,蛇蠍心腸,居然敢對當朝的王爺投毒,才削去了頭髮,發配到皇陵,這處罰也太輕了吧。」
「最毒婦人心啊!嘖嘖。」
沈妙楚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於是坐回了位置上,而她身邊的溫知行吃的正歡。
「王妃,這個魚湯可鮮了,要不要嘗嘗?」
這時的沈妙楚卻破天荒的沒有胃口,她搖搖頭,「不用了,你吃吧。」
說來也怪,看到沈青蓮落得這樣的下場,她卻不覺得心情舒暢,反而眼皮子亂跳,像是在預示著什麼不好的消息。
而沈妙楚只把這歸結為原主身上留存的血緣羈絆作祟,便沒太在意。
見她臉色不太好,溫知行抿了抿嘴,放下手裡端著的碗,輕聲安撫道,「王妃,沈青蓮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沒什麼好惋惜的,你不必為了她而感到困擾。」
看見溫知行把自己的不安誤認為傷感,沈妙楚開口解釋,「我沒有困擾,只是有些不放心,畢竟沈昌把沈青蓮當成寶貝一樣,做錯了事還心甘情願的給她擦屁股,我總感覺沈青蓮就這樣離開了京城,沈昌會不甘心吶。」
聽到這話的溫知行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試想一下,一個女兒能這樣冷漠的稱呼自己父親的名字,這個女兒一定是失望透頂了吧。
良久,他開口,「不過現在的沈昌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了,他以後也不再是侯爺了,王妃不必再擔心,而且,說不定今後的沈昌還要仰仗王妃你的鼻息過活了呢。」
聽到這,沈妙楚無聲的笑了笑,這個沈昌如此中庸,今後怕是一輩子都只能當個從四品的侍郎了。
「對了,我還聽說啊,沈昌前段日子變賣了一些家裡的鋪子的田莊,到錢莊換了許多銀票,一些塞給了大理寺的牢頭,剩下的那部分還差人轉交給沈青蓮了呢。」
沈妙楚聽到這,眨眨眼說道,「給沈青蓮銀票也沒什麼用,皇陵建在山腰上,地勢偏僻,距離最近的鎮子都得走上半天,沈青蓮手裡的銀票怕是沒地方花。」
「那可不。」溫知行戲謔的笑,「一來一回都要一整天,沈昌的好心也是白好心。」
探出窗外再一看,押送沈青蓮的隊伍已經走過了城門,囚車早都看不見了,沈妙楚自覺無趣,「吃好了嗎,吃好了就回府吧,不然一會王爺該派人來叫了。」
「好了好了。」溫知行急忙應聲。
回府的途中,路過一家酒莊,沈妙楚還停下提了兩壺。
不過看她一言不發的樣子,溫知行也拿不準沈妙楚心情是好是壞,可這其實是沈妙楚前世放鬆心情的習慣,只有處在十分舒心的環境,沈妙楚才敢喝酒。
「回來了?」
廊橋盡頭,蕭景珩頎長的身影站在那裡,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轉過身來,面如冠玉,燭光下的眼眸燦若星辰。
看見這賞心悅目的場景,沈妙楚頓時把方才的疑慮拋之腦後,指了指手裡的酒,「要不要喝一杯?」
於是他們三個人又來到了後院的樹下,石桌上擺上了一碟花生,一碟滷肉做下酒菜,三個人就這樣把酒言歡。
「恭喜王妃擺脫困境,明天就是屬於你的新的一天了,別一言不發的,來,陪我喝酒。」
顯然三人裡面最不勝酒力的就是溫知行,他才沒喝多少,整張臉就紅的像煮熟的螃蟹,嘴裡還絮絮叨叨的勸人喝酒。
喝到了一半,溫知行酒醉得趴在桌上,口中念著,「了解了,了解了……」
沈妙楚看著他一副借酒消愁的樣子,詫異的問身邊的蕭景珩,「這傢伙怎麼了,怎麼比我還憂愁的樣子。」
蕭景珩先是一頓,隨後說道,「可能是時間快到了吧。」
還沒等他說完,溫知行猛地一個抬頭,「沒時間了,我真的要沒時間了!」
沈妙楚被他突如其來的高喊聲嚇得一愣,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溫知行就一臉痛苦的抓住她的手臂哭訴。
「我不想離開你啊,我不想回到那個地方去,王妃你救救我吧!」
被抓住手腕的沈妙楚還沒著急,蕭景珩就先冷著眼神扣住溫知行了。
「你這是幹什麼,發生什麼了,有人追殺你?什麼叫做沒有時間了?」
沈妙楚掙不開溫知行的手,只好滿頭霧水的問道。
溫知行哭嚎著,又攀上蕭景珩堅實的臂膀,「王爺啊,我願意追隨你左右,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回家繼承家業!」
眼看他的鼻涕和眼淚就要粘在蕭景珩的衣裳上,蕭景珩使勁地把他推開,眼底有些許嫌棄的開口,「嘖,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如此輕易落淚。」
沈妙楚怕他把自己當成擦鼻涕的對象,從懷裡掏出手帕遞給溫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