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偶遇

  蔓菁聽了這話，神色有些不對勁：「太皇太后身子不好，怕是爭不過。」

  胡秋兒當下就眯了眼：「東宮太后對太皇太后下手了？」

  「那到沒有。」蔓菁搖了搖頭：「只是聽說太皇太后被氣到了，太皇太后的射你本來就不好，這麼一來，自然就不是東宮太后的對手。」

  蔓菁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複雜的看著胡秋兒：「太皇太后問奴婢，說您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天這個局面，所以才來的紅緣寺？」

  胡秋兒聽了這話，有些啞然。豐帝死前，她特地要了一張空白的聖旨，那是她最後的底牌，這件事情當時宗室在場，當時卻沒有昭告旁人，而是被記錄在了先帝的起居錄中，如果新皇看了先帝的起居錄，就應該知道這事兒。

  「太皇太后還說了什麼？」

  「太皇太后說，若是她制衡不了，就讓您回宮，樹正統，貶斥黎家合格東宮太后。」

  胡秋兒不由的失笑，太皇太后這話怎麼有些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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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還有旁的？」

  「雖然皇上和離家生了齟齬，但是東宮太后到底是皇上的生母，皇上在太皇太后和東宮太后之間，還是向了東宮太后，這也是太后為什麼會生氣的原因。」蔓菁解釋了一句：「先前出事，太皇太后娘娘收到了消息，說是讓您小心些，不要中了黎家的計謀。」

  聽了這話，胡秋兒幡然醒來，太后這是將先前事情按在了黎家的身上。

  「哀家知道了。」胡秋兒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仔細的在心裡盤算了起來。

  最近這紅緣寺發生的事情確實是有些奇怪，若是撇去了這前朝的人，黎家會不會也在裡面參合了一筆？

  她到底是西宮太后，自古就是以西為尊，若是她真的強硬的去剛了東宮太后，然後以孝道壓下，自然能夠壓住黎家，這麼一來，黎家想要除掉她，也合情合理。

  原以為來了紅緣寺能夠清淨些，卻不想這些事情是如影隨形。

  「娘娘，該用晚膳了。」

  今日小廚房可是拿出了渾身解數，整出了一大桌子的菜，胡秋兒心中存了事兒，潦草的吃了一些，就讓人將剩下的都賞賜了下去。

  今日除夕，胡秋兒也不拘著福祿他們，乾脆就放了他們的假，讓他們好生休息。

  本打算安安靜靜的看會兒書的胡秋兒瞧著蔓菁拿了一件白狐大氅過來，笑著道：「今日專門給你們放了假，你倒好，不去休息，反倒是過來伺候。」

  「奴婢年紀大了，跟福祿他們玩不到一塊兒去，倒不如在這裡陪著娘娘。」說完，就將狐皮大氅給胡秋兒圍上了。

  胡秋兒瞧著她這樣子，倒是笑了笑：「罷了罷了，今日除夕，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隱約可以聽到不遠處的歡笑聲。

  蔓菁往炭盆里加了塊炭，聽著外面的聲音，有所感慨道：「上次娘娘這般悠閒，還是在行宮的時候。」

  胡秋兒翻書的手微微一頓，往窗外望去，外頭一輪明月清冷的照耀在地上，不遠處可以聽見歡笑聲和炮竹聲，很會熱鬧。

  胡秋兒靜靜的將手裡的書放下，支著頭，望著天空上的明月，屋子裡的靜謐在無聲的流動著。

  「砰」的一聲，不遠處的天空上出現了絢麗的煙花。

  蔓菁當即驚奇道：「娘娘，您快看。」

  胡秋兒自然也看到了天上的煙火，那般絢麗的燦爛，短暫而有美麗，讓胡秋兒的想到了那年的除夕，煙花似乎也是這般的漂亮。

  今日除夕，不少的侍衛都聚在一起喝酒，言諾本是想一個人呆在屋子裡的，但是禁不住其他人愣是將他從屋子裡給拉了出來。

  眾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其中一個絡腮鬍子侍衛一仰頭將被子裡的酒水一飲而盡：「這酒可真是暢快啊！」

  一旁的娃娃臉起鬨道：「你也不看看這酒是誰買的。」

  那絡腮鬍當即就笑道：「是我們言大人買的，言大人，咱們再喝一個。」

  這些侍衛，有二十出頭的，也有娶了妻室的，眾人你一杯，我一杯的，言諾被灌了不少的酒，已經有了醉意。

  也不知道是誰開了個頭，有人起鬨道：「言大人，您怎麼還不娶妻啊！」

  「是啊是啊，言大人。」一旁有人附和道：「我們也就算了，您這樣的，怎麼沒姑娘要嫁給你啊?」

  「你們知道什麼！」絡腮鬍子一臉我知道的表情看著其他人：「言大人有喜歡的姑娘！」

  「快說快說，是哪家的姑娘。」

  「那我就不知道了。」絡腮鬍嘿嘿一笑：「我先前看到言大人可是很寶貝他的那個荷包，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繡的，還有言大人身上的手帕，明明就舊成那樣了，也不換，肯定是心上人送的。」

  「大人，這是真的？」

  「大人，和我們說說唄！」

  「大人，給我們看看你那寶貝荷包吧！」

  ……

  大家都喝的有些醉醺醺的，這說話自然不像平時那麼侷促。一個二個的也就跟著起鬨了。

  言諾也有些醉了，聽到眾人的話，眼神有些迷離，但還是分得清他們說的話，當下搖頭：「看什麼看，都一邊去。不看，不看。」

  說完，又接著往自己的杯子裡面倒酒。

  到了午夜，這些人都已經喝的東倒西歪了，言諾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準備回去，剛到門口就撞到了一個人。

  穗華瞧著言諾醉醺醺的樣子，連忙過來扶他道：「言大人，我扶你回去吧。」

  言諾站位了身體，定定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擺了擺手：「不用了。」

  穗華有些著急，臉也有些紅彤彤的：「言大人，我扶您回去吧。」

  言諾擺了擺手，見穗華又要貼過來，將她猛的一推。

  穗華有些沒有站穩，就被言諾退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去管其他人，不用管我。」言諾捂著頭，神色透著冰冷。

  突然，空中出現了一聲巨響，隨即就有眼花綻開在漆黑的夜裡。

  言諾不禁抬頭望去，那些絢麗又燦爛的眼花，像極了自己的愛情。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言諾自嘲的笑了一聲，然後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穗華本來就有些委屈，方才又聽到言諾這麼冷冰冰的話，絲毫都不顧關心她，眼裡就滴答滴答的留了下來。

  如今瞧了這煙花，言諾現在更煩了，看也沒看穗華一眼，當下就從她的身邊走過。

  看著言諾的背影，穗華跺了跺腳，最終還是跟了上去，見他進了屋子，關了門，這才回來。

  福祿瞧著穗華方才出去了許久，倒是好奇：「穗華，你剛剛去哪兒了？方才放了好大的煙花。」

  穗華心情不太好，聽到福祿的話，敷衍道：「我剛剛出去了。」

  福祿見她方才出去的時候還歡歡喜喜的，怎麼回來的時候就變了臉色，猜測道：「你難不成剛剛被那聲音嚇了一跳？」

  「說什麼呢！」穗華瞪了他一眼，然後乾脆氣呼呼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福祿不知道她抽了哪門子的瘋，嘟囔了一句，然後又和其他人繼續喝酒去了。

  「蔓菁，我想出去走走。」胡秋兒看著那漫天的煙花，突然就站起了身。

  蔓菁倒也不問她去哪兒，而是遞了燈籠過來：「娘娘，夜深路滑，您要不要奴婢跟著。」

  「不用了，我就是出去走走，透透氣。」

  蔓菁點了點頭，倒也不再堅持，將胡秋兒送出了門，就回了屋子。

  今日晚上放了假，宮人們都三三兩兩的喝酒去了，只有侍衛們在巡邏。

  一路上，胡秋兒倒是碰見了好幾個巡邏的侍衛，這麼一來，她便挑了偏僻地方走，免得倒時候又碰到了巡邏的侍衛，倒是有些麻煩。

  這地方是一片桃林，原來是中了不少的梨樹，後來被火個燒沒了，胡秋兒就讓人種了桃花，這個時節，這些桃樹都還是光禿禿的。

  胡秋兒在桃林裡面穿巡，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吧嗒」一聲。

  「誰在那裡？」胡秋兒警覺的轉過身，微微提起燈籠，想要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是我。」言諾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他先前喝酒喝多了，心裡悶的很，乾脆出來走走，只是他剛出來不久，就見到不遠處閃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就鬼使神差的跟了過來。

  「你喝酒了？」胡秋兒皺了皺鼻子。

  言諾乖巧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其他，看起來比平日裡生人勿進的樣子要乖巧很多：「我不想喝的，但是他們拉著我喝。」

  瞧著他和平日裡判若兩人的樣子，胡秋兒往前走了一步，微微抬頭問道：「你喝了很多？」

  言若的臉有些紅，眼裡也泛著水光，明顯就是有些醉了的模樣，但是聽到胡秋兒的問話，他抬起手，生出自己的小指頭，比劃道：：「就喝了一點，這麼一點點。」

  看他這個樣子，然後還和自己比劃，他只喝了一點點，胡秋兒差點都要被他給氣笑了。

  生出自己的小指頭道：「你真的就只喝了這麼一點點？」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言諾微微低下頭，聲音透著一些心虛：「就多喝了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