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滿腹算計

  等雙喜離開之後，黎貴妃這才冷笑了一聲：「皇上對古氏還真是看中的很，如今竟然是連貴妃的儀制都可以越級給了她。」

  

  胡秋兒沒說話，畢竟古氏進宮的時候她在行宮，黎貴妃和故事之間的恩怨她並不知曉。只是從方才黎貴妃的表情和話語來看，黎貴妃似乎很不喜歡這位古妃。

  「罷了，皇上喜歡，咱們也不好多說什麼，這不，連太后不是什麼也沒說嗎？」胡秋兒勸了一句，便轉了話題：「二皇子現在怎麼樣了？」

  「倒是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雖然二皇子沒有養在黎貴妃的宮裡，但是人在皇子所，黎貴妃能時不時的去看看他。

  「每次我去的時候，他總問你。」黎貴妃聽到胡秋兒提及自己的兒子，臉上的神色也柔和了起來：「我都要吃味了，那孩子，我是真的心疼哦！」

  胡秋兒笑了笑：「我先前太忙了，倒是沒什麼時間去瞧瞧他，過些日子，我跟你一同去瞧瞧他。」

  胡秋兒回宮這麼久，都沒有去看二皇子，一是因為自己在養病，而是因為黎貴妃是二皇子的生母，若是和她走的太近，怕倒時候黎貴妃有其他的什麼想法。

  在行宮，她可以和二皇子走的近，但是在宮中，卻不能這般。

  「那他鐵定高興極了。那小子整日都念叨你呢！」黎貴妃眉眼彎彎，看得出是真的高興。

  說了會兒子話，黎貴妃還要去瞧瞧二皇子，便告辭了。

  胡秋兒想到方才雙喜的那番話，招來了蔓菁詢問具體的事情。

  原是前朝的大臣們在朝堂上跪求，這才讓皇上歇了冊封古氏為貴妃的心思。

  「本宮方才瞧黎貴妃對古妃似乎很不喜歡？」

  蔓菁想了想：「奴婢去打探了，這古妃自從進宮之後，和宮妃們的關係都淡淡的，倒是沒聽說和誰鬧出些許的不快，若是真有，倒是先前的皇后付氏為了打壓她，抬了自己身邊的宮女給皇上。」

  「有這事兒？」

  蔓菁點了點頭：「奴婢聽說，當初皇上要賜死付氏的時候，正是這落答應告發的，只是當時就皇上和落答應二人，倒是沒人知道說了些什麼，不過後來落答應一回祥安殿，就被賜了白綾。」

  「祥安殿？」胡秋兒皺了皺眉頭：「那不是古妃的宮殿嗎？」

  「是呀，聽說當時皇后安排落答應住處的時候，這古妃讓這落答應住去了她那兒。」

  胡秋兒思前想去有些想不通，乾脆就將這事兒放在一旁，念及方才雙喜提到的事情，胡秋兒倒是起身換了一套衣服，去了乾陽宮。

  姚慶瞧著胡秋兒來了，連忙迎了上來：「奴才見過德貴妃娘娘。」

  平日裡姚慶都是伺候在豐帝的身邊，可今日卻在外面，胡秋兒想了想，便知道了緣由。

  「古妃來了？」

  姚慶點了點頭：「古妃娘娘在裡頭。」

  「我給皇上送了些糕點。」胡秋兒蔓菁把東西遞給姚慶：「若是皇上不得空，我就不進去了。」

  說話兒的功夫，姚慶早就讓人進去稟報了。

  原本胡秋兒是打算打道回府的，竟沒想到太監傳話，讓她進去。

  胡秋兒進去的時候，瞧見的正是一副紅袖添香的場景。

  「臣妾見過皇上。」

  豐帝輕嗯了一聲，並未抬頭。

  倒是一旁的古妃放下墨硯，朝著胡秋兒行了個禮。

  「見過德貴妃娘娘。」

  「免禮。」

  胡秋兒坐在下座，看著古妃給豐帝磨墨。

  「皇上在寫什麼？」胡秋兒喝了口茶，這才款款問道。

  豐帝正好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毛筆，心情不錯：「你來瞧瞧，這哪個字配古妃。」

  胡秋兒一下，起身接過皇帝手裡的東西，細細看了起來。

  「臣妾覺得都好，不知古妃可有喜歡的？」

  古妃笑了笑，含情脈脈的望著豐帝：「只要是皇上擬定的，臣妾都喜歡。」

  胡秋兒的眼神平靜的從二人的臉上掃過，看向了手裡的字。依次有珍、瑾、彤、毓。

  「臣妾覺得，不如就這個珍字。珍，寶也。皇上對古妃珍之，愛之，很是附和古妃。」

  「朕也覺得這個珍字不錯。古妃，你覺得呢？」

  古妃看了一眼胡秋兒，然後將目光轉到了那張紙上：「換上，臣妾覺得毓這個字也不錯。」

  胡秋兒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宮裡的人和事，她沒有絲毫的留戀，若是說為什麼還呆在宮中，她只是想看看言國公到底要做什麼？

  能夠插手京城守衛軍，言國公的所圖不小，難道是這皇位？

  胡秋兒的思緒有些神遊。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古妃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封號。

  「既然古妃喜歡，那就毓吧！」胡秋兒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皇上，方才雙喜來報，說是皇上決定讓古妃享用貴妃的儀制？」

  豐帝點了點頭，對於不能冊封古冬兒為貴妃的事情，豐帝還是有些內疚。可朝臣們說的也對，確實是不能有兩位貴妃，可黎貴妃在貴妃位置，又沒有犯錯，不能就這麼廢了，德貴妃更是冊封不久，若是又冊又廢，不僅是違背了君無戲言，前朝的那些大臣們怕是也會有諸多非議。

  只不過是一個名號罷了，雖然不是貴妃，但是享貴妃儀制，算是豐帝對古氏的補償。

  豐帝對古氏在興頭上，胡秋兒自然不會掃興，倒是提及了另一樁事情：「聽說皇上已經同意選秀了？」

  古妃微微一怔，有些詫異。

  豐帝先到今日在朝堂上那些朝臣們說的話，當下只能點頭：「讓內務府去籌辦吧！」

  「皇上說的是，臣妾離宮這麼久，發現宮中也不過就添了古妃這麼一位新人，到底是太少了些，如今皇上選秀，於國於民都是好事兒。」

  眼瞧著古氏變了神色，胡秋兒緩慢起身：「臣妾還有其他的事，就先行告退了。」

  從乾陽殿出來，胡秋兒面色冷凝。

  蔓菁忙將暖爐遞了過去：「娘娘，怎麼了？」

  「無事。」胡秋兒搖了搖頭：「任姑娘現在在哪裡？」

  「任姑娘現在每三日進宮一次，在太醫院裡面，娘娘可是要去瞧瞧？」

  「去看看吧！」

  太醫院裡面，任白芷正躬著腰在研磨藥材。

  「德貴妃娘娘。」任白芷擦了擦自己的臉上的汗，連忙行禮。

  「起來吧。」胡秋兒抬腳進了屋子，任白芷當下跟著進去了。

  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在，見胡秋兒來了，連忙起身行禮。

  胡秋兒笑了笑：「本宮今日是路過，碰巧進來瞧瞧，你們忙你們的便是。」

  雖然這麼說，但太醫們慣會瞧顏色。

  一個說自己還有些藥方沒有整理好，去了藥房整理，一個說自己還有藥材沒有炮製好……

  一轉眼，屋子裡就只有任白芷和胡秋兒。

  胡秋兒給蔓菁使了個眼色，然後看著任白芷：「你想不想堂堂正正的當個女醫？」

  任白芷有些驚愕，當下便點頭：「我想。」

  「皇上的身體是你父親負責，本宮懷疑，皇上的身體有問題。」

  這些話只是胡秋兒的猜測，她需要任白芷去驗證，而給皇上探脈的是任醫正，任白芷是他的女兒，若說誰能夠接觸到這些，也就只有她了。

  任白芷眉宇透著幾絲錯愕：「娘娘……」

  「本宮只是猜測罷了。」胡秋兒笑了笑，壓低了聲音：「付皇后的祖上曾是醫藥世家。另外，西苑的那位慕氏，我想要你去看看她，能不能將她治癒。」

  任白芷心有預感，這些事情怕都不簡單。

  「你若是怕了，也可不去。」胡秋兒神色一松，透著幾絲無所謂：「在這太醫院裡磨磨藥，也挺好。」

  雖然任白芷是任醫正的女兒，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況，這些個太醫哪個不是醫術出眾，這才能夠進入太醫院，一個女人想要爬到他們的頭上，若是沒有人在背後幫忙，難啊！

  這一點，胡秋兒方才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明明是太監們做的活計，卻變成了任白芷的事情。任醫正為什麼不插手，胡秋兒不知道，但是任白芷應該會不甘心就這麼一輩子吧！

  「還請娘娘耐心等待些時日。」任白芷恭敬的跪下，朝著胡秋兒磕了個頭。

  胡秋兒雙手將她扶起，臉上的笑容帶著幾絲真心：「這世道對女子太多束縛，本宮想看看你能走的多遠。本宮能走多遠。」

  任白芷渾身一顫，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胡秋兒。

  可胡秋兒什麼都沒有解釋，帶著蔓菁，一如方才她來的那樣，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胡秋兒讓人把負責二皇子的太醫找了來，按例詢問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和胡秋兒的平靜相比，古妃陪著豐帝用了晚上之後，臉色並不好。

  「娘娘可是為了什麼事兒煩心？」蓉月一直都伺候在古妃的身邊，自然知道皇上對自家主子的好，當下見古妃從乾陽殿回來之後就一直蹙眉，頗有些擔憂。

  「要選秀了。」

  蓉月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竟沒想到是這樣的事情，倒是笑了笑：「這不是什麼大事兒，娘娘如今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就算是選秀，誰也越不過娘娘您去！」

  古妃聽了蓉月的話，心情好了些許，但仍有些悶悶不樂。

  蓉月又道：「只要娘娘能夠懷上皇嗣，想來倒時候皇上就是冊立娘娘為後，都不會有人反對了。」

  古妃的臉一白，心中又開始煩悶。

  「你先出去，讓本宮一個人靜一靜。」

  蓉月見古妃突然變了臉色，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那句話給說錯了，心中擔心。但是見古妃心情不好，又不敢再開口，只能訕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