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復位
2024-10-09 04:08:25
作者: 一顆皮蛋
「德妃那孩子受了這麼大的苦,該好好補償她。」太后有些感慨:「皇上身邊,竟沒個貼心的人!」
見太后紅了眼,豐帝倒是寬慰了幾句:「母后,兒臣這不是有古妃嘛!」
先前太后倒是並不是很中意古妃,可如今經由皇后這事兒,太后倒也看淡了些:「罷了,罷了,皇帝你自己做主就好。只是若不是德妃,哀家怕是要被皇后蒙在鼓裡,到底應該好好待她才是。」
豐帝點了點頭:「母后放心,德妃經此一苦,兒臣自知她的賢德,就冊封她為貴妃。賜封號德。」
「好,這事兒皇帝拿主意就好。」
太后方才急匆匆的趕來,如今這事兒了了,當下也就離開了,而馬貴人,咎由自取,被降為答應,禁足半年。
馬貴人誠惶誠恐的謝了恩,便乖乖的回了披香殿。
皇后被禁足在宮中,宮裡面能夠砸的,能夠摔的東西,都已經砸了,摔了。
「她竟然沒有死?那些人是幹什麼吃的?」
面對皇后的雷霆之火,竹雲不敢勸。
突然,宮門被人給打開,姚慶領著一眾侍衛進來。
皇后冷冷的看著姚慶,面色不傻:「姚慶,你這是什麼意思?」
「付氏接旨。」姚慶不屑的看了一眼皇后。
竹雲見皇后要發怒。連忙勸道:「娘娘,咱們趕快接旨吧,說不定是皇上查清了事情,給娘娘平反呢!」
竹雲的話不大,姚慶自然也聽見了,他嘲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皇后和竹雲,「接旨吧。」
皇后跪了下來,竹雲也跪了下來。
姚慶清了清嗓子,聲音尖銳:「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付氏,恃恩而驕,恃寵放曠,縱私慾,進讒言,結黨營私,弄權後宮,心腸歹毒,殘骸子嗣,冒天下之大不韙,實屬十惡不赦。今革除其一切封號,賜毒酒一杯。」
姚慶看著皇后震驚的眼神,冷笑了一聲:「付氏,謝恩吧!」
「不,不可能,皇上不可能這麼做。」皇后當即就扯過姚慶手裡的聖旨,瞪大了雙眼,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皇上竟然會這麼做。
「不,不可能,不可能,皇上不會這麼做的,我付氏一族對皇上忠心耿耿,這不公,不公!你這閹人,假傳聖旨……」
姚慶不願和皇后廢話,衝著自己身後的侍衛招了招手。
那些個侍衛各個五大三粗,立馬就將皇后和竹雲給固定住了。
姚慶又讓人端了毒酒上來:「付氏,謝恩吧!」
皇后掙扎著不去喝那毒酒,讓姚慶失去了耐心:「付氏,你若是安安穩穩的喝了這毒酒,咱家也好去交差,你若是一直不肯喝,難不成是要付氏的族人全部都給你陪葬?」
聽到姚慶提及付氏一族,皇后歇斯底里的大喊:「我付氏一族一直為了皇上,我姐姐可是為了皇上才死了,皇上怎麼能夠如此對我們?」
姚慶冷笑:「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
皇后到底不肯喝,但姚慶已經不想再等了,皇上的意思很明顯,這付氏一族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姚慶自然不會讓皇后壞了事兒。
當下,便給禁錮皇后的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侍衛發了狠,皇后的力氣到底沒有侍衛的力氣大,姚慶不耐煩的讓人把毒酒給灌了下去,看著付氏慢慢的沒了氣,這才轉身離開:「真是晦氣。」
馬不停蹄的回去復命之後,胡秋兒復寵的旨意也下來了。
和先前去付氏那裡不同,姚慶特地換了一身衣服,將方才晦氣給去了,這才帶著旨意過去。
胡秋兒被蔓菁扶著接了旨。
姚慶體貼她如今還有傷在身,連忙將那旨意送了過去,捧著笑臉:「恭喜德貴妃娘娘,您如今是大喜,苦盡甘來了。」
胡秋兒微微笑了,想要讓蔓菁去取銀子打賞,可她們如今在宮中是身無分文。
姚慶自然知道這事兒,當下便連連擺手:「貴妃娘娘,奴才能來沾您個喜氣兒便是得了天大的好處,是萬萬不敢要娘娘的銀子的。這春華殿已經打掃好了,娘娘晚些的時候就可以回去了。」
「多謝姚公公了。」胡秋兒說著就要福身。
姚慶連忙扶著胡秋兒坐下:「娘娘這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可萬萬受不起。奴才還得回去復命,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
「蔓菁,送送姚慶公公。」
「是。」
春華殿一如當初胡秋兒離開的樣子,但是又變了一些。伺候的人,除了福祿還在,其他的倒都是些新的面孔。
福祿激動的給胡秋兒跪下磕頭:「奴才恭迎娘娘回宮。」
胡秋兒被貶,這春華殿的奴才走的走,散的散,福祿的日子想來也不好過。
「辛苦你了。」
「奴才不辛苦,不辛苦。」福祿一邊說,一邊拿袖子去擦眼淚:「奴才日日盼著日日盼著,終於盼到了。」
「別跪著了,起來吧。」胡秋兒看著福祿激動的樣子,倒是笑了笑。
「奴才們打從接到皇上的旨意,便馬不停蹄的收拾。」福祿一邊說,一邊給胡秋兒帶路:「娘娘瞧瞧,都是按照娘娘先前的喜好布置的。」
胡秋兒看著裡頭的好些東西都煥然一新,明顯瞧著是新換上的。
「很好,我很喜歡。」胡秋兒笑了笑。
福祿知道胡秋兒還帶著傷,當下也就不耽誤她休息:「那奴才在外頭守著,娘娘若是有什麼事兒,就叫奴才。」
胡秋兒以貴妃的尊位回宮,又被賜了封號,各宮自然是要送賀禮來的。
胡秋兒躺在塌上,看著蔓菁忙忙碌碌的將賞賜和各宮送來的賀禮歸置,笑了笑:「又不是只有這一日的時間,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蔓菁笑了笑,眼裡閃著淚花:「奴婢開心,奴婢不累。」
胡秋兒還在養傷,那些送禮的人將東西送到之後,便離開了。連黎貴妃和莫嬪都是如此。
蔓菁一邊清理,一邊道:「聽說皇上很寵古妃娘娘,今日古妃娘娘送來的東西,是一個八寶玲瓏珠串,聽說這是外域的貢品,攏共就這麼一串。」
「古妃?」胡秋兒先前聽任白芷提過,自然是有印象的:「將這些東西都記下來,倒時候找個貴重點的,回過去。」
「是,娘娘。」蔓菁點了點頭。
突然,她瞧著言國公府送來的東西裡頭有一個不起眼的木盒子,那盒子雕刻的有些粗糙,看著不像是什麼金貴的物品。
這言國公府怎麼送了這個東西?
蔓菁覺得有幾分奇怪,將那盒子拿起來一看,似乎並無什麼奇特的地方,只是看到裡面的東西的時候,她心中一驚,趕忙將那盒子關上。
「怎麼了?」胡秋兒看到蔓菁一驚一乍的樣子,有些疑惑。
「言,言國公府送東西來了。」蔓菁有些躊躇,該不該把東西給胡秋兒。
「拿來吧。」胡秋兒微微伸手。
可是當看到這木盒裡面的東西的時候,胡秋兒的眼睛一紅,淚水翻湧而出。
那木盒內靜靜的躺著一盞小巧精緻的荷花燈。上元節她和言諾一起猜燈謎的時候,就是想要一盞荷花燈,可惜當時卻沒有拿到。
「娘娘。」蔓菁見胡秋兒哭的厲害,趕忙將帕子遞了過去:「娘娘,這東西是隨著言國公府的賀禮一同送進來的,要不奴婢把這東西丟了……」
胡秋兒搖了搖頭,將那小巧的荷花燈拿了出來,下面還有一張紙:平安喜樂,健康順遂。
胡秋兒突然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蔓菁擔憂的望著胡秋兒,卻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的把門關上了。
福祿見蔓菁有些憂慮,又隱約聽得屋子裡頭有哭聲,擔心道:「娘娘她沒事兒吧!」
蔓菁搖了搖頭:「娘娘吃了很多苦,這回兒子讓她哭吧。」
福祿點了點頭,兩人如同門神一般,佇立在兩側。
屋內,淚水將胡秋兒手裡的紙條打濕,將那荷花燈也打濕了。
胡秋兒抽噎的握著那荷花燈和紙條,已經明白了言國公的意思。
所謂的不殺她,不過是為了這件事做鋪墊。死亡有的時候並不是重點,而背叛才是。
這條路是她選的,她選擇了進宮,選擇了當皇上的后妃,選擇了離開言諾。
胡秋兒只覺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後悔,難受,心痛,這些情緒險些將她淹沒。
「言諾,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而此時的言國公府。
言國公和言諾一言不發的相對而坐。
「你看到了」,言國公平靜的給言諾倒了一杯茶:「她沒有選擇你,而是選擇去做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
言諾沒有接那杯茶:「是你的主意吧!」
言國公倒是並不意外言諾的反應:「我不過是給了她選擇而已,但是結果很明顯。」
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言國公也不介意和言諾多說幾句:「你還太年輕。再說了,你是我的兒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言諾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倒是看著言國公:「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自然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言國公將手裡的茶水一飲而盡,站起身拍了拍言諾的肩膀:「也是屬於你的東西。」
言諾的身形一動不動,等言國公離開之後,他這才拿起了桌上的那杯茶。
可惜茶涼了,又冷又苦。言諾不知道是這茶苦,還是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