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性

  岑不斷深色如常，被說成邪魔功法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他早就司空見慣，但是說法雖然不盡詳實，總歸有那麼一點道理，這門功法又一個絕對的前提，那就是要求修煉者要有一個貼面無私的「公心」。

  也正是這一顆「公心」的存在，公門的每一代「捕神」都是江湖上執掌公平公正的代表，是劃分正反善惡，絕對理性的無情存在，不會徇私舞弊，不會弄虛作假，也是因此，江湖即便已經將功《血殺道》這門武功劃分到「邪功魔功」中，卻依然承認並相信公門的神捕。

  「邪法也好，魔功也罷，我們公門向來堂堂正正，血刀兩面，一面照己，一面照人。」岑不斷一臉驕傲地說道，「人世間的事情就如同光影一般，光芒總是和影子並存，我們也是如此，掌握著血刀的我們不敢說都是正人君子，但是修行功法的時候必定是身心端正的，否則就會成為內心腐朽與扭曲的傀儡，成為只知道殺戮的邪魔。」

  「這便是公門守護正義的代價。」殷子徵也說了一句道。

  代價——武齊微微沉吟，是特例麼，還是……每一門神功的修行都有其必須滿足的苛刻條件，或是明顯的缺陷，或是潛藏的隱患。

  他忽然有些明悟地說道：「那是不是說，無論修行神功還是邪魔之法，看重的不僅僅是天資，還有心性……」

  「悟性很高嘛，不愧是世家弟子！」邵雪輕笑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似乎也和武齊熟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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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齊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惆悵，這個世界的人心智都成熟老道得嚇人，明明大家才一般大，為什麼你們心眼比我這個活了兩世的人還多啊喂！

  一番交流之後，福明才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岑師弟，『化血篇』乃是世間一等一的殺伐之術，威力卓絕，上手極快，但亦是魔意深重，難度極大，不單單要內外如一，正心正行，還要有『看破』的大智慧、大毅力才能勇猛精進。

  從心性上來說，你與功法相合，但也更容易陷入執迷，一念成魔，要想走得更遠，我建議級挑選一門能夠打磨心性，圓融智慧的法門一同修行，等周身真氣充盈凝練之後，再兌換積攢更多的輪迴點，兌換效果更佳的法門。」

  「或許正如福明師弟所說，你修為才會一直在氣海境停滯不前，沒有辦法收束心神，凝練壓縮真氣也就事倍功半，維持現狀的話，即使吞服珍貴靈丹，怕是依然無法完全凝練丹田氣海。」殷子徵言辭犀利地分析道。

  有著「小神捕」之名的岑不斷很是不服氣，他可是公門史上『最年輕』的融靈天才，甚至比當年的『捕神』還要早兩天融靈成功，心想怎麼可能會倒在氣海境，「相比於融靈成功之後，我現在的真氣凝練速度確實有所放緩，但是也離徹底凝練差距不大了，不至於如殷師兄所說那般，但他們所說不是沒有道理……」

  岑不斷一番思索後點了點頭：「福明師兄說得在理，我也確實在氣海境停滯了許久，就按照福明師兄的建議兌換吧。」

  接下來岑不斷便拿出自己的玉鏡，不停劃拉，翻找著一門適合他修行，價格也相對合適的法門，他按照福明給出的兩個特性『打磨心性』和『圓融智慧』去尋找，最終找到了一門讓他很滿意的武功。

  岑不斷對福明拱手抱拳道：「多謝福明師兄指點，是我的目光過於短淺了，只會著眼於那些驚天動地的絕世神功，曠世秘典，自詡所學《血殺道》亦是當世無雙，覺得已經夠了，沒有兌換的必要，忽略了習武的最重要的心性，日後修行加深，恐怕會自食惡果，這門《靜心決》乃是玄門正宗靜心三訣之一，打磨心境最是有效，僅需三十輪迴點。」

  光芒一閃，一張薄薄的白紙出現在岑不斷的手中，上面畫著一個跌坐的道人，有行功運氣之法的介紹，還有就是靜心訣全文。

  啊這，這就離譜！福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以微笑回應，然後尷尬地點了點頭。

  這靜心三訣是玄門正宗不假，甚至傳說乃是出自道祖之手，但那也是天下流傳最廣的道家法門，很難現象有人願意花三十輪迴點兌換！

  主神：新鮮韭菜，收割完畢。

  岑不斷喜滋滋地收起了手裡的《靜心決》，轉頭便對邵雪說道：「邵雪師姐，你想兌換的是什麼？」

  「反正不會是靜心三決的後兩決。」邵雪笑吟吟回應，噎得岑不斷眉毛直跳，好半天說不上來話。

  「我倒是有兌換一招劍法的想法，最好是那種能夠彌補我現在長於攻擊而守勢不足的問題，但是我翻找了許久都未曾找到合適的，就算是感覺很合適，兌換所需的輪迴點也是太多了。」邵雪繼而無奈說道。

  輪迴點沒多少，要求卻是不少！武齊在心中暗暗吐槽邵雪矯情後，仔細回憶自己有沒有見過類似的劍法武功，繼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偶然看到有一門劍法，很是符合師姐的需求，其名為《衡山五神劍》。」

  這《衡山五神劍》出自武齊前世所看武俠小說《笑傲江湖》，是衡山派最強的劍法，共有泉鳴芙蓉、鶴翔紫蓋、石廩書聲、天柱雲氣、雁回祝融五招，包含衡山劍法的精華奧妙，一招之中有攻有守，威力不凡。

  這門劍法總價值三千四百輪迴點，若是分開兌換，總綱需要一千輪迴點，前四式四百五十輪迴點，最後一式六百輪迴點，因此，邵雪看完劍法的介紹之後狠狠瞪了武齊一眼，這根本就不是她能夠兌換得起的好不好。

  「覺得我在戲耍於你？」武齊看到邵雪氣鼓鼓的模樣試問道，「那你再看看《衡山五神劍》的簡介，上面寫明了『此劍法集【芙蓉】、【紫蓋】、【石廩】、【天柱】、【祝融】五路劍法精華奧妙』。」

  「那又如何，還不是兌換不了？」邵雪皺著好看的眉頭道，目光則是緊緊盯著武齊，大有一副說不出個所以然就給你好看的勢頭。

  武齊自然絲毫不慌，「這五路劍法既然能夠集合成一套劍招，說明這五路劍法相輔相成，且一招包含一路，若是學會一路劍法，再去兌換對應劍招，輪迴點自然大減，同理學會五路再兌換五神劍，也是同樣的道理。

  既然《衡山五神劍》是目標劍法，我們為什麼非要一步到位，而不選擇這種分開兌換的方法呢，結果都是一樣的，甚至還更省輪迴點。」

  「真的？」

  「真的假的……」

  眾人紛紛質疑，從來沒有聽「主神」講過這樣的規則，第一感覺是難以置信，之後更多是『要是真的就好了』，『原來還可以這樣』之類的內心獨白。

  憐熹微看了武齊一眼：「小道士，你剛才分開兌換了《先天罡氣》的內功……是了，原來如此！」

  「正如師姐所言，我現在再去兌換《先天罡氣》，已然不需要那麼多的輪迴點了，若是我能依據內功，對《罡氣決》有所領悟，那麼我將能以更少的輪迴點兌換，具體少多少視領悟的深入程度決定。」武齊點頭肯定道。

  「若是如此，我知道該怎麼兌換了。」邵雪若有所思道。

  隨著光芒一閃，一本封面上寫著《芙蓉劍法》的秘籍就落到了邵雪的手中，她很是高興的收了起來。

  邵雪也是一個心思玲瓏的女子，她看到岑不斷兌換，也看到武齊兌換，隱隱明白完整接受武功意境傳承需要花費比僅僅兌換秘籍更多的輪迴點，而且『主神』完全不給任何提醒，如果你不明講要兌換秘籍自己參悟，統一按照『灌頂』的價格來，真真的是心黑到了極點。

  「兌換完成，選擇好需要隨身攜帶的物品和需要存放的物品，然後回歸自身世界，等待下一次輪迴任務的開啟，期間無法進入此處。」主神冰冷機械的聲音響起。

  邵雪將剛兌換出來的秘籍收入袖袍之中，隨身攜帶，她準備回歸之後修煉這門劍法，相信以她的劍道資質，在下次任務之前絕對能夠徹底掌握這門劍法。

  武齊等人身上都亮起來刺目的光芒，而後化作星光點點，緊接著，武齊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猶如深潛大海的浪人，武齊拼命掙扎著向海面游去，猛然睜開雙眼，入目是在眼前懸浮著，散發著柔和金光的珍寶，他顧不得這些，只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久違的空氣……

  那種快要溺水的窒息感他是再也不想體驗了，緩了好一會之後，他便放鬆下來，「回到藏寶閣了，終於是回來了……」

  緊接著，他下意識運轉內功法門，丹田氣海之內暖洋洋的，一股股真氣化生出來，藉由真氣流轉四肢百骸。

  明悟一切都不是夢境之後，武齊是又驚又喜，久懸的心總算徹底放下，一直緊繃著的心神也鬆弛下來，此時他也沒了什麼瀏覽藏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