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神醫

  離除夕過去已經三天了，黎穎臉上的巴掌印也消了下去。這天，她換上男裝，帶著黎綿下樓，從將軍府帶出來的幾個人，他們在院子裡曬藥材，見到黎穎時都認不出來，一愣一愣地看著她，黎穎突然想到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扮男裝的樣子，於是停下來跟他們解釋道「我是黎穎，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叫我黎公子。」一群人也不反駁，老老實實地叫了聲黎公子好，就繼續埋頭幹活，看到這一幕，黎穎很是欣慰啊。

  黎穎把黎綿交給乳娘，然後自己來到前院的醫館，為了防止有人認出她，黎穎在自己臉上蒙了面紗，隨後覺得不行又向馬樂要了一頂帶著白紗的斗笠帶上，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才滿意。

  馬樂看了一眼把自己遮得只剩下下半身的黎穎不解道「你這是要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什麼啊，我這是不想讓別人認出我。」黎穎錘了馬樂一拳道。

  這一拳不懂不癢，馬樂裝模作樣地揉揉黎穎錘過的地方道「你要廢了我的手啊，要是真廢了可就沒人幫你賺錢了。」

  黎穎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我可以自己賺吶。」

  「你會醫術？」

  

  「當然了，不然我開這醫館幹什麼。」黎穎白了馬樂一眼道。

  馬樂自然沒看到黎穎的表情，但他還是半信半疑道「你真的會醫術？」

  正好這時進來一個六旬老太，弓著背微微咳嗽著，黎穎看了一眼道「不信？那你看著。」說著，她走到那個老太身邊，虛扶住她，老太看到她的行頭嚇了一跳道「哎呦喂，你是誰啊你。」

  「老人家別怕，我是這醫館的大夫，穿成這樣是因為天生容貌有所缺陷，怕嚇著別人。」

  那老太聽了也放下了心，跟著黎穎來到門邊的屏風後，隔著一張桌子坐下，黎穎看了看老太，見她時不時咳嗽，又吸鼻涕覺得她是感冒了，於是說出她的症狀「奶奶，你最近是不是覺得頭痛，偶爾會有胸悶氣短的反應？」

  「對對對，大夫，你還沒把脈怎麼就知道了。」老太驚訝地看著黎穎道。

  「我是結合了您剛剛的症狀看出來的。」黎穎點頭道。

  那老太太立馬握住黎穎的手激動道「那神醫，你快幫我看看，我得快點好起來啊，不然家裡的小孫子沒有人帶啊。我這兩天渾身無力，又頭痛，連一點風都吹不得了呀。」

  「奶奶您別擔心，我先給你把把脈。」說著幫那老太太把了把脈，確實是感冒了，還有點發燒和炎症。黎穎寫下藥方給夥計抓藥，然後溫聲道「奶奶，你按我這方子每日三餐飯後喝，三天後應該就會痊癒了。」

  「好好好，」那老太太邊走邊拉著黎穎的手道「真是多謝你了大夫。」

  「沒有沒有，應該的，您慢走。」

  「哎。」那老太太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神色比剛來時好了許多。

  送走老太太后，馬樂從櫃檯後走出來，站到黎穎身邊道「厲害啊，看了兩眼就知道她的症狀了。」

  「治多了自然就熟悉了，更何況這不是什麼大病，症狀都體現出來了。」黎穎轉過身道。

  「嗷，原來如此神醫，你的聲音怎麼能裝的這麼像男子的聲音？」馬樂剛聽到黎穎用男聲與老太太交流的時候其實愣了一下，看上去應該不是第一次說，聽著也沒有絲毫的瑕疵。

  「生活所迫，跟家裡人斷絕關係了當然要偽裝一下了。」黎穎聳了聳肩，語氣中就透著三個字，無所謂。

  馬樂聞言也不再多問，於是問她「那你是打算坐診了？我的飯碗就這麼沒了？」

  「當然不是，主治大夫還是你，有解決不了的我再出面 」黎穎拍了拍馬樂的手臂，轉身要走。現在的她比馬樂矮了一個頭，她估莫著自己應該有個一米六幾，那馬樂應該得有個一米七八了。

  「哎，你去哪？」

  馬樂叫住走出醫館的黎穎，黎穎揮了揮手道「出去見見世面，午飯不用給我留了。」

  黎穎走出醫館，毫無理頭的在街上遊走著，偶爾遇到需要幫助的人就做做熱心市民，就這麼晃到了一家酒樓前，她看了看，這酒樓應該是全瀚城最高的一座酒樓了。黎穎進去包了最上面的一間雅間，雅間內還有一扇門，外面是一圈走廊，站在這裡可以看到瀚城大部分的景色。

  黎穎摘下斗笠，站在走廊上，深吸了一口高樓上的空氣，打了個寒顫，果然是高處不勝寒。黎穎正想要回雅間，就聽到了隔壁雅間的人說的話，於是忍受著寒冷貼著牆板又聽了一會兒才回去。

  黎穎坐在軟榻上回想著隔壁雅間說的話，據說是距瀚城千里之外的小縣城環城年初爆發了瘟疫，幸虧那縣令發現的及時，沒有讓得了瘟疫的人出縣，這才將疫情控制在了那個小縣城裡，如今已經過去十幾天了，聽說那個縣城裡的人基本上都染上了瘟疫，而且染上瘟疫的人多則十天少則三天必暴斃而亡，這病毒十分霸道，感染性也級強，那個縣城裡的人已經死了十幾個了，聽說臨近的村落因為與那縣城共用水源已經出現了感染現象，情況不容樂觀啊。黎穎喝下最後一口茶，在桌子上放了茶錢，拿起斗笠戴回頭上，起身離開。

  回到醫館，她叫來桃花和馬樂跟他們說了這件事情，他們都不贊同她過去，畢竟瘟疫鬧得那麼厲害，現在又封鎖了消息，誰都不知道裡面究竟怎麼樣了，風險太大了。

  「但我是醫者，治病救人是我應盡的責任啊，你們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小村莊，那個縣城裡的人都被那瘟疫所害嗎？」黎穎皺著眉頭，像現在這樣不笑微怒的樣子，身上散發著一種威嚴，讓人無法抗拒的氣質。「再說，如果瘟疫拖久了沒有人去制止的話，你們覺得瀚城會逃的了嗎？如果真的擴散了，整個地方，無一倖免，我去也是為了救更多現在還在暗自慶幸的人。」黎穎說話的時候眼裡透出一股堅毅，仿佛沙場上勢在必得的戰士。最後，馬樂和桃花還是妥協了，她們聽黎穎的話瞞著所有人。但也有條件，黎穎要用的東西需要他們籌備，黎穎答應了。於是這兩天，黎就替馬樂坐診，馬樂和桃花每天早出晚歸地籌備各種黎穎需要的藥材和物品。

  說來也是奇怪，這兩天醫館來了很多病人，但她總覺得她們來不是單純地來看病的，到像是來看人的。

  這回她的面前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頭上還戴著一朵鮮花。她看上去又些羞澀的樣子，將手放在枕包上，想看她又不敢看。

  黎穎幫她把了脈，開了個補氣血的藥方，那個女子出去後一臉羞澀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搞得好像她對她做了什麼一樣，但自始至終她只跟她說過一句話，「小姐，我觀你脈象略虛，我給你開些補氣血的藥，你回去吃兩貼就好了。」

  不知是誰傳出濟仁醫館出了一位神醫，他只需要看兩眼就能知道你得了什麼病，要用什麼藥，而且真的如它門口的木牌上所說，藥到病除，且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你患了病，他就願意治，如果沒錢還可以暫時賒帳，日後償還。如此，就在黎穎前往疫區的前兩天濟仁醫館的名聲也越來越大，客流量也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