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會坐以待斃
2024-10-09 04:09:40
作者: 一顆皮蛋
「離子,你去問問,主意不要讓人引起主意,瞧瞧今天誰出宮了。」胡秋兒囑咐了一句,心中越發的確定了任醫正的死不簡單。
太監離子點了點頭,正要出去的時候,又聽得一句:「小心些,不要讓別人察覺。」
離子躬身應了一句,然後就掀了帘子出去。
到了下午,蔓菁拿來了庫房的本子,身後跟著的宮女,手上皆都捧了盒子。
「娘娘,您要的東西全都在這裡,您過過目。」蔓菁將宮女手裡的盒子一一打開。
胡秋兒的眼神從這些物件上面一一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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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奴婢翻了庫房的單子,按照娘娘的要求,選出來的。」
見胡秋兒不說話,蔓菁又解釋:「娘娘,這件雀金裘價值連城,很是珍貴,是用孔雀、雉、翠鳥的羽毛捻線交織而成,上面綴以黃金做成的金線和捻金線,還賠了各色的色彩。若是在日光下行走,裙邊會有燦若雲霞之感。若是送禮,便是不錯的選擇。」
胡秋兒的護甲輕輕的划過雀金裘,上面色彩之艷麗,做工之繁複,確實是不錯。不過,送毓貴妃,總感覺缺了些什麼。
蔓菁見胡秋兒沒點頭,又繼續開口:「娘娘若是覺得這雀金裘不行,這蠟油凍佛手也是極其珍貴的,給貴妃冊封添禮也是極好。」
胡秋兒雙手將那東西從盒子裡捧出來,借著日光,瞧著這佛手,這佛手有一種黃色蜜蠟的感覺,只是摸起來,卻是如石頭般滑膩。
「這東西有何特別?」胡秋兒不過覺得這佛手摸起來質感不錯,光澤不錯,其餘的倒是沒瞧出什麼特別來。
「娘娘,這佛手珍貴之處不在其他,就在這石頭本身,這種石頭又叫做燈明石。成微黃色,色澤純淨細膩,溫潤柔和,若是放在光照之下,則燦若燈輝,故而乘坐燈明石,更為難得的是,這佛手不是人工雕刻而成,而是天生天長,算是極品。」蔓菁耐心的將這佛手的珍貴之處細細道來。
只是胡秋兒還是不滿意,這毓貴妃又不信佛,倒還不如方才那雀金裘。
「要不娘娘在看看這個。」蔓菁指了指自己手邊的一個小盒子。
見胡秋兒頷首,當下就命人將窗戶關上,然後又放下帷幔。
屋子裡一下子就變得一片漆黑。
胡秋兒正要發問,就見蔓菁已經將那盒子打開。那盒子裡面放著的竟然是一顆夜明珠。
「娘娘請看。」蔓菁捧起盒子走到胡秋兒的面前。
那夜明珠散發著綠色的寒光。
胡秋兒正要把那夜明珠拿起來,卻發現這夜明珠竟是一分為二。而在她將上半部分拿起來的時候,那夜明珠頓時就便得黯淡無光,但若是一合攏,這主子就會發光。
「行了,就這個。」胡秋兒合上了那盒子,命人將帷幔撩起,打開窗戶。
外頭的日光透了進來,讓方才還有些黑的屋子頓時變得明亮。
早前去打聽的離子,正好這個時候回來了,蔓菁出去的時候,正好瞧見他滿臉的喜色。
「你這是怎麼了?」蔓菁端著方才裝著夜明珠的盒子,問了一句。
「打聽到了。」離子歡天喜地的看著蔓菁。
「看來你師父把你帶的不錯。」瞧著他雖然歡喜,但還算穩重的樣子,蔓菁倒是不吝嗇的誇了一句。
離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的師傅正是這春華殿的總管太監福祿,如今聽得蔓菁這麼誇他,有些紅了臉。
「行了,我不耽誤你了,娘娘還等著呢!」蔓菁也不打趣他,笑著招呼了一句。
早有宮人已經撩起了帘子,屋子裡面燃著醒神的薰香,離子一進去,就忍不住吸了一口,腦袋頓時就清醒了起來。
「娘娘,離子回來了。」
胡秋兒今日倒是沒有再看那本春秋繁露,而是在看孫子兵法。
也不知怎麼的,她是越看這孫子兵法,就越覺得有趣的很。
「娘娘。」離子輕聲喚了一句。
胡秋兒微微皺眉,將視線從書本上移開,見離子回來的,當下就將手裡的東西放下,端起宮女奉上來的清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有結果了?」
方才屋子外頭蔓菁的話傳了幾分到胡秋兒的耳朵里,倒是並不詫異離子這滿臉高興的樣子。
「有了。」離子臉上透著喜悅:「奴才有個同鄉,是這宮裡的禁衛軍,奴才本來是準備去碰碰運氣的,但是沒想到,他正好今日當值。奴才方才給他打了好些黃酒過去,借著想要托人從宮外帶東西的事兒,問出了一嘴。」
「說說,那人是誰?」胡秋兒漫不經心的拿著茶蓋,撇了撇茶杯上面浮沫,正準備再喝一口潤潤喉,就聽見「小喜子」這個名字,當下就停下了動作。
「你們都出去伺候吧!「胡秋兒面色不該的端著茶,卻是對屋子裡的宮女吩咐了一句。
「是,娘娘。」
見沒了旁人,胡秋兒盯著離子,語氣不急不緩:「你說仔細些。」
「奴才也覺得奇怪,所以啊,奴才好生的打聽了一番。」離子慢慢的將今日打探的事情道來:「起先奴才只是問那同鄉,這些日子出宮採買的事兒,說宮裡宮外的,不少東西一進宮就翻了番,這每個月的月例銀子是不夠使,奴才那同鄉就提了一嘴,說就算到了跟前伺候的,這要使東西,還得從宮外頭帶進來。」
說到這裡,離子頓了頓,見胡秋兒的神色如常,又繼續:「奴才當時就說不信,那皇上跟前伺候的,旁的不說,姚慶公公的月例銀子就算是按照內務府的價格,也是完全夠用的,哪裡用得著去外頭。奴才的同鄉聽了這話,當時就不高興了,說今日他還見這小喜子出去替他師父採買。」
胡秋兒點了點頭,示意離子繼續說下去。
「奴才當時就留了個心眼,問那同鄉,說今日出去的宮人也不少,怎麼就篤定那小喜子是替他師父去採買。奴才那桐鄉就拍著胸脯說,今日不是出去採買的日子,出宮的太監不多,橫豎也就那麼幾個,不過都是一大早就出去了的,和奴才差不多時候出去的,也就只有小喜子了。奴才這麼一估算,那就是十之八九了。」
胡秋兒聽完,沒有說話,暗自在心中盤算。
倒是離子,又交代了一句:「奴才還找了其他的太監打聽,那小喜子那段時間不在御前伺候,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聽說是肚子疼,回屋子呆著休息了。但奴才去了太醫院,藉口說肚子疼,又問那取藥的太監,那太監說這幾日沒太監去拿過藥,所以,那人必定是小喜子無疑。」
「今日打探消息,你也是個機靈的。去蔓菁那裡拿些賞銀。」
「奴才多謝娘娘。」
桌上的貢菊已經開了苞,胡秋兒輕輕用食指點在那花蕊上,心中已經有了盤算。當即起身,去了太后的壽慈宮。
皇宮裡面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太后本來已經見好的身體又再一次垮了下去。
胡秋兒見到太后的時候,只覺得她如今枯槁的厲害,竟是半分沒有半年前的模樣。
胡秋兒服侍完太后喝藥,似是無意一般提了一句:「朱嬤嬤,太后怎麼一下子氣色這麼差?」
朱嬤嬤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見胡秋兒問起,當下只能道:「許是近來宮中事情多,太后娘娘憂心忡忡。」
「嬤嬤,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太后年年年紀大了,宮裡的這些事情有毓貴妃娘娘操心,宮外的事情,又有齊王爺,嬤嬤應該勸太后娘娘放寬心才是。」
朱嬤嬤聽到胡秋兒的話,微微一愣,往日裡德妃從來不會說這些的。
「嬤嬤怎麼了?」見朱嬤嬤盯著自己,胡秋兒微微撫了撫自己耳朵上翠綠的耳環:「嬤嬤在宮中這麼久,見過的大風大浪比本宮要多的多吧!」
朱嬤嬤面帶警惕的看著胡秋兒,神色不善。
「嬤嬤不必如此如臨大敵。」胡秋兒微微一笑:「只是有些事情,本宮憋在心裡難受,若是說給太后娘娘聽,怕是會讓太后娘娘的病情加重,可本宮一直憋在心裡也不好,只能找個人嘮叨嘮叨了。」
「德妃娘娘想找誰?」朱嬤嬤不傻,相反,她跟在太后身邊,對皇家的一些陰私很是了解,只是她卻沒有想到,原來與人為善,帶人以德的胡秋兒也不是個善茬。
「朱嬤嬤,這麼緊張做什麼?」胡秋兒擼下自己手上的鐲子,順勢套進了朱嬤嬤的手碗上:「嬤嬤伺候太后這麼久,這手上總要有些過眼的東西不是?本宮瞧著嬤嬤素日的打扮都太過簡單了,委實配不上嬤嬤的身份,這玉鐲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物,但也還算拿得出手。」
朱嬤嬤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玉鐲子,那鐲子成色極好,碧綠青翠,隱約可以窺見裡面還有翠色在流動,絕不是什麼泛泛之物,當下就要退下。卻又聽見胡秋兒道:「說起來,本宮也沒什麼大事兒,也就是想要見見齊王妃,這一點,相比對嬤嬤來說應該不難吧!」
「有勞德妃娘娘抬愛了,只是奴婢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下人罷了,當不起德妃娘娘這般重的禮。娘娘還是拿回去的好。免得糟蹋了這麼好的東西。」朱嬤嬤神色鎮定,瞧著倒是一點兒都不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