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豺狼再現（二）

  喻山芙擠過人群走來，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年紀較大的人，周圍有不少人都朝二人表達感謝。

  

  「這位是金善藥堂的大夫，諸位都認識便不必我多說。」喻山芙朗聲介紹。

  「既然有大夫在場，不如就要他來看看，這些東西到底有毒無毒。」

  鈴語向大夫示意，他便上前嗅、觀、探，最後朝眾人道：「這一壇有毒，其餘無毒……」

  男子立馬搶言：「我就說有毒吧，簡直是黑心的商家，快快找她賠錢說不準明日就找不到人了！」

  眾人唏噓，男子嘚瑟地繞著周圍轉，眉飛色舞鼓動眾人，大夫看到此景無奈笑笑：「只是這幾壇就是白水……」

  「什麼！不是毒酒和果汁倒進去？」

  大夫搖搖頭：「就是白水，沒摻酒，也不見果汁。」

  男子瞬間慌了神，嘴裡喃喃：「可我明明……」

  「明明有人告訴你，他往這幾壇里投了毒，只要你能讓這裡的人都聽說此事，讓月華樓名聲掃地，你便可以得到銀錢。」鈴語冷臉步步逼近，「可惜這只是備在這裡防火的。」

  她揮揮手，林至便上前拽著他，關進一側柴房。

  「叨擾諸位了，還請入席，今日酒水免費。」鈴語笑著招呼眾人回到正廳，原本是只是進來看熱鬧的路人，似乎也覺方才錯怪十分抱歉，便就近坐下點餐。

  鈴語瞥見店門對面一閃而過的身影，快步出去，在無人注意的地方蹬上牆，順著屋檐抄近路，如飛燕般輕輕著地，似笑非笑看著對面的陳永文：「表哥，別來無恙啊。」

  陳永文眼底閃過一絲震驚，又扯起狐狸笑：「聽聞表妹如今混得風生水起，表哥特來關心關心。」

  「是嗎？下毒關心，還是找人鬧事關心？抑或搶我鋪子，毀我貨物，傷我性命？」

  鈴語面若冰霜，忽然飛身一腳踢過去，陳永文不會武功反應不及，重重摔倒在地，捂著腹部撐起來，帶血的嘴角揚起呵呵笑了兩聲：「沒想到你竟能逼出蠱蟲保存武功，只是不知體內餘毒是否清除？」

  「你還是操心自己如何半死不活挺過堂審吧。」

  她一步步靠近，陳永文忽然慘烈地笑，身子卻不斷向後一點點挪：「怎麼？你想屈打成招？官府是不會承認逼供畫押啊啊啊啊啊！」

  鈴語以極快速度抓住他的手臂稍稍使內力，骨頭從手腕處向肩部斷裂，積累在心中的恨意都在此刻釋放。

  「你、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何能活下來？」陳永文被掐著脖子，臉憋得通紅，卻還是帶著笑容，「我死了……伯爵府也會被連累……還是說你只是利用伯爵府逃離我，根本不在乎他們死活……」

  聞言，鈴語眼眸微顫，手微微鬆開，洪祁忽然從巷子外衝進來，揪住他的衣領：「你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告訴我！」

  陳永文疼得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洪祁的力度讓他更痛苦，可他仍能呵呵直笑：「小伯爵還真是一如既往單純，一問三不知，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不過到時候你可能只剩下後悔了。」

  鈴語趕緊拉住洪祁的手：「別被他激怒。」

  洪祁鬆開手，陳永文猛咳幾聲，慢慢站起來：「還是表妹冷靜，多謝表妹高抬貴手，今日便不敘舊了，往後我們還有很多機會見面。」

  他緩慢走出巷子，背影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寂。

  鈴語看洪祁的臉色不好，便把鋪子交給宋湯管著，提前帶著他回府。兩人坐在桌前，許久之後，洪祁才抬頭問她：「他方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為何那般篤定？」

  「或許是他前世對伯爵府做了什麼。」

  洪祁困惑，鈴語解釋：「他也重生了，我是之前無意在他口中得知，他一直想要重走前世的路，所以想對我故伎重施，只是我打斷了他的計劃，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投靠的誰。」

  「能與我父親扯上關係，必然是朝堂中的人，他們一定在計劃著什麼，可父親不肯告訴我之前發生過什麼。」洪祁眼裡透著著急。

  「公爹不肯說，或許我們可以從別處問。」

  鈴語叫來林至：「林至，公爹此前做過或參與過何事，至於後來影響公爹在朝中的處境。」

  林至猶豫不敢說，洪祁著急：「我們又不是外人，只關心長輩，有什麼不能說！」

  「伯爵曾參與萬人殿的修建，中間到底發生何事，屬下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後來原本與伯爵有來往的官員也不再上門。」

  「那你可知其他參與萬人殿修建的人？」

  林至搖頭：「自萬人殿倒塌之後，此事便不允許再提起。」

  鈴語思索片刻，問道：「萬人殿何時倒塌？」

  「五個月前。」

  鈴語震驚，剛好是父親帶病回家的時間：「你待在公爹身邊，可聽他提起過什麼久違的友人？」

  「好像是有一位……但屬下確實也不知道是誰。」

  「你先退下吧。」鈴語看著洪祁，「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個萬人殿的修建，不過我們也查不到官場中的東西，只能從別的地方下手。我父親在五個月前回的家，一個月後他就忽然病死，此時山芙也出了些事，我先去問問她。」

  醫館裡忙忙碌碌，鈴語坐在旁邊等喻山芙忙完。

  「你可知道父親當時為何中毒？」

  「好像是那個大殿有問題，不過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我因給貴妃治病無故入牢，出來時紀老闆已經離世。」

  喻山芙看著她將一整碗藥膳喝完：「你把這些藥帶回去，時常熬些藥膳來吃，有助於清除你體內的蠱毒。」

  鈴語拿著東西離開，邊走邊思索：「看來是那個大殿有問題，先是忽然倒塌，又是有人中毒，或許可以找泥瓦匠問問。」

  橫豎如今茶盞也不能再用來贈送，她早想去集市上找找思路，正好叫上洪祁去問泥瓦匠。

  「伯爵想查都未必能查出來，我們需要萬分謹慎，不能讓人看出端倪，到時候記得小心行事。」