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除夕
2024-10-09 04:11:36
作者: 一顆皮蛋
瞧著穗華出去了,胡秋兒又有些懊悔自己方才怎麼就讓穗華出去了,但轉念一想,自己賞賜血燕不過是因為看在言諾探密室的份上,並不是因為其他,心中這才好受一些。
但是掃到那枚玉佩,她又皺起了眉頭,先前還以為那位十公主不足為據,可如今看來並不是如此。
只是她如今的身份確實有些特殊,雖然倒也不害怕那些前朝之人拿著她做法子,但是鬧出來,總歸於皇家不好。
她雖然也不怎麼瞧重自己這太后的身份,但是這身份如今確是她必須得擔上的。
這麼一想,胡秋兒是更加的煩悶。
第二日一早,蔓菁來伺候,就瞧著胡秋兒眼底有些青黑,估摸著昨天晚上她怕是有些沒睡好。
「奴婢瞧著娘娘眼底有些青黑,要不讓人去拿些煮熟的雞蛋來,給娘娘敷一敷?」
胡秋兒往銅鏡里瞧了瞧,眼底的青黑確實是有些明顯,點了點頭。
瞧著蔓菁拿了撥好的雞蛋來,胡秋兒接過,輕輕的放在自己的眼睛下面慢慢滾動。
「蔓菁,前朝的那位十公主躲在這紅緣寺中這麼就,雖然先前這地方起了火,但是你覺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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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既是問話,也是試探。
昨日晚上,胡秋兒想來想去,這前朝之人進入這院子如入無人之境,要麼就是她們功夫了得,飛檐走壁,要麼就是伺候她的人中間有人幫了忙。
打從上次晚上的事情開始,這巡邏的,守衛的就多了起來,若是真的有那飛檐走壁的能力,為何來找她這個無權無勢的太后,不如進了宮去,更加的便捷。
和前朝有仇的是皇室,而不是她這個太后,她的死活對於大局並沒有什麼影響。
這麼一分析,胡秋兒就否定了第一個想法。但是伺候的人中有內鬼,這事兒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都是從宮中帶出來的人,但是當初宮中不也有那位十公主的棋子?但是能夠進身伺候的也就這麼幾個,想來想去,胡秋兒還是決定先瞧瞧蔓菁。
聽到胡秋兒這麼一問,蔓菁微微一愣,隨即道:「奴婢聽說先帝已經調查了,說是這些人死的死,散的散,想來是翻不出多大的水花來。」
見胡秋兒盯著自己不說話,蔓菁連忙解釋:「娘娘,奴婢從那之後可是萬萬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您的事兒。」
瞧著她這麼倉皇的樣子,胡秋兒笑了笑:「你這麼驚慌做什麼?哀家有沒有說是你。」
蔓菁心有餘悸道:「娘娘是懷疑這些事情是那些人做的?」
「我如今身處這紅緣寺,這地方本來就是她們的老巢,還有些後手也不足為據。」胡秋兒眼瞧著眼底下的黑色消了一些,就將雞蛋放下:「罷了,先更衣吧。」
這話就到這裡打住了,蔓菁沒有再說,安靜的替胡秋兒換了常服。
「娘娘,今日除夕,宮裡一大早就派了人過來問候,娘娘可是要傳召?」
「來的是誰?」胡秋兒起身做到了窗邊的塌上,桌子旁邊的香爐緩緩升起,味道很是清冽。
「是皇上身邊的姚慶,東太后也派了人來。」
「讓他們都進來吧!」
「是。」
先進來的是皇帝身邊的姚慶,姚慶伺候的豐帝,如今又伺候新帝,胡秋兒瞧著他如今的樣子,倒是一笑:「姚公公如今算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了。」
姚慶依然是端著那張笑臉:「太后娘娘贊繆奴才了,皇上看中奴才,是奴才的福分。皇上一早就交代了奴才,說讓奴才給娘娘帶話,若不是宮規不允,皇上他必定親自過來給太后娘娘請安。」
這話,胡秋兒也只是聽聽而已,並不將姚慶的話當真:「皇帝他有這份心就夠了。這大冷天的,倒也不用過來專程跑一趟。」
姚慶忙道:「太后娘娘說的是。」然後微微側身,讓身後的宮人們將手裡的東西都呈上來:「娘娘,這是皇上挑的最好的貢品,給娘娘送來。」
姚慶跟著胡秋兒的目光,見她瞧什麼,就介紹什麼。
「這是紅玉珊瑚,是江南織造府進獻上來的,皇上瞧著這珊瑚顏色正紅,很是喜慶,特地讓奴才給娘娘送來。」
胡秋兒點了點頭,眼神平靜。
姚慶見她的目光轉向旁邊的玉如意,又開口道:「這是金絲銀寶玉如意,是嶺南知府進獻的,皇上瞧著這玉如意渾身通透,又想著太后娘娘喜歡玉,就專程送了過來。」
「這是蜀中送來的雙層錦和緯錦,說是數十位繡娘用了月余的功夫才能織出半匹,這樣色也是皇上親自選的。」
胡秋兒點了點頭,沒有繼續看下去,而是吩咐了人將東西都收了下去,又讓蔓菁拿了打賞來,遞給姚慶:「今日除夕,倒是讓你跑了一趟,拿著吧。」
「太后娘娘,這可如何使得。」姚慶有些受寵若驚,他今日是替皇上來的,太后娘娘雖然來的紅緣寺,但是當初先帝在的時候,是把二皇子放在了她的名下,若是真的算起來,這位還是真正的太后娘娘,皇宮裡的那一位,只能算是太妃。
按理說,皇上是要親自給這位母后請安的,但是這次皇上沒來,他一個太監來,太后娘娘沒生氣,沒責罰他,依然算是運氣好了,卻沒想到如今還能得了賞。
胡秋兒笑著道:「姚公公,這皇上年幼,您跟過先皇,這很多事情,您還是要提點些的。」
聽了這話,姚慶露出一抹苦笑,今日他沒呆在宮裡,而是來了這兒,可想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好差事,如今聽到胡秋兒這麼說,姚慶只能笑道:「太后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哪裡敢當得起提點二字。」
「姚慶公公的能力,當初先帝在的時候,哀家就是知道的。」胡秋兒笑而不語的望著他,讓姚慶心中頓時一動。
他是聰明人,怎麼會聽不出胡秋兒這話的畫外音,笑著道:「那奴才就謝過太后娘娘賞賜了。」
「行了,你回去復命吧!」
姚慶點了點頭,躬身退了出去,不一會兒,穗禾進來,說是東宮太后的人到了。
來的不是黎若安身邊的宮女芳華,而是另外一個宮女,胡秋兒先前在永和殿瞧見過她幾次。
「奴婢青衣,見過西宮太后。」
胡秋兒聽了這話,眼裡閃過一抹暗芒,也不著急讓那宮女起身,而是慢悠悠的喝了會兒茶,這才讓人起來。
那青衣蹲了半晌,起來的時候不免有些腳麻。身形往旁邊踉蹌了一下。
胡秋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東宮太后就是這麼教奴才的?如今竟是連禮都不會行了?」
青衣知道自己方才失了規矩,忙道:「還請西宮太后娘娘贖罪,是奴婢的錯。」
胡秋兒沒什麼心情和一個下人爭論,當下就不說話了。
蔓菁往前一步道:「你跟我來吧。」
青衣怯怯的看了一眼蔓菁,又看了一眼端坐在上面,瞧都不瞧她一眼是西宮太后,小聲的到了一聲是,就跟著蔓菁退了出去,她身後的那些宮人們,也端著東西出去了。
蔓菁瞧了那些東西,安排了任入庫,又寫了禮單,這才往內室去。
「娘娘,只是宮中那位東宮太后送來的禮單。」
胡秋兒掃了一眼,就將禮單放下,而是看著蔓菁道:「按例回些過去。太皇太后那裡挑一些貴重的,你親自送過去。」
「今日一早,紅緣寺的主持就過來送了齋寶飯來,奴婢想著,要不也送些這個去皇宮。聽說是廟裡開過光的,太皇太后身體不好,這些東西有個好彩頭。」
胡秋兒點了點頭,囑咐了一句:「待會兒你進宮的時候瞧瞧宮中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發生。」
「是。」
這幾日都沒有下雪,雖然天氣冷,但是院子裡的地都是乾的。胡秋兒帶著福祿和穗華,去見了一趟紅緣寺的住持,旁側敲擊的聞了聞寺中最近的情況,但卻沒有問出什麼來。
臨了,胡秋兒吩咐了穗華捐了一大筆香油錢,就帶著人回去了。
蔓菁回來的時候,天微微有些黑。今日除夕,整個院子裡里外外都喜慶的很,貼了窗花,掛了燈籠。
這都是宮人們自己弄的,胡秋兒倒是沒有制止,瞧著那些裁剪的漂漂亮亮的窗花,還有宮人們臉上的笑,也覺得心中愉快了幾分,吩咐了穗華下去賜賞。
「娘娘,宮中果然有事兒。」蔓菁一回來,神色就有些凝重。
「是皇上和東宮太后?」
蔓菁一怔,連忙點頭:「娘娘,您是怎麼猜到的。」
胡秋兒沒說話,而是看著蔓菁:「說說情況。」
蔓菁一五一十的將自己今天的打探出來的情況說了出來:「娘娘猜對了,就是皇上和東宮太后之間,先帝走的時候,新帝年幼,有沒有輔國大臣,娘娘您又離宮,這外頭謠傳您是被迫離開的,黎家是東宮太后的母家,東宮太后又是皇上的生母,打從皇上登基一來,黎家就動作不斷。」
「太皇太后呢?」胡秋兒微微蹙眉,難道太皇太后會任由黎家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