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周嬪也起了心思

  直到小半個月，任白芷這才接觸到了當下豐帝的身體情況。

  「父親，您是說，皇上還有餘毒為清？」

  任白芷有些吃驚的望著任醫正。

  任醫正嘆了口氣：「那毒為父想了許久，但還是有幾味不明白，因此，這些日子為父在給皇上探脈的時候，發現皇上的身子精氣外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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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父親可是和皇上說了？」

  任醫正搖了搖頭：「我只是告訴皇上身邊的姚慶公公，讓他多提醒皇上，少行些房事。」

  趙太醫在黑市買的那些藥，胡秋兒自然派人送了一些給任白芷。

  因此，聽到自己父親的這一番話，任白芷有了個猜想。

  「那父親可是覺得這就是先前皇上中毒的後遺症？」

  任醫正想了想，點了點頭：「這只是為父的猜測罷了。」

  「難道父親就沒有想過，也許這並不是那毒藥的後遺症。」任白芷沉吟了半晌，終於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你是什麼意思？」任醫正目光灼灼的盯著任白芷：「若是沒有證據，休要胡言亂語。」

  見任醫正有些動怒，任白芷心知此時並不是什麼好時候，當下只道：「女兒也只是猜測而已。」

  「如此荒謬的猜測，你還是不要說的好。」

  縱然如此，當任白芷還是從任醫正的那些手札裡面，覺察出了一些東西。

  付氏祖上曾在前朝太醫院任職，若是知道某些秘藥，倒也不足為奇。

  更何況，當初太醫院起過一次大火，不少珍貴書籍都在那場火裡面變成了灰燼。

  和任醫正不一樣，任白芷敢想，她發覺，從付皇后生下三公主之後，這後宮就再也沒有人有孕。

  而先前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如果說第一任皇后慕氏和已經死去的徐貴妃沒有身孕是皇上授意，那麼為什麼之後其他的妃嬪卻很少有孕？

  而在付皇后懷孕之後，後宮就一無所處。

  毓妃伺候皇上那麼久，也不曾有孕。

  要麼問題出現在后妃身上，要麼問題就出現在皇上身上。

  當任白芷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她到吸了一口冷氣。

  如果說皇上的身體出了問題，那自己的父親身為太醫院醫正，難道就沒有發覺？此番發現皇上精氣外泄，更是歸結於之前中毒的後遺症？

  是她父親真的不知曉，還是在隱瞞什麼？

  任白芷握緊了手裡的筆，心中有些忐忑。

  任白芷的擔憂，胡秋兒並不知曉，如今她忙的是秀女的選秀。

  後宮沒有中宮，胡秋兒便請了太后過來坐鎮，又讓人去請了皇上。

  只因皇上這回兒子還忙著政事，倒是沒有親自前來。

  黎貴妃，毓妃和趙妃都來了。

  一扇屏風將秀女們隔在了外面。

  瞧著都來的差不錯了，胡秋兒給內務府遞了個眼色。

  雙喜立馬就明白了過來：「選秀開始。」

  不少人，早先就已經預定下了，這次也不過是走一個過場罷了。

  和旁人不同，胡秋兒瞧著這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只覺得有些悲哀，紅牆綠瓦裡面，不知道蹉跎了多少的好年華。

  倒是毓妃和趙妃，瞧著那些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臉色終歸有些不太好。

  「本宮瞧著這位姑娘倒是不錯。」黎貴妃瞧瞧的對胡秋兒提了一句。

  胡秋兒透過屏風，見那姑娘身量細長，生的很是溫婉，容貌也很是秀氣，瞧著像是個性子不錯的。

  一旁的雙喜忙解釋道：「這位是光祿大夫許大人家的小姐。」

  「光祿大夫許大人乃是書香門第，這位許小姐想來是個才女。」胡秋兒衝著黎貴妃點了點頭。

  倒是毓妃不懷好意的開了口：「這姑娘長得也太瘦弱了些，皇上怎麼會喜歡？」

  胡秋兒掃了毓妃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倒是太后，問了一句：「在家裡可是讀過什麼書沒有？」

  輕柔的嗓音隔著屏風傳了過來：「未曾讀過，家父言，女子無才便是德。」

  「倒是不錯。」太后聞言，衝著胡秋兒點了點頭。

  太后發話，自然不會有人掃了她的面子。

  「先留著吧。」胡秋兒衝著雙喜示意。

  這位許小姐自然就被留下來了。

  趙妃和毓妃此時像是達成了同盟一般，對其他的秀女頗為挑剔，左一個太瘦，又一個太高的，好好的秀女，全都讓她們挑出了個錯來。

  「若是你們倆不會挑，就給哀家回去。」太后瞧著這兩人的樣子，雖是雍容，但語氣卻自帶一股子威嚴。

  這下子，毓妃和趙妃不敢吱聲了。毓妃倒是偷偷問了一句皇上什麼時候來？

  胡秋兒沒有理會她。只當做沒聽見罷了。

  進行一半的時候，豐帝終於來了。

  眼瞧著正主兒來了，毓妃和趙妃雖然還有些怕太后，但也不似方才那樣小心翼翼。

  好在太后要選的人都已經選了，這會兒子任由毓妃和趙妃挑來挑去。

  不過這二人也不敢太過放肆，瞧著豐帝有喜歡的，到底還是奉承了幾句。

  新的宮妃已經定了下來，這進宮的日子也就在三日後。

  那日選秀，趙妃想著皇上看那些秀女的樣子，心中著急。

  再瞧了瞧自己還沒有絲毫動靜的肚子，頗有些頭疼，催促淳兒再去找了一次趙太醫。

  淳兒再去找趙太醫拿藥的時候，趙太醫的臉色不太好看。

  太醫院人多眼雜，淳兒每次來找他，趙太醫都覺得心驚膽戰的。

  趙太醫把淳兒帶到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臉色不太好看：「淳兒姑娘，這還沒有到日子！」

  「這是娘娘給您的一千金。」淳兒知道今日她來到底太醒目了些，當即便偷偷塞了一個荷包過去：「裡面一半是您的佣金，還請趙太醫海涵。」

  趙太醫本是不想收的，但是這一千金卻又讓他十分心動，神色鬆緩了幾分：「淳兒姑娘，咱們還是隱秘些的好，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淳兒見趙太醫受了，這才安心，連忙附和：「趙太醫說的是，只是您瞧著秀女們馬上就要進宮了，娘娘也著急，這才讓我來找的您，您再想想辦法吧！」

  趙太醫收了錢，自然也不好推諉，只得將身上最後一點兒藥拿了出來，謹慎交代：「這東西多了會上癮，你讓趙妃娘娘悠著點。懷孕的事情，著急不得，讓趙妃娘娘放寬心些。」

  淳兒得了東西，敷衍的點了點頭，便迅速的離開了。

  趙太醫瞧瞧四周無人，捏了捏那荷包，露出滿意的神色，隨後也小心翼翼的離開此處。

  自打上次胡秋兒提過，周嬪這些日子很是注意趙妃宮中的動向。

  聽得下人說，趙妃似乎又睡不好，讓人去太醫院拿藥，當下就覺得奇怪：「她怎麼三天兩頭的睡不好？」

  青汁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幹答道：「許是那太醫開的藥不好吧！」

  「說的也是，這太醫院太醫雖說不少，但總有那麼一兩個醫術不怎麼樣的，你去打聽打聽是哪位太醫，日後本宮若是有什麼事兒，是決計不會找醫術不精的。」

  青汁見周嬪這麼說，當下只能點頭。

  可打聽來，打聽去，倒也打聽出了些許的眉目。

  「是太醫院的趙太醫。」

  「趙太醫？」周嬪蹙了蹙眉，有些不記得青汁口中這個姓趙的太醫。

  「奴婢問了，這趙妃娘娘睡不好，去趙太醫那裡拿了好幾次藥了。這趙太醫定然是醫術不精。」

  周嬪聽了，頗覺有理，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趙太醫醫術不精，那趙妃怎麼不知道換個太醫瞧瞧？這太醫不是半個月一輪換嗎？」

  「奴婢也不知道，許是趙妃不覺得那趙太醫不好吧！」青汁也摸不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只能含糊的這麼說。

  周嬪覺得事有蹊蹺，對青汁招了招手，示意她湊近一點。

  聽到周嬪的話，青汁瞪大的眼睛：「娘娘，這事兒可不妥啊！」

  「又不是讓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不就是讓你去打聽一下給趙妃問診的太醫，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可……」青汁面露忐忑：「那太醫不一定會說啊！」

  「誰讓你去問太醫了？」周嬪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青汁：「你不知道使銀子去問太醫院的其他人？我要你有什麼用？」

  被周嬪責罵一番，青汁倒是懂了，連忙點頭。

  在宮裡面打探消息並不簡單，但是有人有心要讓周嬪知道，周嬪又有心打探，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娘娘，娘娘！」青汁一臉震驚的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的說：「奴婢打探到了。」

  「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事兒要稟告我？」要不是這青汁已至此後她，周嬪還真的想要一個靈光一點的丫頭。

  「趙妃娘娘這睡不好的毛病有兩個月了，但是這兩個月，不管是誰去問診，趙嬪會找趙太醫拿藥。」說道這裡，青汁還壓低了聲音：「都是偷偷的去。」

  「呵！」周嬪眼睛一亮，這明顯有古怪啊！

  這麼一琢磨，周嬪也就回過味來了，這趙妃好像就是這兩個月突然很受寵啊！

  「你去打聽打聽，那趙太醫有什麼秘方，讓趙妃這麼得寵？」周嬪是個心眼子直的：「若是不肯，咱們也不缺那點兒錢！辦好正事兒要緊。」

  青汁一聽，就知道周嬪這是讓他去賄賂趙太醫，當下面露難色：「娘娘，那趙太醫會收嗎？」

  「咱們有他的把柄，他若是還想要在太醫院幹下去，不敢不收。」周嬪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仿佛一切已經勝利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