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化血篇

  武齊沒有去管籠罩自己的光柱，只是呆愣在原地，眼神熾熱的握了握拳，他感受到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他又摸了摸小腹，清晰地感受到體內奔涌的真氣在這裡聚集流散，然後，他捏緊拳頭錘了錘胸口，有一種敲在鐵塊上的感覺「梆硬（bāngèn）」。

  新奇無比的感受讓武齊很是興奮，甚至於想喊兩聲「鐵塊」挨上兩發，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就是皮「有點癢」，接著他迫不及待地按照腦海中的行功路線運轉周天，重新去了解和掌握全新的自己。

  「這感覺簡直不要太好！」武齊完全沒有辦法壓抑內心的激動和喜悅。

  緊接著，他繼續在玉鏡上劃拉，找到價值二十輪迴點的「梯雲縱」，點擊。

  眼前光芒再度熾盛起來，武齊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周圍便換了個場景，他變成了一個背負著重物，在山間亡命狂奔的落魄道士，高高的山間錯落著殘破的廢墟，崩塌的牌樓上還僅剩一個『武』字……

  武齊已經忘了自己其實是在接受武道記憶傳承，而是把自己當成了那個落魄的道士，將那爛到不能再爛的廢墟當成自家的家。

  不知過了多久，武齊從夢境中醒了過來，先是掩去了眼角的淚水，正了正衣冠，踏出了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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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輪迴空間傳承武功的方式簡直聞所未聞，效果更是驚人！」武齊對憐熹微和邵雪說道。

  兩人對此似乎有所預料，認同地點了點頭，而一直在一旁不言不語的季冬則很是迫切地問道：「是怎麼樣的方式？」

  「就像，就像灌頂一樣，對，就是灌頂！將武功所有的內容和修煉記憶，一股腦的塞到你的腦海中，無論你天賦悟性如何的差，只要兌換，你就學得會，只要意志足夠堅定，不會迷失自我，你就能夠掌握武道真意。」武齊組織著語言，又補充道：「按照主神的說法，一門武功只有第一次兌換，才有感悟修煉記憶的機會，而且兌換出來的武功有絕對不能傳授他人的規則，違者將永墜輪迴煉獄。」

  那一刻，如果有人看季冬的眼睛的話，他會看到希望的光芒，以及被黑色瞳孔掩藏的野望。

  「真的假的，就這麼幾個呼吸你就能學會一門武功，且讓我來試你！」小神捕岑不斷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要親自檢驗一下真假。

  「來！」武齊可不是什麼老好人，老記仇了，刀架脖子的場子是時候找回來了！

  雖然「銅皮鐵骨」只是一種比喻，不是真的，但是這是《先天罡氣》內功帶來的效果，只要一直維持內氣的釋放，一身皮肉骨骼的「韌」和「硬」兩種特性就能得到強化，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的防禦效果。

  「鐵塊！」武齊大喊著沖了上去，腳下一點，整個人便飛掠而出，然而就在同一瞬間看到了寒光冷冽的刀尖，在電光火石之間從他的左側掠過。

  嗆的一聲，刀鋒划過硬物的聲音響起，武齊硬生生受了一刀，但是並沒有劇烈的刺痛感。

  轉頭一看，僅僅是一道白痕罷了，沒能劃開皮膚的防禦。

  岑不斷收刀回鞘，很是不屑地撇過頭，不情不願地道：「一百輪迴點花得很值當嘛，能擋住小爺我隨手的一刀，你足以自傲了，要知道我的刀可不是普通的兵刃，而是能夠容納血靈紋的「靈紋器」級兵器，只要我灌輸一點真氣，便能輕鬆破開你的防禦。」

  「主神，還有這神秘的石殿究竟是怎麼樣的存在……」邵雪幾人不約而同在心中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哼！等我再作提升，我們再來打過。」武齊學了武功之後底氣十足，對岑不斷這種裝十三的行為很是不滿，直接回擊道。

  這種肉眼可見的提升對於信心的激勵作用是極大的，武齊現在就是如此，要知道一進來的時候他可是弱得不行啊，連岑不斷怎麼出刀的都看不到，更不要說正面扛下一刀了。

  邵雪看到武齊這樣子也很高興，微笑道：「練氣境的普通江湖人士應該是傷不到你了，除非他們也像小神捕一樣擁有『靈紋器』，全力戰鬥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破開你的防禦，將來若是兌換出完整的《先天罡氣》，內有真氣強身，外有罡氣護體，內外兼修，攻守兼備。」

  「話雖如此，但也不可輕敵大意，小道士你要是遇到遠勝於自己的對手時，也要小心謹慎，尋找制勝戰機的同時，也要給自己留下逃跑的力量，是謂『攻敵三分，自留七分』。」憐熹微跟著補充道。

  「是，我一定謹記兩位師姐的教誨。」武齊知道憐熹微要表達的意思，自己這一身武功來得太過容易，很容易陷入到習武之人常犯的爭勇鬥狠中，認識不到真實的自己，總是覺得自己很行，就算是處在劣勢仍然心心念念著反殺對方，而不是暫避鋒芒，留下大好性命，日後再戰。

  「切，留那七分有什麼用，還不如全力以赴，轟轟烈烈的戰鬥！」岑不斷總是站在人們的對立面，彰顯自己存在的必要性。

  他斜眼看向武齊：「小道士，真正的男人就應該毫無保留地放手戰鬥，真不明白你為何兌換這種防禦武功，換一門大開大合的刀法豈不是更好，攻擊，才是最好的防守！」

  神特麼攻擊才是最好的防守，我現在這種情況，聽你的才是自尋死路好吧。

  這個岑不斷真當自己是小屁孩，想要用沒有學過武功的人對戰鬥的渴望迷惑我，給我灌輸些歪門邪道的理念，讓我的內心動搖，此乃攻心之道。

  可惜，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武齊還有一個活了二十幾年的前世，沒見過見識過武功，也看過十幾部武俠影視作品了，讀過的書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本了，這樣的道理怎麼會不明白。

  武齊裝模做樣的點了點頭，一副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很心動，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的模樣，演得岑不斷大為滿意，繼續不停灌輸……

  憐熹微和邵雪互相對視一眼，微微一笑，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好氣又好笑的意味。

  不理會激烈「辯論」的兩人，邵雪召喚出自己的玉鏡，她之前沒想到輪迴海界那樣的地方竟是真的包羅萬象，不是誇張的說法，所以她要仔細翻找，尋找能增加自己在下次任務中生還機會的東西，不局限與物品、丹藥、武功……有相同想法的還有一個人，季冬，不過他的目標卻非常的明確，那就是武功，他也要兌換武功。

  有武齊這個例子在前，他很快就翻找到了自己目標，玉鏡上呈現出了《海藏經》這樣的字眼。

  隨著手指的快速點擊，他找到了想要的部分，一門名為《水心元》技法，價值四十輪迴點，「就是這個！」

  武功的灌體很快完成，他從光柱中走出，身上多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水柔之氣，身上的皮膚也變白了那麼一絲，他顫抖的用手掩面，喃喃自語：「我練成了，練成了……」

  這時，吸收完金身液的殷子徵和福明兩人也走出了光柱，他們周身還隱隱有些紅光，那是沒有能夠完美收斂起來的氣血之力，而這也恰恰說明他們獲得了巨大的好處。

  殷子徵神完氣滿的壓下了兩個逗逼的激烈討論，轉頭看著岑不斷道：「岑師弟，你想好要兌換些什麼了嗎？」

  岑不斷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而後擺爛道：「我實在是不知道兌換些什麼好，殷師兄，福明師兄，你們給我指點一下吧，我都聽你們的。」

  福明有些為難道：「岑師弟，據我觀察，你修行的是《血殺道》的第一重：化血篇？」

  「福明師兄好眼力，正是化血篇，化血神刀，血飲天下。」岑不斷說出這句話時，臉上罕見的泛出了一抹不自然。

  這讓一旁的武齊側目不已，什麼東西？你一個公門的捕快，修煉的武功怎麼聽起來這麼像邪魔外道啊，你不正常。

  雖然繼承了齊神霄的大部分記憶，但是齊神霄畢竟也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對江湖武林中的『常識』一知半解，有限的記憶里只有齊玄夜講的江湖江湖見聞，更多的則是前世的武俠記憶，秉持著少俠的正氣從字面意義理解，《血殺道》肯定是邪門的武功。

  邵雪見武齊奇奇怪怪的表情，想到憐熹微一直有在給他『科普』江湖常識，不由得輕聲笑道：「小道士，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不是江湖上哪個門派的弟子，而是諸天中某個世界的人。」

  武齊聞言大驚，但是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多少不自然，假裝淡定自然的反擊道：「我在被我師父收入門中之前，名為齊神霄，滬都人士，也是個小世家的弟子好不好，只是年紀太小，那些大人只給我們講江湖見聞……」

  看到武齊聲音越來越弱的解釋，憐熹微也是忍俊不禁，隨口解釋道：「《血殺道》乃是公門中最負盛名的神覺境強者『捕神』所創的功法，傳說其人最是鐵血無情，為法度森嚴執刃，連親子亂法都可以做到親手斬殺，堪稱鐵面無私，但也正因為他嚴酷的性格，他所創造的功法也是邪異偏激的，比如這第一重：化血篇，便是有『化血神刀，血飲天下』的赫赫殺名，公心不正者練此功法，不是邪魔，更勝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