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貴妃之位沒了

  蔓菁一言不發的給回去而卸下了朱釵，然後命人端了熱水來。

  沐浴之後，胡秋兒半做在床榻上，手裡拿著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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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菁拿了一個盒子進來：「娘娘，這東西？」

  那裡頭放著的是一隻玉簪，胡秋兒到底是有些捨不得。

  見她如此，蔓菁勸了一句：「娘娘，您如今……」

  只是話沒說完，胡秋兒就已經吩咐了：「埋到外面的樹下去吧。連同上次送來的那個燈籠一起。」

  蔓菁點了點頭。

  胡秋兒起身將燭火撥弄的更亮了一些，漫漫長夜，才剛剛開始。

  胡秋兒如今是宮中位份最高的妃嬪，這後宮的一些事情自然是由她來打理。

  昨日皇上在宴上要冊封古氏為貴妃，這事兒雖然有內務府拿章程，但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事情要胡秋兒操心。

  黎貴妃一大早就來了，瞧著胡秋兒剛才起身不久，便道：「瞧著我今日倒是來早了些。」

  「你這一大早的，可是出了什麼事兒？」黎貴妃這幾日的心思全部都在二皇子身上，還是頭一次來的這麼早。

  「我呀，昨兒個晚上回去，想了半天也沒個底。」

  胡秋兒命人擺了碗筷上來。

  早上吃的是梗米粥，蔓菁給胡秋兒和黎貴妃各盛了一碗。

  除了這粳米粥，還有金絲銀卷，酸黃瓜，芙蓉雞絲，還有一份栗子糕。

  胡秋兒和黎貴妃一邊吃一邊聊。

  「你昨天晚上想什麼了？」胡秋兒喝了小口粥問道。

  「昨天皇上說是要冊封古氏為貴妃，那豈不是皇上有打算冊立古氏為皇后的想法？」

  「這是皇上的事情，咱們管不著。」見黎貴妃欲言又止，胡秋兒笑了笑：「若是古氏真的得了皇上的歡心，這後位也是有可能的。」

  黎貴妃聽了這話，有些後悔了自己當初的做法。

  胡秋兒見她只默默的吃著東西，並不說話，知道她心中有事，倒也不著急打探。

  用了早飯，黎貴妃心事重重的從胡秋兒這裡回去，下轎攆的時候，一不小心崴了腳。

  「娘娘小心。」芳華一臉擔憂的看著黎貴妃，打從德貴妃那裡回來，黎貴妃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黎貴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抓住了芳華的手，小聲的交代道：「去把黎安找來。」

  芳華見黎貴妃如此急切，當下點了點頭。

  可惜黎安現在還在輪值，芳華沒找到人，只能回了永和宮。

  黎安下了巡，這才知道黎貴妃找他。

  到了晚上，黎安喬莊成一個小太監，敲響了永和宮的們。

  芳華一早就在門口守著了，當下見黎安來了，連忙開門把人領了進來。

  黎貴妃一天都有些惴惴不安，如今見到了自己的弟弟黎安，當下便有些忍不住道：「你給爹爹傳信，讓爹爹想想辦法，不要冊立古氏為後。」

  黎安聽到這話，神色一冷。

  芳華早已經退了出去，這屋子裡面就只有黎安和黎貴妃二人。

  「姐姐，你在胡言亂語什麼？皇上什麼時候說要冊立古氏為皇后？」

  黎安的話讓黎貴妃的神色越發的著急：「你想想，昨日皇上冊立了古氏為貴妃，那日後難不成不會冊立她為後，我們失策了，那古氏不是個好拿捏的。」

  黎安見她嚷了出來，連忙捂住了黎貴妃的嘴：「姐姐，慎言。」

  黎貴妃是又後悔又害怕，眼淚不住的往下掉：「你讓我怎麼閉嘴？當初要不是黎家出力，古氏怎麼會那麼順順利利的就進宮？」

  當初皇上江南遇刺的事情，可是不了了之，但是黎安卻知道黎家是參與其中的，如今又見黎貴妃慌了神，當下便警告：「姐姐，這事兒就算是爛在你肚子裡，也不要和旁人說。否則，我黎家就是下一個慕家。」

  黎貴妃那是又急又怕：「那若是她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呢？」

  「這件事我自會和父親商量。」黎安不似往常那般笑嘻嘻的，某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黎貴妃見弟弟如此鎮定，慌亂了一整天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下來：「你也別怪姐姐慌張，皇上對我如今不聞不問，二皇子先前受了那般的苦，皇上也不聞不問，爹爹當初讓娘進宮，告訴我不要插手二皇子的事情，我也聽話。」

  黎貴妃說到這裡，泣不成聲：「可是如今日子好不容易才好起來，二皇子才到了我的身邊，我當初是想著古氏進宮給我助力，卻不成想，是個不好拿捏的。德貴妃和我教好，又無子嗣，不會礙著路，但是古氏不同。如今宮裡頭就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三皇子有那樣的生母已經廢了，只要古氏沒有孩子，日後那個位置定然是我黎家的。我在後宮忍辱負重這麼久，不就是為了我的孩子，為了黎家嗎？」

  黎安極少看到黎貴妃如此無助的樣子，想到當初姐姐在家時，父母驕養，一入宮就被冊封為妃，那是何等的肆意風光。

  卻不成想，如今的姐姐，竟然成了這般，黎安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在殿前行走，或多或少也知道，皇上對世家頗有不滿，慕氏和徐貴妃的事情，他雖然不知全貌，但也有所耳聞。

  只是古氏進宮的事情牽扯到當初皇上在江南刺殺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黎貴妃不敢輕舉妄動古氏的原因。

  黎安深吸了一口氣，無數安慰的話最終只匯成了一句：「姐姐好好照顧自己。」

  黎安的速度不慢，第二日早朝的時候，禮部就上奏，說是冊封古氏於禮不合。

  若是尋常的后妃倒也罷了，但是冊立的可是貴妃。

  按照祖制，只能有兩位貴妃，如今宮中已經有了一位德貴妃，一位黎貴妃，若是再冊封一位貴妃，便是於理不合。

  豐帝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是禮部的人似乎是沒看見一般，又絮絮叨叨：「皇上，那古氏無所出，進宮又未滿一年，能被冊封為妃已經是皇恩浩蕩，若是再冊封，那便是違背的太祖定下的規矩啊。」

  這一句話，禮部的官員跪了下去，其他的官員也烏拉拉的跪下了一片。

  又有人上奏：「皇上，後位空懸，不可一日無後啊！」

  先前付皇后的事情，皇帝還有所膈應，如今又有人提出冊封皇后的事情，豐帝氣的當場就甩了臉子。

  可惜，那些個大臣似乎是鐵了心的上奏。

  「皇上如今只有兩位皇子，皇位公主，又專寵古氏，這於江山社稷有害啊！」

  「皇上嗣子關乎國祚，還請皇上選秀，為我大齊子民祈福啊！」

  「求皇上選秀，為百姓祈福！」

  「若皇上獨寵這古氏，我大齊危已。」

  ……

  下了早朝，豐帝的臉已經不能用可怕的來形容，姚慶小心翼翼的跟在豐帝的身後。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觸了霉頭。

  和昨日相比，黎貴妃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了。

  胡秋兒留了她喝茶，見她神色較之昨日好了不少，便笑著開口：「我瞧著你今日的氣色可是比昨日變得好多了，可是遇上了什麼開心的事兒？」

  黎貴妃笑著擺了擺手：「我還能有什麼喜事兒？不外乎是二皇子如今身體好多了，我瞧著開心。」

  「那還真是好事。」胡秋兒笑了笑。

  蔓菁神色肅穆的走到了胡秋兒的耳邊，輕輕低語了幾聲。

  胡秋兒倒是有些詫異的驚呼出來。

  黎貴妃瞧著她驚訝的表情，倒是好奇：「怎麼了？」

  「古氏冊封貴妃的事情取消了。」胡秋兒面露疑惑，看著黎貴妃：「你說這事兒什麼事兒啊？」

  黎貴妃端起手裡的茶盞，眉開眼笑：「還能是什麼事兒？大概是皇上覺得不好唄。」

  胡秋兒揮退了蔓菁，慢騰騰的拈起一小塊橘子放進嘴裡。這橘子飽滿多汁，甘甜不酸，味道倒是不錯。

  「這貢橘倒是不錯。」胡秋兒指了指桌上的那一疊橘子。

  黎貴妃拈起了一小瓣放進了嘴裡，點了點頭：「確實不錯。」

  胡秋兒掃了一眼黎貴妃嘴角的那怎麼都壓不下去的笑意，神色自若的說道：「這貢橘今年也就得了小兩筐，太后那裡送些，幾個皇子和公主那裡也送了，你和我這裡送了些，古妃那也送了，皇上見古妃喜歡，就將自己的那份兒全部讓內務府送了去。」

  說到這裡，胡秋兒的微微一頓，似是不經意一般：「皇上這麼寵愛古氏，怎麼這貴妃說不立就不立了？」

  黎貴妃神情有些許的閃爍：「不過是平民出身的小戶人家，無子無女，進宮一年時間也不到，怎麼能冊封貴妃？祖宗禮法在這兒呢！怎麼能由得皇上亂來？」

  縱然這麼說的，但黎貴妃眼裡的雀躍和歡喜是怎麼都掩蓋不了的。顯然，古氏不能側妃貴妃，她很高興。

  胡秋兒沒說話，只靜靜的品著茶。

  福祿正巧也進來了，後面還跟著內務府的總管太監雙喜。

  「奴才見過德貴妃娘娘，黎貴妃娘娘。」

  「起來吧。」胡秋兒抬了抬眼：「什麼事兒啊？」

  「皇上吩咐了，說是古妃娘娘的冊封禮不辦了，但是賜了古妃娘娘封號，說是禮遇位同貴妃，特命奴才來和德貴妃娘娘說一聲。」

  黎貴妃的原本笑呵呵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胡秋兒倒是平靜的點了點頭：「皇上給古妃擬了什麼封號？」

  「這奴才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