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起還擊

2024-10-06 05:01:36 作者: 岳南

  就在「孫武兵法大發現」被各路媒體吹捧得煞有介事、神乎其神,並弄得善良、單純而幼稚的人們為這一世界級「國寶」的橫空出世歡欣鼓舞,五迷三道、神魂顛倒,醉鬼一樣辨不清東西南北之時,尚有一少部分軍地專家學者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並在沉默中密切注視著事態的發展。當輿論挾帶泥沙碎石狂風一樣地捲起,並以勢不可當的勇猛之氣席捲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眼看一場曠世騙局即將得逞,一些專家學者終於忍無可忍,在沉默中爆發了。

  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所長、著名先秦史專家李學勤首先站出來以正視聽,他於1996年10月14日主動約見《北京青年報》記者,並在該報發表聲明,宣布他所看到的收藏人送給他鑑定的兩張手抄本完全是偽作。第二天,該報發表了記者的採訪稿:

  本報1996年10月7日5版轉載南京報紙《周末》刊於9月28日王兆麟所寫《孫武兵法今揭秘 祖孫四代護國寶》一文後,文中所提到的中國社科院歷史研究所所長李學勤教授即日打來電話,說該文所涉及他的表態與事實不符。為此,本刊記者專程到社科院歷史所拜訪了李學勤教授。

  為人儒雅、治學嚴謹的李學勤教授希望藉助報端消除負面影響。李教授向本刊編輯闡明了事情的經過:大約在今年4月下旬,國防大學房立中教授打電話給我講到陝西有人發現了八十二篇的孫武的材料,說他們已經找到了材料並進行了複製,想請我看看複製的材料,並準備開一個小會,請幾位老先生鑑定一下。我說可以,什麼時候開會告訴我一聲。但這個會沒有開。到5月份,陝西人民出版社的一位女編輯來找我,還帶著那位收藏家,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就是報紙圖片上的那個人,姓呂。他們拿出部分原件來讓我看,那天我很忙,他們是晚上到我家來的,我就看了原件,先拿了一張看了,後來又看了一張,我當時判定這兩張完全是假的。當時因為收藏人在場,所以我不可能當他的面說出結果。他們走時,我告訴那位女編輯讓她明天早晨給我打電話。第二天早晨當這位女編輯給我打電話時,我告訴她我的判定結果。李教授說,我的態度很鮮明。我認為這事情就結束了。但前些天,我聽說有的報紙報導這消息,我很驚訝。

  以研究古代文獻而著稱的李教授對這種假借專家之言抬高自身價值的人表示憤慨……

  繼李學勤之後,中國孫子兵法研究會也很快做出反應,並於1996年10月22日,組織軍事科學院、國家文物局、北京大學等的部分在京專家依據有關報導和業已披露的「兵法」的基本內容,就其真偽問題舉行了認真的座談討論。大家很快形成了共識,那就是所謂「《孫武兵法》八十篇」的真偽,應包括兩個問題:一是載體,即是否抄自漢簡,是否近現代「書理」的。二是它的內容,是否孫武親著,是否《漢書·藝文志》里所著錄的「《吳孫子兵法》八十二篇」。經過認真嚴肅地辨偽,專家們一致認為,所謂「兵法」絕非孫子親著,也不可能出自漢簡,而是近人偽造的假冒偽劣產品,它的面世則是一場欺世盜名的大騙局。之後,入會專家分頭深入搜集資料,多方論證,接受有關媒體的採訪,揭露「兵法」的本來面目。為了進一步引起輿論和世人的關注,孫子兵法研究會最早參加辨偽的七名專家又聯名在1996年11月19日出版的《北京青年周刊》上,發表了題為《偽造文物等於篡改歷史——專家呼籲:徹底澄清〈孫武兵法〉八十二篇作偽真相》的嚴正聲明。聲明稱:

  近來,《人民日報》《收藏》雜誌最先登出了西安發現所謂孫武親著「抄本《孫武兵法》82篇」(以下簡稱「抄本」)報導,此後某些新聞媒體對此進行了連續報導,更有甚者,有人將「抄本」部分篇章編入所謂《孫武子全書》(國防大學講師房立中編),居然宣稱張聯甲、呂效祖、張敬軒等人書理、收藏的「抄本」,「解開了史學界、軍事學界一個千古之謎」,「對世界性的孫子兵法研究和應用,也將起到巨大的推動作用」,這是「為弘揚民族文化做出的又一重大貢獻」,等等。

  鑑於這一事件在海內外引起很大反響,考辨此書的真偽,我們作為《孫子兵法》研究的專業人員有著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們根據目前所見的「抄本」的《行空》《拾中》《預示》三篇及有關報導中所引「抄本」的零散內容,已對「抄本」及其所謂漢簡提出了質疑(詳見《北京青年》周刊44期由記者曾偉采寫的《所謂〈孫武兵法〉究竟是真是假》一文)。

  但是直到目前為止,仍有一些媒體在進行不負責任的報導。本著對歷史負責,對現實負責,對中國傳統文化負責的精神,我們再次向社會各界鄭重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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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我們一致認為,「抄本」絕非孫武親著,亦不可能出自漢簡,而是近人偽造的低劣贗品。

  二、我們強烈要求國家有關部門出面,對收藏者張敬軒等人持有的所謂「《孫子兵法》八十二篇」殘簡及手抄本進行科學鑑定並將鑑定結果公之於眾,以正視聽。

  三、由於各大新聞媒體對此事的廣泛報導,已經給學術界造成很大被動,並對國家聲譽造成一定影響,我們呼籲中央有關職能部門出面,敦促有關新聞單位堅持江澤民總書記提出的「以正確的輿論引導人」的方針,迅速使有關「《孫武兵法》八十二篇」手抄本及殘簡的報導走上客觀公正的軌道。

  四、我們呼籲某些新聞單位堅持新聞報導的黨性原則,恪守新聞職業道德,尊重科學,尊重事實,有勇氣澄清事實真相,而不是保持緘默,迴避問題,一任消極負面影響繼續擴大蔓延。

  最後,我們衷心希望,通過社會各界的努力,以求科學戰勝盲從,真理戰勝謬誤,使此事回歸到客觀、真實、公正的軌道。

  吳九龍文章影印件

  軍事科學院戰略部副部長、研究員 姚有志

  軍事科學院戰略部三室主任、副研究員 於汝波

  軍事科學院戰略部三室副主任、副研究員 黃朴民

  中國孫子兵法研究會副會長兼秘書長、研究員 吳如嵩

  中國孫子兵法研究會理事、研究員 吳九龍

  中國孫子兵法研究會理事、教授 李零

  中國孫子兵法研究會會員、研究員 霍印章

  如果說李學勤的聲明只代表個人的觀點,其產生的影響受到局限的話,那麼孫子兵法研究會組織的七位專家聯合聲明,就具有了一定的衝擊力並發揮了集團衝鋒的效果。作為最早一批播發「發現」消息的媒體之一,新華社根據七人聲明,很快做出反應,刊發了「國內動態清樣」,明確表示對這一「發現」不要再無原則地宣傳下去。此後,國內媒體開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並像當年殷紂王雇用的七十萬大軍一樣,面對周武王的強大攻勢,紛紛進行倒戈,矛頭直指西安方面的始作俑者。1996年月12月8日,中國文物界最權威的《中國文物報》,以《〈孫武兵法〉82篇純屬偽造》為題,發表了長篇文章,旗幟鮮明地提出了「八十二篇」純屬偽造這一根本性的事實,並給予了嚴厲痛斥。文章稱:

  這篇報導意味著國家文物局的官方定性

  「西安發現《孫武兵法》82篇」的消息,在近期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熱點,其真偽也成為學術界爭論的焦點……記者日前採訪了李學勤、裘錫圭、吳九龍、李零、吳如嵩、於汝波等古文字、古文獻專家以及對《孫子兵法》研究有關的全國知名學者。專家們一致指出,所謂《孫武兵法》82篇純系近人偽造的低劣贗品,其真相必須徹底澄清……

  文章又指出:

  偽造「《孫武兵法》八十二篇」的事件已在社會各界廣為流傳,引起了「轟動效應」。據傳,有關當事者正在待價而沽,揚言要一字千金(美元)計售,以圓他億萬富豪之美夢。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歷史上多少高明的以假亂真的古董偽造術,最終都要被眾多的鑑定專家的火眼金睛識出真偽,還其本來面目。至於破綻百出的「八十二篇」的偽造術,在專家面前更是一眼便穿,無須論證、推敲。現在,事實俱在,證據確鑿,該是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時候了。為此,本報今天發表專訪專家的報導,其目的在於辨真偽、正視聽,讓讀者了解當前文物造偽之風的嚴重性。搞假古董,造假文物,同製造偽劣商品一樣,都是見利忘義、禍害人民的違法犯罪行徑,其危害之大,卻遠遠甚於偽劣商品。現已編印出版的《孫武子全書》(包括銀雀山漢墓出土的《孫子兵法》及偽「孫武兵法」等內容)果真魚目成珠,其後果豈止於損人錢財!對於中國古代兵學的研究,對於中國軍事史乃至整個中國歷史的研究將產生多大的干擾、破壞作用!為了譁眾取寵,或一己之私利,不惜篡改歷史、欺世盜名,實為天理、人倫、法律所不容,所以必須予以曝光,堅決杜絕謬種流傳,制止偽造文物之風……

  就在中國孫子兵法研究會七位專家發表聲明,《中國文物報》給予呼應,共同聲討「八十二篇」的作偽醜聞之時,又有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裘錫圭、南開大學歷史系教授王玉哲、王連升,中國自然科學史研究所研究員陳美東,天津社科院歷史所所長、研究員羅澍偉,天津政法管理幹部學院教授張景賢等一大批中國古文字、古文獻、古代史研究方面的著名學者紛紛站出來考辨「八十二篇」的真偽,指斥文物造假的惡劣行徑。中國社科院研究員楊向奎、藍永蔚、張永山、羅琨,北京大學教授吳榮曾,河南社科院研究員楊丙安、山東大學教授田昌五、王曉毅,以及陳彭等專家學者,也以不同的方式表達了對這一辨偽打假工作的支持,從而在全國範圍內形成了一股聲討偽書「兵法八十二篇」的革命浪潮。

  就在這股洶湧澎湃的浪潮中,《西安晚報》記者金旭華與西安政治學院的宣傳幹事李如榮,憑藉地利,獨闢蹊徑,想別人之未想,找別人之未找,幾經查尋,在西安東方企業管理人才培訓學校找到了張瑞璣的第四代孫,此時正擔任該校校長的張七進行了採訪,並很快拋出了別具一格的更具真情實感的署名文章。其大意是:

  採訪中,張七介紹說:「張瑞璣是我的曾祖父,他只有一子一女。男的叫張小衡,就是我爺爺,曾任陝西省第一屆政協委員,西北大學教授;女的叫張韻蘭……」說著,張七先生拿出一本發黃的厚厚的書卷——《張瑞璣詩文集》。

  張先生介紹說,這本文集是張韻蘭的次子王作霖(系鐵道部第一設計院高級工程師)和三子王作雯(系包頭醫學院副教授)整編出版的。該《文集》載:「先外祖父名瑞璣,字衡玉,祖名登仕,字綬青,邑廩生。先外祖母劉氏,嵇村人;生有一子一女,子爾公,字小衡。先舅父爾公,有三男三女。長子張祖望,生男一女一,男名張琦(即張七),女名張蓓。」

  張七先生接著說:「我以前從沒聽說過張聯甲這個人,去年春節前和今年八月份,呂效祖曾先後兩次來我家認親,當時我父母也很驚訝:怎麼突然間冒出門親戚來?來的時候他還向我父母要我曾祖父的畫像什麼的,並在今年八月份拿走了一本《張瑞璣詩文集》。」

  採訪中,張七先生特別強調各家報紙轉載文章錯誤與疑點甚多,他說,看了《陝西日報》1996年9月15日登載的《張瑞璣祖孫四代收藏書理〈孫子兵法〉八十二篇軼事》一文(以下簡稱《軼事》),我又查閱了厚達277頁的《張瑞璣詩文集》,發現《軼事》一文里錯誤與疑點甚多,僅列舉以下幾點:

  之一,《軼事》說:張瑞璣「因目睹軍閥混戰,民不聊生,遂辭職寄居西安,縱情詩酒書畫,不復問政。1923年始與二子張聯甲共同抄寫整理當年購藏的《孫武兵法》竹簡。」而據《張瑞璣詩文集》記載:1923年曹錕「公開收買議員,爭取選票,操縱國會」,身為國會議員的先外祖父「拒受賄金,堅決不選曹錕,時人稱讚之」。

  「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10月,馮玉祥、胡景翼、孫岳回師北京,發動『北京政變』,主張並代擬國民軍通電一文。」「孫中山先生1924年12月31日到京,不幸於1925年3月12日病逝於北京。先外祖父痛悲孫中山之歿,更感國事日非,於是乃旋里(返山西省趙城故里——作者注)不復出矣。」

  《軼事》中的「遂辭職寄居西安……不復問政」不知出自何處?更何況張瑞璣先生1923年、1924年仍在北京。

  之二,《張瑞璣詩文集》記載:「至1927年在病中各方面電函邀請先外祖父出山,然有病已不能出矣。是年春,先外祖父咯血,尋愈,至秋復病,不幸於1928年(民國十七年)元月6日午時歿。享壽56歲。」而《軼事》卻寫:張瑞璣於「1936年病逝,終年69歲」。

  之三,《軼事》又載:「7月、8月間,他(呂效祖)親自找省上有關領導及文物、出版等部門,籌劃公布和出版《孫武兵法》八十二篇的有關工作,一切準備妥當後,張氏家族商定,選擇《報刊之友》雜誌、新華通訊社和《收藏》雜誌披露『《孫武兵法》八十二篇』在西安發現的珍奇新聞。」張七先生說:「呂效祖從沒跟我家或與另外的張瑞璣後人商量過披露『《孫武兵法》八十二篇』在西安發現的消息。」

  採訪過程中,張七先生有些激動地說:「當我看到10月18號呂效祖在《西安晚報》副刊上發表的《張瑞璣其人》時還挺感動的,外人還沒有忘記我的曾祖父,死了幾十年了還替他宣傳,自己身為張瑞璣的後人卻不能做些什麼,感到很慚愧。可不久,越看報紙就覺得越不對勁……」

  之四,《軼事》還說:「張聯甲是一位傳奇式的人物,他生前從來沒有對子女講過自己的身世,只是在1972年他逝世前留下了《示兒女》一紙遺囑。其中有:『出學堂而進官場,出官場而上戰場,辭戰場歸家,做點學問未成,事出有因,又上市場。』這樣一段隱晦的文字。呂老(呂效祖)解釋說:『這一臨終遺言道出了岳父的身世……」作者採訪過呂效祖,他曾說:「岳父從來沒有告訴過兒女他的生前身世。」問他如何知道張聯甲就是張瑞璣的兒子時,他說:「是從岳父的遺囑上知道的。」從情理上來講,張聯甲從不對子女講自己的身世是不可能的,而僅憑《示兒女》的幾句隱晦的文字遺囑就認為張聯甲是張瑞璣的兒子是很難令人信服的。

  採訪快要結束時,張七先生有些激動,甚至是憤慨。他說:「如果我曾祖父曾經整理過『《孫武兵法》八十二篇』,必定留有他親筆書寫的筆跡,我家藏有曾祖父遺留下的書稿,對照一下筆跡,就能真相大白。」他接著說:「對於張敬軒、呂效祖這種冒充名人之後來抬高他們身價的行為表示極大憤慨,在必要的時候我將用法律手段解決。」

  以上採訪情形,金旭華、李如榮在寫成之後,曾投寄全國數家報刊予以發表,其中於1996年11月下旬寄給了《北京青年報》編輯曾偉,曾偉以職業的敏感,順藤摸瓜,開始對「《孫武兵法》八十二篇」問題進行追蹤採訪,並於1996年12月20日,在《北京青年報·青年周末版》發表了《是真是假〈孫武兵法〉》的長篇文章,對其中部分事實做了進一步調查與澄清,其中披露的兩個問題頗引人矚目。

  一、追訪兩位《孫武兵法》的最早報導者

  曾偉披露說:全國最早、最全面報導「西安發現《孫武兵法》八十二篇」這一消息的,也許要算楊才玉和王兆麟二位先生了,其後各大小媒體關於此事的報導,基本上是轉發或摘登此二人的文章。記者通過電話與王兆麟先生取得聯繫。得知記者來意後,他說:「最近我一直很忙,沒過問這件事,你還是去問呂效祖先生吧。」在記者的一再追問下,他才說:「當時,呂效祖找到我,說有這麼一個情況希望報導一下。後來我去了,同去的還有《收藏》雜誌及陝西新聞出版局的《報刊之友》雜誌的人。現在聽說《孫子兵法》還在爭論,總社有規定,說現在先不要寫,等以後清楚了再說,所以最近情況不是太了解,這一兩個月沒再寫一篇文章。」王兆麟先生解釋道。

  《北京青年報》報導學者反擊的文章

  王兆麟曾在其報導中較為詳盡地描述了《孫武兵法》殘存漢簡的情況:「每件有上、中、下三孔」,「簡上的筆跡似乎是用筆墨蘸以黑漆寫成」,等等。當記者問及是否見過竹簡,王兆麟先生說:「老實說,竹簡我並沒見到,其大致情況和形狀都是聽收藏者張敬軒說的,但竹簡肯定有,這一點我確定無疑,聽說不久就要拿出來。」

  記者欲繼續問詢時,王先生說:「你還是跟呂效祖談吧,具體情況我不太了解,有些事情恐怕說不清楚,實在對不起。」隨即掛斷了電話。

  楊才玉先生是陝西《收藏》雜誌的主編,電話中他向記者回憶道:「今年八月初,呂效祖打來電話說有重要情況跟我談,我去了。聽呂效祖一談,覺得非同小可,他們當時想聯繫出版的事情,我當時認為應該先讓輿論界都知道並取得社會上的認同,這樣下一步出版的工作就好做了。收藏者張敬軒一般人不願意見,聽了我的意見後,很願意同我見面,我前前後後去了張家十幾次。」

  楊才玉到底看沒看到過竹簡呢?他說:「我見過竹簡,張敬軒現在保存的只有27片竹簡,竹簡已經發黑,有些字看不出來,竹簡上的繩子被張敬軒換過好幾回。」楊才玉同時認為:「應該客觀、實事求是地看待這個問題,在沒有見到竹簡,沒有全面了解八十二篇手稿的情況下,下任何結論都為時過早,尤其是作為學者專家,如果僅憑几個字或某種提法就下結論,顯然有些輕率。即使《孫武兵法》不是真的,是民間長期流傳下來的各種抄本混雜而成的,也不一定沒有價值。」

  二、記者兩訪呂效祖

  由於楊才玉說張敬軒「有顧慮,一般人不願意見」,記者遂先後兩次採訪了張敬軒的姐夫呂效祖先生。74歲的呂先生現任陝西魏徵研究會會長,退休前長期從事教育工作。

  關於張小衡與張聯甲的關係,呂先生說:「張小衡據說是張瑞璣的第八子,但我岳父張聯甲的遺囑沒有提到過張小衡。張小衡的外孫編的一本《張瑞璣詩文集》中,也沒有提到我岳父張聯甲。」

  當問到竹簡及手抄本是否經過鑑定時,呂效祖先生說:「當時我準備向省里打一個報告,申請20萬元基金研究這一兵書,送省文物局鑑定時,文物局認為手抄本不說明問題,要看竹簡,我內弟(張聯甲)不同意,沒給。後來,9月18日,《人民日報》發出孟西安弄的那個消息後,引起轟動,我內弟也說,我自己家傳的東西我知道真假,文物局的鑑定也就沒有搞了。」

  七位專家聯名發出聲明後,在學術界引起很大反響。12月8日晚,記者再訪呂先生。電話中呂先生說:「專家發表意見後,覺得過於偏激,很有意見,學術問題幾十年內都可以爭論,但不要亂戴帽子,什麼騙局啊,偽造啊,他們那麼說,反而降低了自己的水平,現在有些人給我打電話,想替我申冤,你馬上可以看到文章。」

  呂效祖提到其內弟張敬軒時,說:「本來我內弟要公布的,這麼一扣帽子,我內弟說,你讓我公布,我偏不公布,中國說我是假的,我可以拿到國外去。要鑑定,可以,就是不能讓那些人(指李學勤及發表聲明的吳九龍等七位專家)鑑定。」

  記者就西安張家後人張七提供的情況再度詢問呂效祖時,他說:「按照我岳父張聯甲的遺囑,張瑞璣應該有三個老婆,九個娃,誰生幾個娃,誰是幾時生的,遺囑上寫得很清楚,那麼多內容,我想張聯甲不會編。遺囑上說張聯甲、張小衡不是一母所生,家務事有個遺產繼承問題,很複雜。再說,我們研究兵書,只看兵書的真假,與人有什麼關係?」

  竹簡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呂效祖說:「我當時大概看了一下,我眼睛不太好,有些字看不大清楚,現在回憶起來,王兆麟的文章寫得不一定對,不全是報導上的樣子,應該和專家說的差不多。」

  最後,呂效祖還告訴記者:「張敬軒最近說了,某些專家不是說誰都可以偽造兵書嗎,他敢不敢當著大家的面填好銀雀山竹簡的殘空?如果他填不好,我來填。」此後,呂效祖掛斷了電話,採訪到此告一段落。

  從曾偉所述的文章片斷可以看出,此時的張敬軒、呂效祖、楊才玉等人,並未對專家學者們的憤怒聲討表示屈服,他們仍是見了棺材不落淚,到了黃河不死心,企圖進行負隅頑抗,將這場嚴格違背人倫大愛和社會公德的鬧劇與騙局進行到底。

  對於他們的態度,專家學者們開始輪番上陣,從各個方面給予對方以戰略性的打擊。從1996年10月至1997年底,加入聲討陣營的專家學者越來越多,他們紛紛撰寫文章,發表談話,對所謂的「八十二篇」進行全面的考偽、辨偽,並以大量的事實、確鑿的證據、犀利的文筆,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人民日報》《光明日報》《解放軍報》《文摘報》《羊城晚報》《法制文萃報》《文匯讀書周報》《新華文摘》,以及香港《明報》等媒體紛紛做了報導、轉載或摘登,進一步擴大了文化打假的聲勢,革命浪潮進一步高漲,邪惡氣焰得到了遏制。

  但是,西安方面的始作俑者,畢竟人還在,心不死,時刻準備反攻倒算。為了做到這一點,聲討陣營中的專家們清醒地認識到,對「八十二篇」所採取的蜻蜓點水式的考證與在報刊電台虛張聲勢地空喊革命口號,這只是革命初期的行為,而隨著形勢的發展和革命的進步,要不斷地變換戰略戰術,要更加深入紮實地打入對方的內部,收集更嚴密、重要的材料,並以此作為炮彈,給對方大本營以致命的打擊。在這一戰略思想指導下,銀雀山漢墓竹簡的主要發掘研究者、著名考古學家、古文獻研究專家、中國孫子兵法研究會理事吳九龍,開始收集張瑞璣生平事跡及著述,並受其後人之託,對張瑞璣本人和西安方面的始作俑者進行了更加詳細深入的考證,並適時發表了《〈孫武兵法〉八十二篇考偽》這篇具有強大攻擊力的戰鬥檄文,文中寫道:

  要了解所謂「《孫武兵法》82篇」的來歷,張瑞璣是重要關係人。幾乎各媒體都報導張瑞璣於「光緒三十二年(公元1906年)去陝西韓城任知縣途中,慧眼識珠,以重金購得標明為『《孫武兵法》八十二篇』的漢簡」。然而,仔細考證張瑞璣的生平與世系,發現其背後隱藏著驚人的偽事。

  一、關於張瑞璣的生平

  新聞媒體有關張瑞璣情況的報導,多從採訪張敬軒、呂效祖得來。張、呂二人分別自稱為張瑞璣的孫子和孫女婿。不知為什麼兩千年來的竹簡「家傳」下來了,而幾十年前他們自己祖上的事卻沒有「家傳」下來。

  ①關於張瑞璣的生卒年代。報導中說張1936年病逝,享年69歲。呂效祖的說法自相矛盾,他在《張瑞璣其人》一文中稱其卒於1927年,後在《漢簡孫武兵法八十二篇張氏家傳手抄本序》(以下簡稱《手抄本序》)一文中又稱其於1936年病逝,時年69歲。經考證,實際上張瑞璣生於1872年,卒於1927年,病逝時56歲。

  ②據查證張瑞璣是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考取進士,癸卯科,第三甲131名。張敬軒、呂效祖不詳其名次。文章報導中自然也就語焉不詳了。

  ③報導說張瑞璣「曾供職清政府軍機處」,此說無據。經考證張瑞璣並無此任。

  ④報導說張瑞璣「於辛亥革命前加入同盟會」,考此說源於楊家絡著《民國史稿》副刊《民國名人圖鑑》(見1937年1月辭典館初版卷5)記載:「張瑞璣,衡玉,趙城人……同盟會成立,衡玉亦慨然與焉,不計其為官也。」據此推斷張當為同盟會員,實際入會與否,有待查證。但張敬軒、呂效祖不知其詳。

  ⑤呂效祖《手抄本序》一文中稱張瑞璣「病逝於西安終南小誰園」。據考證,張瑞璣的「誰園」在老家山西趙城,西安並無「誰園」。張瑞璣為避袁世凱的迫害,退居老家,建「誰園」,並於42歲時作《誰園記》一文,可以為證。誰園藏書後盡歸山西省亦一旁證。

  ⑥報導說1923年張瑞璣辭職回家,「與二子張聯甲在西安共同書理《孫武兵法》八十二篇」,考張瑞璣自1919年陝西劃界未果,於五月離陝後,再沒有回過陝西。故上說無據。

  ⑦張瑞璣死於何處?呂效祖說見到岳父(張聯甲)的遺囑《示兒女》上寫的是「病逝於西安終南小誰園」。《三晉歷史人物·張瑞璣傳》載「病逝於北京寓所」。考兩說皆誤。郭德清、王作霖《張瑞璣先生事略》:「中山先生逝於北京,先生亦回趙城故里。」可知張瑞璣1925年自京返趙城。又王作霖《先舅父張小衡傳略》記張小衡「1927年因父(張瑞璣)病,回趙城。」可證是年張瑞璣病逝於趙城。經筆者考證,其安葬地為趙城東門外祖塋。

  張敬軒、呂效祖自稱對張瑞璣的了解,多來自其父輩張聯甲的遺囑《示兒女》,但遺囑與張瑞璣的生平牴牾不相符合。倘若這份遺囑真是張聯甲所收,那麼就是兒子不了解與之朝夕相處「書理」竹簡兵法的父親。這豈不發人深省嗎?抑或這遺囑也有問題?

  二、關於張瑞璣的藏書

  張瑞璣雅好藏書,而且注意收集,頗為在行。辛亥革命後,他攜帶二百箱書回趙城,時正值三鎮兵盧永祥部大肆搶掠。考張瑞璣在為其母撰寫的《先妣王太夫人墓志銘》中記述,經兵禍「吾家蕩然無遺。時先妣預避居西山,吾兄弟先後至。先妣問家人無恙乎。曰無傷也。房舍無恙乎?曰補葺之尚可居也。書籍無恙乎?曰非盧軍所愛故遺之。先妣曰兒輩尚有屋可居,有書可讀足矣。」張瑞璣的母親曠達有識的情態躍然紙上,同時,也說明其家產一空,書籍成了劫後之餘,然而卻未提及竹簡一事。趙城廣勝寺藏有金代刻印的佛教大藏經,世稱「趙城金藏」,張瑞璣慮其易損毀,曾與友人商議影印金藏,搶救國寶。可知張瑞璣於書籍內行,卻未提及影印竹簡事。解放後,其子張小衡將趙城家中全部藏書凡十萬卷悉贈山西省人民政府,時省文教廳副廳長崔斗宸親到趙城將書運回太原。後張小衡又協助整理出《誰園藏書目錄》,均未提及或著錄竹簡兵法。按理而言竹簡兵法比其任何藏書都珍貴,卻在張家藏書史上沒有隻字記錄,非為偶然。這只能說明一個事實,即張瑞璣從未擁有過竹簡兵法。

  三、關於張瑞璣的家世

  張瑞璣母親的墓志銘曰:「先妣沒時有孫四,曰爾公、爾禧、爾達、爾祿。沒後半年連生三孫,曰爾雍、爾和、爾謙,而先妣不及見。」張瑞璣為其同父異母兄渭玉撰寫的墓志銘曰「瑞璣有子曰爾公」。可知張瑞璣子為爾公,即前所述小衡者,小衡是其字,爾公大排行居第一。而報導說張聯甲為張瑞璣第二子,從未提及張小衡。呂效祖在被記者追問時說:「據說張小衡是張瑞璣的第八子。」(見《北京青年報》)張聯甲若真是張瑞璣的兒子,墓誌上當有記載,不應糊塗到不知自己排行順序。

  除上述兩墓志銘外,考王作霖先生撰有《張瑞璣傳略》(見《張瑞璣詩文集》,1988年9月印)將張瑞璣的家世記載得清清楚楚。張瑞璣與其妻劉氏生一子一女,別無他出。子爾公字小衡。長孫祖望、次孫祖武、三孫亡故,女張韻蘭嫁於趙城王姓,生兄妹五人。上述文獻別宗派、明世系,言之鑿鑿。那麼,張聯甲、張敬軒、呂效祖等人又出自何宗何支呢?非為人子,何言父子共同「書理」所謂兵法竹簡?何言「祖孫四代護國寶」?所謂「《孫武兵法》八十二篇」的真偽和來歷不是昭然於世了嗎?

  更有甚者,《孫武子全書》(國防大學講師房立中編)擅自將重要學術著作《銀雀山漢簡釋文》一書的內容與偽造的《孫武兵法》混編,以謀取利。同時,該書還將一些偽造內容亂串於篇章之中,魚目混珠,良莠難分。欺世於今,貽害後人於長遠,更令學人擔憂。

  本來稍有文物考古知識的人,冷眼觀之,都能覺察所謂「《孫武兵法》82篇」作偽的蛛絲馬跡,不必研究者來論辯的,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慮偽書偽事一再被重複,怕要成真了。所以,不得已查閱舊籍,略辨其偽,以正視聽。

  繼吳九龍拋出的這篇戰鬥檄文之後,交戰雙方都矚目的所謂竹簡書的收藏者張瑞璣的孫子張祖武又登場亮相了。

  張祖武為張瑞璣的次孫,時為山西省呂梁地區石樓一中副校長。他在看到報上有關所謂「《八十二篇》新發現」的消息後,深感震驚與氣憤,在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之後,認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讓騙子的陰謀得逞,將使國家民族的利益與聲譽受到損害。為了遏制這種荒唐的鬧劇繼續上演,戳穿對方的陰謀詭計,使真相大白於天下,他專程進京造訪《光明日報》,向該報《史林》版主編馬寶珠和《歷史研究》編輯部編輯仲偉民披露張氏家族內幕,嚴正申明張聯甲、張敬軒等人絕非張瑞璣之後。他在提交的一份《騙子休矣》的聲明材料中說道:

  1996年9月以來,許多新聞媒體報導和轉載了西安發現「《孫武兵法》82篇」手抄本及漢簡27片的重大消息。幾個月來,關於收藏者張聯甲、張敬軒的身世及兵法的真偽引起爭鳴。這是關係到歷史真實的一件大事,已經在社會上造成了混亂,所以,是真是假必須弄清。兵法的真偽,自然應由專家考證鑑別,收藏者是否張瑞璣的後代,那就只能由張瑞璣的後代來說了。作為張瑞璣的孫子,我肯定地說張聯甲絕非張瑞璣之子。「《孫武兵法》八十二篇」手抄本及其竹簡也非張瑞璣傳下的家寶,祖孫護寶是一個大騙局。

  張瑞璣是我爺爺,他有一個兒子,就是我父親張小衡。我是張小衡的二子,可是,現在冒出個張聯甲、張敬軒、呂效祖來,自稱是張瑞璣的兒子、孫子、外孫,真是怪事。是真是假,請看幾件家事:

  我家是個封建官宦之家,張瑞璣、張小衡都是晉陝名人,這樣一個家庭,給孩子起名叫字就不可能沒有嚴格的規定,我父親張小衡名叫爾公。爾達、爾禧、爾祿、爾雍、爾和、爾謙是我其他堂叔的名字。那麼,張聯甲又該叫什麼呢?

  我哥叫祖望,弟叫祖詒,其他堂兄弟叫祖壽、祖文,張敬軒又該叫什麼呢?

  名字都不在我的家系之中,又怎麼會是張瑞璣的子孫呢?

  解放前,在我們家,我見過于右任、鄧寶珊、陶峙岳、景梅九、胡宗南這些國民黨的要員,就是沒見過張聯甲。解放後,我見過彭德懷、習仲勛、馬文瑞、汪鋒、孫蔚如,可還是沒見過張聯甲。

  1957年2月,我父親在西安去世,作為陝西省政協委員,《陝西日報》登有訃告,由省政協主席孫蔚如主祭,在西安殯儀館隆重召開追悼大會。隨後,車行人隨,送往西安南郊李家寨公墓安葬。這時,仍不見「親如手足」的張聯甲。這能說張聯甲是張瑞璣的兒子嗎?

  1937年,日寇入侵山西,我全家遷居陝西,爺爺的藏書全由父親存寄山西趙城好義村我家丫鬟張香菱家。解放後,父親函告山西省政府副主席王世英,願捐獻張瑞璣「誰園」藏書,後來,王世英復函並派山西省文教廳副廳長崔斗宸前往趙城接收藏書。不久,父親由西安去太原幫助整理藏書。這件事新華社有消息,山西省有記載。王副主席寄了錢(父親全部退回)。父親在整理藏書過程中,編有「誰園書目」。整頓完畢,返回西安帶回家中的只有字畫、扇面、文房四寶,並不曾有國寶漢簡及《孫武兵法》的手抄本,難道說酷愛研書習字的張聯甲連捐書這樣的大事都不聞不問嗎?難道說張瑞璣藏有國寶,我們家的人誰都不知嗎?這怎能說張聯甲、張瑞璣父子共同書理兵法,祖孫三代護寶呢?

  以上可以看出,張聯甲不是張瑞璣之子。可是在他去世二十幾年之後,又有張敬軒、呂效祖等人,演出了一場波及國內外,影響極大的藏寶護寶的鬧劇。這怪事不怪,事出有因:替人為子,有利可圖,為利行騙,編造謊言。可是他們利令智昏,製造出害國害民的一場混亂。

  「《孫武兵法》八十二篇」手抄本的出籠,收藏二十七片漢簡的新聞,張聯甲遺書的傳出,呂效祖、張敬軒四處活動,親自寫下序言和其他文章,這一切活動都是騙子在我父親張小衡去世快四十年的情況下編造的。我哥張祖望「文革」受害病休,弟張祖詒去世;我三個姐姐,大姐、二姐去世,三姐張蘇訪從小當兵,現住北京;我大學畢業,一直在山西教書。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呂效祖、張敬軒總以為張家無後,可以胡說。

  亂真,總得像真。護寶消息登出的前後,呂效祖這個從來沒有上過家門的人,卻兩次登上我哥的家門,硬要認親,騙走了一本我姑表哥編寫出版的《張瑞璣詩文集》,並從我哥那裡想要我爺爺的畫像,被怒逐出門。

  護寶的消息被某雜誌登載傳出,內有我爺爺的畫像,是從騙走的書上翻印的。奇怪的是張祖望三個字變成了張瑞璣(因張祖望保存,原寫的是張祖望的名字)。某報刊登出《孫武兵法》手抄本的印照,上書民國十二年秋於西安。那時,我爺爺在世,不是說父子共同書理嗎?卻不見張瑞璣之印,只有張聯甲之章,難道你連張瑞璣也沒看在眼裡。

  呂效祖、張敬軒口口聲聲說張瑞璣的家事都是從張聯甲遺書中得到的,可這遺書的內容忽而增加,忽而減少。「誰園」和張瑞璣的墓地都沒說對。更可惡的是連張瑞璣有幾個老婆也在胡說八道,好一個「張瑞璣的子孫」,為了牟利,就什麼事也可編造出來,我真怕今後會不會再編造出張瑞璣的私生子來,那可真就查不清了!

  好了,假的就是假的。如果張敬軒、呂效祖還硬要說是張瑞璣的後人,那只能說這竹簡是拐的、騙的、偷的、搶的……那就請物歸原主,獻給國家,這才算張瑞璣的子孫。

  騙子說要出國,把文物送到國外去鑑定,這真是有損人格,有損國格。說出了連一般人都不會說的話,哪有半點愛國的氣味。我國重大的文物考古,哪一件又是洋人考出來的。真的送往外國,只能落個賣國的罵名。

  張瑞璣的誰園藏書,已經全部交給國家,張瑞璣的家宅「誰園」現在為洪洞趙城鎮所用,這是張家的最大遺產,別無金銀細軟,騙子們卻說有個家產問題,又有什麼呢?真是怪事,交給國家,利國利民,我們全家欣喜,如果還要硬說竹簡是張瑞璣的傳物,「《孫武兵法》八十二篇」手抄本是張瑞璣、張聯甲共同書理,那就請交給國家,以了卻張瑞璣及其後人愛國的心愿。

  望作偽者,別再製造混亂,騙子休矣!好讓張瑞璣在九泉之下,安然長眠。好讓張家的門風別遭敗壞,好讓國家的歷史別出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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